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傲天炒栗子

番外 傲天炒栗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终于回来了!内牛网线终于好了!

这张字数很长,因为你们都懂的原因,我惴惴不安的tvt

以前没有写过这种的,今天写的……有点上瘾orz说不定以后会总是这样写呢

但是写完后觉得好失败啊t t因为……是不是太意识流了?

你们觉得如何呢

请务必留言告诉我otz

他强忍着,忍着身体的翻涌与火热,忍着某些部位的瘙痒,忍着心脏怦怦直跳,忍着背后出虚汗,头上开始冒烟。无弹窗小说网他忍着情海波涛翻滚。他忍着一语不发,沉默地坐在键盘和屏幕前,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

【我是个作家。】

【我不能受文字的影响。】

***

当我们六十四

当我老了,头发掉光了

很多很多年以后

你可还会送我一瓶华伦丁

生日卡片和一瓶酒?

三点差一刻要是还没回

你可会把门反锁?

你可会还需要我?

你可还会喂饱我,

当我们六十四

那时连你也老了,只要你肯开口,

我就愿跟你厮守。

当你的灯不亮时

我可以帮你换灯泡

你可以在炉边织毛衣

在星期天早上去兜风

整整花园,除除杂草

我不会有更多的要求

你可还会需要我?

你可还会喂饱我?

当我们六十四

每年夏天我们会租间小屋,

在威特岛上,只要不太贵。

我们会省吃俭用

看孩子们爬到你怀中

寄一张明信片,写一句话,

告诉我有什么感想

把心里的话说个清楚

签上名字,别再耽误。

就答应我了,填个表

永永远远做我的宝贝!

你可还会需要我?

你可还会喂饱我?

当我们六十四

夏天快结束时的那个夜晚,玫瑰开始腐烂,空气中散发出颓靡香气。阿良靠在桌子前打字,安安静静的。外面客厅穿来嘈杂的声响,伴随着键盘里的世界,一种不真实的幻境和忧伤袭击了他。他支着下巴望着屏幕,脖颈纤细得像是天鹅。这一年,他才二十四岁。

“啪。”

灯光瞬间熄灭了。室内万籁俱寂,只有笔记本散热器的声音。他在这刹那间就寂静下来的世界里愣了几秒钟,脸被屏幕照得荧荧发亮——他站了起来,冲着门外客厅喊:

“大米!大米!灯泡又闪了——”

他叫他大米。值得骄傲的是,这个名字往后推十年也只有他一个人敢叫。

客厅里的光白幽幽的,啤酒味儿里混杂着电视机里球赛解说员的声音,嗡嗡的,嘈杂得像一个父亲才会看的那样……然后,二十五岁的糖炒栗子走了进来。他穿着运动短裤,眼神漆黑,脖颈修长而结实,手中捏着一个崭新的电灯泡盒子,身上仿佛在流汗。

阿良闻到一股浓重的,薄荷似的汗味儿混着啤酒味儿还有外面的空气味儿的气息……空气味儿是什么气息?他有些迷惑了,不由得喉头发紧。

二十五岁的糖炒栗子一语不发,跳上了桌子。阿良赶紧把笔记本电脑移到一边,跑去关掉了电灯开关,再跑回来,随后“啪”一下,打开了打火机,高高地举了起来——

“上来。”他一边弄电灯泡一边说,“举近点儿。”

阿良依言跳上了桌子。打火机的光幽幽地照在他们的脸颊和手之间,光点一直颤,一直颤……阿良看着他换灯泡。他手指长而有力,每一根都看起来那么粗壮结实,这样的手指只有控制欲和协调性很好的人才会有——阿良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脸红了一下。他看着他把坏掉的电灯泡灵活地取下来,宛如给女人脱衣服,那些电路就赤果果地暴露在空气中……他的侧脸看起来那么英俊,从鼻子以下,一直到上下滑动的喉结再到锁骨那里,都是完美而结实的弧线;他的脖颈那里有一点一点的汗珠儿滑下去,一直滑到看不见的衣服里面。

会换灯泡简直是男人本能的性感——阿良这样想着,心里有些沮丧。他的初中物理就一团糟,别说换灯泡了,连在实验室里接个电路线都无比困难。此时他只能在一旁举着火望着自己的男人,他正在换灯泡,眼神专注,手臂看起来那么温暖和充满肉感……

阿良把嘴唇紧紧咬了起来。他缩了缩身体的某个部位,然后抬头恍惚地看着头顶——天花板上他们的影子合在了一起,光幽幽地闪着,电灯泡的线晃啊晃,外面的解说员在球场一片嘈杂的声音中说“意大利队今天……”

“啪”地一下。什么东西突然被关掉了,不,是他的手忽然被抓住了——对方把阿良手中的打火机盖子盖了下去,顺势拉住了他的手:

“换好了。”

阿良简直有些站不稳了。他的手像放在滚烫的炉火里,他像95版仙剑里的妖怪,掉进了浓浓的锁妖塔化妖池里,就要融化得快看不见自己了……他定了定神,转身有些慌乱地说:“我去开灯。”

他刚甩开那只手跳下桌子,就被猛地一个大力给拉住了。唐大米同志疯狂地跳过来,一把把他推到墙上去,紧紧地压着,把牙齿强行伸过来——

“嘶……疼!”

阿良不由得叫出了声儿。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心跳还在咚咚响,外面的解说员还在喋喋不休地喊着:“意大利队……”意大利队,他强行逼自己想着,意大利队!意大利队!虽然他对足球一窍不通——这一点在男人中也许很少见,但他就是不喜欢——但是谁都知道有个意大利队!意大利队的什么?哦,他为什么平时从不看球,想不起任何关于意大利队的东西呢?!

然而,此时他的脊背上有一团火在移动。那双手从他腰后面伸了进去,还掐了一把他的腰,另一只手紧紧地箍住他——阿良的腿开始发软了。他努力使自己清醒着,哦,这个场景……真像是吸血鬼抓住了小绵羊。

他总算抽出手在阻拦他:“你……你今天晚上不是要看球吗?”

一动不动,加重的黑暗。

“你……”阿良更匆忙了,“今天……今天不是决赛吗?”

黑暗中,对方轻轻笑了两声,然后毫不费力地把两只手都挽到他身后的腰上,鼻子蹭着他的鼻子:“你说呢?”

阿良听见自己呼吸急促地说:“你……你不是要……看球……”他的后半截声音被吞掉了。

现在空气中更安静了。和刚才那种疯狂的互相贴近所造成的巨大撞击声不同,此时气氛静幽幽的,只有剧烈的心跳在升温,身上的体温在升温,阿良迷惑得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睫毛像刷子一样刷来刷去,感受着和看着这个房间……外面怎么安静下来了?意大利队呢?意大利队今天和谁打来着?

唐大米忽然很不满地掐了他的腰一把。他猛地打了个哆嗦,腿一软就倒在了他怀里,抬起头用不满地眼神看着他——

对方在黑暗里冷冷地注视着他,眼睛里全是冷酷。

阿良还没来得及迟疑地说什么,却只见他已经放开了手,径自把腰带解了下来,再强行把阿良的脑袋按了下去,一直按到他几乎是跪了下来。

“你太不专心了。”他恼怒地说,不知道是真怒还是假怒。

阿良已经不在意这个了。一股浓重的、蛋白质和氨基酸的味道强烈地袭击过来,引得他身上剧烈地颤抖着,每一块肌肉和皮肤都在叫嚣;他迟疑了一下,又忍不住缩了缩身体的某个部位,然后按捺住自己强烈的兴奋、轻轻地,轻轻地揭下那条仅存的内衣……

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弹到他脸上来了。

对方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从上方猛地喷到他头顶。阿良再无犹豫,带着一种疯狂的兴奋把它吞了下去,直接吞到喉咙那里……太长了,还是得顶在两个电灯泡之前。

他艰难地吞咽着自己的唾沫。从舌头以下涌到舌面,顺着长长的、粗粗而硬的管道边缘一直滑到深深的喉咙那里,它涌过粗壮的纹理,涌过复杂的性与情,涌过两颗心,它一定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个疯狂和眩晕的夜晚,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

他嘴里现在满满的都是蛋白质和氨基酸的味道,熏得晕乎乎的。但是,毫无疑问,这技术太差了……阿良在这种迷茫而兴奋的体验中用仅存的一丝清醒沮丧地想着,这技术太差了,会不会像中国男足一样?他的喉部留恋地吞吐着它,满心都是羞耻感和犯罪感带来的巨大激情。

突然,对方狠狠地喘着气,把他扯了起来,猛地拽下了他的裤子,粗暴地把他转了个圈儿,粗糙的手从前面一直摸到后面去——

阿良的腿在发抖,但是动弹不得。他下半身此时暴露在空气中,就像刚刚被换掉灯泡的电路板一样……他听见他忽然笑了。

“早就湿了……还来勾引我……”唐大米调戏般拍了拍他的屁股,嘲讽地说:“自己躺到床上去。”

阿良不满地转过身体,直瞪瞪地盯着他:“是你先勾引我的!”

他们在黑暗中互相瞪着对方,彼此互不相让,下半身则不约而同、尴尬地交错着立在那里,火热地抵着对方的腰部。阿良觉得自己又忍不住神游天外了……他用七分的意识瞪着对方,剩下三分意识思考着,他们下面的那个……它们此时的对话会是怎样的?

【醒了?】小阿良说。

【这么巧啊我也是哈哈哈哈。】

【你也早就醒了么?】小阿良说。

【是呀,】小大米叹了口气,【其实我被你主人舔之前就……唉,他们都不好意思承认,真作孽哟。】

这种奇特的,作家特有的奇思妙想在他脑海中神奇地展开了。这是上天下地、碧落黄泉,旁人永远无法体会的属于独自思考的乐趣,是弗吉尼亚·伍尔夫盯着墙上的斑点能够看整整一个下午的浪漫……阿良这样想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笑声彻底惹怒了唐大米同志。他愤怒地扭送着他,直接把自己的伴侣扭送进了卧室里,恶狠狠地把他推到床上,直接坐了上去,咬牙切齿地说:

“你他妈太不专心了!嗯?!”他揪着他的头发,“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种凶狠而霸道的气息伴随着同样强烈的屈辱感,令阿良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望着自己头顶上的人,忍不住拼命大笑,然后扭来扭去——“痒!”他大叫道,“别掐我的腰。”

刚说完他就又一次被袭击了。对方从立起来的姿态直接倒下来,结实的肌肉紧紧贴着他,哦不,是摁住他:“你再动!”对方威胁道,“再动我捏死你。”

火热浊重的气息喷在耳边,黑暗中起起伏伏的。阿良刚要开口说什么,一开口嘴唇便又被吞下去了。这亲吻犹如原子弹的爆破,震得人头皮发麻,巨大的冲击波从心底蔓延到全身,一波一波又一波,所有的细胞都叫嚣着最后失去了意识,醉酒一样模模糊糊的……细胞,细胞。阿良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它们沉寂在自己身体的地球上,此时都静谧着停止了工作,在陨石撞击地球前手拉着手,在月光下亲吻。

亲吻像一条鱼。它在浩浩汤汤的江水里逆流而上,穿越万水千山找到母亲河的源头。最后在夕阳下沉寂地躺在彩霞翻滚的河水里,回归了母腹,心里一阵完满,再无忧虑。

“哎……你!”阿良猛地回过神来,他的一条腿被架起来了,股间一片冰凉。沉重的呼气喷在他脖颈里,他慌慌张张地喊着:“你……你住手!不要往里面……唔……啊!”

虽然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进来,快进来,让那颗陨石快些撞击地球。他从刚开始看到换灯泡的男人时,就一直暗暗夹着双腿……但是不行,决不能先说出来。表面上一定要维持满不在乎的样子。

“啪。”他屁股又被打了一下,对方盯着他笑:“装什么呢?好湿……前面又立起来了?你喜欢我打你屁股是不是?”

阿良把头埋在枕头里,无比屈辱但心中极兴奋地说:“我靠!要搞就快点搞!不要用……手……乱、乱戳!”

他话音刚落,就忍不住“啊”地轻轻颤了一声。

“真好听。”唐大米躺在他脖子里沉沉地说,“再叫一声?雅蠛蝶?咿呀大?是这里是不是?”他在小内壁里刮了刮,又引得他浑身剧颤——“还是这里是不是?嗯?嗯?”

“啊……啊……嗯……不!”他被那双灵活而结实的手戳得快要哭了,心中对那个尾音上翘的“嗯”字充满了仇恨,但很难说是兴奋地要哭还是难受得要哭;他躺在他臂弯里,啜泣似的说:“快进来……”

“不。”令人震惊地,对方果断抽出了手,懒洋洋地靠在另一边:“你自己来要。”

阿良抖得更厉害了。不仅仅是因为愤怒,而是那种刺激的、被礼仪所禁止的快感刺激得他全身又猛地一缩。被开拓过抚摸过的后面现在空空的,里面灌满了毫无价值的空气,痒得要命。他慢慢地挪过去,心跳如擂鼓,宛如一只饥饿的狐狸,又摸上了那个散发着蛋白质和氨基酸味儿、还沾满了自己口水的小大米……有人说那是麝香味儿的荷尔蒙。麝香味儿?那是什么?他可没闻过。外面的解说员还在喊意大利队,哦,意大利出产麝香吗?

他报复性地用手把它猛地一掐。唐大米同志正舒舒服服、用无比情|色的眼光赤果果地盯着阿良,此时却不由得失算地叫了一声——刚欲破口大骂,他便叫不出来了;因为阿良“啪”一下,果断地坐了上去。

他们在黑暗中大瞪小眼,一语不发。空气中蔓延着浓重的**的味道,但是这**就如那被相连的部分一样,看不到也听不到,被黑暗彻底吞进去了——唐大米艰难地拍了拍他:“喂,动一动,动一动。”

阿良宛如一个胜利者般坐在那里,一只手在他胸前转啊转啊的,身体岿然不动。唐大米笑了笑,身体轻轻向侧边一顶——“啊!”他的小情人就叫出来了,眼睛也瞬间湿了。

“动动嘛,”他热切地捏着阿良那片雪白的臀肌,笑道:“生命在于运动。”

阿良眼眶湿润,再无犹疑,无法控制地自己动了起来,“啪啪”的响声一直在室内回荡,每捅一次就像是要捅进你心里。咬合肌每次移动都会带出鲜嫩的肉,攀附在长长的小大米上面,那场景想想真是鼻血横流,但是黑暗中无疑是看不见的——阿良每撞击一次,就仰头望着天花板,胸中充满了末日般绝望的幸福和伤感。陨石撞击地球了——啪——陨石又离开了——啪——陨石又进来了……

为什么眼睛也湿了呢?他在模糊的意识中问自己,是不是下面如果湿了的话,会一直随着肠道湿到心里,再从眼睛里流出来?

这种时候,是不是越幸福越想哭?

唐大米掐着他的腰,慢慢地帮他上下移动着,“啪……啪……”卧室窗外传来阵阵玫瑰酴釄的芳香,如此沉醉。他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翻了个身转过来,把他压在床上,恶狠狠地进出。

“叫老公!”他舔着他修长脆弱的脖颈,那脖颈向后仰的时候就像天鹅一样。

阿良把头埋在枕头里喘着气,紧紧捂着自己的嘴。

“叫老公!”他强硬地咬住他的耳朵,捏着他的胸。

“不叫!”

“叫老公……”他耐心地吻着他的眼睛,暂停活塞运动,停在扭曲着嘶叫着的内壁门口。

“不……”阿良觉得自己要被玩哭了,他扭着下半身,搂住对方的脖子直了起来,终于难为情地攀附在他耳边,低低地喊:“老公……”

“大声点儿,我听不见!”

“……老公!”

“嗯?”他温柔地抱着他轻轻颤动的身躯,“老婆,你要什么呢?”

阿良气得七窍生烟,直接抬头瞪了他一眼,又一次眼疾手快地坐了上去——玩gv里的那一套?吓,太无耻了!我又不是小绵羊平胸弱受!

表面上语言里纵有千万种婉转含蓄,身体却只有一种直接的感触。他们此时再无花样也不能有花样了,都嘶吼着朝对方的最深处扑去,宛如两头旷野里饥渴的狼;唐大米又一次把他反压在下面恶狠狠地冲撞来冲撞去,太黑了,看不清他脸上的红晕和迷醉的神色,只能听见那一直颤进他心里的叫声……阿良终于彻底哭出来了,大喊道:“别做了……啊!嗯……嗯啊……!好痛……好累!”

他又低下头去吻他。亲吻像一个神圣的仪式,洗去所有的疼痛与忧虑,甚至是在make love时的焦躁和急迫。唇齿交错,身体里的热从心底和纠缠的指尖里蔓延出来,心跳帖子心跳,仿佛要把舌头融到对方胸膛里去。时间静谧无声,阿良又看见幻觉了;他看见他站在年幼时夕阳下的水边,母亲河如此静谧,而他在打水漂。石头一下下地蹦了过去,一直飞到视线尽头的夕阳里。

“把手拿开……”阿良避开他舔到耳后吻得人发抖的唇,恍惚地说:“不行我要……”

“等一下一起。”他在他耳朵里说。阿良一会儿觉得他已经把自己的耳朵吃了下去,一会儿觉得他钻进的自己的耳朵……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不,不过他不是本来就在自己身体里的么?他恍惚地想,他们是相连的……

外面解说员的声音忽然变得格外清晰起来,清晰中又带着诡异的模糊,仿佛是嘶吼:“意大利……意大利队!他不是……一个人!!!……生日快乐!!”谁过生日了?意大利赢了么?阿良在最后极致的快乐中想了这个问题不过0.001秒,就掠过在无数的意识洪流之海中了;他彻底失去了全部的感触,只有从内而外的快乐,快乐,世界所有的忧虑都不存在了,哦上帝啊……没有上帝!在喷发和被喷发的时候,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上帝。

他听见大米低低地吼了一声——他比自己要射得更多更久一些。那些粘稠的白色液体就喷在无数个g区域细胞上,爽得人又想哭了……这伤感的幸福。他有些甜蜜而心酸地想着,伸手拉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在温馨的光线里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他终于从他身体里□了,疲累地,瘫软却依旧有力地搂着阿良,躺在床头灯边。阿良听见自己用满足而宁静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屑和得意说:“怎么这么多?是不是太久没做了?还有,”他顿了顿,“你真的不看球?”

唐大米微笑地抚摸着他:“还看?还看你就要和我分手了……不看球的男人,出生以来我就见过你这一个!”

“我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多着呢。”阿良说。

“是啊,我知道。”他亲了亲他的脸颊,把他埋在自己胸前:“你是最不一样的。但我是最喜欢你的。”

“你也许会忍不了我的。”阿良把脸转了过去,有些惆怅地说。

“我是你老公。”他忽然说,“我会忍你到老的。”

阿良心里有些不屑,却又不可避免地伤感了:“做的时候说的这种话怎么能信?”他翻身坐了起来,从床头上摸出一包烟,用打火机点燃了。

唐大米叹了口气。他看着自己的伴侣,看着他熟练又脆弱地把烟点着了,丢到一边,然后幽幽吐出一圈圈云雾——他看着他说:“那你要怎样才会开心呢?”

说完他迟疑了一下,指着外面的客厅说:“你看我都没看球来陪你了。”

阿良觉得人生最痛苦的时候,就是每次做完以后那清醒的时分;他有些神经质地笑了笑,看着面前的人,又一次觉得迷惑了。那么漆黑的眼睛,戴了眼镜以后显得更深邃,眼镜控的女孩子最喜欢;从鼻子到下巴再从结实的喉结往下一直到锁骨的线条,从侧面看最是性感,每个人看了都会动心……他压抑住自己砰然心动的心,同时反问自己,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在一起很久了,还像初恋少女……

“开心点嘛。”唐大米摇着他,深情地望着他的脸,一边捏他的腰一边说:“相信我,相信我们……我们会一直到老的。”

“到六十四岁?”阿良忽然想起来Beatles的一首歌,扭着腰,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到六十四岁。”

“那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吗?”阿良怀着一种怅惘的浪漫,捏着烟半真半假地笑着。

“……这个……”他思考了一下,有些艰难地说:“估计做成这样就比较困难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良把烟丢到一边,哈哈大笑。他在被子里滚来滚去,最后一直钻到大米怀里,眼睛对着眼睛,鼻子贴着鼻子地说:“其实我不想那么多……你要是一直帮我换灯泡,就好了。”

他这样说着,语气里有一种心酸和绝望的浪漫——但他自己是沉溺在这种浪漫里的。阿良无意识地抱着他,体会着每一阵房间里的花香,体会着自己每一刻的心境,体会着身体每一块皮肤的反应。就一直这样多好,他满足而感伤地说,就这样一直亲吻一直拥抱,就不会分开了……就不会再那么四十五蛋蛋的忧伤了。

“好。”唐大米若有所思看着他,语气沉沉地说:“你喜欢看我换灯泡?”

“嗯。”他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你觉得我换灯泡起来特性感是不是?”他邪恶地笑了起来。

“……是啊。”阿良漫不经心地说。

“原来是这样啊,”他狡猾地笑道,“你喜欢宅急送系列的gv也是这个道理对?每次我扛着纯净水桶上楼、用扳手修水管、还有抱着包裹进门的时候……我都看见你望着我的眼睛在发光……尤其是如果我穿运动短裤或者汗湿了t恤的时候……”

“你闭嘴!”阿良羞愤欲绝。

“不要羞射嘛,”他热切地揉了揉他还在滴水、不断兴奋地收缩着的臀,“来来我们再来一次,你看我又硬了你又湿……”

***

他终于没能坚持着看完电脑前那漫长、胡编乱造、充满了扭曲自然主义的女人们的作品,也没能注意到楼主id赫然是“我爱安妮宝贝”而下面的回复纷纷是“这文文风哪里安妮宝贝了”和“黄健翔表示鸭梨很大”云云,他甚至丝毫都没有让身体上自然形成的脸红心跳影响到自己。

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你好。”现实世界中,框框站血雨腥风的台柱大神,年近三十岁的傲天——他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李良傲,他小说里的男主角昵称也叫阿良——他是一个看起来格外严肃的人。此时他板着一张脸,就更严肃了;当然,这很可能和刚刚他扫过的粉红色论坛有关。

对面电话里的人轻轻笑了两声。过了一会儿,糖炒栗子才开口道:“喂……你出来。”

“出什么?”他皱着眉头,依旧冷着脸。

“出来啊……老地方见咯。”三十岁的糖炒栗子漫不经心地坐在落地窗前,“我不是给你留言了么?”

李先生此时心中充满了怒火!卧槽!你他妈在那种地方留言,你什么意思!留言还留得那么光明正大?口气还那么暧昧?!卧槽你妈啊!

他压抑住自己愤怒的口气,冲着电话说:“姓唐的你什么意思?你不会在qq上私聊留给我?”

对面只有一阵哈哈大笑,随后,电话就“啪”一声被挂了。

李良傲先生心中,此时那个气呀……他恨恨地把电脑合上,穿上鞋子就冲了出去。这个时候北京不是交通高峰期,可人流量车流量还是那么多那么多,他的车被挤在一堆堆车流里,动弹不得——这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终于到了目的地。他从车上下来,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很好,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更没有什么盯梢的。他深吸一口气,直直走到了唐先生面前。

糖炒栗子正在桌子前分一堆扑克牌。看到他来抬头笑了一笑,神情悠然:“哟,请坐请坐。”

他直接坐下来,冷冷地说:“姓唐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笑道,“闹着好玩……这不请你来陪个不是嘛。”

“我是真觉得咱们不熟,”他皱了皱眉头,“没必要搞那么热络,你说是不是?”

“那是,那是,”糖炒栗子的笑脸藏在镜片后,“这年头,谁不是朋友呢?再不熟,咱俩也算朋友嘛!来来来喝酒……”他把他座位前的杯子满上了。

李先生吐了口气,把杯子举起来,烦躁地吞了下去——终于舒服点了。

“对了,你去同人区看了没?”糖炒栗子瞅着他,不怀好意地微微笑着。

“看什么看?”李先生内心咬牙切齿,面上却一片平静:“读者的事情我一般不管。”

“那是那是……”糖炒栗子自语道,“其实我觉得有些小姑娘搞得还挺写实……”

“没什么事儿我走了。”李先生的脸猛一下沉了下去,站了起来。

“哎……别,别。”糖炒栗子诡异地冲他招了招手,道:“来……抽张牌再走。”

李先生这才看到他手里捏着的竟然不是扑克,而是一堆塔罗。此时他唰一下在案板上铺开,手法娴熟,十指灵活,看起来格外神秘地微笑着说:“这技术好?上半年刘谦和一群朋友吃饭,和他现学的。”

李先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却依言坐了下来,随手抽出一张,冷漠地说:“我不信这些。”

但是……不知为何,他看着那双在牌面上灵活地移动着的双手,突然想起了刚才论坛里那诡异的文章,那描写那双手的语句——不知为什么,他的脸突然红了。

糖炒栗子在手里把那张牌看了又看,又冲着他瞅了瞅,那眼神显得更加诡异了——那张牌的牌面背对着他,什么也看不出来;终于,李先生再也受不了那种赤果果火辣辣的目光,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wωω⊙ тt kán⊙ ¢○

“哎……别走别走。”

“又有什么事儿?”李先生暴躁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糖炒栗子悠然地给他倒了一杯酒:“怎么说……那个,你的个人网站的模板,啥时候换一个?多少年了都。”

“到时候再找。”他冷冷地说,“这个不劳烦您。”

“是,是。”他笑了笑,“你随意就好。”

李先生第三次站起来转身要走的时候,果不其然——又被叫住了;这回糖炒栗子没等他发火,直接堆着笑,把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手掌。他已经三十岁了,岁月磨砺了青春年少,现在眼镜后只剩下商人般的睿智,那落地窗边灿烂的笑容却一如当年:

“这个u盘你拿回去……”他笑着说,“总要善始善终。我帮你重做了一个站,什么模板资讯都是最新的。”

李良傲捏着那个小u盘,眯着眼睛。

“拿回去……”他继续笑着,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另一双手捏着一张看不见牌面的牌,道:“这么多年了……你的网站,还不是只有我才能做?”

一时间,阳光璀璨,岁月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