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便又到了高诤休沐日。笔`¥`痴`¥`中`¥`文 ~
这天傍晚一大家人在花厅用过晚膳后,回到听雨堂,他便对齐妙叹息道,看来二婶娘这场病虽是装的,心病倒也不轻。
齐妙微微点头道,这才短短几天,二太太已经瘦得嘬了腮;看在花厅晚膳时的架势,二老爷应当也是将二太太教训得不善。
“前几****只担心二老爷要么护短,要么想不通,如今一瞧二太太对上二老爷便那般战战兢兢的模样儿,我倒是彻底放心了。”
这些天她就怕二老爷私心太重,总想着每个小房头自己谋自己的前程没错儿,哪怕方家死了一个大太太,还牵连到了自家二太太头上,都不知悔改,那这个家才真是要散了。
高诤淡淡一笑:“上一次我回来时祖父就答应了我,要找二叔父和三叔父深谈一回,看来祖父很是雷厉风行。”
“可祖父也就只能做到这里了,接下来那就得看二婶娘自己个儿想得通想不通了,若是想不通,也不值得同情。”
别看他这话看似是在告诉自己媳妇不要心软,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告诫自己,以前的老路可不能再走了,那种频频任人往高家塞人的事儿,也万万不能叫它再重现了。
当年若不是自家后宅总是不叫人省心,连累得贤妃姑母在宫中屡屡失了颜面,甚至还被建康帝冷落了好久,他又何苦进宫去探望姑母连带讨主意,最终被人寻到了下手之机?
齐妙将他的担忧全看在眼里,便拉着他进了内室,拿出两份庚帖给他看。笔)痴(中&文
高诤的笑意立刻越发真切起来:“这是你替三弟选的媳妇?”
齐妙笑着娇嗔他:“这不是省得你就差提着耳朵叮嘱我将家看好了,别再叫那些猫儿狗儿的都钻到咱们家后宅来么?”
若不是为了他,她一个做隔房嫂子的,哪有替小叔选媳妇的道理!小叔又是父母双全高堂健在!
高诤叹了口气,随即便将她拥进怀里,良久后方才贴着她的耳边笑道,还是我媳妇最懂我。
话说在那天拿到岳父给他的小册子时,他便流露过不想叫齐妙往这些事儿里掺和的意思,却被他岳父教训了。
齐文恒是这么说的,如今妙妙既然和你夫妻一体,你们夫妻二人又都生活在承安伯府的屋檐下,你就不用总想着怎么将她择出去。
“你可别觉着你将她择出去便是你心疼她,你就没仔细想过么,若是她被你蒙在鼓里一无所知,那才真是害了她,索性两人一起面对这些事儿,倒还有个互相照应。”
高诤便又悄声将岳父的话给齐妙学了,就见齐妙连连点头。
“我也觉得父亲说得对,与其叫我蒙在鼓里两眼一抹黑,不定哪天就像二太太或是大奶奶那样被人利用了或者踩了去,可真是哭都来不及。”
“所以我就不爱看你的一副无奈样子,一边想叫我过些清净日子,一边又屡屡叹息这只是想想而已,有那闲工夫不如我们联手快刀斩乱麻。”
高诤温柔的笑着亲了亲她的额角,沉声叫她放心。
“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们便像一年多前那样才联手时,向里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
只是想到梧桐苑里那两个梁家送来的妈妈,高诤又生出了些许无力。
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看似说的豪迈,可放在那两个妈妈身上,怎么就还得琢磨琢磨?
齐妙听他又为这事儿担起了忧,便反过来笑着安慰起他来。
“恐怕梁家敢这么半明半暗的送人来,打得便是我们高家不敢将那两人如何的主意吧?”
“若我们家真是一个胆大妄为,不等那俩妈妈做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事儿来,便先将那两人收拾了,倒是正中了梁家奸计,好叫吴太太哭闹上门来呢!”
“你不是都将后宅的事儿交给我了么,我劝你就踏踏实实别再操这个心,我必然不会叫你失望就是了。”
这几****也的确没少为怎么拾掇那俩妈妈费心,老夫人那厢更是没少催着她快点拿个主意,说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在后宅瞧见那两人身影了。
可那俩人又不比方大太太,已经进了高家后宅的人,哪里就那么好被拿走了命,却不起一点波澜的?
好在她既然打听到贤妃娘娘的晋位圣旨就快颁布了,想必建康帝卖了这么久的关子、想得到的消息都摸清了,应当也不用忍那俩妈妈多久了……
小夫妻俩既然达成这种一致,高诤第二日清早便出了门,好将这半个月一次的休沐日也都利用起来,该做什么就做点什么。
齐妙便在给她婆婆请了安后,拿着替高讯选的那俩人选庚帖去了慈安堂。
这一路上她便笑想多亏这个家还有位老夫人,能替她遮掩一二,否则她一个隔了房头的嫂子,大摇大摆的替小叔选媳妇,还真是好说不好听呢。
可是转眼间齐妙的笑容就凝结在了脸上。
只因她转头就远远的瞧见那程妈妈和袁妈妈也陪着吴彤出了梧桐苑,看似亦是去慈安堂请安的。
齐妙便将那两份庚帖递给富妈妈,示意富妈妈赶紧揣进怀里。
梁家这次一出手时,便已经将那俩妈妈当做了明棋不假,在梁家人眼里,更不曾将她齐妙当作善男信女,论理说她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你梁家都将黑手明目张胆伸到我们家里了,我还畏惧与你当面锣对面鼓不成?
那方大太太之死,说穿了便也是齐妙给梁家的迎头痛击。
可迎头一击之后,她齐妙却更想做暗子呢,她可不想叫人琢磨出她的每一招是什么路数不是?
这般等富妈妈将东西不动声色放了起来后,吴彤主仆几人也来到了跟前,齐妙便笑着给吴彤施礼问安,又张罗着结伴而行。
话说程袁两位妈妈来了后,也没少教吴彤怎么掩饰真实心情,用的借口全是太过外露更容易被人揣摩,将来更方便别人下手,吴彤也便很是自然的听了进去。
这当口吴彤便比早些日子长进多了,与齐妙互相的寒暄问好竟是一点也瞧不出,这妯娌二人之间曾经很是不和睦。
只是吴彤到底是蒙在鼓里的唯一那个人,她又哪里知道,她越是如此,齐妙便越是将程袁两位妈妈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只想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