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在这段时日里,除了有对事业的迷茫,常欢颜还有一些反常的困扰,她又有好多回清晨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况景如第一次那般,手里都握着一把闪闪发亮的刀具。

渐渐地,常欢颜对这习以为常了,每次她都默默地爬起来将刀具放回去,然后悄悄地回到卧室,直到有一天拂晓。。。。。。

“朗晴,朗晴。”因睡眠不佳早起的余丽惠急促地拍着常欢颜的脸颊。

常欢颜被惊醒了,她一睁开眼便看到余丽惠焦急的脸。

“怎么睡在这里?”

余丽惠小心呵护着将常欢颜扶起坐到沙发里。

“我。。。”常欢颜陷入沙发里,有些晕乎的脑袋晃动了一下,“我不知道。”

“手里还拿着刀,你不会是想做傻事吧?”余丽惠神情不安地搂住她,又惊又急,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不要吓妈妈哟。”

“妈,你别胡思乱想,我没想要干傻事。”常欢颜见余丽惠如此紧张自己,心里一股暖暖的感动,“真的,我真没那样想。”她伸手拍拍母亲的后背宽慰道。

“真的?”余丽惠把常欢颜推开些距离,用半信半疑的眼神在她脸上逡巡。

“妈,我没骗你。”常欢颜用双手按了按余丽惠的肩头,正色道,“我之前因为一时糊涂,做了件愚蠢的事情,但我向你保证会好好珍惜今后的每一天。”

余丽惠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好,妈相信你。”说着,她抚了抚胸口,显然仍心有余悸,“那你怎么会躺在地上?刚才看到你一动不动,手里攥着一把刀,妈还以为。。。还以为再次失去你了。”

“其实像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我想我应该是梦游吧。”

“梦游?还不止一次?那你怎么没告诉我们?”余丽惠张开嘴非常吃惊地望着她。

“我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常欢颜瞧着余丽惠变化的神色,能感觉到她才稍稍放宽的心又提了起来。

“以前没发现你有梦游症呀。”余丽惠沉思着说,“这事可大可小,别不当回事。”

“我知道总这样下去不好,所以打算就这两天去医院看看。”

实际上常欢颜前几天就打过电话给唐礼信,将她梦游的那些症状尽数告之于他。那次晚餐之后,他们没再见过面,但也时有电话联络。起先常欢颜并未向他提及这些,几天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想要找个人说说的强烈欲望,她想到了唐礼信,他是个能让她放松,给她安全感的人。她以轻描淡写的语气给唐礼信做了一番描述,当然没提几乎每夜都缠绕她的那个梦。唐礼信应该是大为惊异的,因为电话另一边传来的声音给她这样的感觉,她可以想像出他因刚下手术台而显得疲倦的面庞上有短暂的错愕,她甚至臆测他也许在心里认为她是一个麻烦且状况不断的女人,但很快她又觉得自己的臆断事实上无聊而漫无边际。

次日到一精神科医生哪瞧病,唐礼信也在场,他似乎恰好有空闲,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把她领到便匆忙走掉。

那精神科医生严谨详细地询问情况,常欢颜一一如实作答,当被问及梦境时,她谨慎小心地避开敷衍了过去。

“像她这样的情况,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要同时进行。”精神科医生结束问诊后对一旁的唐礼信说道,“我给她开些安定。”然后低头专心地在病历上流畅地书写那些普通人辨认困难的天书。

“我这梦游症算严重吗?”常欢颜向唐礼信微微偏了偏头,低声问道。

唐礼信朝她微微一笑,“我认为问题不大。”

精神科医生抬起头来,和蔼地笑了下,“药物只是辅助治疗,最重要的是放松点,多休息,平时空余时间多参加点体育活动,劳逸结合,这对于消除掉焦虑恐惧紧张的情绪很有帮助的。”

常欢颜感觉他的语调特别地客气,她想大概是因为唐礼信的关系吧。

“除了多做些有益的运动,还有恋爱。。。”说到这里,精神科医生停住话,常欢颜留意到他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唐礼信,“恋爱可以让大脑释放打量的安多芬,人也就轻松多一点愉快多一点了嘛 。”

常欢颜听着这话,又看着那饶有意味的目光向她投过来,显然她和唐礼信的关系被误解了,这使人不禁觉得有些尴尬。精神科医生将谈场恋爱描述得如同吃顿饭一般简单,她不敢苟同,可也不好跟人专家争辩。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唐礼信清理嗓子的咳嗽声,听上去像是在向某人发出警告。常欢颜也没朝唐礼信看过去,只是掩饰着拿起面前桌上写好的病历翻了翻,而后装做若无其事地笑道,“谢谢医生,以后我会多注意放松心情的。”

傍晚时分,难得没有应酬的余丽惠早早回到家,一进门就关心起她惦记的事情。

常欢颜正窝在沙发里啃苹果,手里翻阅着一本时尚珠宝杂志。

“怎么样?”余丽惠挨着她坐下来。

“唔,”常欢颜抬起头,嘴里嚼着苹果肉含混不清道,“医生给我开了安定,说让我别太紧张,多锻炼,恋爱什么的。”话毕又垂下头去欣赏杂志上一款设计典雅华美的水滴形有色宝石耳环。

“恋爱?”余丽惠显得有些惊讶。

“嗯。”常欢颜一面浏览着杂志,一面漫不经心地回应,“据医生说,健康运动和恋爱能让大脑分泌出一种令人产生愉悦情绪的物质。”

“说的对,我和你爸也是觉得你应该正儿八经地交个男朋友了。”余丽惠说着俯低头在常欢颜耳边小声问道,“你和唐礼信应该有发展的机会吧?”

“哎哟,妈,”常欢颜把自己从珠宝世界里抽离出来,无奈地抬起头,“我还没有准备好去确立一份所谓稳定的男女关系,至少现阶段没有,而且我还没跨入剩女的黄金时期,着什么急呢?我现在只想找到一份自己中意的工作。”

“你不是对人家有好感吗?妈是怕你糊里糊涂地错过了一个好男人,时间一晃眼就过,等将来真成了剩女,你后悔莫及。”

“他是不错,但好感不等同于爱情,何况。。。。。。”常欢颜犹豫了一下,将原本想说的‘爱情这东西不过是杯弓蛇影’咽了回去。

好男人。。。她已经不懂得也没兴趣鉴别好男人了,“妈,我答应你,我会认真地考虑一下你的建议的。”她心不在焉应付道,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好吧。”余丽惠从沙发上站起来,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又坐下道,“对了,昨晚你爸应酬回来跟我提起一件事。”

“什么?”

“说是靳承宇,喏,就是你见过的那个仁康制药的老总,他认为他公司有合适你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