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自己猜的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巧了!”
莱昂又吸了口雪茄,“舅舅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受伤吗?”
“额……”凯文一愣,脸上的紧张更甚,可一边躺着的缇娜嘴角却勾起了一个讽刺的笑。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看着这条老狗露馅了。
只是她太低估了凯文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哦,抱歉莱昂,我刚刚看见你太惊讶了,所以……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车祸了吗?还是……”
他的话越多,莱昂就越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根本就是与今天的事有关!
心头痛的一滞,莱昂没有办法理解,他是自己的舅舅,他们彼此算是现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死了对他究竟又有多大的好处呢?
这种全心为了亲人,却遭对方算计的感觉,实在太差了。
莱昂强忍着想要质问他的冲动,本能的还想给他一次机会。
笑了笑,“这不是车祸哦!我被人追杀了。”
莱昂实话实说,湛蓝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凯文的,希望他不会再有破绽露出来。
凯文听了目露惊讶,立刻询问:“我的天,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你?”
“我的仇家一向很多啊!不过大部分都没有这个胆子的,而且我的行踪那么隐秘,能知道我在哪,还能提前埋伏我,舅舅,你说这代表什么?”
凯文心里一惊,可表面上还保持了镇定。
“你的意思是说你身边有内奸?”
这话一出,莱昂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头。
缇娜却紧张的抓住了身边的床单。
“那你查出什么了吗?”凯文试探的问。
“目前还没有,不过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不是吗?”
闻着房间里还为完全散去的情事味道,莱昂有些作呕,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他不能急着走。
“嗯,也是,那对方是什么人,你查到了吗?”
“还没确定,但是知道对方是法国过来的,我记得老维斯特以前有个侄子在那边混的吧!”
凯文听他主动提到了维斯特,脸上紧张的表情即刻放松了些。
“是的,他的确有个侄子在那边。”
“嗯,那这事八成就和他脱不了干系了。只是我听说这个人胆子没那么大,敢这么公然的挑衅我,舅舅你说他是不是背后有人给他策划啊!”
说完,莱昂丢掉只抽了一小截的雪茄,走到靠墙的沙发上,两条大长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微扬了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凯文。
他的一系列动作看着都很随意,可在凯文眼中却让他的神经不由得绷紧。
他究竟知道多少?现在又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呢?
故作淡定的走到另一边坐下,凯文的身子有些前倾,双手手指交叉握在一起,“这世界上能有谁会帮着他设计你啊!难道不想活了吗?”
莱昂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放下翘着的腿,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动作迅速的让凯文紧张到又一次摸向了后背放枪的位置。
莱昂看着他的小动作,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原来一切真的就如自己所料的一样啊!
如若不然,他又何必这么紧张呢?紧张到都想摸枪了。
拍拍身上本就没有脏东西的衣襟,莱昂本着一贯的笑脸,看看凯文有看看床上的缇娜。
“舅舅说的是呢!这世上想算计我的人的确是不想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他的话让凯文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可他像是没有发觉一样,笑容越发大了些。
“舅舅和缇娜小姐应该感情不错,不然也不会在她不舒服的时候,帮着照顾。舅舅,其实你也应该给我找个舅妈了,然后再生个小弟弟或小妹妹,这样一定很完美。”
莱昂说完,又笑了笑,没等凯文回应,便出了门。
他一走,凯文就再次跌坐在沙发上,这一靠,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居然都被汗湿了。
他这个样子究竟有没有察觉出什么呢?
凯文搞不清楚,却也知道,这几天要小心了。床上缇娜面如死灰的躺着,身上之前被虐待的疼痛都比不了她现在心里的疼。
莱昂居然说要凯文跟自己结婚,呵~她就是死也不愿意跟这个变态在一起好不好?
看来他是不打算留她在身边了。
这么多年了,就算自己没有表明过,难道他也感觉不到自己对他的那些情意吗?
可哪怕他再不愿意接受自己,自己再脏,他也不能随便替自己安排了人生吧!
这样想着,缇娜心里憋了一口气。
原本那些对莱昂的情感,也渐渐变成了怨怼。
~
莱昂出来后,就直接回了之前的别墅。
把以前给自己看病的医生也给找来了。
在海上爆炸,他的后背还有些伤。
后来从密林里被手下接走后,他随便处理了下表面的伤口,就从外面爬楼进了凯文的房间。
虽然没有听到什么实质的东西,可种种迹象都已经表面,凯文已经出卖了自己。
他也联合外人想杀了自己。
尽管难过,可莱昂还是不愿意服输。
他旁敲侧击的表示了会追查到底,只希望凯文可以醒悟过来,不要再做继续下去。
别逼着他真着把子弹打入他的身体里。
医生过来的时候,莱昂已经脱掉了里面粘着伤口的衣服。
对着镜子,他可以看见,背后几乎没有什么好肉了。
随后又被海水泡了那么久,伤口也泛了白。
饶是行医多年的医生,看见这些也觉得头皮发麻。
“先生,你这伤口面积很大,而且还泡了水,现在我要给你全部消炎一边,会有点疼,您忍着点。”
“嗯。”莱昂应声后就闭了眼睛,静静地等着医生上药。
见他同意,医生立马忙活起来。
动作快速却也下手轻柔,生怕把他一疼的厉害了,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可让他意外的是,莱昂自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
直到包扎完毕,他才发现,莱昂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