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婚期

她曾经也有一个象牙,当初与师傅去西域之时,救一个小男孩,他送给她一个象牙作为答谢。

“容小姐病了?”南宫萧见她盯着手里的象牙,手指一握,收进袖中。

“只有病了才能来医馆?”谢桥抬了抬眉梢,放眼看着四周,除了南宫萧屁股下面坐着的杌子,其他全都被砸断。药材洒一地,满屋子狼藉。

“容小姐没病,来医馆做什么?”南宫萧目光锐利,透着冰寒之气,隐约带着一丝嫌恶。

谢桥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这么说来,战王病得不轻。”

“放肆!”穆林大喝一声。

林大夫被敲晕扔在角落里,此时幽幽转醒,听到谢桥的声音,缓过劲来,“东家,您可算来了!”他这把老骨头怕要被折腾散了!

“林大夫,你怎么了?”谢桥示意进来的叶舟将人扶起来,冷眼看向南宫萧。

“他太吵了!”穆林开口道。

谢桥火冒三丈,冷声道:“主子说话,哪有你这奴才插嘴的份?”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真当她是粉面团儿,随意拿捏?

穆林面色青白交错。

南宫萧剑眉紧蹙,便听谢桥讥诮道:“敢问林大夫是治死战王什么人,或者是治残你,在我医馆里撒泼?”

撒泼?

南宫萧面色冷沉,她是将他喻做市井妇人?

“再敢对战王不敬,割了你的舌头!”穆林话音未落,只听闻一声脆响,淬不及防的被掌掴,脸上火辣辣的痛,瞬间半边脸庞高肿起来。

南宫萧只感受到空气的波动,一道残影掠过,穆林脸挨一巴掌。待他反应过来,拿到残影已经离开。

南宫萧目光犀利的望着一个方向,倏然看向谢桥,眼底涌现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神色。

这女人,不简单。

身边的人,藏匿气息,他若不仔细,都发觉不了。

谢桥面目冷清,沉声道:“这里不是你能够撒野的地方!”

穆林捂着脸,干瞪着谢桥,似乎没有料到她敢动手!

仗着南宫萧的势,他在大庆谁不巴结讨好他?以至于,不轻易将人放进眼里,哪知在谢桥这里踢到铁板!

南宫萧并没有替他讨公道的打算,穆林识时务,极有眼色的退到他的身后。

“容小姐,打狗也得看主人……”

南宫萧话未说完,谢桥一口截断:“这句话也该是我对王爷说,你来我的医馆,二话不说打砸了,我是否要问王爷要个说法?”

他的眸子微眯,凝聚着狂风骤雨,满面阴霾的扫一眼医馆,满目狼藉,几乎没有落脚的地儿。似乎意识到理亏,南宫萧阴沉的脸色稍霁:“你想要个什么说法?”

“医馆里的损失,这个数。”谢桥伸出四根青葱白纤细的手指头,指着林大夫道:“林大夫一把年纪,被你们如此折腾,伤筋动骨,几个月都不能替我掌管医馆,这里头的损失这个数。”另外伸出五根手指头,细细一算道:“两千两纹银。”

“狮子大张口!这破医馆,顶了天一百两,你这是讹诈。”穆林忍不住站出来说道。

谢桥目光微凉,淡淡扫过他一眼,嘴角笑意不减。仿佛在说:讹诈你,你又能如何。

南宫萧举手挥退穆林,换了个姿势,如俯卧的雄狮,双眸幽邃森然,身上气势摄人。

谢桥毫无畏惧,目光不躲不闪,直视他。

就在她以为南宫萧要发怒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你是这家医馆的东家?”问完,南宫萧蹙眉道:“这里的东家不是姓谢的大夫?”他来大周之前,派人来调查姓谢的女大夫,探子告诉他青石巷这间医馆便是姓谢的女大夫,年纪、模样都与他要找的人相似。

他直接找来,但是这里的人并无眼色!

谢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并未回答。

南宫萧摸透谢桥的性子,吃软不吃硬。颇有耐心的再次问道:“你这里有一位姓谢的大夫?能让她过来一趟?”

谢桥端起叶舟递来的茶水,浅饮一口,眼角余光看向他:“你找她做什么?”

南宫萧自袖中掏出两张一千两面值的银票,放在谢桥的手边。

谢桥挑高眉梢,将两张银票分别给叶舟与林大夫。“谢大夫已经离开京城,回祖籍去了。”

“撒谎!”南宫萧豁然起身,袍子上绣着的海水暗纹在日光下汹涌肆意,与他脸上腾腾怒火,好似下一瞬爆发出来!

谢桥是位孤女!

她来自大周京城!

京城便是她的祖籍,她能够去哪里?

谢桥无奈的说道:“我实话实说,至于王爷信不信,与我无关!”转而吩咐叶舟,将地上清理干净。

“容小姐,你若有谢大夫的消息,告知本王。”南宫萧说罢,带着人离开。

谢桥望着南宫萧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找她做什么?

“小姐,您为何不告诉他?”明秀疑惑不解,南宫萧手里头的象牙绳链让她有些熟悉:“小姐,您手里也有一个象牙,与战王手上的那个很像。”

“嗯。”谢桥不想与南宫萧有任何的往来,自然不会袒露身份。

“您的那个象牙呢?奴婢许久不曾见您戴过。”明秀随口提道。

谢桥一怔,她的那个赠人了。

——

淮阴侯府

黑漆大门紧闭,铁环映着金阳生光,一丈多高的围墙延绵数十米远,墙内一颗颗高大的树木倒映着阴影。

兰阳站在墙下阴凉处,仰头望着这颗茂盛的大树。阳光自树叶间隙细碎的洒在她的脸上,刺得眼睛睁不开。

这颗树,她与褚明衍一同种下。

八岁那年,长在这个位置的老树被雷劈倒。那一日正好是淮阴侯夫人的寿辰,她与褚明衍有婚约的缘故,便跟着母妃来府里做客,一同栽种。

那时候她知道自己长大要嫁给他,对褚明衍格外的上心。随着年纪渐长,她看着这棵树心中份外的甜蜜。日后定要告诉儿孙,这是她与褚明衍的‘定情树’。

这一切幻想,在婚期那一年终止。

“郡主,您来了?少爷游历回来,您要见他么?”侧门婆子这两年对兰阳很熟络,无论天气好坏,时常见她站在这里发呆,有时候也会与她说上几句。

兰阳压下心中的冲动,抿了抿唇:“不了。”

看见她,他又要躲,何必呢?

追逐的这些年,她快要累得跑不动了。

婆子心中叹息,多好的姑娘,他们少爷不知晓珍惜。抓着一捧瓜子放在她的手心里,“郡主,外边日头大,仔细晒伤脸。”说罢,关上门去当值。

兰阳望着手里的瓜子,怔怔出神。

“喂!外面那么大的雨,你不知道躲廊下?小心染上风寒。”

兰阳嘴角轻轻上翘,那时她手里拿着的是褚明衍塞的糖。

她说:吃糖会长虫牙。

他说:吃这颗糖不会生病,你这么笨,生病会更笨,我可不要笨丫头伺候。

她被吓得立即将糖塞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傻乎乎的看着他说:“我吃了,不会变笨!”

他盯着她看半晌,说了句:“果然是笨丫头!”

兰阳轻轻一笑,她是真的笨。

笨的没有给自己一点退路。

听了他那句‘你这么笨,还是跟紧我,别被人给骗了’。

一直牢牢记在心里,紧紧跟着他,追着他,使他对她耐心用尽,直至厌恶。

缓缓走到淮阴侯大门前,最后看一眼高悬的牌匾,兰阳朝着她的马车走去。

吱呀——

府门打开。

兰阳脚一顿,侧头望去,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染着点点笑意,她几乎被感染,嘴角缓缓上扬……

“你怎么又在!”褚明衍收回踏出来的脚,伸手要关门。

兰阳脸上的笑容被他的举动击碎,握在手里的瓜子哗啦洒落一地。

褚明衍关门的动作一缓,视线落在地上散落的瓜子,嘴角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抿紧唇。

兰阳手指僵硬的抚了抚袖中的东西,在大门即将要合上的瞬间,深吸一口气:“等等!”

“有事?”

褚明衍蹙眉看向兰阳,踏出大门。

嘭——

厚重的府门在他身后合上。

兰阳抬眼看着他,从他的眉眼到他的唇,每一眼,都很用力的刻在心底。

“阿衍,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兰阳不知道她做错什么,突然之间,他就转变了,判若两人。

她氤氲雾气的眸子,一瞬不顺的盯着他。

褚明衍别开头,望着别处道:“你知道,还问什么。”

兰阳很想说,即使你讨厌我,这辈子也只能娶我为妻。既然你回来了,我们便成亲。

可是当你全心全意的喜欢上一个人,心里眼里都只有他的时候,要么自私的占有他,今后成为一对怨偶。要么不舍他为难,今后的苦痛都独自承受。

她,并不想他迫于无奈娶她。

“阿衍,将那颗树砍了。”兰阳突然手指着那颗承载她所有美好记忆的大树,明艳的脸上洋溢着淡淡浅笑,仰头看着他道:“我放了你。”

话音一落,兰阳已经坐上马车,眼底的晶莹还未滚落被她狠狠的擦掉。在他的面前已经那么不堪,不能再丢掉她最后的尊严!

褚明衍负手站在门口,望着奔驰而走的马车,手里的扇子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直到马车不见踪影,清隽的脸上笑容缓缓地敛去。侧首望着那颗树,信步过去。

守在门内的婆子,听到动静,开门道:“郡主,您怎得又来了?这天快要下雨……”最后一个字,在见到褚明衍的瞬间,吞咽在喉中。脸上的笑容僵硬,恭敬的喊道:“少爷。”

“她经常来?”褚明衍抬头望天,明丽的天空,宛如洒了墨汁,晕染着棉絮般的白云。

婆子想了想说道:“这两年郡主经常来,无论天晴下雨……下雨天郡主从来不带伞,浑身都淋透,那张脸苍白的吓人,老奴送伞给她也不接,就问一句‘她是不是很笨’……”

褚明衍眸光幽黯,点了点头,摸出一个钱袋子扔给婆子,看一眼那颗树道:“让陈叔砍了。”

婆子一怔,欲言又止。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做奴才可以置喙,只得按照吩咐照办。

ωωω●t t k a n●CO

天气不好,褚明衍坏了出门的兴致,又回到宅门内。

不过半个时辰,那颗树已经不见了。

兰阳身边的婢女,看见大树倒下的一瞬,跑回荣亲王府,告诉兰阳。

闻言,兰阳淡漠的说道:“知道了。”

“郡主……”紫竹担忧的轻唤一声。

兰阳手里拿着褚明衍的庚贴,目光落在一旁的野史上。

她一直没有还给柳是清,而他也没有问她要过,这本书搁在这里。

“紫竹,把书送到柳府。”

紫竹捧着书,轻咬着唇瓣,她想要劝郡主。既然褚明衍不稀罕咱们,咱们何必抓着他不放?

郡主就算如愿嫁给他,想必也不会幸福。

而柳公子不同,话不多,却极为细心。

那日郡主被褚明衍伤的落泪,柳是清给郡主擦泪,可见是个会疼人的。

“郡主,柳公子他很好,您……”紫竹忍不住开口相劝,话未说完,便被兰阳接过话茬:“嗯,他很好,不能再胡闹。你代我与他说声对不起,这段日子打扰他了。”

“不是……”紫竹见兰阳误会她的意思,连忙要解释。

兰阳却是拿着庚贴去外书房找荣亲王。

紫竹只好去柳府,将书送还给柳是清。

——

明秀将谢桥的话转告给秦蓦。

秦蓦立即进宫,请钦天监择选出最近的日子。

早在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筹备聘礼。即便日子提前,也不会匆忙。

下个月初六是一个黄道吉日。

秦蓦拿着红纸上的日期去辅国公府,递给她道:“会不会太匆忙?”

谢桥睨他一眼:“我说匆忙了,你会将日期推迟?”

秦蓦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二妹出嫁本就不符合规矩,你身为长姐未出嫁,下面的姐妹比你先出嫁,极为不妥。正好,我们的婚期在秦隐的前面五天。”

“会不会太赶了?”谢桥皱眉,容姝在婚礼前一个月过文定,再过几日便要过大礼。而他们连三书六礼都还没有开始,要赶在容姝前面成亲,恐怕柳氏不会同意。

“我如今二十五,这个年纪孩子都该有七八岁,你忍心要我再等三年?”秦蓦知道自己是心急,若无长公主的事,半年他等得起:“我们情况特殊,大家会理解。”

“我问问二婶娘。”谢桥倒是无所谓,让他在这里等上片刻,她带着蓝玉去问柳氏。

柳氏听到谢桥的来意后,还未开口,容生第一个不答应:“长姐,婚期既然选定在年底,断然不能更改提前。离下个月初六,还有二十三天,如此匆忙,礼数都不到位,旁人会瞧不上你,只会说郡王府不重视您。”

这句话说到柳氏的心坎上:“姝儿提前,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是府中的长女,不能再胡来。就算长公主出事,等三年便等三年,也要将你体面的嫁出去。”

不知为何,谢桥不想看他失望的神情,提出心中的忧虑道:“二婶娘,我也想过,可是他如今二十五,再等几年,只怕他三十,我也十九,那时候是老姑娘。长公主之意,她想在瞑目前见到郡王成亲,若是年底,她肯定等不到,到时候他先纳妾,生下庶子女,更打我的脸。”

柳氏、容生愁眉不展:“你说该怎么办?”

郡王成亲,从三书六礼开始着手,这二十几天便会忙的抽不开身。

“郡王的意思,我们是宫中赐婚,直接从过文定开始。”谢桥自己胡诌。

柳氏眉头舒展:“宫中赐婚,八字定然合过。从过文定开始,时间上也不匆忙。”柳氏忧心的说道:“华姐儿,我们只怕郡王将你轻易娶回府,不会好好待你。”

谢桥莞尔:“二婶娘,不必担心我,我心里都有数。”真到那一天,她也不会再留在郡王府。

“你已经拿定主意,那便按照你的意思做。好在姝儿的婚期将近,府里都准备得差不多,不会手忙脚乱。”柳氏看着谢桥清秀的面容,眼前闪现李氏温柔贤良的模样,伸手轻抚她脸颊的碎发,心中突然升起不舍,这段时日她已然将谢桥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以后受委屈,只管与二叔、婶娘说。我们的权势不比郡王,就算回祖籍,也不能让你白受委屈。”

谢桥重重的点头,转而看向容生道:“待爵位承袭到你头上,上书自请皇上收回爵位。只要你有出息,即便出生寒门,终有一日会位极人臣。若胸无大志,揽在手中的爵位不是福祉,而是祸根。”

容生老成的说道:“长姐,我都铭记在心。”停顿片刻,皱眉说道:“祖母,长姐如何处置?”

“让她这样好好活着。”谢桥眼底一片冰寒,朱氏为了辅国公府的权势、利益、荣耀,丧尽天良。她要朱氏好好看着,辅国公府一步一步的毁灭。

比杀了她,更令她痛苦难受!

——

朱氏的确很痛苦难受,她被关在屋子里不见天日,除了身边伺候的曹嬷嬷,能见到的只有她的女儿容秋。

容秋渐渐来的少了,从每隔三日,逐渐到如今的十日来一次。

今日容秋听到郡王府过文定,心里琢磨着不对劲,来府中打听消息。得知谢桥的婚期提前,甚至在容姝的前面,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是母亲出事。

看见朱氏依旧躺在床榻上唉声叹气,低声咒骂谢桥的时候,容秋的心里舒一口气,这才记起长公主似乎不好了。

“母亲,您的精神越见不好,下床走动走动,有益于身体。”容秋苦口婆心的劝说,朱氏不肯下床,一双精锐的双目此刻黯然无神,里面蕴含着无尽的痛苦、怨恨、恶毒:“下床做什么?又不能出去,只能在这方寸之地,我倒不如躺着,免得看着她的得意劲气死!”

容秋已经知道事情始末,母亲的确大错特错,可她不知悔改,只怕要被关到死!

心中叹息,她虽然心疼母亲,可更怕放她出去,做损己不利人的事,倒不如关着,让她平定的过完后半生。

朱氏心中却是不甘,一心想要出去。可辅国公的心是偏向谢桥,疏远她这个发妻,心里甚至盼着辅国公早点死去,这府里她为大,谁还敢关着她?

“母亲,容华下个月初六出嫁。”容秋希望母亲能够宽心一点。

“这贱人嫁了,我就可以不用被关着!”朱氏眼底迸发出光亮,倏然坐起身来,她终于盼到了!想到一事,询问道:“我听说晋哥儿要死了,你三哥给他寻一个大夫治好,痴病也一同好了。等我出去,请他来府上给我治病。”

这段时日关着,她情绪不稳,病情发作更频繁。

容秋苦笑道:“母亲,那个人险些谋害皇后,他死了。”

死了!

朱氏一激动,胸口隐隐痛起来:“老天爷要我的命啊!”

容秋抿嘴不语,陪着朱氏小坐片刻,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咒骂父亲,二哥到谢桥,耳朵都生出茧子。

每一回来,都要听一遍,她都不想再来。

“母亲,您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过一段时日我的婆母与姐儿、哥儿一同回京,我怕是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看您。”容秋替朱氏梳好头,给她戴上她最爱的鲜红色的玛瑙珠钗。

朱氏脸色一变:“你不带哥儿、姐儿来见我?”

容秋沉默不语。

朱氏冷笑道:“你也要抛下我!”拔下头上的珠钗掷在地上,发髻散乱,怒声道:“你滚!你现在就滚!”

容秋被朱氏赶出门外,撞见曹嬷嬷跪在柳氏的跟前,另谋出路:“夫人,老夫人她快疯了,念在老奴这些年尽心尽力伺候的份儿上,让老奴告老还乡。”

柳氏不敢动这院子里的人,打发她道:“你去求大小姐,我做不得主。”

曹嬷嬷面色惨然,可想起朱氏,鼓起勇气去往重华楼。

容秋紧了紧手中拽着的锦帕,她母亲多可怜可悲,连她身边最忠诚的人,也即将要离她而去。

——

曹嬷嬷求到谢桥的面前。

谢桥端着茶水,看着跪在她眼前的曹嬷嬷,心里想着明秀回禀她求柳氏时说的话。眼底闪过嘲讽,的确是尽心尽力的替朱氏出谋划策,做尽坏事!

曹嬷嬷许久没有得到谢桥的回复,心中惴惴不安。她的目光冰冷,如芒刺扎刺在她的身上,背脊僵直,沁出一层冷汗,一动不敢动。

“祖母身边少不得人照料,你是她身边的老人,若是求去了,她该怎么办?”谢桥搁下手里的茶杯,提议道:“这样,你去请示祖母,她首肯了,我便准许你告老还乡。”

曹嬷嬷猛然抬头,朱氏会要她的命!

所以,她才腆着老脸求谢桥!

“小姐,郡王府来人了。”明秀进来通报。

谢桥淡淡睨曹嬷嬷一眼,曹嬷嬷识趣的退下去。

秦蓦带着人进来,对谢桥说道:“他们说新婚要用的床,得是你陪嫁的床,我吩咐人来将大床搬过去,择吉日让人安床。”

谢桥对这些礼,一窍不通,吩咐半夏带人去搬她陪嫁床。

“我以为这陪嫁的床,也是在结婚前一日随嫁妆送到郡王府。”

秦蓦也不懂,只是瑾姨准备的新床他不满意,见过谢桥的陪嫁大床,寓意也极好,他便动了心思。

“过大礼之后,你的嫁妆便可以抬到郡王府,不迟于成婚前一日。今日里,便让他们都抬过去。”秦蓦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手腕上带着玉镯子,翠绿色的手镯,映衬得她的手愈发白皙莹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谢桥想说,古时候快成亲了,男女不得见面,女方不能出府么?

秦蓦不等她问出口,已经带着她出门,拉着她上马车,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

“谢桥!”

这个名字许久不曾有人叫过,谢桥下意识的回头,便见到南宫萧坐在一匹黝黑枣红色骏马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第六十九章 太子良媛第四十三章 交易第四十一章 连体婴第六十八章 地域志第四章 灭口第一百一十八章 婚期第一百一十七章 沉沦第十二章 认亲第四十九章 关系,深着呢!第四十四章 反目离心第二十六章 风起第七十六章 计中计(二更)第十二章 认亲第十九章 一言不合要人命第十五章 玉簪第二十章 夜会第五十章 远着他点第四章 灭口第一百零一章 赐婚懿旨第一百一十四章 针锋相对第六十五章 丢人现眼第十二章 认亲第九十三章 连环计 (二更))第九十六章 要你狗命第三十四章 同盟?第一百一十二章 性命垂危第二十一章 人艰不拆第八十三章 病发第三十章 怕死了?第二十四章 请罪第九十九章 步步筹谋第六章 再遇第六十一章 嘉善第四十八章 孤魂野鬼第八十九章 揭露 (二更)第四十二章 各怀心思第三十七章 意外之喜第四十四章 反目离心第七十三章 风波乍起第一百零二章 有孕第三十六章 败露第五章 买卖第九十八章 赌一把第二十三章 回礼第十章 去路第八十五章 凶险第六十八章 地域志第三十章 怕死了?第三十五章 崩溃第八十章 凤起萧墙 (二更)第八十二章 分府(二更)第八十九章 揭露 (二更)第一百零六章 楚楚可怜第六十七章 你娶我!第八十一章 旧怨第五十三章 军营第二十章 夜会第二十四章 请罪第九十七章 良人第一百零八章 初现端倪第六十六章 失踪第一百零三章 闹剧,寺庙秘密第六十七章 你娶我!第七章 挑事第四十八章 孤魂野鬼第五十六章 奉陪到底第八十六章 胁迫第三十章 怕死了?第八十六章 胁迫第八十七章 扬名第一百零六章 楚楚可怜第七十一章 鸿门宴?第四十八章 孤魂野鬼第二章 归京第一百一十九章 嫁衣第二十九章 纵火烧府第七十四章 你的毒解了!第七章 挑事第六十一章 嘉善第四十八章 孤魂野鬼第九十一章 他的心意第九十章 失败第七十章 怀璧其罪第八十三章 病发第一百零九章 宿仇旧怨第九十六章 要你狗命第一百零三章 闹剧,寺庙秘密第六十八章 地域志第四十八章 孤魂野鬼第九十一章 他的心意第七十九章 做我的女人第八十九章 揭露 (二更)第六十章 栽跟头第二章 归京第五十四章 断臂再续第七十三章 风波乍起第十章 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