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注定今夜的茶馆是不平静的,阿贵正在茶馆里收拾着,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沈醉,看到沈醉突如其来的到来,阿贵内心十分的惊诧,他怎么今天过来了,他可一直没有来过这里,还是面带笑容的看向沈醉道。
“沈教头,您怎么今天晚上这么悠闲,来我这茶馆,可惜晚上都没有客人了,刚准备打烊了!”沈醉看着萧山的亲人内心也一阵伤感,流露出苦涩的笑容看向阿贵道。
“阿贵,我难得来你这茶馆一次,难道你就准备将我扫地出门?”
阿贵听沈醉如此说道,看来沈醉是来找自己喝茶的,于是带着沈醉来到一间安静的茶室,伙计也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清茶,为二人沏了两杯茶,阿贵便面带微笑的看向沈醉道。
“这是今年山城刚下来的新茶,尝尝吧!”沈醉小酌了一口,的确是满齿流香,让人回味无穷,于是沈醉看向阿贵称赞道。
“阿贵,你这茶还真是不错,你说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开个茶馆就好了,为何也要搀和到政治上这种事情!”阿贵听完了沈醉的话,明白了,也惊醒了,看来沈醉今晚不是简单的喝茶,难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还是他看出来了,这怎么都不可能呀,于是警惕的看向沈醉道。
“沈教头,我没有听懂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沈醉看着阿贵那警惕的眼神,内心充满了苦涩,也不愿意卖关子了,看向阿贵道。
“可歆丫头已经被王蒲臣逮捕了,明日就要在刑场执行枪决了,戴笠决定由萧山亲自执行,而你也已经暴露了,戴笠让我通知萧山,让云霄对你进行暗杀!”
阿贵听完沈醉的话一时间目瞪口呆,沈醉的这一番话对阿贵而言太突兀了,太突然了,自己今天还在为刺龙计划的取消感到庆幸,如今就大难临头,生死危机就降临在自己和可歆的头上,还有,让萧山亲自处决,这对萧山太残忍了吧,戴笠怎么如此对待自己的部下,于是愤怒地看向沈醉道。
“你们这样是不是对小山而言太过残忍了,他已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哥哥,父亲也死了,已经是孤家寡人了,你们还要如此残忍,他可是你的弟子呀,我们死无所谓,但是不能这样对待小山,他经不起这么地折磨呀!”
沈醉听着阿贵那愤怒的话语,那真挚的感情,不由得内心默然,这就是中共的党员,果然自己与他相比真是惭愧呀,人家第一想到的是萧山,萧山的处境,而局座想到的是磨砺萧山这把刀,还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信仰啊,沈醉将这一切都归功于了信仰,不由得也为自己当初的信仰有些动摇,双眸伤感而落寞的看向阿贵道。
“我当然不忍心,可我又能怎么办,其实你们知不知道,当得知了你们的身份,最难受的就是我和萧山,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林可歆潜伏在萧山身边,还让他们相爱了,你知道这对萧山而言有多痛苦吗?这些我又怎么能体会不到,否则我也不会来见你!”
阿贵听完沈醉的话,看着沈醉那伤感而落寞的双眸,也明白了沈醉也如自己一般痛心吧,看来他对萧山的爱,的确一点都不比自己少,不由得也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萧山摊上了一个好师傅呀,这样自己离开的时候也就安心了,于是看向沈醉道。
“有你这番话,我也安心了,以后小山就要托你照顾他了,我走了以后,他也就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小山,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我都听你的安排!”
阿贵听完沈醉的话也就明白了沈醉的意图,沈醉是不愿意萧山、谢天他们来处置自己,所以他就亲自来了,他知道既然沈醉亲自来了,恐怕是不会放自己安全离开了,沈醉情绪复杂的看向阿贵道。
“处置你之前,我想问你,你现在知道是谁出卖了你吗?”阿贵听完沈醉的话双眸也闪过一道亮光,看向沈醉道。
“恩,我已经知道了,只有他是山城唯一知道可歆的身份,不过可惜,你是不会让我把这件事汇报给组织的吧!”沈醉听完阿贵的话,双眸闪烁着意味深长的目光,而后看向阿贵道。
“我想这件事你就不要告诉你们组织吧,还是让萧山他发掘吧,也算是给他留一条归路,一条可以回头的归路吧!”沈醉说完掏出了一粒白色药丸,递给阿贵道。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帮助小山的办法,这是我们军统特制的安乐死药丸,服用之后你会安乐的离去,但是此药丸剧毒无比,也只有昔日的陈七杀陈恭澍他们陈家的独家圣药可以解,我这里正好有一颗,本来是留给萧山的,但是这次就给你服用吧!”阿贵听完沈醉的话也十分的惊诧,他也没有想到沈醉为了萧山居然要救自己,于是惊诧看向沈醉道。
“你是说你要救我?”沈醉点点头道。
“恩,是的,我可以救你,但是你活了以后就待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去云南吧,但是你不能再和你的组织联系,萧山联系,只有这样那颗暗棋才会掉以轻心,而萧山也才能有机会抓到他,等到那枚暗棋被萧山除掉后,为你和可歆报了仇,你何去何从由你!”
阿贵听完沈醉的话不由得双眸闪烁着钦佩的目光,看来沈醉是真的疼爱萧山呀,为了萧山能有一条后路,布局如此,看来沈醉不是空有武力的杀手,而是个心思缜密才思敏捷之辈呀,或许他是不愿意对中国人运用自己的才智,所以才一直表现得没有王蒲臣那般智计千里。
于是,阿贵点头答应了沈醉的要求,而后拿起了沈醉递过来的白色药丸,果断地咽入了腹中,待药丸在阿贵的胃里融化,一种昏昏沉沉的困意与黑暗席卷阿贵,阿贵似乎双眸出现了幻觉,出现了黎明降临中国大地的情景,而后在一片金色的海洋里沉沉的睡去了。
沈醉看着阿贵安详的离开那最后双目金色的光芒,沈醉双眸目光闪烁,也不知道你最后看到的是什么画面,但是我想一定很美好吧,而后拎着阿贵沉重的身体,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安静的茶馆里了。
此刻在萧宅内的萧山对今天发生的一切并不自知,一个人独自在客厅里,看着今天的报纸,如今报纸上都是关于国共谈判的期冀,议论纷纷,看来人们对这次谈判还真是举世瞩目,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内战恐怕已经蠢蠢欲动了吧,萧山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沈醉迈着沉重地步伐来到了萧宅,走进了客厅,看着萧山正在看着今天的报纸,一脸肃穆,双眸闪烁着凝重的目光,在萧山的身旁坐下,萧山看着一脸肃穆的沈醉,内心不由得一阵疑惑,于是看向沈醉道。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这么严肃,还如此凝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沈醉听完了萧山的话,却没有直奔主题,而是看向萧山手上的报纸,答非所问道。
“小山,看了今天的报纸,有什么感想呀!”
“他们都太乐观了,恐怕如今的一切都是校长计划好的,他如今恐怕已经有所行动了吧,恐怕内战在即呀!”沈醉听完萧山的话点点头,于是看向萧山道。
“那你对中共的信仰怎么看?”
“他们的信仰其实没有错,一个公平民主的制度才能保证民众的权益,他们只是不愿意让好容易走到今天这共和的局面,在校长的手里恢复他蒋家王朝的独裁!”
沈醉听完萧山的话,内心也闪过一抹苦涩,看来蒋校长的心思现在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可惜,如今党国都在恭维着校长这个心理,没有一个人反思校长的错误,而后看向萧山道。
“所以你也明白了吧,我们与中共是水火不相容的,可歆丫头已经被捕了!”沈醉突兀的说出了一个很难说出口的消息,萧山听完腾得站起,双眸震惊的看向沈醉道。
“师傅,你说什么,可歆她被捕了,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说了那么多,你真的就不明白还是不愿意相信,她是中**员,她就是那颗蓝宝石,局座设计的刺龙计划就是假的,就是为了找到她,现在你明白了吧!”
萧山听完瘫坐在椅子上,他听明白了沈醉的话,原来戴笠的初衷就是假的,是为了抓她,看来是自己害了她呀,一时间萧山的内心也十分自责,她都暴露了,那么贵叔也暴露了,是谁?是谁出卖了他,一定是局座口中的那个人,那个提供图纸的人,他们精心策划的这个大局就是为了逮捕可歆,于是萧山怅然若失的看向沈醉道。
“难道局座就不能看在可歆昔日立功的份上放了她一马吗?她也立了不少功勋呀!”
“小山,你不要如此幼稚了,你都知道我们与中共水火不容,更何况是局座,难道你们在上海、南京就没有察觉出来贵叔和她有问题吗?小山,你认命吧,这或许就是你的命吧!”沈醉看着萧山伤感而心疼的说道,萧山此刻已经丧失了一个特工应有的冷静,疯狂的看向沈醉道。
“那贵叔呢,贵叔呢,他怎么样了,不行我要赶紧通知他离开山城!”萧山说着就要惊慌失措地离开,去通知阿贵,沈醉赶忙拉着萧山,怒吼道。
“小山,你醒醒吧,我们是水火不相容的,你哥哥是如此,你父亲是如此,阿贵也是如此,我已经送他上路了,放心,他是安详的上路的!”
萧山听完沈醉的话一时间如遭雷击,大脑也处于了麻木之中,而后双眸闪烁着愤怒的火焰,竭斯底里的看向沈醉怒吼道。
“师傅,你怎么能这样,你明知道他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你怎么能杀死贵叔,不,不,我不相信,不!不!我不相信!”沈醉看着愤怒而失控的萧山,也爆发出了如雷霆般的怒吼声,怒斥向萧山道。
“小山,你醒醒吧,局座是让你们云霄杀死阿贵,为师不替你杀,让你去放了阿贵,你会死的,为师能帮你的,已经都做了,明天午时枪决林可歆,局座说了,必须由你亲自执行,你好自为之吧!”沈醉说完就要转身离开,此刻愤怒过后的萧山听完沈醉的话更加的惊慌失措,愤怒的看向沈醉,嘴角打颤的吼道。
“师傅,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们要让我杀死我心爱的女人,你们怎么能如此对我,我已经是孤家寡人了,你们为何还要如此苦苦相逼,大不了我不干了,我少将也不要了,师傅你替我求求局座,就让他放了可歆吧!”
萧山最后跪到在地,乞求的看向沈醉说道,沈醉看着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乞求着自己的萧山,最后双眸闪过一道坚定的目光,冷冷的转身,冷漠的说道。
“局座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去不去由你,去了你或许真的能救可歆一命,不去,你就等着收尸吧,你好自为之!”
沈醉说完就冷漠地转身离开了,萧山看着沈醉那冷漠的背影,一时间也心急如焚,一口心血喷出,双眸闪烁着愤恨与无神的目光道。
“不,我不相信,你们不能如此对我,如此对我!啊!啊!啊!啊!”
萧山仰天怒吼,一时间竟急火攻心,连吐鲜血,昏阙了过去,沈醉听着背后萧山那愤怒的吼声,内心也心悸的滴血,小山,师傅能作的都作了,希望你日后能明白为师的一片苦心,然后就消失在漫漫长夜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