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教高手这个王八犊子,布置了惊天大局,害死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到头来就是要我去大兴安岭,帮他找飞虎神庙里的玄黄地脂。
并且那个地方还很危险,他叫我去,就是为了蹚雷。其险恶的用心不言而喻,但是咱没办法,老爹成了这个样子,自己也中了追命蛊,只有按照他说的去做。
所以我慢慢的松开了邪教高手的脖领子。
我看着我爸,忍住了即将流出的泪水,我讨厌被人摆布的感觉,但事到如今,我只能被动承受。
“追命蛊八十一天后就会发作,那意思,我必须要在八十一天之前赶回来,并且把玄黄地脂交给你是吧?”我红着眼睛问。
邪教高手点点头:“不错,你只有八十一天的时间,如果不能按时按点的回来,你和你爸都会殒命。不过追命蛊只听我一个人的,我不发号施令,它不会在你肠子里折腾,所以像今天这样的剧痛,以后都不会有,当然,前提是你听话。”
我后背的冷汗又淌下来了,任谁肠子里放一个追命蛊也受不了啊。
邪教高手在我暗自算计的时候,转身离开了,他根本就没想弄死我,所以对我的警惕也不大。
我拉开了一条棉被,给我爸盖上,掩好了被角,看着他满脸的阴云,我心里不是滋味。
轻声细语的说:“爸,你等着我,我会回来救你的。”
我咬了咬牙,也离开了这间屋子,跟站在堂屋里沉默的邪教高手说:“我爸就在这里一直躺着?”
邪教高手冷笑:“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问题,我只能承诺,在你回来之前,你爸死不了。”
我死死的看着他,就如同看待一个畜生一样。
“我这么糊里糊涂的答应了你的条件,你是不是也得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和我爸,华万福,孙大炮,杨金德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
这是我最想知道的,因为弄不清这事儿,我就是死都闭不上眼啊。
邪教高手就一句话:“所有的所有都等你拿回玄黄地脂再说,你没多少时间了,赶紧走吧,大兴安岭马上要封山了!”
我特么!
要几乎咬碎了钢牙,有用的信息一点都没有得到,诸多疑团还是乱糟糟一片。我蹙起了眉,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黄峰看着我狞笑,似乎是一只饿狼。我真想一脚踹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而孙大炮红着眼睛,低着头,呼呼喘息,哈喇子都流在了前胸上。昔日的黑道大哥沦落到了此等地步,我心里微寒。
至于小鳖,他却用一双雪亮的眸子盯着我,我看到他之后,一股怒气就窜上了脑门子,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便问:“孙丢丢呢?”
自从过完年,就没见过这个放.****,现在龙门帮覆灭了,她一个小姑娘估计有不了好下场,我不敢继续想了。
小鳖的眼神很古怪,听到这孙丢丢的名字,先是爆射出一片光彩,随后又瞬间黯淡,一股慌乱和愧疚自瞳孔深处涌现。他或许正在等待着我提及孙丢丢,但又惧怕着什么东西。
这时候,黄峰突然走到小鳖近前,一把拦住他的肩头,嘿嘿笑着:“你说那个婊.子吗?当初我想办了她,
但是小鳖兄弟下手狠,一刀就给她剁了,也正是这一下,我才双手欢迎小鳖兄弟的加盟。他是最可靠的伙伴。”
小鳖低下了头,喉结在快速颤动。
我的胸口好像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了似的,险些透不过气来,但紧接着我怒吼就冲了过去,一拳砸在了小鳖脸上:“卧槽尼玛,你为了叛变,竟然对她下手。”
一拳把小鳖打飞了,连带着黄峰都被拽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栽了跟头。可紧接着,他就掏出了一把枪,盯住了我的太阳穴:“陈西凉,你麻痹,再扎刺,老子一枪崩了你。”
我压根儿就没搭理他,被顶着太阳穴,依旧向前走,我来到小鳖近前,声音都颤抖了:“你也下得去手。”
小鳖嘴角的鲜血哗哗流淌,擦都没擦,但他一脸的平静,就跟刚才的一拳是打在了别人的脸上。
他艰难的爬了起来,又艰难的冲我笑:“陈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那一刀是叫丢丢解脱,早死早投胎嘛。呵呵。”
投你妈.的胎,我一脚就踹了过去,小鳖直接趴在了地上,灰头土脸,鼻子也在哗哗冒血。但是他又艰难的站了起来,没有还手,也没有皱眉。
我的心都在颤抖,孙丢丢的言行虽然不拘小节,但她的本性并不坏,别看我总是绕着她走,可今天听闻了她的噩耗,我心里就跟少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落,低沉,萧条,凄凉!
我转过了身,黄峰的那只手.枪依旧盯着我,而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邪教高手身上:“亲人遭难,朋友身死,这笔账,我给你记着。只要我不死,我迟早会找你讨债!”
说完,我径自离开了堂屋,一掀帘子,外面的阳光直接打了进来,扑在我的脸上,我不由得眯眼,同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我看着天空,想起了韩洪涛说的那句话,虽然太阳很远,但必有太阳!
我心里一句话,兄弟,对不住了,可能我无法给你送别,希望我还能活着见到你!
刷拉!
门帘挑开,我急速飞奔了出去。
我心中有太多的怨气需要宣泄,所以我卯足了一口气,玩命的跑,也就是几分钟之后,我跑到村口,肺叶憋的生疼,我杵着磕膝盖就开始喘息。
此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不愿意去思考,因为无论怎样,我都想不通这其中的秘密。
追命蛊,大兴安岭,飞虎神庙,玄黄地脂,孙丢丢,孙大炮,我爸,华万福,这些人或事在无形之中就生出了联系,可是当我知道后,才明白,一切都已经晚了,我变成了傀儡,一个任人驱使的傀儡。
我有点想哭,可是我使劲的憋着。哭不能解决问题,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还不如思考下一步该干什么。
此时,我一抬头,看到了路旁的一颗大树,以及顶端树杈上的一个鸟窝。
我的脑海顿时划过了一道闪电,貌似在几年前,黄天贵曾经率领着大队人马在这里伏击过我,千钧一发之际,水闻一出现了,制服了黄天贵。而我却抢了他的手.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为了避免这支手.枪暴露,我临时起意就放在了这个鸟窝里面。现如今我形单影只,要是去大兴安岭,必须要有防身的武器。经过跟小鳖这样的高手对战,我才霍然明白,有时候冷兵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想要来狠的,还得用枪!
我心里着了一团火,没想到这支手.枪,终究是派上了用场,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不晓得还在不在。
我果断的爬上了树梢,发现鸟窝里并没有鸟雀,估计是去南方过冬了,然而在鸟窝的下面,一个黑漆漆的物件被干草和泥土所覆盖。
我眼睛一亮,伸手就抓了出来,沉甸甸的分量,无声的告诉我,这正是那支手.枪。
我下了树之后,谨慎的环顾四周,生怕叫别人看到,毕竟这东西可是危险品,我一个大小伙子拿着一把手.枪瞎转悠,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等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我才开始对着手.枪仔细打量,枪身黝黑,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淋后,体表有了轻微的腐蚀。我把玩了片刻,也不知按动了什么地方,‘咔嚓’一声,弹夹就弹了出来,我一看,足足十二发黄橙橙的子弹。
说实话,我对枪支没什么研究,不知道这是什么型号,也不懂怎么上保险,更没有实弹射击的经验,总之这东西是防身用的,我轻易不会拿出来。
为了防止走火,我刻意的把弹夹卸了下来,等我彻底熟悉后,再枪弹上膛。
冷兵器有犁天匕首,热兵器有手.枪,我这心踏实了不少。接下来我就得联系伙伴了,毕竟我没去过大兴安岭,必须找个向导才行,不然老林子里那么邪乎,自保都是个问题啊。
我顿时想到了萧大瞎子,他成天跟我吹牛逼,说当护林兵的时候怎样怎样,我看呐,这次非得找他不行。不过我一寻思,这次的事情太危险,搞不好就得翘辫子,把人家拉上我的贼船貌似有些不道德。
算了,还是征求他的意见,他要是愿意,我自然没话说,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他。
随后,我揣着手.枪就出了村,我可不是凭着一双脚板走到保定,而是准备去孙家集,先找小贱混口饭吃,我又不是铁打的,折腾了这么半天,早就饥渴难耐了。并且这一身伤势也得休养一二。
连走带跑,一个小时我才到了孙家集,一根小贱碰见,这家伙就咋咋呼呼的说:“唉呀妈呀,你这是咋地了,一身衣裳破烂成这个德行,跟谁干架了吧?”
我摆摆手:“少废话,赶紧给我整点吃的,整几口水,事儿大了,我得慢慢跟你讲。”
小贱一看这样,就知道出了大事儿,把家里的吃的全都摆上了桌子,还给我倒了一大杯白开水。他家的伙食不错,都有肉,我抓起大饼就开始吃,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小贱在一旁看着我,不断则咧嘴:“我的亲娘,这是咋回事儿啊,刚回家就饿成这样?”
我吃饱喝足之后,往椅子上一靠,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小贱赶紧问:“到底咋回事儿啊,你看这整的。”
我沉默了足足五分钟,在小贱都要蹦高的时候,终于说到了话。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小贱,我摊上了一个大麻烦,按说我不应该过来找你,不应该把你卷进这个漩涡,但你是我的兄弟,如果我瞒着你,你肯定不能答应。今天我就厚着脸皮说一句,能不能陪我去大兴安岭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