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郎正思索着还没发话,赵归真就替他答应道:“好!”
“喂!喂!前辈,我还没同意呢!”赵五郎急忙道。
施小仙也道:“这老道人看起来深不可测,五郎怕是打不过他,不可轻易应许啊。”
赵归真道:“小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可是最好的办法了,放心,有老夫在,必能助你一臂之力。”
赵五郎疑惑道:“你?前辈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帮我啊?”
赵归真道:“一会我会将神智与你相通,你按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这老道人占不到你便宜的。”
这赵归真说的颇为自信,赵五郎却听得半信半疑。
对面,敖青华有些不耐烦道:“小子,想好了没有,若是我丹鼎观其他门下弟子过来了,众目睽睽之下,到时我也帮不了你!”
赵五郎道:“那希望敖前辈言而有信!”
敖青华哼了一声,道:“我敖青华向来说一不二、言而有信,不过,有件事我倒要谢谢你!”
“谢谢我?谢我什么?”赵五郎有些奇怪道,他未觉得自己帮过他什么。
“自然你谢你助我修炼有成。”敖青华伸出双指往他的独眼上扣去,噗地一声,他就将自己的眼珠子扣了下来。
“你,你想做什么?”赵五郎微微惊了一下,不知道敖青华想干什么。
“小子,莫慌!我这颗眼睛叫决明眼,是我用死去婴儿的眼睛炼出来的,但可惜这死婴没有灵性,难以做到明眸如电,跟我的神智中不能很好的连接起来,以致于我始终难以正常视物,但是那次我在梦里看到了你的眼睛,终于明白了,怎么让这颗决明眼变得跟正常人一样,甚至比正常人还要清亮。”
“你怎么做到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赵五郎问道。
“小子,你的眼睛长得很好,就像黑夜里的星空,这星空中会有无数闪烁的星辰,大大小小,远近不一,多看一眼就仿佛会坠入无尽的虚空之中,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慧海与别人不一样,你的慧海就像一面巨大的镜面,它可以把眼前所见的东西一丝不差地反射到你的意识上,普通人的眼睛和慧海都会有针对地进行筛选,而你的不会,所以你可以看到事物的本源,掌握道法的本质。这既是神明如电的灵力,也是你这双眼睛的特质,所以你得到这颗混元心也不算意外,更像是机缘使然。”敖青华睁着空洞洞的双眼道。
赵五郎不知道敖青华为什么跟他说这些话,他看着对面这老道人一对干枯的眼眶,有些不自在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慧海与普通人不一样?”
“嘿嘿嘿!”敖青华笑了起来:“我失明多年,所以一直研究人的眼睛,你的眼睛实在是太特别了,算是万中无一,它可以像镜子一样反射出你慧海的模样,我也是在梦中突然感受到,这感觉太通透了太奇妙了,可真叫人艳羡。”
“所以你也是模仿我的眼睛改造了这颗决明眼?”赵五郎突然有些明白敖青华是如何改造自己的独眼。
“不错,我用的是婴儿的眼睛,这婴儿若是活着的,双眸是最为明亮的,但是一旦死了就会浑浊无光,我敖青华自诩为善人又不能杀人取眼,所以我用慧海上的灵光不停地穿透照耀这颗眼珠子,照了大半年,终于有了一些成效。”
敖青华重新将眼珠子装了上去,冷冷道:“现在,我可不再是个瞎子了,小子,你想赢过我恐怕更加不易。不过这法门我从你身上得来,也算欠了你一个人情,所以坦诚相告,希望你能找到制敌之策。”
“嘿嘿嘿!”乾坤卷中的赵归真也笑了起来:“就算你长全了两颗眼睛也没用,依旧是肉眼凡胎。”
敖青华冷笑一声道:“赵归真,我敬你是一代宗师,但今日你混元灵力被制住,功力尽失,还不如三岁小儿,再口出狂言可就不合适了吧。”
赵归真依旧轻视道:“我说你丹鼎道法是皮毛之术你还不信,不如就看看这小子怎么击败你?”
敖青华冷笑一声,道:“口舌之争有何用,小子,出招吧!若能伤我,今日我便饶你们一命!”
敖青华话语虽然冷漠,但他并未提前发难,只是摆了个手势等赵五郎出招,显然这人还是很讲江湖规矩,并非阴险狡诈之徒。
但赵五郎心中还是暗暗叫苦,他内力早已拼尽,火精蛰伏不动,混元伞也不在手里,哪里还有什么可以制敌的招式,就算敖青华把自己道法的所有弱点都告诉他,他也无济于事。
赵归真暗地里传声道:“小子,别想东想西,从现在起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便是了。”
赵五郎嗯了一声。
过了良久,二人依旧静止不动,敖青华道:“小子,还不出招么?要是我先出招,你可要输得更快。”
赵五郎低声问道:“前辈,现在我该怎么做,还站着吗?”
赵归真骂了一声道:“自然是上前七步,你符箓门不是有禹步、北斗天罡步什么的吗,先走七步运好真气,这是临兵对阵的基要,怎么,连这也要我教吗?”
赵五郎哦了一声,急忙按照方位走了七步,比了一个手势。
敖青华立即了然道:“你走的是北斗天罡步伐,捏的是五雷指,看来是想用雷法?但可惜你脚下步伐虚浮,手中指诀无力,显然这内力不足是一方面,心神不定又是另一方面,这样的状态是必输无疑!”
赵五郎愣了一下,不想这敖青华的独眼果然很毒,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门道。
“怎么办?他好像已经看透我了!”赵五郎又问道。
“什么怎么办,你这样子哪个人看不出来,记得按我的法子对阵就可以了。”
赵五郎哦了一声,道:“那前辈的法子是……”
赵归真道:“我的法子就是该打就打,不过你要记得只能用一成的内力打出去,不管你用什么法术,剩下的九成留着待用。”
“一层?”赵五郎心里默念了下,他现在内力本就所剩无几,再只用一层,这力道恐怕都打不死一个小孩。
“指诀都捏了,你就快打啊!”赵归真催促道:“朝他右边靠眉骨的方位打去。”
赵五郎突然觉得敖青华的右眉骨方向出现一个微微发亮的点,料想这是赵归真进入他的神识,给他标记的攻击点了。
“气御五行·奔雷诀!”赵五郎拍出一掌,手掌之中一道微弱的雷光散了出去,这雷光尚且不能凝聚成球,只是一团飘忽不定的跳动模样。
敖青华见雷芒微弱如斯,忍不住哈哈笑道:“我说你这小子还这么厚道,叫你先出招,你还故意让一手?不过你既然这么想,那也别怪贫道不客气了!”
敖青华袖子一拂,就将这雷芒弹开。
他喝道:“乖乖跟我回丹鼎观领罪吧!”说罢,整个人就往赵五郎这边跃去。
“嘿嘿!”赵归真忽然笑了一声。
眼前的雷芒登即爆炸起来,原本气若游丝的雷光一下子暴涨成十多丈,整个峡谷里都是跳跃的紫红色光芒!
“这是……雷暴术?”敖青华大惊。
“小子,机不可失!”赵归真道。
赵五郎立即领会其意,将体内剩余的内力击打出来:“气御五行·奔雷诀!再疾!”
轰隆一声雷暴,一团雷芒对着敖青华奔袭而去,敖青华眼前被炽亮的雷光掩盖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雷云之中,他心中大惊,只道这小子原来是扮猪吃老虎,故意掩盖自己的实力,一出招便是这么厉害的招式,情急之下,他怒吼一声,浑身黑红色的道袍狂卷,身子嘎啦嘎啦作响,衣服不断扭曲张扬。
吼!
一只三头独眼玄水巨蛇裂体而出,玄蛇狂卷,砰砰几声就将周身的雷芒弹射开来,赵五郎的雷球打来更是如同隔靴搔痒一般。
“啊?”赵五郎惊了下,眼见刚才一击是十拿九稳,却不想还是被敖青华的五毒丹法挡了下来。
敖青华盘旋着头颅,冷冷道:“臭小子,你倒是隐藏的很深呐!”
赵五郎哼哼道:“那是,我符箓道法才是正道至尊!”
“臭小子,少废话,再击!依旧是一层的功力!朝右边下眼袋地方打去。”赵归真命令道。
赵五郎又拍出一掌,这把却是一道火龙术。
火焰不过拳头大小,但是这火焰飞到半空却突然暴涨起来,化作了天火流星一般坠落下来。
敖青华脸色又是一变,他心中更是疑惑不已,为什么赵五郎的五行道法明明很微弱,但是一打出来就会变得这么惊世骇俗。这样的威力就算是赵五郎十层功力之时也未必能使出,难不成……是赵归真的幻术?
但眼前火球如流星一般击打而来,敖青华也不敢以身试险,无奈之下只有控制三个蛇头疯狂喷吐霜火毒雾,御起法术对轰,峡谷之中火球隆隆爆裂开来,一圈圈烈焰在他四周爆燃起来。
赵五郎这把不等赵归真下令,自己急忙再捏诀,念道:“借我火中火,烧尽八方妖!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