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月蓦然怔了怔,想不到这个景楚小师兄人小,心思却不浅。竟然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没错,我是不可能终日呆在这天武学院之中,但是走之前,我还要将学院再锦上添花一把!”
“锦上添花?”景楚微微镇静下来,露出不解的表情。
“没错,锦上添花!”任新月丛书桌后站起身来,递给景楚一张古朴的地图。
地图上记录的是一个地处于天武学院一里地外的小镇,据说,这个小镇上有一个擅长炼制结阵符的高手。
任新月想要让这个高手帮她为天武学院加上一层结界。如同云色国阻止妖魔倾入的结界那样,为天武学院加固一层保护。
景楚兴奋地道:“也带我去行吗?我也可以帮把手。”
任新月摇了摇头,拍着景楚的肩膀道:“我乘云而去。”
言罢,任新月走出了房门,和等候在门口的白华一起,乘着那雪白的云朵,飘飘然而去。剩下景楚站在房门口,仰头看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
他不自觉地喃喃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啊……”
“谁告诉你他们很登对的?”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从景楚的身后传来。
景楚回头一看,是奇阵殿的殿主虞紫伊。
她原本是玄仙殿的副殿主,现在天武学院人才凋零,她就只好被赶鸭子上架,做了奇阵殿的殿主。实际上她对阵法一窍不通。这几日把奇阵殿的弟子教的是一塌糊涂。
任新月实在看不下去了,找到了原本奇阵殿殿主岳泉明收藏的几本结界图,发现还有高手可寻。这才邀约了白华一起出发。
要被顶替殿主一职,虞紫伊当然觉得心里不舒服。
更不舒服的是,她觉得白华那么一个谪仙一般的人物,再怎么也得配一个仙力高强的女子。结果竟然是任新月这样没有仙力,只凭着众人扶持,魔宠助阵的废物站在白华的身边。
她替白华不值,甚至觉得自己都比任新月强好几倍!
景楚感觉得到虞紫伊眼中的怨气,再也不敢乱说话,只好摇着头讪笑。
“没,没人告诉我,我胡说八道的,嘿……嘿嘿……”景楚说完,转身灰溜溜的离开了。
虞紫伊冲着景楚的背影瞪了一眼,咬牙切齿的样子。
她就是看不惯谁都听任新月的话,看不惯她这个院长之职得来的如此容易。
早晚有一天,这院长之职和白华,都会是她的!
一里地之外,任新月感觉到鼻子发痒,似乎又有谁在念叨她。她伸手揉了揉鼻子之后,拿出了一根普通的胡萝卜,‘嘎嘣嘎嘣’地嚼着,压压惊。
还没有嚼完一根,白华已经带着任新月落地。
二人来到了这个不大,却很繁华热闹的小镇。
镇子上虽然没有林立的楼阁,宫宇,但是各式古朴的房屋,连排过去,房前屋后都是纵横交错的小道。要找到那个高手隐居的屋子,犹如茫茫大海里捞针。
白华和任新月只能挨个去问。
“老奶奶,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许卫的结阵高手?”任新月弯着腰,温和地询问着一个驼背的老奶奶。
“你说谁?”老奶奶耳背,拿手扶着耳朵,大声重复着问了一遍。
“一个叫许卫的结阵高手!”任新月生生拔高了一些音量。
“叫什么?”老奶奶拿手扶着耳朵,又大声问了一遍。
“许卫!”任新月喊得满头大汗。
“虚……伪啊?虚伪的人,到处都有,老婆子我一辈子看得多了,问我就对了!”
“……”任新月顿时就一脸的黑线了。
费了这么大的劲,还被听错了,真是无奈。
她刚想和白华转身离去,没想到那个老奶奶还十分热情,硬是拉着她,笑眯眯地伸手,指向她身后那排屋子的最末端。
“那儿就住着一个虚伪的人,你们去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
任新月顺着老奶奶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间破败的小屋子,不像住着一个结阵高手,倒像住着一个乞丐。
不过既然来到这个小镇,她也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虚伪的出了名。
等任新月去了那间小屋,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屋子的大门被人打开,屋子里的人连来人是谁都没有看清就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
“都说了没钱没钱,我家已经不是京城首富,没看见我们已经住的这么破破烂烂,哪里有钱还给你们!欠你们的赌资,等我媳妇儿完成了佣兵任务回来还!”
“南宫博?”
任新月蓦然怔了怔,不可置信地喊着眼前人的名字。
眼前的人像南宫博,又不像南宫博。整个人邋里邋遢的,胡渣已经蓄得像狮子。穿得也是破烂的不能再破。等他揉了揉眼,发现眼前的人是任新月和白华,第一反应便是将大门赶紧关上。
“砰!”
白华想在南宫博把门关上之前,飞起一脚,直接将那道不堪一击的大门给踹飞了。
南宫博避无可避,只能垂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垂手站在门边。
“都跟你说了不要赌,现在欠了银子,竟然还要你媳妇来帮你还?”任新月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声训斥着。
“我……”南宫博语塞。
“你爹呢?”任新月环顾了一下屋子,没有看见南宫博的爹南宫富。
“他嫌弃我戒不了赌,就跑了,说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南宫博说到这里,脸上出现了更懊悔和痛苦的神情。
这一切简直是报应!他觉得他自己确实是罪有应得!
任新月扭头看了白华一眼,刚想拿出些银子来接济一下南宫博,白华却伸手拦住了。
“他缺的不是钱,是缺一个约束。”白华一语说中要害。
任新月觉得白华说得极对,当即对南宫博问:“你愿不愿意戒赌?”
南宫博满脸犹豫,半晌没有开口。
这时,雇佣兵任务失败回来的冰琉儿,拎着一个瘪瘪的钱袋子,满脸疲惫而忧愁地往这边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发现大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