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助凤仙老祖渡劫,记名弟子的数量本就不够,现在魔教被赶走了,却又有人死在自己人的手上,这让他怎么能不恼,眼光一扫,就认清了杀死矮胖子的凶器,此时正被苏浩汤拿在手里的秋风剑,他身子一晃,便闪到苏浩汤的面前,抬起手,“啪”地一声,一巴掌直接打掉苏浩汤两枚牙齿,喷着血沫摔在地上。
“为什么杀人?”蒋师捷狠狠地瞪着苏浩汤问,他也不是什么善类,如果不是为了帮老祖渡劫人手不够,他会直接把这个给他找麻烦的小子毙了。
苏浩汤用一条手臂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努力挺直胸膛,不卑不亢地把刚才发生的经过讲诉了一遍,至于那个要跟他一起走的黑瘦青年,早就被蒋师捷的气势吓得两股战战,浑身发抖,不能再发一言了。
蒋师捷静静地听他说完,用最阴沉的声音给这些人下最后通告:“侯饮冰已经死了,就连贺屠夫也死了!七凤已经失势,从今天开始,百草园跟百兽园一样,不再分彼此。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去修炼,三天之后帮助老祖渡劫成功,能够活着回凤仙派,全都有赏。否则的话,如果谁再给我捣乱惹麻烦,我就把他扔到蛇窟里面去!”
他是练气十层朝元境的修士,体内虚丹已经凝实成型,只要在温养一段时间,火候足了就能修成散仙,发起怒来,浑身气势凌然,这些练气三四层的弟子全都面如土色,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蒋师捷随手往人群里一指:“华清池,你带着百草园的人去把他们安置好,我这把飞烟剑暂时由你执掌,再有挑刺捣乱的,一律用它砍下他的手脚!”
华清池也是一园主管,龙虎境的修为,只不过却还从没使用过宝器,他有些激动地双手接过飞烟剑:“弟子定然不负师叔所托!”
有了蒋师捷这番处置,果然没有人再敢挑事,各回各的住所,华清池抱着飞烟剑,带领百草园的人去天斗仙苑里面安置。
叶剑灵和罗启强却没有回住处,而是跟着净目法师去了蒋乐鱼特地为大和尚准备的临时禅院。
“老法师您说,三天之后老祖渡劫会是个怎样的情形?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净目法师微微沉吟:“散仙若是不能即使修成地仙,三次天劫一次比一次严重,能够渡过两次的都极少见,第六次的散仙大劫,连我都没见到过,凤仙老祖也算是天下散仙第一人了!若依我看,就算是再来几百个初凝金丹的散仙,也是无济于事,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至于小周天的练气士,恐怕只要靠近一些,都要被震碎成灰,贫僧实在是看不出凤仙老祖叫你们来这里的用意。”
叶剑灵瞪大了眼睛:“散仙天劫竟然这么厉害?那叫我们来这里不是白白送死吗?凤仙老祖就算是要杀我们,也不用费这些手脚啊。”他又看了看罗启强,“你知道天羽真人、凤仙三圣,以及那些长老来了么?”
“肯定没来。”罗启强倒是很淡定,“如果他们在的话,刚才百草园弟子就不会损伤那么惨重了。”
“这就怪了……”叶剑灵忧心忡忡地说,“凤仙老祖渡劫,他们这些子孙辈的怎么会不到场呢?”
“小友放心,有贫僧在此,决定能够保护你俩周全。”
“老法师您连散仙大天劫都不怕么?”
“若在前些时,贫僧还不敢打这样的包票,不过如今我得了阿含尊者所传宝塔,应对天劫虽然困难,但要护住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与此同时,在影魔山的行宫里,宁致远和金千叶并排跪在地上:“老祖,这会不会太过有干天和?”
“混账!凤仙派是我老人家一手创建的,让你们这些徒子徒孙为我做点事情都不能够了么?”璎珞幔帐后面传来尖细的声音,“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在倚老卖老?或是你们现在翅膀硬了,就不需要我老人家了吧?”
“不敢不敢!”二人见老祖发怒,吓得心惊肉跳,赶紧摇头否认。
凤仙老祖冷声道:“我凤仙派没有修入地仙的法门,如果我不能专研出孕丹成婴的办法,你们将来一个个都要面临无止无休的天劫!天羽丫头和那几个小子都要渡第二次和第三次的天劫了吧?没有我老人家的指点和帮助,他们有把握成功吗?还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也跑到这群魔肆虐的黑星原上来?况且,若是没有了我,北方七大道派中的另外六家,早就把凤仙派生吞活咽了!”
二人连连磕头:“老祖息怒!您老人家说的极是!”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推三阻四的?告诉你们,凤仙派可以覆灭,我老人家却必须活着,只要有我老人家在,转手就可以再创立一个凤仙派,而我要是没了,你们就是有十个凤仙派也得让人家给灭了!”
二人唯唯诺诺地退出来,秋水真人,曲、葛二位长老,以及薛闻候、柳智珠这些小辈都一起围拢过来:“怎么样了?老祖又有什么新的法旨?”
金千叶淡淡一笑:“老祖这次的旨意可跟我没关系,百草园的人我都已经送给宁师弟了。宁师弟你倒是要努力啊,如果这回办得好,讨得老祖欢心,等老祖渡过天劫之后,一定会重重地赏你,最起码一件通灵宝器是少不了的!”
宁致远回到天斗仙苑,把各园管事都召集过去,转达老祖旨意,之后管事们又都各拿着一根雪豪金笔和一小瓶药水回来:“三天之后我们要帮助本派老祖渡劫,原本想凭着人多,布成凤阳大阵召唤抵御雷火,现在人手损折太过,凤阳大阵无法布成,老祖又传下一法,名叫赤炎莲池阵,并水火二象,专克雷火,只是恐怕咱们法力不济,经受不住雷火轰击,将来成了断脉废人,这才赐下灵符给咱们护体。”
之后让每个人都把上衣脱了,打开瓷瓶,用金笔蘸着里面的药水,在大家的前胸后背上各画两道符。
雪豪金笔是用极地极光灵狐的毛制成的,极光灵狐的毛极为柔顺滑软,一旦脱离身体,立即就会变得坚韧起来,通体晶莹剔透,仿佛水晶磨成的细针,能把青铜板刺穿,平时都是在匾额、铜鼎上面画符才会用到。
瓷瓶里的药水也不知是如何炼成的,蓝洼洼颜色透着一股子诡异,味道倒是不难闻,是一种极为优雅的檀香,不过要是仔细闻,还能够嗅到一些淡淡的血腥。
宁致远先给各园管事画完,再让他们各带药水去给手下人画。
蒋乐鱼带着晶笔药水来到灵鸽园大厅里,先给吕潇钰画,让他脱去上衣,扶着桌子站着:“你嘴里最好先咬一块毛巾。”
吕潇钰微微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示意他动手。
蒋乐鱼提起晶笔,饱蘸药水缓缓落在吕潇钰的脊背上。光洁的肌肤立即冒起一阵白烟,皮肤仿佛被烙铁烫过一样。
蒋乐鱼运笔如飞:“好兄弟,你一定要坚持住,这符若是一气画完还好,如果中途停顿,零碎折磨更苦,我身上都已经画完了,是毕师兄亲自给我画的。”
蒋乐鱼也是练的熟了,铺满整个脊背的大符被他一气呵成,吕潇钰已经是浑身大汗,痛得说不出话,蒋乐鱼让他略歇一歇,又在他前面胸腹之间画另外一张。
吕潇钰是富家少爷,保养得极好,白皙的皮肤上,被银钩铁划,弄得伤痕累累,凡是毛笔划过的地方,全是皮肉焦烂,伤口并不流血,却鲜红得触目惊心。
叶剑灵看那符觉得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拍着脑袋苦想,罗启强坐在一边默然不语,唯有李剑臣看得两腿发软,连着去了三次厕所,不过他也是没办法可想,毕竟在这个地方,他也逃不了,只能咬着牙苦挨烧皮灼肉的酷刑。
吕潇钰画完,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侧着身子挨在罗汉床上,拳头攥得咯嘣嘣直响,他运起真气疗伤的功夫,想要尽快止痛,若是寻常皮里肉外的小伤,以他凝神境的修为,只要功行三次,基本上就可以复原了,可今天那些伤口仿佛印在肉里,他越运功越痛,到最后前胸后背整片骨肉都麻木了,竟是一点都不见好。
蒋乐鱼提着笔要给第二个人画,李剑臣吓得往后躲,罗启强极是大方地站起来,将衣服解开:“早画晚画都得画,还是我来吧!”
蘸着药水的金笔灼烧着撕裂皮肤,罗启强连眉都不皱一下,就仿佛被画的是别人的身体一样。
看着伤疤组成的符篆再一次在罗启强身上迅速成型,叶剑灵终于想起来他在哪里看过这符了。
原来,在母亲给他留下来的那部魔经里面,有一章叫“五蕴魔性品”,里面介绍了几十种魔教符篆。蒋乐鱼现在给人前胸后背上画的两道魔符,叶剑灵都在那里边看见过,叫做五阴转灵符,前胸的是阳符,后背上的是阴符。他对这魔经怀有深深的抗拒,并没有用心修炼,这两道魔符到底有什么用,他还真没记住。
想到这里,叶剑灵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听蒋乐鱼说,这符可是凤仙老祖传下来的,让弟子们每个人都要画在身上,甚至就连蒋师捷都不例外!如果真是护体的仙符也还罢了,竟然是魔教阴符,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凤仙老祖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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