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推开小叔时,只听他在我耳边轻声道,“你会后悔的。”
这种话我真的听了太多回了,我无动于衷,他冲我冷笑,转身离开。
程伯拧眉护我回总裁室,“副总他,不得不防。”
“恩,”这我知道,“程伯你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程伯点头,话锋一转道个好消息,“刚刚接到消息,已经落网了。”
我心头一喜,“真的?”
“现在在警局里,我们的人正控着没让走,人证物证俱全,这回,他跑不掉。”
我霍然起身,“干得漂亮!”
裴立川啊裴立川,好久不见了啊。
总裁室的门‘轰’的一声被推开,宋晴的声音随之传来,“裴小姐,请你出去,这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我抬头望去,迎上裴清妍昂扬下巴的傲慢视线。
“宋晴,没事,出去吧。”
我向程伯挥手,他颔首后也退了出去。
我走向沙发,“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裴清妍得意勾笑,“过得自然是比你好的。”
“你确定?我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你这三年和陆总聚少离多啊。”
她脸色顿时一变,“张嘴闭嘴就是陆总,言希望,还痴心妄想着呢?”
我顿住动作,直起腰眨巴眼瞧她,“屎你知道吧?这种东西向来是只有苍蝇心心念念的,而我,和你不一样。”
她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拧起我的衣领,“言希望我告诉你,坐过牢的是你,吸过毒的是你,被抛弃的也是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也敢装得一道一道的,我给你一天时间,把我弟弟放了,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好害怕哦!”我握住她的手,可怜兮兮道,“求你放过我吧。”
她得意挑眉,“只要你乖乖放人,过往的我就既往不咎了,你也不希望再有人死了吧?你爸死的时候我可去看过了,葬礼晦气,我也是不想参加的,可你要是逼我,我就没法子了,要不你猜猜,下个人,会是谁?”
她说着一把将我甩向沙发。
我趴在沙发上,垂头无声划起嘴角,下一瞬抬头看向她,“这好办,你听过一句话么?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你有,什么都好说,逼良为娼又怎样?杀人都不用坐牢了,逼良为娼也需要坐牢?你说对吧,裴大小姐?”
裴清妍眉心微拧,“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我敢吗?”
“一千万,等我弟弟出来,我会让人打你账户上。”
她说完便走了,如她来时那般,傲慢如孔雀。
我冷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我面前,宋晴推门进来,我扯了扯衣领道,“怎么样?都录下来了?”
“录下来了。”
“剪辑一下就放上网。”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多买些水军,将话题推上舆论最高点。”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勾唇冷笑,眸子闪过猩红的光,“裴立川啊裴立川,逼迫未成年少女坐台,我倒要看看,谁救得了你!”
“裴清妍,”我端起茶杯,“你们裴家欠我的,我要你们,一样一样还回来!”
程伯推门进来,在我桌上放了一份文件,“言总,这是需要审批的文件。”
他说完便要退出去,我喊住他,“程伯。”
“怎么了言总?”
我放下茶杯起身走回办公椅上坐下,“三年前我让你查我父亲和陆孤城之间有没有过什么恩怨,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告诉我?三年了,你三年前不告诉我我还能理解,但我现在已经出来了,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另外查。”
程伯眉心微拧,“先生和陆孤城之间没有恩怨。”
“程伯,我今年二十五岁了,不是五岁。”
程伯默了片刻才道,“十九年前,先生和陆孤城一家是邻居,有传言称,当时陆孤城的母亲出轨先生。”
“你说什么?”
十九年前我六岁,当时我和奶奶一起在老家生活,直到九岁的时候,奶奶去世我才被父亲接回身边。
所以在我九岁之前发生在父亲身上的事情我是不知情的,但我从未料到父亲竟会和有夫之妇勾结。
我摇头,“消息是真是假?”
“时间太久,事实依据很加以鉴定,但当时住在那一片的人都知情。”
我手握成拳,“我记得陆孤城的父母在他十四岁时齐齐双亡,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么?”
程伯话锋一转疑惑道,“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
“怎么说?”
“关于陆孤城父母去世一事,我怎么查也查不到,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一点可寻的迹象也没有。俩人就好似是凭空消失那般。”
我心头微微震动,“是谁在封锁当年的事情,又为什么要封锁那些事情?”
程伯沉默没有接话。
我咬着下唇,心头拧着疙瘩,“继续查。”
“是!”
我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发呆,父亲与陆孤城的母亲勾结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所以陆孤城对父亲恨之入骨是因为父亲拆散了他的家庭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命运真的在我和他之间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我和他被命运编织在同一张网里,逃不开的宿命,注定——不死不休。
晚上回到别墅,刚下车就嗅到一股奇怪的气息。
身侧的林姨表情微妙,我道,“林姨,怎么了?”
林姨指向正厅。
我眉心微拧走进正厅,只见言子诺十分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看见我,眼前一亮,扑腾着小腿向我冲过来,“妈妈!”
我看着一把抱住我的大腿的言子诺,颇有些目瞪口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奶声奶气道,“爸爸送我过来的。”
“爸爸呢?”我蹲下身,他抱着我的脖子,“走了。”
我将他抱起来,他继续道,“爸爸让我坐着乖乖等妈妈回来,爸爸这几天要出差,让我待在妈妈这里。”
闻言我才算知道这事情的原委,抱着他正准备上楼,转身才看见程伯一脸呆愣,“大小姐,这小孩,喊你‘妈妈’?”
哦对,忘了这茬了。
我笑道,“子诺,叫爷爷。”
他甜甜朝程伯喊了声‘爷爷’!
程伯一张脸微微一红,“小子,你爸爸是谁?”
言子诺兴奋道,“我爸爸叫纪彦明!”
程伯更加震惊。
我将言子诺抱上楼,“需要我给你洗澡?”
他一本正经摇头,“爸爸说,只有老婆能和自己洗澡,其他人都不行!妈妈也不行!”
我‘噗嗤’笑出声,揉了揉他的头,他背了书包,包里是他自己的衣服,纪彦明这算盘打了很久了吧。
我拿起他的衣服牵着他走进浴室,给他放好水道,“那你乖乖洗澡,妈妈先出去了!”
见他点头我才退出浴室,程伯在外头早候了我许久。
一见我出来迎面便道,“那小孩……”
我‘嘘’的打断他的话,转身走进书房。
“他是谁的孩子?”
我背对着程伯,“这不重要。”
程伯对陆孤城的恨意尤其浓烈,我担心如果他知道言子诺其实是裴清妍和陆孤城的孩子会产生一些偏激的想法。
“你就当他是我的孩子,他很可爱,对么?”
程伯片刻后才道,“你打算养他?”
我摇头,“纪彦明出完任务回来我就会将他送回去。”
“纪局长呢?纪彦明怎么不送回去给纪局长添添乐子。”
我叹了口气,“程伯,就不能送来给我添添乐子么?”
程伯瞧了我一眼默不作声退出书房。
二十分钟后,我打开房门却见言子诺站在房门前,我矮下身,“怎么不敲门?”
“我可以敲门吗?会不会打扰到妈妈?”
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却懂事得让我心惊。
我抱起他走回卧室,“妈妈忙完了。”
“妈妈先去洗澡,洗完我们就睡觉,你乖乖在这里等妈妈,知道么?”
他甜甜道,“知道了。”
我冲完凉走出来时他还保持着我进去时的姿势,真是军人的风范。
我都要怀疑纪彦明是不是虐童了。
想起昨天我险些将他卷进车底一事,我不由疑惑,“你昨天怎么会出现在深海阁的停车场?”
他一下子垂下头,“对不起妈妈,我不该跟踪你。”
我一愣,“你跟踪我?”
他双手捏着耳垂道,“我想妈妈了,知道妈妈在言氏集团,我就趁爸爸去上班偷偷跑出来,坐车去言氏集团,但那些人不让我进去,保安叔叔还要将我送去警察局,那不是羊入虎穴吗!就在这时我看见妈妈从里面出来,我想和你打招呼,那些保安不让我走,我就又偷偷跑了,然后打的一路跟着妈妈,可后来进了那家什么店的,我不认识路,在里面走了很久,后来就走到很多车的地方,然后就看见妈妈的车,想跑过去和妈妈打招呼,结果……”
原来昨天公司的小女生说的漂亮小孩就是他。
我目光沉沉看着他,“为什么捏耳朵?”
“我做错了。”
“你做错什么?”
“我不该一个人偷偷跑出来。”
他的头越垂越低,声音越来越委屈,“妈妈你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我心头一软,将他搂进怀里,“以后想妈妈了就给妈妈打电话,以后不能再这样一个人偷偷跑来见妈妈,太危险了知道么?妈妈会担心你!”
他小嘴微撇,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