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们凭什么!
叶太傅很厉害,叶太傅十几岁时便有了三元及第状元郎的才华。
但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堂堂六皇子殿下,难道还要去参加什么科举考试不成!
宣武帝说的那些话,全被云楚焕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他几乎每天掰着手指头数着第二期京城周报出刊的日子,
跟他一样的,还有很多城中的夫人小姐们。
而这其中,又以赵御史家中的嫡二小姐为最。
这位赵二小姐,就是之前认定曹文彬才是最佳良配的小姑娘,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还有不到一年便要及笄。
这段日子,家中正在给她物色合适的郎君,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云舒笔下的曹文彬,
虽然对方已经有了家室,但并不妨碍小姑娘以他为原型来幻想未来夫君的形象。
唔……或许第一期里那篇没写完的公主与状元郎的故事当中,还能有更多可以完善她想象的内容?
怀着满心的期待,
第二期京城周报刚一出刊,赵二小姐立刻就让人花一两银子的价格买了一份回来。
令人惊喜的是,这一期的周报当中,竟然又有一篇关于曹文彬的故事——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曹公子对他夫人真的太好了!”
以最慢的阅读速度将这篇文章逐字逐句地看完,因为还在家中,没有其他看过周报的小姐妹能够分享的赵二小姐捏着帕子,忍不住同身旁亲近的丫鬟抱怨起来:
“那唐家小姐嫁得如此如意郎君,不知珍惜便罢了,竟还恃宠而骄,
不过是一只烤鸭而已,就不能遣了身边的丫鬟小厮去买吗?为何非要为难曹公子?
实在是……实在是太过骄纵了!”
“可是……”
身边的丫鬟没有看过文章,只能从自家小姐的只言片语当中大致猜测着发生了什么:
“小姐,咱们前些年,似乎是见过那位唐家小姐的。
她看上去不像是什么骄纵的性子。”
“那是因为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什么性子,你见一面就能知道了?”
赵二小姐忿忿地将帕子砸到桌上:
“曹公子碰不得鸭肉这事是吏部郎中家的陈公子亲口道出,曹公子经常去福满楼给那唐家小姐买烤鸭更是有无数百姓亲眼见到过的!
这才是不争的事实!”
“哦……”
丫鬟挠了挠头,很快就被说服了。
至于赵二小姐,则是在一通发泄过后,继续翻看起了后面的文章。
平日里总在深宅大院之中,偶尔和小姐妹们聚上一聚,大家也不可能自爆家中的糗事儿,她哪里享受过这种仿若掉进了瓜田一般的快乐?
上一刻还在为曹文彬鸣不平的赵二小姐很快便又被逗得乐不可支。
直到她看到了最后一篇“公主下嫁状元郎”故事的续集——
原来所谓的温柔与深情不过是状元郎伪装出来的假象,甚至就连最初相遇时的英雄救美都是状元郎自己找人安排的。
事实上,状元郎家中贫寒,早早就在老家和一名农女成了婚。
那名农女为他生育了三个孩子,日日从白天干到黑夜,辛辛苦苦赚来钱的一点钱,全都用来供状元郎读书了。
却没想到状元郎功成名就之后,生出了攀龙附凤的心思,
他嫌弃家中大字不识一个的妻子,就设计娶到了皇家金尊玉贵的公主。
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一个极其完美的驸马,他温柔俊朗,且还深爱着公主,不论公主多么无理骄纵,他都能一一包容下来。
但事实上,只有公主知道,这驸马根本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他的外室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他常年冷暴力公主,偶尔甚至还会对公主动手!
公主不是没试过向别人揭穿驸马的真实面目,但根本没人相信。
她请求父皇赐自己与驸马和离,最后却只得到了皇帝的一通训斥。
所有人都觉得是公主的问题,因为驸马真的装得太好了。
公主绝望了。
她明明没有任何错,但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被指责得多了,有时候她自己甚至都会生出恍惚,觉得大概真的是自己错了。
公主一天天地沉默下来,她再也不提要和离的话了,
到后面,她甚至都不再和人说话。
她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整个人也慢慢地消瘦下来。
驸马对外只说是公主病了,他经常做出一副为了照顾公主心力交瘁的模样,
但事实上,他连一碗汤药都没给公主端过。
不仅如此,他还会在公主病得起不来身的时候,故意带着自己的外室进到公主的房里,当着公主的面与外室缠绵。
得不到好的照顾,还时常受到驸马的刺激,再娇嫩的花也注定凋零。
眼看着公主就要不行了,
上天终于看不下去,让驸马在一次得意忘形之中露出了破绽。
皇帝意识到不对劲,当即令人彻查,
于是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公主也终于拿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和离书。
那一日,阳光明媚,终于得到解脱的公主唇角含笑着,薨逝了。
居然,薨逝了!!
就因为驸马那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凭什么啊!
赵二小姐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结局,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蓦然腾起,她擦了把眼角还没干的泪水,气呼呼地拿着周报就往外走:
“备车!去于府!”
她忍不了了,必须要找好姐妹一起狠狠将那驸马咒骂一通!
还有那些不许公主和离的人,他们都是傻子吗?
什么叫女子提出和离就是不守妇道?就是一种耻辱?
他们懂什么?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公主怎么会生出想要和离的念头?
这些人……这些人简直要气死她了!
赵二小姐气得呼吸都不平稳了,
她一边咬牙切齿地怒骂着驸马,一边又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还好,还好驸马是假的,曹公子却是真的。
也不知道五公主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写出这般气人的文章?
就不能多写些如曹公子那般的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