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枫将黄运来找他借钱之事,从头到尾向黄秀娟讲了一遍,黄秀娟大吃一惊,“什么?有这么一回事!我不大相信,我爹要是没钱赌了,他会想方设法骗点钱的,村子里不少的人已上过他的当了,我想,爹八成是骗你的,再说了,爹做木材生意那年,刚好是严打之年,不仅是爹,和他合伙做生意的吴不伟也亏了,还有村子里的一些人也都没赚到钱。”
听到这,丁云枫不禁有些谔然,只听黄秀娟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姐所说的秘密就是指这个,我姐是因为知道有人故意设圈套让爹欠下巨债,以便拆开你和我姐,所以才会有了不想再活下去的勇气,对吗?我看,这应该是爹胡编乱造的,当不得真!”
丁云枫陷入沉思,好一会才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想,可能是我猜错了,但有一点疑惑,无法弄明白!”黄秀娟赶紧问道,“是什么疑惑,说来听听,看我是否可以帮得上忙?”
丁云枫沉声道,“我知道,黄伯父只是在家种地,再怎么样,应该是不会有很多的积蓄,向别人借,也不会借到很多钱,但他做这木材生意时,他却拿出了十多万,如他所言,大多数的钱应该是从银行里贷的款,但以你们家的经济情况,伯父他又怎能贷到那么多的钱?”
黄秀娟也是一呆,想了想才回答道,“嗯!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些疑点,记得当时,我们全家只有两万元的存款,听说爹又在村里借了三万,还有近十万的钱不知从何而来,如果说是从银行贷款,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的,因为,我们家当时的全部家产值不了多少钱,充其量也就值个一万左右了。会不会是我爹骗你的,其实他根本没拿出十几万来,可能也就是几万而已!”
丁云枫想了一会说道,“我听说,当时你爹欠下的是近四十万的巨债,如果他只是投入了几万元的本钱,连罚款在内也不会超过二十万,就算当时收木材时有一些舍帐,怎么可能会欠下四十万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伯父的确是拿出了十多万来做生意!”
听这么一分析,黄秀娟觉得丁云枫说得很有道理,不禁脱口问道,“那么,我爹又是从哪弄来十万元钱的呢?”丁云枫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如今我大脑已是一片混乱,理不出一条清晰的思路来,许多事情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着实令人头疼!但我想,问问你爹应该会知道答案的!”
黄秀娟不由一声苦笑道,“找我爹,呵呵!他现在眼中除了赌钱,恐怕已容不下其他东西了,自从生意失败后,爹已改变了许多,从他的话语中,我已很难判定他哪句话是真的,十句话里难得有一句是真的;再说了,爹赌博的场所不记其数,有时会在村里赌,有时还会去镇上,他有钱时,你根本就难以找得到他的人影,要想找他问问,除了等他来向你借钱,别无他法!”
丁云枫闻听,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隐隐觉得,黄凤仙生前知道的秘密和黄运来生意失败,及鬼屋的出现有着一定的关联,但自己却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从何着手才好,脑子里一片空白!
目光无意中看到那残缺的日记时,脑中突然一亮,不禁脱口而出,“对!就从这入手,一定会有所收获的!”黄秀娟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好一会才问道,“云枫哥!你在说些什么啊,怎么我听不懂,从哪入手,能告诉我吗?”
丁云枫兴奋地说道,“我们现在唯一可行的就是在此守株待兔了,那个偷了你姐一张残缺日记的人,肯定也会发现,还有下文,为了不让我们知晓其中秘密,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再来盗取,我们只要抓到那人,我想,黄凤仙生前知道的秘密和黄运来生意失败,及鬼屋的出现后引出的一系列怪异之事应该可以解开了,我认为这几者之间一定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
这一夜,八点多,丁云枫来到黄秀娟家,两人收拾一下,便向鬼屋进发了,不到一个钟头,两人又悄悄潜回,藏身于屋外一隐蔽处,可以看清黄秀娟的房屋四周的情形。
黄秀娟低声问道,“云枫哥!那人会来吗?如果不来,我们岂不是瞎折腾!”丁云枫自信地点点头说道,“不错!我相信他一定会来,这几天,我隐隐觉得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处于他人的监视之中,就拿上次你丢失了那残缺的日记来说,那偷盗者怎么会知道你不在家,并且还知道你会很晚才会回来,这不是很奇怪吗?难道他有特意功能,或者能掐会算不成?”
黄秀娟听到这心头一阵恐慌,低声问道,“既然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的掌握之中,那我们现在躲在这,他岂非不是也清楚?”丁云枫摇了头,说道,“这个!也许他料想不到,我们在鬼屋呆了近半个小时,方才返回,就是要令那人以为我们今夜又去鬼屋探查了,让他对我们失去戒心!”
正在此时,两人都听见了远处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好象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听得越发清楚,“沙!沙!沙!”感情真的来了,两人立即屏住呼吸,透过杂草叶的缝隙看向脚步声的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黑色人影,借着月光望去,只见那人身穿黑色衣物,面上似乎还蒙着沙布,看不清脸面,只露出两只眼睛,那眼神让丁云枫有熟悉的感觉,好象在哪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再看那人来到黄秀娟屋前,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确信没有任何动静时,方才由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来,接着就听喀的一声,大门的锁竟然被打开了,那人正待推门而入,忽听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大叫声,“什么人!竟敢撬开我黄秀娟家的大门,不要走!”
只这一叫,那人好象是被惊的兔子,没命地朝山里跑去;原来,黄秀娟见有人开她家的门,立刻火起,腾地就站起,大声叫嚷着,并向那人扑去,早忘了丁云枫曾交代的,要让那人先进了屋后,再去瓮中捉鳖的策略。
丁云枫见事已至此,只好与黄秀娟一道前去追赶,两人追了一阵子便将人给追丢了,这也难怪,黄秀娟必竟是女子,体力不比男子,而丁云枫在外呆了好几年,对此地的地形已有些陌生了,再加上干的是白领的活,体力已不比从前,把人给追丢了也很正常,但他们还是有所收获,因为那人在逃跑时遗下了一只鞋,想必那人跑得太快,鞋都跑丢了,但又不敢拣回。
那是一只回力鞋,上面有耐克的标记,丁云枫用手摸了摸鞋,又看了几眼,便认定这是双冒牌的耐克鞋,不由微微一笑,突然,笑容凝固了,原来,他想起了这只鞋曾在哪见过了,并且已知道了它的主人是谁了!
丁云枫吃惊地自言自语道,“难怪我看他的眼神时感觉很眼熟,原来真是他,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是他呢?他跟黄秀娟的残缺日记应该扯不上关系呀,难道是有人支使他的,那个支使他的人又是谁呢?”
黄秀娟听得莫名其妙,赶紧问道,“你刚才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鞋的主人是谁啊?”丁云枫微叹一口气道,“这人我们俩都认识,他就是曾经和我挺要好的吴不伟!”“你这么确定吗?”“那是自然!前天,我去过吴不伟家,当时他刚好就是穿着这双鞋。”
黄秀娟高兴地说道,“那就太好了!吴不伟他逃得过和尚,逃不了庙,明天我们就一起去找他质问去,从他口中一定可以找到一些我们想要的信息!”丁云枫微笑着点点头,也许明天就可以知道真相了,也许村子里发生的一切,明天都会有一个圆满的答案了,怎能不开心呢?
回到家中,丁云枫还是兴奋不己,洗了个冷水澡,心情方才平复下来,躺在床上,拿出那首黄凤仙写的无题诗,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研究了好几个小时,依旧发现不了什么,后来抵挡不了睡意,头一歪便睡着了!
第二天,熟睡的丁云枫便被丁云霞的敲门声惊醒,“咚咚咚!快起床了,大懒虫,我们村出大事了,吴不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