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面太监进了来,“太后娘娘,公主进宫求见。”
席容一顿,真是说曹*,曹*就到。
但见太后眼中一喜,随之眼底又有几分复杂,削减了乍然的喜悦,然后道:“让她进来。”
随即看到韩金露挺着大肚子在婢女的搀扶下进了来,当她看到席容在场的时候,不禁顿了顿,没有好脸色招待,只是径自上前,礼节性地行了一礼,“母后。”
“起来吧!”太后上前扶起她,“到旁边坐下。”
“多谢母后。”韩金露坐定,眸光看向了席容,忍不住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不自觉地,语气掺杂了一点不满不欢迎。
闻言,太后脸色微沉,不禁呵斥道:“容儿既然来了宫中,自然便是哀家宣召的,露儿,你不可以如此无礼。”
“容儿?”韩金露不禁顿了顿,“母后,你对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昵了?”
席容有些无奈,好不容易摆脱了和这个公主对持的僵局,如今又夹到入她们母女中间左右为难,韩金露的委屈可以尽情倾诉,可是她却只能沉默。
太后正了正神色,“哀家已经决定收容儿当干女儿了,马上就会下旨给她一个名号,你与她,也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姐妹了。”
韩金露闻言,怒气溢于言表,“我不信!母后,你分明也是替儿臣讨厌她的,怎么忽然之间就。。。。。。”
“胡说!以前只是你任性,哀家便想替你争取,如今你已经嫁为人妇,何以还要对她耿耿于怀?”太后劝慰道:“你现在已经是人家的妻子,也即将成为人母了,也该懂事一点了。”
韩金露满心不喜一下子没了宣泄的途径,不禁恨恨咬唇。
这时,太后又问道:“你肚子越来越大了,较之常人还要大上许多,该好好在家安胎的,如今进宫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提及此,韩金露的眉间不禁笼上了一层阴霾:“我。。。。。。我。。。。。。”
许是母女连心,太后看得懂她的想法,于是道:“听说你在府里闷慌的不开心,如此下去对你腹中的孩子也不好,天气也越来越热了,不若我让人送你去避暑山庄去,直到孩子顺利产下再回来,如何?”
韩金露点点头,这一次进宫,她想的便是这件事情,因为心底很怕这个孩子生的时候不合时宜,会招人猜疑,便想去别地等孩子生下来,便可按照以后的情况,对外人宣告孩子降生的时间。
只是这一刻看到席容,心底又觉得不安心,不知道为什么,很怕一回来,连母后都被夺走了。之所以担心,她知道虽然母后嘴上没说,但是对于她腹中这个父亲不明的孩子还是耿耿于怀,乃至十分嫌弃的,就连对她的态度也清冷的许多。
若在寻常,她在公主府不开心,大可以回宫来安胎,只是一来太后不喜,二来皇家颜面太过重要,万一有什么意外之事,这个孩子的秘密泄露出去。。。。。。
席容看她们母女之间一搭一唱,太后面色淡然,只是公主却不时地纠结着手中的帕子,似乎心存忌惮,思虑重重。
韩金露只觉得自己有些进退不得,再看看自己隆起的肚子,此刻恨不得没有孩子的存在,若不是这个孩子,她就不会失去了追逐自己幸福的机会,也不至于招致母后的嫌弃,如今还要躲起来生孩子。。。。。。
太后看她僵着的模样,不禁一声叹息,一手拾起她的手,“什么都别想,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母后等着你们回来。”眸光柔和,话语也是慈和。
公主这才放心了些许,或许是为了讨好母亲,这时,她站了起来,对席容道:“既然母后喜欢你,也想收你为干女儿,那么你就是我的姐妹。”说着,解下了自己腰上垂挂的玉佩,“这个送给你,就当是我认了你这个姐姐。”
席容顿了顿,看着她递来色泽莹润的玉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怎么了?难道你嫌弃这份礼物太薄了吗?”韩金露淡淡道,语气有些凉薄,“这可是及笄那一年皇上送我的礼物,是外邦进贡的,是独一无二的珍品。”
席容摇摇头:“没有,只是公主如此厚礼,我进宫得匆忙,身上并没有带与之相配的信物。。。。。。”
韩金露淡冷一笑,眸光落在了她的手上,“我很喜欢你手上的这个镯子,看来也不能平俗之物,不如就以你的镯子换之,如何?”
席容一顿,心底下意识地不想给,也不禁有些责怪自己,既然知道这镯子重要,就该收起来的,如今落个进退不得的下场。
“怎么了?难不成这个镯子是你和你夫婿定情信物不成?所以你舍不得给?”韩金露冷冷地嘲讽着。
席容不敢看太后,想当初她告诉太后这个镯子只是街边随意买的,如今太过珍惜是否会遭人起疑,便忍痛割害了。“公主多心了,只是这个镯子是当初夫婿在街口随意买到的,我喜欢着便带着,总是记不得它的珍贵,如今公主喜欢,自然双手奉上。”脱下了镯子给她,“上次听太后娘娘说,这个镯子适合给孕妇带,能够清心肺神,如今给了公主,也算是适得其所了。”当初用它来救皇帝解毒,只是并未见多大的效果,却不知道这个静心凝神之说,又有多大的真实性。
韩金露拿过镯子,“那就多谢你了。”看着她的不愿,她不禁有些得意。这个镯子,曾经是他送的,如今却在了她手上。
席容也只能是笑笑。
。。。。。。
“她倒是识时务,竟能够讨得那女人的欢心。。。。。。”李美凤,也就是安中磊的母亲,席容的婆婆,此刻端坐在堂上,手中端着一盏茶,小小的钦啜,此刻看起来典雅又高贵,更别提有丝毫疯癫的痕迹。“看来一步一步走来,她是能够融洽处之。”
“宫廷危机四伏,只怕太后冠以公主头衔,不过只是便于留在身边,以来要挟克制我的存在。”安中磊微微皱眉道。
“就算是这样。。。。。。”李美凤冷笑一声,“你可别忘了她娘是谁,若是太后知道她是谁的女儿,态度还犹未可知,我只担心到时候,你驾驭不住她,反而会累及自身安危。”
“她是我的妻子。”安中磊淡道。
“妻子?呵呵。”李美凤笑了笑,“妻子这种身份,或许有缘,却不是因为有缘就可以走到尽头的。”
安中磊只觉得母亲的笑容此刻看起来尤为一剌目,“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欢她,可是她是我的妻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便是一辈子的事情,除非我死!”
闻言,李美凤脸色升起了几分怒意,“在你心目中,是否那个女人远比你亲娘来得重要?!”
安中磊的神色反而波澜不惊池,“我只知道在娘的心目中,复仇远比我的存在有价值。”
“你怎么这么说?”李美凤脸色变了变,收敛了怒气,努力和煦了颜色,“即使为了复仇,这么多年来,我做这么我事情,又是为了谁?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让你能够抢回帝位吗?!到时候,你才能够昂首挺胸地做人,乃至君临天下,死后更不用魂魄无所归依!我只知道一旦我死了,骸骨必须要和先帝同葬,牌位必须供奉在皇家宗庙之中!”
“这个真的那么重要吗?”安中磊淡道,“虽然以前我不在朝中,可也知道,那么多年了,皇帝对你并无丝毫的挂念,皇宫佳丽换了一轮又一轮,在他心中,或许你早就已如烟灰飞逝了。”
“住口!”李美凤起身,步步逼近,“不论你愿与不愿,这条路便是你的宿命!你是我的儿子,为何竟会如此没有雄心壮声!”看他似乎有话要说,她不禁冷冷一笑,抢话让他无奈噤声,“我知道,你一定会说,只要有个妻子有个家,即使是死也无所归依,便是不入皇陵又如何?可是你别忘了,你的妻子是怎么得来的!一旦败露,你注定一无所有!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皇位、妻子、兄弟共得,不是十分完美的结局吗?”
“或许吧。”安中磊道,有些迷茫。
“娘总不会害你的。”李美凤道:“对了,席明扬该是找了你吧?”
安中磊点点头:“嗯。”
“好好维系这段关系,若想要找到太后和二皇子的罪证,只怕也是非他不可了。”李美凤谨慎道,“还有,我让你查的那个女人,结果怎么样了?她和太后以前便是水火不容,当年随着她师门的陨落,她也彻底消失人间,如今忽然出来救走七皇子,定然有所目的。而我们,必须要弄清楚她的意图,或许可以联合了她,二来若是她与我们有所悖逆,我们必须提放她的存在,免得坏了今后的大事。”
安中磊微微皱眉:“她如今已是席明扬的妻子。”
“什么?”李美凤闻言一愣,“他们是如何在一起的?”
“过去之事,他们讳莫如深,我也不好追问,不然引得他们起了疑心,便不好了。”安中磊淡道。
李美凤点点头,眼底瞒是意外:“我知道当年太后未出阁之前,与她胞妹一起喜欢上了席明扬,只是她后来入宫,此事才得了,而她的妹妹冰冰则顺利地嫁给了席明扬,之后不久,他们便双双隐居而去了。只是何以今日,林凤娇会与他有染?”
闻言,安中磊心底一惊,“原来太后还是容儿的亲姨娘?娘,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
李美凤淡淡道:“是你的义无反顾,我以为这些对你并不重要。”口吻里含了淡淡的嘲讽。
安中磊知道她当初便是有意为之,如今地境地已经没有退路,忽然觉得心底如此沉重压抑,前途更加阴霾重重。
想来,母亲的用心不会那么简单到只是想利用席明扬而已,以后若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当太后倒下,她会更回憎恨自己吧?“林凤娇与太后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如此对持?”
李美凤看了他一眼道:“她与太后原是师姐妹,承蒙得林父喜欢,收了干女儿,只是太后一直不喜欢她,想来是因为她压了父宠,后来就连师门都被林凤娇继承,自然这些都发生在太后入宫之前,我也只是耳闻,并未亲眼见证。”
原来如此,安中磊看着母亲,“母亲以后打算怎么办?”
闻言,李美凤一沉:“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不过这样也好,越是复杂,我们便更加有可乘之机。”心底已经开始盘算着。。。。。。
这时,只听得外面丫环一声低低的“少夫人”,李美凤一下子又换回了伪装。
席容迈步进去而去,唤了一声:“婆婆。”
“容儿。”李美凤笑了笑,“你来了呀!”
席容点点头,看她今日甚至是清爽,刹那之间,还真不觉得她是痴傻之人,“嗯,就要吃晚饭了,我过来叫你一声,然后一起用餐。”
“好呀!今晚有些什么菜呢?”她问得认真,眼底也似乎有一种迫切的馋涎欲滴。
席容笑了笑:“当然都是你最爱吃的。”
。。。。。。
幕色深深,夜色幽邃,月光清寂。
寝楼窗户半掩,隐约听得几许暧昧,幕帘随着入室的微风轻轻扬起,泄露了春色一角。
暧昧交错的声音,淋漓的汗水,热度氤氲了一室。
当情潮退去,一切恢复了安谧。。。。。。
许多,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在想什么?”
席容没有睁开眼睛,想要开口,只觉得嘴巴里还有残留的甜意香气,自从那次之后,这个男人似乎习惯性地喂着她吃这个,似乎是求欢时候的讨好,真的将她当成孩子了吗。。。。。。
低低应了一声:“这些天太后时不时找我进宫陪着,我总是不由地会想到公主,如今她虽然远在安胎,但是我想她定然恨我非常。”
“你想得太多了,她也不过只是小孩子的心性,如今她已经嫁为人妇,很快又会有孩子了,等到孩子降生,她便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乎这些事情了。”安中磊分析道。
“说到孩子,我总是觉得。。。。。。”席容不觉得如此,“公主喜欢的是你,从她对我的敌意可见,她喜欢的依然是你,却如此匆匆出嫁,想到那一夜匪寇来袭的突然,我总是觉得这两者之间有所联系。。。。。。”
“你在怀疑什么?你觉得公主匆匆嫁给刘松是因为迫不得已?而这迫不得已来源于那一晚?”安中磊说道,忽的想到公主肚子如此便便,“莫非那孩子并不是刘,而是。。。。。。”
席容摇摇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闻言,安中磊顿了顿,却是不语。
席容的眼睛睁得亮亮的,没有丝毫的睡意。公主这一场婚姻,真是让她欢喜让刀忧。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她也不想相信他为了晋升地位而如此不择手段。一旦成真,公主蒙羞,太后盛怒,只怕刘松的性命也难保。
只是这些,她都不想再想了,“过些天,太后会和皇上去狩猎,口谕上也让我们一起陪驾。”知道他会疑惑,于是继续解释道:“想来皇上狩不狩猎不重要,关键是自从皇上登基这些日子来,中毒受伤不断,太后估计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昭告皇上的安康,也借以安定朝中大臣不稳的心情。”
“我知道。”安中磊一手轻抚着她雪白的脊背,“伴君如伴虎,你自己要小心。”
“嗯。”席容点点头。
于是,又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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