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头问吴老二:“吴二叔,当年你们不是进去过去了吗?怎么没遇上这石阵?”
吴老二面露尴尬:“啊……当初我们是从山体的另一侧爬悬崖上去的,从一处山洞中打通个盗洞直接进到墓室里。整个山体山石坚硬,我们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打通到墓室里。”
大军边上不温不火的道:“吴二叔好眼力啊。这捷径都能让你找到。”
我微微皱眉,看来他们各个堂口之间恐怕因利益纠葛,矛盾不小啊。
吴老二眼上稍稍变色,但是没发作,有点结巴:“这个,是这样的,当年我们从那个山洞出来,我怕别人吃白食,就叫人把山洞给炸塌了,把洞口给封了。”
大军翻起那个绿色的假眼冷笑一声并未说话。
吴老二顿了一下接着道:“本来我们炸药的用量是很讲究的,只是将洞口炸塌了,但是前两天我和三爷去踩道的时候,发现那片崖岔子整个都塌了,成了绝壁根本上不去人了。”
师傅叹了一声道:“这可能是你当年的炸药震动了山体,这几年山体变动,使那个山崖都崩落了,到也不能怪你。”
吴老二听师傅这么一说,脸色才好一些,忙道:“还是三爷明理。”说罢撇了一眼大军,大军把头转向另一侧根本没看他。
我问师傅:“没办法吗?”
师傅摇摇头:“我一大早就来到这,参详了半天的时间,一点头绪也没有。八门金锁阵要这么容易就破了,当年也没有诸葛孔明的八阵图了。”
既然师傅都说没办法,我也就不乱想了,我那点微浅道行,能解开当初洪家古村的石人俑阵已经是极限了。
我正待说些什么,那边小月开始乱叫,玩起水来了。我摇头苦笑,向她走去。
只见小月拿着一个罐头瓶子在小湖里面捞小虾,我童心又起,偷偷的在后面捡起一块砖头大小的石头,趁她不注意,向远处一扔,“啪”一声,水花四溅。
我赶紧远远躲开,正准备跟她来一阵追逐,却听:“呜呀,你这衰仔想冻死你胖爷啊?”
我转身正想跑,突然听到叫声,忙转过头看去,发现在小月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假洋鬼子。
来人头戴黑花头巾,鼻梁上顶了一个大蛤蟆风镜,身上穿一身纯美式冲锋衣,脚踩海军陆站队战靴,嘴里叼着一根姆指粗的大雪茄。
小月头发上还有水珠还在往下淌,但是没空答理我,也正盯着那个胖子看。
胖子蛤蟆镜上溅得全是水,正往下流汤,我强忍住笑意,冲他一摆手,“不好意思,只是个意外。”
那胖子把蛤蟆镜摘下来,一边甩着水一边瞪眼道:“X!真背,大冷的天儿,再让你呀弄着凉了,胖爷回头窜稀,这连个茅房都找不到。”
我和小月登时瞪大眼,这假洋鬼子刚才还一口港台腔,怎么现在改成了一嘴京片子。
我向前走了两步,递给小月一个手绢,小月瞪了我一眼,小声道:“你等着。”转过头又看这个胖子。
这时师傅他们也都看见了胖子,师傅没动,吴老二和大军走了过来。
吴老二一打哈哈:“朋友,这雪山风大,要旅游走得太远了,往西边那个高山是拔仙台,你走错路了。”
那个胖子眼睛一翻,漂了一眼吴老二,道:“胖爷正打算到这来耍一下,倒是你们这一大帮人,带着大包小包的,不像是来逛风景的吧?”
吴老二脸一沉,“朋友,我们是车友会来此穿越旅游的,你要是玩的话请便,我们也不便打搅。”
胖子“嘿嘿”一笑,“风打的头门儿,你走水里的庄稼。”
吴老二和大军脸色全都一变,都有点发愣。我也听出来了,对方说的是切口,但是我对这既绕口又复杂的话能懂的不多。
我贴近大军问道:“那胖子说什么?”
大军低声说:“他说咱们是干杀头的买卖,走的是‘水货’。”
吴老二瞪起小眼珠应道:“簧点清,扯路子,都是吃搁念的,莫空子。”
大军道低声对我道:“老狗的意思是识相的赶紧走,都是吃江湖饭的,别不懂规矩。”
小月在边上揪了我一下,“都是中国人,说话干嘛这么累啊。”我推了她一下,让她别打岔,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胖子。
胖子眼一瞪:“都是相家的,不给你刨忤。”
这句话我听懂了:都是同行人,不给你拆台。
这时师傅也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胖子,“朋友,难得在此遇上道上的兄弟,道个万儿吧。”
胖子也看了一眼师傅“嘿嘿”笑了一下,说道:“一看就是老海(老江湖),胖爷我不问江湖事好多年了,今年胖爷回国转转,不想到这太白山碰上你们一帮抓沙子的(南派淘沙的在盗墓圈里被称为‘抓沙子’)。”
师傅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我忙拦了一句:“胖爷,你老人家既然退出江湖了,还是远离是非吧……”说实在的我对这胖子感觉还不错,不想师傅跟他翻了脸。
胖子吸了一口烟,然后一口将雪茄淬在小湖里,小月一皱眉,显然这碧波无垠的湖水被这雪茄污染了,大煞风景。
胖子看了看我们:“老子在江湖上几十年,胖爷在当年在沙漠里摸千年老粽子的脸蛋的时候,你们还在家看黑猫警长呢!跟胖爷我来横的,也不打听打听,当年潘家园王胖子是什么人。”
我把话头接过来,这里面就我资历浅,要是让师傅答话非得闹翻了不可。“胖爷好大的身量(气魄),既然也是包粽子(从死人人上发财)的人,就不是外人了,今天有什么见教啊?”
胖子对我这翻话比较满意,打了个哈哈,“胖爷我收山十几年了,本来在美国享清福,只是这两天混身痒痒,就回国转悠转悠,这不在这太白山逛风景的时候,不想看到你们这帮土混子,想起当年叱咤风云的时候,颇有感触不知不觉的就走过来了。”
我看了看师傅,师傅向我点点头,自己和吴老二走到不远处坐了下来。
我让伙计拿了几把凳子,让胖子坐下来,胖子大咧咧地坐下来看了我一眼,道:“你们这活做得不利落啊,这半天怎么不动手啊。”
我陪笑道:“胖爷是老前辈了,胖爷在潘家园哪块发财?”
胖子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不信你胖爷,让你开开眼,看看这个就知道你胖爷是什么人了。”说罢从脖子上搞下一个绳圈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看看,像是一种兽骨,或者是野兽的爪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不太认识。递给边上大军,大军接过来一看,惊道:“这是‘摸金符’?”
我吃惊的看着大军,“‘摸金符’前辈可是‘摸金校尉’。”大军言语恭敬了一些。
胖子得意一笑,“想不到还真有人识货。”
这时吴老二又走过来,也看了看摸金符,冲师傅点了点头,将摸金符还给胖子,对胖子道:“朋友,请这边坐,我们三爷有话说。”
胖子大咧咧地坐了过去,旁边有伙计端上来刚冲好的咖啡,我们几个围坐过来。
师傅向胖子道:“早闻摸金校尉行迹隐秘,江湖中已不曾相见,早年间我还年少时曾有幸见过一位摸金的前辈,贵号“铁佛爷”不知可有渊源?”
胖子大笑一声:“我这摸金校尉可是自学成材,哪有人和我有什么干系,没有师承来历。要盘道嘛,我还真没什么背景。”
师傅和吴老二脸色都不太自然,摸金一脉传承神秘,既然对方不愿透露师承,也不便再深问。
师傅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精光,凝视着胖子:“兄弟,摸金一脉寻龙点穴的本事天下无二,我们淘沙一脉远远不及,不瞒你说我们找到这一处风水宝穴,但是前方有一处八门金锁斗阵,墓道就在阵中,我们寻访不到,不知道摸金的高人能不能解开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