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趴在地上的薛淼淼激动地爬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上那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湿润,黑白通透的眼睛瞠得浑圆。
巫绮将那黄色锦盒拿在手心里,眼尾闪过一抹倦色,这才朝薛淼淼走过去,伸出爬满皱纹的手。
“师父!”薛淼淼扑过去一把捂住那手,然后抱住了师父的双腿,“师父,你出现得真是及时啊,我差点就被那怨灵吃进去了,就差一点点啊。”
巫绮轻笑,满目慈祥,伸手拍着丫头的脑袋,小声道:“你这傻丫头,你的命大着呢,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死掉的。”
薛淼淼故意夸张地长大嘴巴,“难不成我还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过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巫绮没继续往下说,因为她知道,很多事情,即将发生,而且会产生巨大的变数。
大雨依旧倾盆,四周偏僻,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薛淼淼之前被狠摔了几下,此时全身的骨头都还是松的,实在没力气走远,而她旁边的师父兀自撑着伞,也没有要急着离开的意思,只是平静地望着眼前的河面。
雨点在水面上荡漾开圈圈的涟漪,漂浮在河面上的浮尸,几乎要与这灰黑的天地混为一体。
心下恻隐,薛淼淼皱起眉头叹息。
“师父,那些人通通都死了吗?还有救没?”
巫绮的眉头也是重重一皱,随之叹息。
“看命了,有些人死了几天都能活过来,有的人活着活着就死了,皆是命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可有些意外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她和师父一样厉害,那日在钟家老宅就可以收了冉碧珍的怨灵,就可以避免后面的人受到伤害。
不得不承认,此事看着眼前的遍野哀鸿,薛淼淼的心里是心存自责的,她忽然很严肃地看向师父。
“师父,我以后能跟你学驱鬼之术吗?我以前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觉得能保全自己就好,可是现在我有想保护的人,我想跟你学。”
巫绮摇头,伸手抚摸过薛淼淼的脑袋,那双沧桑的眼睛里孕育着许多薛淼淼参不透的情绪。
“孩子,时机还未成熟,我去那边看看,你就在这里等着,很快会有人过来的。”
“师父!”
师父转身就沿着道路往水库方向走。
薛淼淼想跟,可是腿软,靠在车旁等着人过来救援,她知道二少很快会赶过来,之前那两个保镖已经通知他了。
看着师父的背影,已然没有之前出现时的那一抹金光,可是她还是觉得仙风道骨的很气派,要是她也能学到那些技能该多好,那就真的走遍天下都不怕了,但为什么师父刚才的表情那么复杂呢?好像有很多难言之隐似的……
薛淼淼正锁眉深思的时候,钟浩天已经亲自开车赶过来了,这一路亲自开车过来,把车当飞机开的,没把跟在后面的手下和刘大警官吓得半死。
看到车停住,薛淼淼撒腿就想跑过去,才走了一步就焉儿了,可怜巴巴地靠在车边等着钟二少过去。
钟浩天下车,也顾不得撑伞,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捞住小女人的腰,将其搂入怀中。
“不是让你好好在医院呆着吗?怎么这么不听话?薛二胖,你也学会跟我添麻烦了是不是?”
男人的话分明是责备,可是却被其中的心疼给遮盖过去了。
薛淼淼就被迫躲在钟浩天的黑西装里,他炽热的胸膛熨帖着她,这才让她僵冷的身子渐渐回暖。
葬礼应该还举行着吧,因为她的事情,他不得不抛下那边赶过来……
薛同学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怜兮兮地吐吐舌头,猫咪般蹭着他撒娇,“二少,我知道错了,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保证再也不做这样的蠢事。”
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确实够蠢的。
“薛二胖,本少爷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钟浩天受伤地捏了捏她冻得通红的鼻子,护着她上了车。
车上的暖气开得足,但是身上湿哒哒的,也是难受。
发现男人的目光瞧着她,薛淼淼怯怯地抬眸,对上一双深谙的湛黑眸子,顿时被吸附进去。
她今天只穿了一件普通舒适的格子衬衣,布料菲薄,被雨水浸湿之后就贴黏在肌肤上,里面的东西就若隐若现,别有意味。
钟二少如狼似虎的目光被捕捉了过去,薛淼淼本能地伸出手去捂住胸口,“二少!”
又不是没见过,干嘛用那样的眼神看!
再厚的脸皮也禁不住这样的打量啊!脸底倏尔染上了一层薄红。
男人几不可查地跳了下唇角,眉眼带笑,“反正你全身上下本少爷都看过了摸过了,怕什么,还害羞啊。”
“外面还有人呢!”
薛淼淼嗔到,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诱人,刘浩正带着一行警察冒雨从河里打捞尸体呢,公共场合她当然放不开。
眉峰一抖,钟浩天伸出手去,那修长如玉的手攀附上她衬衣上的纽扣,解开。
“放心吧,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可是会有震动吧……电视上演的,在车里那个震动得很厉害的……
想到这里,薛淼淼用手捂住了衣服,委屈地摇着小脑袋,“二少,还是别了,今天这样的日子,不适合啊不适合。”
因了她的话,钟二少的手默默地收了回去。
薛淼淼恍然松了口气,心跳噗通噗通狂跳个不停,艾玛,差点被吓死了。
可是抬眼一看,却发现坐在旁边的男人在脱衣服!她高兴得太早了!
连忙伸手去阻止,“二少!你这是在干什么?空间太小了,不合适啊不合适,你被这样,车子会震动的,到时候让外面那些人看了笑话,看笑话啦。何况今天是叔叔阿姨举行葬礼的日子,这样不恰当,不恰当。”
薛淼淼要哭了,不管她怎么说,二少都不停,刷刷几下就把身上的衣服脱得干干净净!跟条打了麟的鱼似的,滑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