别看二太太和三太太都各有计较,一个个心眼儿转得跟什么似的,这些年在老夫人面前、这二人都没吃过亏,相反还占了不少的便宜。
可若叫她们面对齐妙,她们还是有些心慌气短。
只因这二人清楚得很,那一次在西花厅商讨家事,诤哥儿这个媳妇可是寥寥几句话便说服了老伯爷和伯爷,将诤哥儿的前程定了下来,又一人就压制了承安伯夫人与谦哥儿两口子。
更别提诤哥儿媳妇进门才几天就露出了这种锋芒,竟使得承安伯夫人退避三舍,没几日便被脏躁之症毁了身子,连中馈都管不得了、只能静养。
再看已被老夫人发话软禁的大姑太太娘儿俩,若没有诤哥儿媳妇推波助澜,据理力争,大姑太太眼下恐怕还在这后宅趾高气扬吧?
因此上与其说二房三房这两位太太是来打探外加煽风点火的,好趁机再利用齐妙将朗春园压制到底,她们哪里敢?
这刚进门的媳妇可聪慧得很,又凶悍得很呢!万一利用不成,可不得将自己装进去了,翻身都难!
因此上若叫她们实话实说,她们只是来顺手捡便宜的,不管齐妙想怎么做,她们能跟在身后沾沾光就成了!
可就是二太太和三太太带着四小姐五小姐进门的工夫,就正好遇上绣红替齐妙将曹大堰媳妇送了出去,将曹家嫂子新得了差事的话听了个正着。
两人也就不待富妈妈替齐妙迎出门来,就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既有惊讶不信,又有懊恼失望。
尤其是三太太,此时已经认为齐妙根本不想借着脚伤趁胜追击了。笔`¥`痴`¥`中`¥`文
人家都拿着受的委屈给陪房换了差事了,还能再有什么交锋、能叫她跟在一边捡漏的?!
那她还巴巴的备了厚礼过来探病,这不是赔了!
这般等到富妈妈出来将两位太太和两位小姐引了进去,三太太就一脸的不快活都不带隐藏的,是个人都瞧得见。
齐妙也将三太太的神情看得清楚,心中不免笑叹高诤给曹家嫂子要差事的这一手儿还真是高明。
这般也就省了二太太和三太太频频拿着她的脚伤试探她,再撺掇她怎么对付她婆婆,她又不好明里翻脸,只能想方设法推挡了不是?
四小姐和五小姐却是始终蒙在鼓里不明就里的,她们哪儿想得到她们的娘都打着什么小算盘?
她们只知道二嫂的脚被大伯娘泼了热汤药,进屋互相见礼后,等她们两人的娘都落了座,两人便匆匆来到齐妙跟前,嘘寒问暖起来。
“就算二哥做的药油再好用,也不如不受伤啊!”五小姐高薇被齐妙左脚面上那大片的烫伤吓得一激灵。
却不等高蔷悄悄提醒高薇一声,叫她别再拿着这烫伤说事儿了,可别再惹出二嫂的眼泪来,高诤已经从东书房过来了,进门就给二太太三太太见起礼来。
二太太和三太太越发懊恼。
若早知道诤哥儿没回去,她们来做什么?
诤哥儿这孩子比狐狸都精,哪里容得她们两个做婶娘的、拿着他媳妇当枪使!
不过想到高诤将来的前程,以及齐妙的身份,两人情知这高家以后说不准都要靠着这小两口呢,就算他们这些老的靠不上了,闺女儿子总可以,两人也就又安了心。
她们可是当婶娘长辈的!诤哥儿媳妇被烫伤了,她们什么歪门邪道都没有,就不该早早来探病么?!
二太太便立刻端出慈祥长辈模样儿,叫高诤免礼后,就柔声叮嘱起了这烫伤日常都要注意什么。
“诤哥儿本就会瞧病诊脉,又会配药油,论说也用不上二婶指点你,可等过几****也别忘了给你媳妇配点去疤的药膏子抹一抹。”
“这嫩白嫩白的小脚丫儿,若是留了疤,哪个爱美的女孩儿家不得哭上一场?”
“好在眼下不是大热天,也不用怕伤处爱溃烂,若是用不了几日就干结了,想必祛疤也容易得很。”三太太不甘落后的补充道。
“那诤哥儿就得好好叮嘱下人一番,可别叫她们慢待了你媳妇。”
“你岳家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孩子给了你,可不是叫她来跟你受委屈的。”
……一样是这个时候,卫国公府的后宅里,乐亭已经打理罢中馈,脚步匆匆的进了乐颐堂。
太夫人还不知道齐妙昨儿午后从娘家走了,回到夫家就被婆婆虐待了,曹大堰媳妇过来报信,也是寻到乐亭说了几句就走了。
乐亭忍了昨儿一晚上连带一夜,到底也忍住了没跟齐文恒发牢骚,更忍住了没叫两个儿子冲到女儿夫家要个说法去。
昨儿到底是她的大孙儿骁哥儿满月不是?大好的日子可不带惹事的。
可眼下她还怎么忍?
妙妙是她唯一的女儿!自幼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娇滴滴女孩儿家!这才嫁到夫家二十天,就被婆婆拿着热汤药泼了!
因此上等乐亭进了正房,还不等给太夫人行礼问安,眼泪便险险流了下来,心疼得就像胸口里被谁灌进了一锅热油,五脏六腑都被生生的煎熬着。
太夫人见状不对,忙连声喊着于妈妈赶紧扶她坐下,又连声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卫国公府的人口向来简单,太夫人又不是个拿着媳妇不当人的性子,乐亭从打嫁进来到如今,这二十多年就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没这般眼含热泪、有委屈都不敢出口的。
那眼下这模样儿,这遇上的事儿可就大了!难不成是文恒……要纳小?
太夫人往常也在乐亭不快活时问过相似的话,每次都惹得乐亭扑哧一笑,这一次却不一样。
乐亭不但没笑,眼泪还闪动得更多了,眼瞅着就要泪流成河。
太夫人急坏了,便一指站在乐亭身边的玉笙,厉声吩咐道:“你们夫人不说你来说!”
玉笙也没想到乐亭竟是只顾得流眼泪却不说话,她又如何不怕急坏了太夫人,也便小声将曹大堰媳妇昨儿傍黑时送回来的消息讲了。
曹大堰媳妇既没陪着高诤小两口儿去朗春园,她哪里知道承安伯夫人抽的什么风?
她只知道承安伯夫人往齐妙脚上泼了碗热汤药,齐妙是被高诤背回听雨堂的。
玉笙的学说也就是这般讲的,多一个缘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