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落大美女是我的荣幸。”
“好了!你这小子,油嘴滑舌的。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时城放下茶杯,这次不再拐弯抹角。
“有个忙,想请你帮一下。”
时城的眼眸晦暗不明,带着他这个年纪本没有的老成。
不问缘由,甚至不问要帮什么忙,上官落直接吐出一个“好”字。
时城磨蹭着茶杯的动作一滞,显然也没想到上官落连问都不问什么事就直接答应他了。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答应地这么干脆利落?”
得到时城的一声“嗯”后,上官落才继续说道:“因为你一直是很让人放心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你能来找我帮忙才算是我的荣幸。而且……我看人一向很准,你这孩子,以后可了不得。”
“谢谢落姑姑。”听了上官落的夸奖,时城话语里依旧谦虚。
夸奖有时候比毒药更让人容易深陷,所以任何夸奖的话,都不会引起他心底的任何波澜,反而让他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不用谢,但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喔。”
时城放下茶杯:“好。”
等通话结束,茶杯里的水又被喝完了。
他重新倒了一杯,水里印出他的倒影。
他不由得想起乔娜的那句话——许千夏离开之后,你没发现自己经常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发呆吗?
好像、的确是这样。
他抿唇,水中便倒映出他苦笑的样子。
当日下午,乔娜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几乎要染红剥了皮的苹果。
江诺吓得以为她把手指头给切断了,倒是时城,给电视换台的动作都没顿一下。
次日,乔娜帮江诺泡茶时,不小心将刚烧开的水淋到了自己的手背,手背顿时一片红肿。
时城依旧连眼皮头没有抬一下。
……
“手腕别绷太直,免得我一会弄伤你。”赫连七替她调整着姿势,教她练习擒拿手。
千夏一边调整着姿势,一边看了四周一眼。
秦简只来看了一会儿就一言不发地走了,但却是把蜈蚣留在了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她正猜测着秦简的意思,整个人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没及时抓住赫连七,自己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事发突然,躺倒在地上之后她愣了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赫连七看她这幅样子,却是以为她伤到了哪里,连忙跪在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没、没。”千夏摆了摆手,从赫连七怀里退了出来,自己快速地站了起来。
地面铺着厚软的垫子,怎么摔也不可能摔疼的。
“我没事,刚才放空了一下!嘿嘿!”她干笑一声,自认为不着痕迹地远离了赫连七一些。
赫连七的目光微微一暗,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先休息会,喝点水。”赫连七话音落下,连忙有人端上了水。
练习了那么久终于能休息了,千夏眸光一亮,笑呵呵地接过了保镖递上前的水,大口大口地往下灌。
“你喝慢点,没人会跟你抢。”赫连七无奈地摇摇头,眼底的宠溺之意尽显。
蜈蚣适时脱了鞋走上软垫,刚要开口,被赫连七一个眼神制止了。
等到千夏喝够了水,赫连七眼底的警告之意才消散,蜈蚣这才敢开口说道:“朵朵小姐,到学法语的时间了。”
千夏擦汗的动作一僵,眉眼都屏在了一起。
她自认英语水平不错,所以在秦简跟她说要她学习外语的时候,她心里还很轻松。
但自从她开始学习三门外语,包括英语、法语、德语后,她每天都想着回训练营训练。
谁能想到,秦简说的学习外语,竟然是学习三门外语!
而且最让她抓狂的,是她的这三门外语的老师,居然都是蜈蚣!
一旦旁边没人蜈蚣就会想尽办法挤兑她,让她每天都觉得自己处于炼狱之中。
“朵朵小姐?”见她动也不动,只是僵在那里,蜈蚣又喊了她的名字一遍。
蜈蚣的声音本来就是那种沙哑到最尖锐的声音,千夏听着听着,觉得像极了来自地狱里的声音。
她眼珠子一转,眼底闪过狡黠。
下一秒,她捂着后背一脸痛苦地喊着:“好疼啊。”
蜈蚣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一愣,赫连七已经走上前扶住了她。
“朵朵,怎么了?是刚才摔到的地方疼了吗?”问这话的时候,赫连七的眉头几乎要皱到一起。
这让千夏的心里顿时愧疚起来,她是假装的。
“朵朵小姐,刚才我没叫您的时候,您可没说疼。”蜈蚣一脸精明,一双眼睛明显在说着“我早就看透了一切”。
“刚才不疼,现在突然就疼了。”千夏厚着脸皮回视着蜈蚣。
她相信,要不是赫连七在场,蜈蚣能直接把她像拎小鸡那样把她拎回房间。
蜈蚣正要说话,赫连七已然开口:“她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去看医生,今天下午的课程取消。”
“可是,今天下午要测试,测试结果要给秦姐的。”蜈蚣说着,趁着赫连七没注意他,偷偷给千夏扔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小丫头片子,戏演过头了!
千夏心里一慌,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去看蜈蚣。
测试,结果还要给秦简,这下她更不想跟蜈蚣走了。
这么想着,她配合着夸张地“哎哟”了一声,继而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赫连七身上,装疼装的很认真。
赫连七的眸底顿时又沉了一分。
他小心地扶着她,继而转头不轻不重地对蜈蚣说道:“秦姨那边我会解释。”
蜈蚣不着痕迹地瞥了下嘴角,说了声“是”后,往后退开了几步。
“能走吗?”赫连七低头,看着她皱紧的眉头关切地询问道。
千夏心虚地低头,不敢跟赫连七直视,只微微点了点头:“能走。”
她是假装腰疼,又不是脚残了,赫连七居然问她能不能走……
这是不是关心过头了?这让她心理压力很大的!
她正想着要不要干脆别装了,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赫连七居然在她说了“能走”之后,还把她横抱了起来。
“放、放我下来!”千夏挣扎了下,忽而瞥见蜈蚣在往这边看过来,连忙停止了挣扎,将头埋在了赫连七的怀里。
比起测试,还是愧对赫连七比较好!
赫连七仿佛没有看到她神色的变化,大步往外走去。
一直抱着她走出好远,千夏才敢抬起头。
“要下来了吗?”赫连七突然开口询问。
千夏愣住,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带着疑惑的语调“嗯?”了一声。
赫连七往后看了一眼,挑了挑眉,神情无比自然地说道:“蜈蚣没跟上来,所以可以下来了。但是,不想下来的话,我也可以一直抱着……”
“我下来!”她羞赧难当,动了动脚。
赫连七眼底含着笑意,这才放她下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问道。
“你说呢?”赫连七眼底的笑意没有散去的趋势,反而愈来愈浓烈。
答案很明显。
她就说,怎么赫连七看起来这么精明的人,居然看不出她那么蹩脚的装疼方式。
而现在才知道,他原来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为了配合她才故意作出担忧的样子。
她总算也明白了,为什么她假装背疼,赫连七要把她抱起来。为了就是防止她演技太差,在蜈蚣面前露馅了。
“我还是去测试吧……”她低头不好意思再看他,盯着自己的脚趾一副“我知道错了”的表情。
然而话音刚落下,赫连七的手就按在了她的肩上,力道不重,正好引得她抬头看他。
“如果觉得辛苦,我可以跟秦姨说一声,你……”
“不辛苦。”千夏摇摇头,忽而眼睛一亮,道:“只要给我换个老师就好!”
“蜈蚣教的不好?”
千夏干笑着摇了摇头,违背良心地说道:“一般啦……”
事实上,蜈蚣教的很好。
比她遇到过的任何一个老师都要教的好。
给她上课的时候从来都是言简意赅,就算是很难的语法,他也能有办法让她很快学会运用。
只不过……就是毒舌和凶了一点。
凶的程度,也比任何一个她以前遇到过的老师都要凶。
“蜈蚣的语言能力很好,暂时找不到能够顶替他教你外语的。等我物色到了合适的人,再帮你换掉。”
千夏连忙点头:“好好好!”
“既然今天下午的课已经取消了,那就好好放松一些,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赫连七原本是个惜字如金的人,讲话能用一个字表达就不会用两个字说。
但在他面前,他总是能拿出十二分的耐心。
千夏犹豫了片刻,看向他:“七爷,我……想回江山市看一下。”
赫连七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是按在她肩上的力道微微重了一分。
“就一眼。”千夏眼里满是恳求:“只要让我看一眼那边的朋友,我就立刻回来。好不好?”
“朵朵,这不是一个下午的事情……”赫连七看着她的眼睛:“而且,秦姨要是知道了……”
“可是……”千夏低了头,眼底一片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