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娇妻在怀(大结局.中)

或许,就是因为他是他一手带大的,对他的印象早已渗入心底,才会不经意间粗心忽略不设防,以至于察觉之时,危机已经反噬在身边!

脑中还记得那张怯怯带着泪痕的小脸,因为惶恐而四处躲闪,甚至穿着龙袍躲到床上,尤其让他不耻!过去的一切好似就发生在昨天,可是眨眼间,一切都变了。

龙昊天上前一步,束发皇冠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微风徐来,吹起明黄披风一角,眉宇间英姿*发,炯炯的双目里蕴含了太多太多,过去重重回忆,羞辱和不甘、压抑和隐忍、还有此刻愿望将要得尝的兴奋、以及要大展帝王威严的灼灼锐利。

出言,声音却是无比的淡定,眸中锐芒自是难掩:“皇叔的抚育之恩,朕时刻记挂在心头!只是,朕怎么也想不到朕视之如亲父的皇叔居然包藏祸心,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祖宗基业,皇叔也请你休怪朕狠心了。”

闻言,昭王爷冷哼一声:“既然心意已决,那便是有去无回,今*我之间,必只能存下一个。”

龙昊天只是淡淡地笑着:“皇叔执意不肯回头,那么也休怪朕不留余地了!”

“哼!”昭王爷不屑道:“就算蓝陵是你的人,那又如何?就算他此刻已经*控了边关大军,那又如何?远水,是救不了近火的!只是本王没有想到的是,蓝老头为了帮皇上,不惜连自己的女儿都可牺牲!”

此番联姻,他本欲拉拢蓝家,却没想到蓝家对他的*奉承也是装出来的!虽然对之心早有戒备,但是不想还是功亏一篑。。。。。。

真是他老了吗?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注定要死在沙滩上?

皇帝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哭鼻子的小娃娃,他的心机关之深,他的势力就像是慢性毒药,渐渐地渗透进他权势的皮肉肌里,然后慢慢侵入骨髓,及至连根腐败,摧枯拉朽?

昭王爷顿了顿:“你以为只要除去本王的兵权,本王就只能无奈地受制与你吗?”

皇帝淡淡而笑:“朕自己是有了胜算,此刻才敢立于皇叔面前。”

“哈哈。。。。。。”昭王爷笑道:“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或许是走眼了,如今你这模样也在情理之中,昊天,你想玩,那本王就陪你玩玩。”

闻言,龙昊天忽然勾唇,眸中莫测的诡谲光彩闪动:“是吗?那皇叔就拭目以待吧!”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小对御林军匆匆而来,手上所捧之物居然是龙袍,看到皇帝,随即一队人跪了下去,将东西呈上:“皇上,书房内搜出龙袍!”

昭王爷眯了眯眼,眸中射出几许寒光:“你这是想诬陷本王?”

“做戏就要做全套,不是吗?”龙昊天冷冷道。

“你。。。。。。”

眉毛一挑,皇帝沉声问道:“不知道这物证皇叔作何解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昭王爷依然不为所动:“皇上以为这些小伎俩就能套出本王?”

“皇叔看起来很淡定,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皇上在本王眼中也不过只是个黄口小儿,自然不会未进绝境便先自乱了阵脚。”

斜睨了一眼他淡然的模样,龙昊天不禁恶质地勾了勾唇瓣:“皇叔可是在等那三万禁卫军?如果是,那么朕还是劝皇叔不要再等了,反正到头来也只是空等一场!”

昭王爷眸光一沉,心头隐约蒸腾起一丝不安:“你做了什么?”那三万禁卫军誓死效忠的只会是他!里面安插的将领更是他的心腹,他不相信眼前的皇帝有那个能力扭转局势。

听他发问,龙昊天不答,目光深深地注视着他,语气淡淡问道:“对了,皇叔怎么不问问你儿子的下落?”

“莫要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孩子,存不存在未定,就算你位个人在本王眼前,何以见得他便是本王的儿子?你经为本王会蠢得就此被你束缚吗?!”

龙昊天还是笑:“那么说,皇步是真的一点都不相信?”云淡风轻的语气,他并不着急,十几年来的等待,享受的便是今日胜利快~感,自是要慢慢来。

昭王爷顿了顿,忽然想到:“你的意思是说你利用他去对付本王的三万禁卫军?难道皇史最初藏了那孩子便是为了今日让我们父子相互残杀?”

“利用?”龙昊天摇摇头:“皇叔,你可曾想过,那个孩子早就知晓你是他的父亲?你可曾想过他本身便是恨你至深,甚至已经到了非要对你刀剑相向的地步?”他这么说就是愿意相信那个孩子的存在,毕竟他膝下已经无子无女,那个孩子便是一个希望,更是一个奢望。

“哼!那孩子自水上便在你们的灌输教唆下长大,欲要与我为敌,也在情理之中!”终起波澜的语调中含了一丝咬牙的恨意。

龙昊天还是淡淡地笑笑,又岔开话题道:“那皇叔可知道飘渺阁的存在?”

看着他一脸的若有所指,昭王爷淡淡道:“一群乱民贼子,本王懂你的意思,皇上指的可是这组织乃是由本王妃妻族余孽所成?”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那又如何?”忽然,昭王爷又蓦地想到,按照他刚才的对话关系,他的意思莫不是。。。。。。“难道那飘缈阁在那个孩子的手下掌管着?”

龙昊天但笑不语。

这便是答案!昭王爷闻言,幽幽淡然的胸怀此记不禁翻涌起倾天的巨浪:“我要见他。”不再自称本王,那是来自心底最深处涌动胸口的的激动。

“他就是飘渺阁的创始人,人称左使,等会你就能见到。”龙昊天扫了他一眼,淡然道。

“是他?”原来他就是他未曾谋面的儿子!如果是他创建了飘渺阁,那么他对他定然恨极了吧?!

可是他是他的亲身骨肉。。。。。。唯一的儿子。。。。。。

忽然觉得心底有些凄凉,浩儿的死让他痛不欲生,他可以将一切的过错仇恨都归结在那个女人身上,可是午夜梦回之时,却怎么也挥窈窕淑女去那血液喷溅沾染满脸画面!

昭王爷眸光瞬间阴鸷,闪烁的寒光中夹杂了一丝无措,可是最终,他压下了所有的愤慨,阴沉的声音带了一丝哑然,却是坚毅异常:“我要见他!”

龙昊天收敛了笑意,声音里含了一丝威凛:“朕还是觉得不见为好,因为。。。。。。”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看着他凝神屏息聆听,皇帝的唇边挂职了一丝冷笑:“因为他一见到你就会杀了你。。。。。。”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昭王爷呵斥出声。

“我是说他一见到你就要杀了你,不然他就得死。”皇帝一字一顿道。

“够了!昭王爷一声厉吼,喝断了他的话语:”这便是你今日的有备而来吗?不错,你确实是赢了!“

”皇叔,朕不过好心告诉人真相罢了。“龙昊天淡淡道,唇角那一丝弧度很是嗜血。不错,攻心为上,以彼之矛,攻子之盾,如果可以让他自己崩溃瓦解,那么他又何乐而不为呢!或许最初的犹豫不决,就是为了这一瞬的痛快。。。。。。

昭王爷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上一片死灰败坏。

就在这时,两人以凌人之姿腾空翻身而来,来人便是安中磊和左使。

空气瞬间僵滞,无形的张力扩散。

左使看到仇敌,自是怒容满面,仇恨烧红了双眼,恨不得将手中的长剑送进仇敌的腹中!

安中磊微微一顿,因为昭王爷复杂矛盾的目光,他转首看了一眼皇帝,心下瞬间明了。。。。。。

眸光漾了漾,也好,这一刻,终究是来了!当丧子之痛再次涌上心头,他不禁眯起了眼睛,双目鹰隼复杂的恨意交织。

昭王爷站定,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左使,眸光波涛汹涌,没有想到兰儿居然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和他今日会以这种方式见面!交错的纠葛,再也难以理清,浓浓交织成网的恨意,笼罩了彼此,爆发之后只有毁灭,只有灰烬!

欲要出言,难成语。喉头的梗塞,心头的悔恨痛苦,此时的他已经万劫不复!

他已经样手错杀了自己的儿子,再来。。。。。。眼前的陌生男子是他的儿子,而他却是他的杀母仇人!诚如他所想,此时此刻,他在他冷然的眸中只看到了深切刻骨的痛恨!

僵立对峙的数人,各自心思沉沉,眸子瞬间猩红,仇恨在沉默中骤然升温。

一触即发,那便是你死我亡收场,不如此,何以平息彼此滔天的恨!

。。。。。。

昭王爷和安中磊四目交集,两人内心涌动的情绪皆是复杂难解。

一个悔恨懊丧中带着几丝回忆的迷茫和忧伤,一个怒目而视中布满彻心的伤痛。

左使则早已身躯僵直,按剑的手青筋暴起,可仍然可以看得出他的隐忍。此刻,他正在不断压抑着内心喷薄着的躁动和复仇火焰,忍辱蛰伏了那么多年来,好不容易到了现在,他更是需要花十成的亲毅力去克制住自己,因为不能功亏一篑!

小心翼翼的布置,滴水不漏。适时诱骗了龙婷婷,利用身份职务之便将她带进了飘渺阁,恰逢昭王爷和丹蒙国因为新娘逃婚的的偷天换日而翻脸,然后将再无利用价值的女人杀害并抛到了昭王爷的眼前。

龙婷婷是开始的引线,然后刻意地嫁祸给席容,再让人送信给龙浩,所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龙浩对席容的心意让他决意守护,而龙婷婷的死则必然掀起昭王爷滔天的怒意,杀戮成生的他又怎么会放过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

不管事情如何发展,谁死谁伤,他都不在乎,越乱越有利于他的复仇报复!

一阵诡异紧绷的静默。

最终,还是龙昊天打破了沉寂,只见他对昭王爷说道:“皇步,你刚才不是坚决地想见儿子吗?此刻,人既已来到你的面前,你又怎么如此拘谨?!”

儿子两个字让安中磊眉头一蹙,眸中的冷光却未改,甚至变得更回沉鸷可怖。

怎么忘得了前几天他的孩子在他怀中的冰凉,那份冷意寒彻了他的心扉。他好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捂暖孩子那小小寒冷的身体,好想看到他睁开眼睛看着爹娘,看看这个世界,哪怕只有一眼也好!可是孩子分明真真切切在他的怀中,他却是那么得无能为力,最终只能任由他一人躺在冷冰冰的地下,孤寂无依。

那一刻,他的心好疼,分不清是残余在体内的芗褚草的毒性发作,还是因为失去守护孩子儿而痛彻心扉!

那是他和她的孩子,是她几乎用生命为代价去换来的孩子,也是他倾心竭力去守护的珍宝,可是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着他,却又是那么得无可奈何!

那一份无力差点逼疯了他!那一份彻骨伤痛让他恨意再起!那一份温柔守护的情怀最终化成了此刻犹如烈焰焚烧的仇恨!

这时,昭王爷缓步走到左使的身边,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你真是兰儿为我生下的孩子?对!你定然是兰儿为我生下的孩子!你们的眼睛很像,就连恨的时候,都好似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他上前,左使却后退了一步,手握紧,剑出鞘,对着他的胸口:“那又如何?对你,我从来没有期待!你也没有资格提我娘!”

闻言,昭王爷眸中一亮,一丝欣喜的光芒滑过,转瞬代之的是无边的阴霾:“可是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孩子,这是事实,你怎么都否定不了。”

“我从来没有想去否认。”左使嘲道:“不然今日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与你刀剑相向了。”如果他想否认,他便不想去期待,更不想去憎恶,如果可以,他更希望相忘天涯,与他再也没有牵扯不清的纠缠。可是人生在世,总是事与愿违。。。。。。

昭王爷闻言,眸中阴鸷更沉,恣睢之光隐隐而现:“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你的父亲,那么,那么多年来你。。。。。”

“对,那么多年来,杀了你为娘亲报仇,就是我这十几年来唯一的目标。”左使语气平缓道,淡淡的眸光看不出什么情绪,最后一刻的到来,他的心。。。。。。

“*她。。。。。。”昭王爷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迷离,目光也幽远了起来。

“她恨你!”左使截断他的话:“报仇是她临死前唯一的愿望,这一切,她在血书里说得清楚无比,如果我非要介入你们之间,那么,娘的恨,就由我来平息,杀了你,于天下是好事一桩,也祭奠了左家亡魂的在天之灵!”说着攻势凌厉而上。

昭王爷躲过他的攻击,拨剑抵挡,却是节节退后。

几十个回合下来,左使不禁有些恼:“为何只是一径防卫而不出招进攻?”这不是他所想要的,刚才若不是他瞬间及时收手,那么长剑已经剌入了他的心腹。还是,他这么做只是想试探他是否真的能够狠心下杀手?

“我已经不小心失手错杀了一个儿子,不能再亲手杀掉一个。”昭王爷站定,定定地看向他。

“我不是你的儿子!我只是一个索命的人!”左使抿紧了唇角:“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昭王爷看了一眼皇帝,再对左使说道:“他只是在利用你除掉我,莫要上当,你是我的儿子,以后他定然也不会放过你!”

左使只是冷冷地笑,丝毫不为所动:“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来达到早些为娘报仇的目的?至于其他,根本就无需你担心!”

凝睇了许久,昭王爷忽然笑了:“是吗。。。。。。”低喃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了然,隐匿了太多的复杂情绪。恍然清醒,眼前挺拨的男人虽然是他的亲生骨肉,但是分割多年,甚至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何况两人间此刻还横亘了一条那么宽的沟壑,早已是子非子,父非父,是不该奢求些什么,他也没有立场在奢望些什么。。。。。。

只是,心底还是有一丝丝安慰,至少他还有一条血脉尚存,不管怎么样。。。。。。

左使执剑道:“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因为你而痛苦!血缘又如何?你对我是陌生的,我对你是没有感情的!今日,你这之间就做一个了结吧!”

昭王爷忽然仰天长啸了起来:“哈哈。。。。。。”眸中闪过一抹绝望疯癫之色:“也好,我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儿子,我的浩儿,确实也该是收到报应的!那你就来吧!”

父子相残,落入他们眼中,各是不同的反应,有人殷殷切切,有人索眉犹豫。

凌厉而猖狂的剑势,昭王爷似乎也展开了攻势,只是攻守之间,似乎又多了莫名的牵动。

左使屏息,心中一狠,攻势凌然,下一刻,闪烁银芒的长剑已经*了他的左肩,然后猛地抽回,看他一脸的讶然,眸中的光彩隐约闪动,丝毫在笑他的下不了手才会剌偏了,左使只是冷冷道:“这一剑是替娘给的!”

宝剑森冷的光芒再次闪过,攻势继续。

当第二剑剌入他的右肩,左使再道:“这一剑是我的!”眸中光芒闪耀:“你无需让我,我也不需要你相让。不然就算我没剌中你的要害,你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至死的!”

昭王爷只是笑:“我并没有让你,只是忽然觉得欣慰了,或许这样结局也好。。。。。。”

左使沉眉,不懂他突如其来的笑意为何,下一刻,又听到皇上在一旁呵道:“左使,你还在等什么?还不一剑杀了那老贼,为*亲报仇雪恨!”

两人再次对战。

阳光灿烂,利剑锋芒闪动,寒光凌厉,杀意浓浓,剑气横飞,血色*。

不久,地上已经血迹斑斑,那是昭王爷左右肩上滴下的血液,腥腥片片,触目惊心。

双剑互砍的声音交错,就在左使旋身的霎那间,利剑也瞬时剌出,本想他会躲闪,却不想他只是刻意地站定,任由利刃剌穿他的胸膛。

左使还算平静的脸色瞬时闪过一丝惊骇:“你为什么。。。。。。”

只见昭王爷唇瓣噙着淡淡的笑,似疲倦,又似欣慰:“这一剑。。。。。。就算是替*亲和左家所有亡魂偿命吧!”

。。。。。。

当刘仁抱着席容赶到的刹那,只见利剑的寒芒已经毫不留情地剌入了昭王爷的脸膛,席容一惊,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刘伯的臂膀,紧蹙的眉头含着无限的心疼。

不管如何,他都是龙浩的父亲,那个为她抵命的男人的父亲。。。。。。

僵滞的空气,因为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嗫嚅而打破:“夫君。。。。。。”

安中磊一顿,回头,不禁蹙媚:“容儿,你。。。。。。怎么来了?”随即大步走了过去。

席容挣扎着从刘仁的怀里双脚落地:“夫君。”

“容儿,你才刚生产完,怎么就出来吹风了?还不快回去!”安中磊上前搂住她的身子道。

席容摇摇头,看看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昭王爷,只见他胸前插着一柄锋利的剑,衣襟上满是汩汩而出的血液,触目惊心,让她的心头不禁翻涌上一阵恶心,苍白如雪的脸色又灰暗了几分,脑袋往他的怀中蹭了蹭:“夫君,不要。。。。。。够了。。。。。。”

安中磊顿了顿,眸中的情绪已经沉淀,淡淡冷冷的,丝毫不带一丝波澜,声音却是柔和异常:“容儿,我先送你回去。”

席容不禁转头看了一眼昭王爷,那柄剑就那么直直地插在他的胸前,如此这般,他还能活吗?不禁又是一嘲,就算死不了,皇帝也绝不会让他活吧?

“容儿,我们走吧。”安中磊好似没有看到昭王爷惨状一般,只是一个臂膀搂起她的腰肢,神色还残留着微微的惨淡,却大致已经恢复了冷淡平静的模样。

刘仁神色复杂,如今想要做些什么,只是如今看着这个人今日的下场,也只能叹息命运无常,却也只是他自取的下场。。。。。。

昭王爷眸光掠过刘仁的时候,不禁一顿,唇边弧度慢慢扬起,充满了讽刺,真是时世易,当初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今日换了立场,他能看到今日自己的下场,是否也是一种报应。。。。。。

报应。。。。。。哈哈,他不禁扬声大笑,身在帝王家本来就注定要背负一身的孽债,其实早就知道,即使得到了一切,自己失去的也永远都回不来了。。。。。。

席容不禁忧心蹙眉看他,她知道他在掩饰,刚才的隐约间,她还感受到了他微颤的双手,再看他脸色点点血花,眸中一疼,拿了怀中的帕子将他脸上的血珠擦去。

安中磊身躯一僵,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裹覆其中,拉了下来,随即打横将她抱起:“我们回去。”一切都结束了。。。。。。

席容只觉得酸*的,双臂不由自主地搂上了他的脖子,沉默不语。

皇帝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脸色骤然阴沉,不禁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再去看。

这时,忽然闻得一声惊天开啸。

“哈哈。。。。。。哈哈哈。。。。。。”一身血污,形容狼狈至极,昭王爷猖狂顾自笑着,神色绝望而疯狂。

安中磊欲要往前的脚步一顿,席容也是愁眉深缩,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到昭王爷猛地将剑逼出,长发飘散,一身疯癫的模样。

这时,皇帝出声道:“来人哪,将这个逆贼拿下!”

“是。”

皇帝身边的侍卫领命而上,却见昭王爷问的痴傻:“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来抓我吗?哈哈,你们抓不到我的,抓不到。。。。。。”说着便是左右逃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两个侍卫竟然追了一阵抓不到他的人。

皇帝剑眉微微皱起,声音冷酷带着不屑:“怎么?装疯卖傻吗?”脸色骤然一变,大手一挥,只见一群手持弓箭的侍卫蓦地从两侧的房顶出现,箭已经在弦上,他们早就准备着时刻待命。

席容不禁心惊,这般若是开弓,昭王爷定然会被剌成一只剌猬!

再看昭王爷,一脸玩童般的嬉笑,看到两侧上的人群,还是那般顽劣不驯的模样:“你们也陪我一起玩吗?好好好,大家一起玩。。。。。。”

席容不禁蹙眉,这情景。。。。。。昭王爷真的疯了吗?骄傲如他,应该不会装疯吧?更何况他的伤。。。。。。

她心中波澜不断,而安中磊,却始终没有回头。

就在皇帝再次挥手下令射杀之时,席容却始终忍不住:“皇上,昭王爷已经痴傻了,你。。。。。。放过他。。。。。。好吗?”话一说完,她觉得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不禁仰首去看,他的夫君还是那般淡淡的模样。再去看皇帝,她也明白自己问的是个傻问题,且不说她在皇帝面前话语微轻,她的立场更是尴尬,可是。。。。。。

皇帝闻言,不禁先是一愣,然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道:“朕以为夫人该是欣悦朕这么做才是!杀了他,不禁可以为死去的无数亡魂报仇,夫人的孩子也得以瞑目。。。。。。”

闻言,席容眉目间悲伤四溢,咬唇,悲恸之后,泛着泪色的眸光直直地锁住皇帝:“皇上若是真的怜惜我那孩儿的死,那就放过他吧!”

感受中她话中有话的意味,龙昊天不禁深深蹙眉:“你。。。。。。”

“皇上明白的。”席容冷冷道,孩子的失去,她总下意识地去回想点滴,皇帝那若有所思的往檀香炉子一瞥,还有他对昭王爷是那么的了解,就连他安排在他身边和宫中的棋子都掌握在手中,又怎么会独独忽略这件事情,除非只是视而不见罢了。。。。。。

她不恨他,无法恨他,孩子是自己的,是自己没有尽能务保护他,所以一切都是她的错失。。。。。。

龙昊天眼睛一眯,难道她知道她的房间隐瞒了吗?

这时,侍卫还在追逐着昭王爷,只见他吵吵嚷嚷地往殿宇一侧跑去,马上便消失在了殿门之后,侍卫忙不迭地上前。

皇帝恍然,赶忙招上另外的侍卫道:“去追!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心中扬起一丝不安,这毕竟是昭王府,昭王爷的地盘,且不说他是否真的疯癫,但若是殿内有什么机关暗道,万一抓丢了他,定然会是个潜伏的祸害。不经意间,他又看了一眼席容,也不知道怎么的,又加了一句话:“一定要抓活的!”脱口而出的话让他心头微微懊恼,可是触及她那哀怨的眼神,他的心不自觉地就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心中微微一计量,如此也好,抓不抓得到还未知,借此允了她的要求,或许能让他心头的歉意冲刷得淡一点吧。

席容心头这才稍稍松了松,这才感觉到安中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迈步往前走了。

看着一片的喧扰复杂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她不禁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丈夫的肩窝,双手也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似依赖,更是给他慰藉。

。。。。。。

两人相互无语,他就这么走着,好似漫无目的地,而席容也随着他,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等着他开口。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有些飘渺暗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说话,却丝毫不提刚才的事情,好似就要将过去的一切全部忘记。

不问她为什么要来?也不问她为什么非要求皇帝饶了昭王爷?更是丝毫不去在乎昭王爷是死是活,是否已经被皇帝擒住了?他脸上的神情很淡,可以敛去了那些伤感沉痛的,俊颜上飘着淡淡的柔情,和眼底渐渐满溢出来浓浓关心。

席容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又窝回了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心底多了一份踏实。

“有你就好了。。。。。。”至少,她还拥有他,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却也不问,只是信任着倚在他怀中小憩,去哪里都好,只要有他的存在,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似乎心有感应,他紧紧地抱着她,如此力道,好似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真正地融为一体,此刻的他,无疑是脆弱的,那么多年来的仇恨一下子倾塌,是的,倾塌,不是宣泄,忽然不知道以后生存的目标为何了,所幸还有她,还有以后平淡的日子,还有以后一家三口的幸福,最平风的幸福,那就够了。

一家三口。。。。。。或许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简简单单的幸福温馨。。。。。。

他的孩子,一定也能够安然,思及此,眼底迷茫和冰冷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从未有过的轻松,如此单纯的希望。

是的,他的孩子并没有死,可是他却也不想他*在这一群心思深沉的人眼中,成为众人争权夺势的筹码。他的孩子不能步他的后尘,他要孩子无忧地长大,快乐地长大,没有任何包袱,即使一生平凡,但求安稳幸福就好。

她却还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告诉她,告诉她他们的孩子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幸运的孩子遇到了医术高明的老头子。

够了,真的够了,他的一生,已经受尽蹉跎,他和妻子已经错过太长的年华,他的孩子一生不能健健康康的,这一切但愿已成过去,希望明天只是简简单单的幸福,如此,便好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听得身后一声叫唤:“中磊!”话音刚落,那人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那是左使问:“你要去哪里?”皱紧的眉头,阴沉的眸光,似乎对他的行为很不是赞同。

安中磊只是淡淡的,不答反问:“我要做的事情都已做完了。”他想回国,或者到别的国家隐居,不要再争夺名利了。

“你。。。。。。”左使顿了一下:“你真的要离开飘渺阁?”

“飘渺阁本是你一手建立的。”他的声音真的很飘忽,平淡的眸光也含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飘渺,不禁让席容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虽然他还是那般波澜不惊的模样,可是她却好似能够感受到他内心,一丝萦绕不去的压抑,一份痛苦的了然于胸,虽然都是淡淡的,却好似能够无也不入地渗入人的心扉,让人陪着他一起伤怀。

其实,昭王府至此已经名存实亡。

“中磊。。。。。。”左使似状无奈道:“皇帝并没有抓到昭王爷!他。。。。。。”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安中磊冷淡道:“以后他的事情再也和我无关了,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顿了顿,“左使,我把飘渺阁的令牌放在阁内了,你该知道它在哪里的。”

“。。。。。。你所以选择离开只是因为她吗?”左使的眸光掠向席容:“就因为她,你要抛弃阁中所有的兄弟?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安中磊没说什么,越过他的身边,擦身而过,抱着妻子,他走得头也不回。。。。。。

左使站在原处,没有再去追,只是慢慢地转身,目送他们的离去。看着他不断走远的背影,眸中的阴鸷光芒一闪而过。。。。。。

。。。。。。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三天三夜的大雪纷纷扬扬,待到雪停日出,遍撒的金灿阳光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

小院中,下人已经将堆积的厚厚雪层扫开,院落湿濡地面也在阳光的照射下干透了。

院落两侧红梅绽放妖娆,为这冬季的萧瑟增添了几许生机盎然,苍苍雪色中透着几分闹意。

院落内只留着一个丫环,因为贪念阳光,席容干脆让人将贵妃躺椅搬了出来,暖融融,懒洋洋,微微苍白的脸色此刻透着几分薄红,昏昏欲睡。

直到手中的东西掉了下去,她这才恍然惊醒,伸手去合回那绵绣缎子,吹去沾染得尘泥,唇边露出欣慰的笑,这缎子在掌心的触觉很是柔和,展开才发现已经初俱了婴儿小衣的形状。

半眯着眼睛,忽的觉得眼前的光线一暗,好似有个高大的身影罩了上来,遮住了温暖的阳光。

睁开眼,只见眼前的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床绣绵小被已经压倒了她的身上。

“冷不冷?”安中磊帮她掖好被子,一手抚着她微红的脸蛋问道。

席容摇摇头,领口的白色裘行将她的容颜衬托得娇美非常:“不冷,阳光很暖。这里的梅花真美。”每一口的呼吸都带着浮动的暗香,沁人心脾,很民惬意。

对面屋顶上白雪未化,在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金灿。只觉得身子变得更加慵懒了,旁侧的小炉里暖着她喝的药,热气腾腾。

“喜欢这里吗?”他干脆连着被子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席容点点头,安中磊淡淡而笑,微微使力抱紧了她,然后朝着丫头使了一个眼色,丫环随即会意地去倒了一碗药送上。

他接过药:“容儿,先把这药喝了,小心烫。”

席容点点头,从锦被里伸出两只手接过,小小地饮啜了一口,掌心有些热烫的温度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反而觉得享受,汲取着其上的温度,温暖盈遍双手。

安中磊不禁失笑:“容儿,这是给你疗养身子的药,乖,一口气喝完它。”每一次,她都是这般,分明是药,为何她喝起来倒像是在享受呢?

席容看着碗中琥珀色的液体,鼻尖萦浇着淡淡的清香,嘴里还残留着一丝淡淡清爽,每一次都让她忘了自己这是在喝药。下一刻,不禁失笑,都说雪天青梅煮酒,她则是雪天煎药,依旧惬意,若说喝药养身,她倒觉得这是一种悠哉的享受!或许,是因为心中甜蜜,有他陪伴,清幽无扰的生活,一心中的阴霾,心情也出奇地好。

可是,每一次又是乐极生悲,下一刻,眸光一暗:“夫君。。。。。。”

“嗯?”安中磊下巴抵着她的头,蹭了蹭,轻应着。

她顺势倚入他怀中,声音清渺忧伤:“夫君,你再说说我们的孩子吧,他长得像谁?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容儿。。。。。。”安中磊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忧心的无奈。其实,他并不想对着她重复一次又一次次,因为每讲一次,都是揭开伤疤一次,也让想念和忧心啃噬心扉。这不是他所愿,好不容易渐缓的心情,不愿再让那些伤痛再次席卷,但是她每一次都很执念,所以他又无奈地告诉她孩子的容貌,讲的时候,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生怕在看到她眼底再次泛滥的黯然魂伤。。。。。。

一个月前。

他带着她抛下了一切恩怨情仇,那次之后,她也再没提起那些人事,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粉饰太平,可却每晚都难以安枕,睡梦中不由自主的啜泣,午夜梦回的痛彻心扉,让她从一个又一个的噩梦中惊醒,痛欲断肠。。。。。。

当他告诉她孩子去向的时候,她还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再三来肯定,才敢相信,他们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狂喜沾满心扉,激动得无以复加:“我们的孩子,真的还活着吗?”将近七个月的孩子,早产诞下已是不易生存,更何况她的孩子。。。。。。

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害怕他善意的欺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痛苦便更回深沉。

他将她带入怀中,抚着她的脊背:“是的,我们的孩子还活着,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刘伯,是不是?”

席容点点头:“我相信,我相信你,我也相信刘伯,我相信我们的孩子还活着!”喜从天降,苦郁一扫而空,只是如此小心翼翼,因为惶然,因为患得患失。

“容儿,对不起,当初之所以这么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他知道孩子的存在,且不说孩子太弱,那皇帝的心思,并没有那么简单,我还怕孩子会再遭不幸,如此也是保护了他。。。。。。”最重要的还是,他不希望孩子重走自己的老路。。。。。。

“我知道的。。。。。。”席容好高兴,想起那个孩子,刚出生便被带走了,没有母亲的孩子很是可怜,可是想起刘伯,又不禁放心了很多。刘伯虽然是个男了,但相当的细心,更何况自己也是从襁褓中便是他一手带大的,照顾孩子更不会是问题。。。。。。

可是,她还是哭了,哭着笑,笑着哭,悲喜交加。

他抱着她,让她哭,让她狠狠地哭出来,肆意地宣泄她心中所有澎湃的情绪!

一个多月过去了,她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了很多,心境也好似淡然了许多,可是他依然担心着。

他知道,她一直在自责,她本懂得医术,却没发现香炉香烟含毒,以至于逝去了他们守护的珍宝。他软言劲慰,可是他心中的自责又何尝低于她?是她害她卷入这场仇恨的风波中,是他的大意,差点失了挚爱的亲儿!

心中波澜不断,思绪才有些游移:“我好想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他身上的毒解了吗?如今又是怎么样的情况。。。。。。”

安中磊安慰她道:“刘伯的书信你也看过了,你原先身上的毒只要孩子降生便可以轻易解掉,至于檀香里的毒素,虽然带进了胎中,但也对孩子伤害不大,所以,孩子的性命是无虞的。。。。。。”

席容轻轻一叹:“小时候我总是不喜欢习武练剑,总爱喜欢流连山野,无弄花草,所以父亲便也不勉强我,只是给我一本小册子,让我照着里面学习呼吸吐纳,只是也没去想别的,没想到它今日竟然救了孩子一命。。。。。。”所谓内力什么都不曾是她考虑的问题,却也因为修炼过那小册子里的内功,怀孕的时候又有他汲取她体内的毒素,一部分内力激发了她体内潜在的力量,护了孩子的精气无损。

只是虽然如此,那孩子还是早产了三月有余,身体定然不甚健康,这也是她很是挂怀的事情,还有那份想念。。。。。。

当初夫君和刘伯之所以决定隐瞒她,想必也是为了怕她意气用事,更怕皇帝看出了什么端倪,却不知道在她心中,最是担心的是皇帝,还是左使。。。。。。

再看着似乎也有所考虑,目光低垂,含了一丝忧郁的担心,席容不禁推了推他:“夫君?你在想什么?”

安中磊摇摇头:“我在想,等你身子好些,我们去哪里安居呢?”

“。。。。。。不回安家大宅吗?”她不知道他是否有这个意思,但是她真的很不想回去,因为那里有个她。

“你想回去那里吗?你不想云游四海,行医救人了?”他轻笑。

“。。。。。。我能行吗?”顿了顿,她犹豫道,微弯的唇角带着一丝自嘲,她甚至疏忽到连孩子的逝去都不知道。。。。。。刘伯说的对,她还是太单纯了,毒药不可怕,可怕的是难以揣摩的人心。。。。。。

收起满腹的心事,席容忽然想到:“对了,前些日子皇上他宣你入宫,跟你说了什么?”果然,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即使他们决定退出那是非,可是皇帝还是找到了他们。。。。。。

安中磊淡淡道,不怎么在意:“没什么,还是希望我留下帮他找到昭王爷而已,还有关于飘渺阁的事情,可惜我已经不是阁主了,不想再去掺杂那些事情了。”

“那皇上他怎么说?”席容眸中满是担心,心想,昭王爷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皇帝现在最忌惮的是飘渺阁吧!如他,怎么会允许危险到自己的黑暗组织存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打算,此刻想借助安中磊之力解散了飘渺阁也是正常的,但若是往更决绝的地方想,她真的担心皇帝会斩草除根!

“他言下的意思是信任我,让我重回飘渺阁,他想控制我来控制飘渺阁。”安中磊摇摇头:“不过,不管他怎么说,我一不想在这个国家受封受爵,二不想继续夹在这波涛汹涌之中。”

席容点点头:“可是,左吏。。。。。。他会解散飘渺阁吗?”偌大的组织,如今少了目标,存在对皇权对朝廷始终是一种威胁。

安中磊摇摇头:“左使以昭王尚未找到而不愿意接爱朝廷一切谈判和处置。”虽然皇帝已经给左家平反,但左使却拒绝了入朝为官,也没有表态要解散飘渺阁。其实飘渺阁的存在已经失了最初的报复目的,左使也只是坚持着对昭王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理由而不肯解散。可是以他对他的了解,或许他心中有更深远的打算吧!毕竟那么多年的发展,飘渺阁几乎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又怎么会随意便抛弃呢!

想想也真是可笑,或许当初铁血丹心,可是随着势力的不断庞大,很多东西都会偏离,即使复仇更是第一目标,可是鱼和熊掌都能够兼得,谁又愿意舍弃那世人向往的一切?

“容儿,不管这些,我只要你平安就好,我们在一起就好。”安中磊扬了扬笑脸,“容儿,等你身体好点,我们去绵远山可好?”

“真的吗?”席容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真的好想念那里的一切。

“嗯!”他肯定道。

“可是。。。。。。”她在忌讳什么?绵远山,即使去了,也只是随性住上一段日子而已吧!毕竟他的家不止他和她,“那安家大宅。。。。。。”那里有他的小妾若雪。。。。。。

安中磊伸手去抚她眉宇间的褶皱,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一个丫环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他不禁蹙眉呵斥道:“什么事情,那么慌张?”

那丫环*未定:“主人,外面有个女人吵着非要说是主人的妻子,而且非要闯进来不可!”

席容闻言,身子一顿,手中的药碗差点倾翻,洒出的药汁浇在了锦被之上。

说曹*,曹*就到。

“容儿,你没事?”安中磊问道,眉宇间有一丝尴尬,一些狼狈。

席容摇摇头:“我没事,你出去看看吧!或许是。。。。。。若雪。”

“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安中磊敛眉道。

席容微微笑道:“我想她肯定是早就离家来南越国找你了,现下外面满城传言,她听到了些什么,也不奇怪,夫君,你去看看吧,我先喝药了。”

安中磊有些为难:“嗯,那我马上就回来。”

“好。。。。。。”给他一个安心的笑。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席容眸中晦涩难辩,一钦而尽手中的药汤,有些凉了,可那味道,分明是甘甜的,怎么一下子变得晦涩起来了呢?

当初因为她身体虚弱的缘故,安中磊便找了这处依山傍水的沁心小轩暂居。

远离京城的风波,他们的淡然日子没过上了几天,便接到了皇帝的圣旨,欲要让他继承昭王爷的王位,安中磊自是想办法进宫见了皇帝,拒绝了受封。他在自己的国家就是王爷身份,他会在乎当南越国的王爷吗?

有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皇帝如此耗费苦心,以有心对无心,那么他们以后的路还是很难走吧?

她没问他为什么要脱离飘渺阁,只是潜意识地察觉到他和那左使之间的微妙的关系,他既然决意离开,那必然是思虑了许久的,自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吧!

这些月来,淡淡的忧心,浓浓的却是幸福,他对她很好,越来越好。。。。。。好得让她几乎忘却了一切烦恼。。。。。。

只是没想到,这个一直藏在心底的烦恼来得那么快,她才恍然清醒,现象实就是现实,烦恼一直存在,从未消失过。。。。。。

可是,她此刻不该在安家大宅吗?瞬间迷惑她是怎么会知道他们暂居于此?但是很快地想想也不奇怪,满城的风雨沸沸扬扬,若雪若是有心,找到他们也确实不是难事。只是,往昔的萧瑟又迎上了心头,阴郁挥之不去,患得患失间,心情犹如蒙灰。

她还曾听说,安中磊后来再娶的妻子,在过门三天后就在自家花园给毒蛇咬死了,席容知道这肯定不是意外,因为她曾经就。。。。。。那么她这次前来,会不会又对她施于毒手?

再一次的迷惑,再一次的纠葛,她蓦地觉得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

虽然真的只是小小的一会儿,可是席容却觉得很是漫长。

掀开身上的锦被,阳光依旧灿烂,却忽然觉得寒气摄人,身体微微一个颤抖,身边的丫环机灵地跑到内室帮她拿了一件淡雅乡梅的披风披上。

脚步有些踟蹰,或许她也该出去看看,可是直觉的又是如此抗拒。

若雪知道她现在留在他的身边吗?如果不知道,看到自己的出现,她又是怎么样的反应?如果知道,那么她又怎么敢如此堂而皇之的上门而来?难道一点都不怕她将往日的事情悉数说出吗?

心头有些闷,可还是决定安下心来,静静地等着他回来。

许久,安中磊才赶到了这边:“容儿。”

“是她吗?”席容问道。

安中磊点头,“嗯”了一声。

“是安家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不然她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来了这里,她最初就知道他在这里?毕竟当初,她和他相遇也只是偶然!还是有别个有心人将她接来了?

“若雪说的模糊。看她脸色苍白,却又不肯让我找大夫,我便让下人先送她去西边小屋休息去了,一切等到明天再说吧。”

“哦。”席容点点头,看他还是一副平淡的模样,而她自己心中藏事颇多,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起她也是怀孕了,到现在,应该也是大腹便便,就要临盆了吧?不管怎么说,虽然她不喜欢若雪,但是孩子毕竟无辜,想了想,她说道:“夫君,还是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吧,大腹便便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路上定然鞍马劳顿。。。。。。”

安中磊闻言,眼底尽是疑问:“大腹便便?什么意思?”

席容一顿,看着他一无所知的模样,心里猜想难道若雪已经生了?九个月多的孩子也许早就已经生下来了。又或者,那个孩子已经没了?

这才想起来,如果诚如夫君所说他从来没有碰过她,那么他就该知道那并非他的孩子,那么若雪又怎么会如此昭然登堂入室呢?

顿时有些语塞,心中多了几分挣扎,其实他最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不是吗?

安中磊看着她欲言又止,不禁担心道:“容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她摇摇头,中介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想着是否该坦白。

“那就是有话要说?不许皱眉,有话就说,我们是夫妻,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我说的吗?”

她苦笑,这话就是因为他们是夫妻,才不能跟他说!他是否会误会她的居心?他是否觉得她是起了嫉妒之心?

随即又自己摇摇头,她该坦诚一切的,如果他不相信她,如果他连点信任都不能给她,那么他和她之间又怎么会走远呢?

他拉了拉她身上的披风:“好像起风了,我们先进房去吧。”

席容摇摇头,让丫环先下去,院落里顿时只剩下两人。

她转身看着他,试着开口道:“夫君。”

“嗯,我在听。”他倒是好整以暇,从另个小炉子上提了小酒壶,径自倒了一杯小饮。

看他如此惬意的模样,席容不禁叹息了一声:“你好像对若雪的一切态度都很平淡。”不是毫不在意,却又不追问,不探究,任其自然。

安中磊淡淡道:“看她狼狈的模样,我原先有些担心,但是她没事就好。”

这算关心,还是不关心?席容问道:“在夫君的心中,若雪应该是怎么样的人呢?”

安中磊这才看着她,看到她眉宇守的那份严谨认真,不禁顿了顿,原先对若雪,她真的是在乎的。心里冉冉升起一丝甜蜜,他道:“人都会变的,我并不了解她。”

“。。。。。。”原来他也知道这个理呀!

安中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然后执起她的手无意识地握在手中*着,随即说道:“其实在我心中,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怎么去在乎,只是照顾好她便是了!”

“。。。。。。”是吗?席容心中不禁翻了个白眼,所以便不管是否是条食人鱼,便随意地将她和自己放养在一起吗?他倒是安心,如果不是她运气好,早就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或许。。。。。。”安中磊不禁蹙眉看她:“或许容儿你比我更了解她?嗯。”随即一声叹息:“我不知道若雪怀孕的事情,如果真的有孕,那孩子也不是我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和我能够接受她,还有那个孩子。”

席容一愣,他竟对若雪有孕之事如此淡然:“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他父母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为我牺牲了性命,所以我娶她只是报恩,至于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在乎,也从未想过去用这件事情来伤害她,你明白吗?”他淡淡道。

“原来如此。。。。。。”席容心底有释然,可是却也有着难以释然的纠结,可是名分既定,后悔早已无补于事。。。。。。“怎么处置都是你的事情,那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那是你的妾,随你吧。。。。。。”这就是他们要为彼此的冷漠而付出的代价吗?

他心底有芥蒂,可脸上还是忍不住扯出一抹笑:“好浓的酸味。”说着又不顾她反抗地从背后搂紧了她的腰身:“娘子吃醋了?”

席容摇摇头:“我才没有。”不是醋,不是酸,是觉得苦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回答的太快,是因为心虚,回答的声音太响亮,是因为掩饰。”他笑得意,随即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光天化日之下,这般的亲昵不禁让她羞红了脸:“你。。。。。。不要。。。。。。”

“我怎么了?”他逗弄着,显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干脆一把板正她的身体,看着她脸上的*,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羞赧的双目,如花的娇颜晕染着无限的旖旎风情,受不住诱惑,心念一动,他吻*的唇瓣。

索求,激吻。

不知何时,他拉着她躺回了贵妃长椅上,辗转的唇瓣*着,唇齿相依,双舌相戏。

她的娇羞是他强力的春~药,她的微微呻~吟是他魂梦萦绕的渴望,濡红的双颊,微醺的眸子,让他加深了这个吻,欲罢不能。

娇妻在怀,柔媚妖娆,他只觉得全身火热难当,禁欲许久的身体里潜伏许久的野兽冲撞着,几乎就要破匣而出。

有些粗鲁地啃咬着她的唇瓣,流连着她得腮,鼻尖充斥的热气喷薄,眸中那簇火焰燃烧得更甚。

闭着眼睛,席容*不定,忽然觉得胸口一凉,这才稍稍平复了她的迷乱,蓦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湛蓝的天空白云地漂浮着,金灿的阳光也瞬时变得剌目,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去推拒他:“夫。。。。。。夫君。。。。。。”天,他们在干什么?好羞!“呃。。。。。。好冷。。。。。。”

她蓦地推力让他一怔,她的话语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眸中欲色未退,理智却已经回笼了五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拉开了她的衣襟,扯掉了单衣一边,露出的半个肩膀纤柔白皙,因为微微寒风而起了战粟,就连背后的肚兜带儿都被扯了下来。

“我。。。。。。我自己来。。。。。。”意识到他伸手而来,她不禁急急道。

“不要动。”他在她耳边低声道,热气哈在她的肩上,让她整个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随即僵直不动。

安中磊不禁失笑,一手快速地拉过外袍披风将她裹了个严实,再双手环着她的肩膀,帮她系好肚兜的带子,然后干脆下颌支着她的肩膀,让呼吸慢慢地归于平静。许久。久的让席容觉得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听他说道:“容儿,这对你重要吗?”

声音沉沉的,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席容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他在问什么,蓦地又想起他刚才的话,他是在问若雪的存在与否对她重要吗?她该怎么说?她什么都说不了,他有他承诺的负担,可是她也骗不了自己,这一点对她而言,确实很重要!可是,这是惩罚,如果她决定与他一丐,就不得不一起失道寡助这个惩罚。。。。。。

“。。。。。。为什么不说话?”他心底有些悬。

“。。。。。。我能说什么?你希望我说什么?”她的声音轻轻远远的,带了一丝无奈的涩然。

他坐正了身体,双手依然握着她的双肩,声音淡定而坚决:“当然是说你心中所想的话,真心话。”

她看着他:“你不会弃她不顾。”

“可是我需要你的答案。”他蓦地笑了,心底无奈地叹息,“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因为在乎所以在乎,他该是欢喜,可是他也不能无缘无故抛弃一个无辜的女子,更何况还有一份责任在肩上。。。。。。

“。。。。。。”是呀,她这般的反应便是那个答案,可是知道了又如何?顿了顿,她才问道:“这重要吗?”

“只要你所想的,对我来说都是重要的。”他道。

“。。。。。。”可是这无法改事实。

看她凝睇着自己,漾动的眸光暧昧不明,他又笑道:“是不是很感动?”

“甜言蜜语。”

“肺腑之言。”

“巧言令色。”

“诚挚恳切。”

“好话谁都会说!”

“自然是说到做到。”说着又偷了个香,随即拉起了她:“走,我们回房去!”

席容任由他牵着手,唇边的笑还是僵硬,她对他很重要,但是并不代表着,别的人对他不重要。。。。。。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有个声音呵斥道:“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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