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珍整合了所有的人事资料,楚慕天在背后充当军师,开始逐个击破,于是原本躲着和不理会她的不得不见她。没过几日,终于查出对凌家最不利的证剧一封书信,凌父再三表示过,自己并没有与别人通此书信,也没有放走邻国要犯,当时并不知晓那人真实身份,是他属下经手向他报告,又有其他人求情,加上那人确实交了一笔不菲的赎金便将他放出,哪知道被人反咬一口栽赃陷害。细查下去,有些经手人已死,事情陷入僵局。这让季安珍很着急,距离凌家一家人被斩时间不足十几天了,与此同时,小荷那边有了确切的消息,她暖床的那个少爷确实无实权也无作为,真正出手的人是尚书大人,同时发现,凌家的事情与尚书大人也有关联。
楚府有氛围很压抑,不同于以往因为凌秋雨将楚府闹的天翻地覆的压抑,而是从上到下都是眉头紧锁,仆佣们战战兢兢,府上多了不少武林高手。也幸亏楚父年轻时游历曾救过一位武者,那位是安国一个与世无争帮派里的人,因着儿子儿媳历劫而来,楚父拿着当年信物,去请那位武者帮忙,那武者现在已是那帮派的掌门,他派了数位武功卓越的弟子前来楚府。
随着查案越来越深,一直出面的季安珍也受到了生命威胁,已经有好几次明里暗里的暗杀冲她来,每一次都是被帮派的人摆平,两位女弟子一直贴身保护她。
这让楚慕天除了担忧之外,更生出了是否要劝她放弃救凌家的念头,毕竟并不是她真正的家人,随即劝阻的念头被压下,她知道她不会那么做的。几次三番季父也知晓了,虽然担心女儿的安危,可他赞成女儿去救人。
“安珍,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这个尚书府找回的千金,她……”
楚慕天欲言又止,递给季安珍一张画像。她低头一看,作为女子的她都要赞叹,好一个精致妩媚的美人。
“她怎么了,她与以前的凌秋雨有关吗”
楚慕天让属下去详细查尚书府的人,查到在一年前,尚书府找回了一个曾流落在外的千金,当这千金的画像一拿过来,他便认出她是谁,无双姑娘。再想起几个月前在暖情阁见到的与无双如同一人的情双姑娘,那晚失态醉酒意外断篇,让他起了疑心,第二天让人去查,情双姑娘不见了。
“你真聪明,是的。她曾是如意楼的一个清倌,她……,她在如意楼时,我曾点她作陪比较多……”
季安珍一双翦水双瞳深思地看他。
楚慕天被她看的格外心虚不已,“你也知道的,我在凌秋雨身上得不到女人的关爱嘛……”
“凌秋雨是不好,你的风流韵事也确实不少!”
“好吧,你放过我吧,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事未了,那无双姑娘就是找回的千金,你怀疑她借助尚书府的势力向我报复是吧!”
“是的”
“我,不是,是凌秋雨把她怎么了?不会是像对小荷那样吧……”
“不是,凌秋雨在她脸上划一刀,将她毁容了!”
季安珍的心里尤如万马奔腾,真是帮她还不完的债啊,一个巴掌拍不响,在感情的事情上,凌秋雨是不好,而他,那个算是受害苦主的的男人楚慕天,此时被季安珍看的分外心虚,他也有错!
在凌家要被斩三天前,终于被救了出来,出狱的凌家人简直不敢相信,走出牢房不是被砍头而是得了自由。季安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嫁妆几乎花光了,她让保护她的一个武者不远几百里路,将参与凌家之事的没被灭口的人找到带回做证。同时花了不少银子,重要的是以把柄来换取机会,让曾经一同为官的官员为凌家说好话开一个可以上书的通道。当季安珍以凌家外嫁之女的身份,敲都城知府的申冤鼓,知府与都司官职相近,又是事关邻国之事,他直接将这烫手山芋往上报,上书朝廷请圣上定夺。
皇上在没有见到季安珍之前,“恰巧”见到了太子太傅,太傅“状似”无意间提起江城疫病的发现人不是皇上派去的太医,那些太医无法控制病情,官府企图烧死病人,在江城差点引起动*乱,就是这个凌家之女,已嫁为商人楚家妇的女子,发现的非疫病而是食物中毒,救了很多人,免去一场多人的生死浩劫。于是皇上召见了疫病期间在江城已离任的唐老先生,与他核实确有其事,同时还有江城商家徐家也在救灾救病之列。那段时间他就呆在江城徐家,他家那期间江城的发生的涝灾和疫病之事,事无巨细地说给了皇上听。原本皇上只知疫病问题解决,是食物问题,并不知晓里面还有那么些人和事。当即他召来曾去过江城的太医,太医惭愧坦白当时未发现疫病根本原因,反而是一个小妇人发现的。
于是皇上准了上书,亲自来审凌家的案子。太傅见皇上要召见季安珍,他松了口气,总算帮了一把,也算还了些楚家楚慕天上次差点送命的恩情。金銮殿上,季安珍纵是忐忑不已,仍然鼓足勇气的面圣,人证物证的推翻,一些官员也说了些都司大人为朝廷曾立下过的功劳,最后皇上宣判,四品都司凌家收受贿赂之罪,因曾为朝廷立过功劳,其女在江城疫病之事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其父与子俱罢免官职,家产尽数充公,终身不得再出仕。皇上这也是酌情宣判了,不管怎么样,总算保住了命,季安珍一阵开心,接下来的事情,出人意表,皇上御赐季安珍贤德两字的匾额。
这真是极大的荣耀,士农工商,商虽有钱地位名誉却是低的,楚家一介商户,竟得圣上御赐匾额。消息传到江城,整个江城的人都在遥传,知情的和不知情的都在议论,楚慕天真是幸运,原本妻子不太好,已在离缘边缘,硬生生的忍住三年之期内不休妻,没想到居然妻子改邪归正变好了,也因此不少人家都效法楚家不随意休妻的规定。另外,徐家也受到了皇上的嘉奖,皇上也在召见徐初白之后,封徐家为皇商,这自然在江城又是引起轰动。
楚家别院里,季安珍将出狱的凌家人安顿在那里,楚慕天及父母都去迎接。再见楚家人,凌家原本一直以官职自傲,趾高气扬的样子再也不见了。季安珍一接回他们就表示,这一次楚家在幕后帮了不少帮,否则她是救不了他们的。凌家对楚家也是感恩戴德,对以往不友善深表歉意。
凌母是又笑又哭的,一直摸着女儿的手,“我这个当母亲的,都不知道我的孩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能干和懂事了。”
在金銮殿上,一干重要人犯都被带进去的,当凌父凌母看见自己的女儿跪在那里,那瘦弱却坚定的脊背,面对帝王有威严不胆怯,为凌家洗脱罪名,那一刻,他们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任性脾气暴躁有勇无谋的女儿。
“是啊,爹真是没想到,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现在看你,爹有种感觉换了个人似的。”
季安珍低下头敛下情绪,楚慕天赶紧上前,“岳父岳母大人,快先进屋梳洗吧,我让下人已备好饭菜了。”
“是啊,牢房那里臭死了,也承蒙亲家不弃……”
季安珍看着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多日的紧张散去,只是内心有难以言表的情感,凌家人并不知道她不是凌秋雨了,真正的凌秋雨早就死了。她将凌家人没有安置在楚府,而是在此也是怕长期的相处被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也想能够照顾一下他们,毕竟他们没了家产。
从别院出来回楚府的路上,发生了件楚慕天觉得尴尬的事情,因为他们遇见了秦若曼。
坐在包厢外喝茶的楚慕天第一次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时不时的瞄向包厢里,可关着门什么也看不到,竖起耳边想听听她们到底在聊什么,奈何外面太嘈杂,什么也听不见。
季安珍是不想多事的,楚慕天跟她表明过,已跟秦若曼说清楚的,以后也也不会私下单独见她,就是生意上遇见,也会让其他人与她对接,她没想到秦若曼想与她单独聊聊,她感觉不出有恶意便答应了。
“楚夫人,最近你在江城可是传奇人物,大家明里暗里都在聊你。”
“这是我不曾预料的事”
“我对现在的你很是好奇,我得表明,今天我想与夫人您聊聊,无关你家的相公,只是我无法相通,我曾与你打过照面和简单交流过,你之前对我充满嫉妒,甚至我都担心你会因为你家相公也害我。为何现在的你,变得与以往那么的不同?”
“人生很多事情是人所无法想像和预料的,可以这么说吧,我经历过生死的蜕变,所以才会与以往不同,过去的自己已死,所以现在是全新的自己。”
季安珍这么回答不算假,可也让人想不到事实,她断不会与秦若曼说出自己灵魂在别人肉身上重生的事情,多一人知晓就让她少一份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