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重逢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李敬文去刘家找泥鳅,告知他要立即启程的事,可泥鳅却早早出门了。

他叹了口气,心想泥鳅肯定是去处置那门亲事去了。

看着笑容勉强的刘三叔,他本该庆幸的,可是推想泥鳅此时的心情,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暗叹了一声,给泥鳅留了口信,便跟刘三顺告辞了。

早饭后,他便带着爹娘打点好的行囊,并几个随从,立即上路了。

李长明的老娘花婆子不舍大孙子,送他到村口,絮絮叨叨地说:“敬文,等你安置妥当了,奶奶就去岷州看你。”

她是个爱热闹的,那心就是散的,一刻也不得闲,恨不得现在就跟孙子去岷州逛逛才好。

狗蛋娘很是看不惯亲家这副模样,鼻子里轻哼一声,心道:“你个老货,哪都想去。这是没梯子,要是有长梯子,就连天上你都想爬上去逛逛哩。”

敬文娘一把拉住婆婆,嗔怪道:“娘,这么大老远的,你要真去了,我跟长明哥可不放心。等闲了,我陪你一起去。”

这个婆婆,须得她跟着,才能不惹事。

李敬文笑道:“奶奶,岷州那边在打仗,不安生。等仗打完了,孙子再接你跟爷爷过去住一阵子。”

花婆子立即精神百倍,急忙应道:“好,好!等打完了仗,敬文你可要接奶奶去住。”

李敬文含笑点头,上马跟家人挥别,直奔西南岷州而去。

他想着林聪带着那么多新军和大夫,四百多人,就想走快也难,他辛苦赶几天。没准就能撵上他们了。于是晓行夜宿,沿途打听,循着那一队人的踪迹追赶下去。

终于,五天后的傍晚,他们在荆州境内山阳县一个叫虎头镇的地方赶上了林聪一行人。

彼时,林聪他们正停在镇外的野地里。老军教新军扎营呢。玄龟首先认出李敬文,不禁大喜,迎上前来招呼。

简单叙过话后,玄龟将他带到了林聪的面前。

李敬文带着奇异的心情打量面前这个黄脸军汉,虽然他的外形跟小葱往昔的形象相去甚远,但他几乎一瞬间就肯定:这人就是小葱!

没有理由的,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个念头一起,就觉面前人眉眼轮廓无处不像小葱,只奇怪旁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她在军中呆了这么几年。都是怎么过的?

就算有板栗照顾,其中的艰难也可以想见。思及此节,他忍不住心中揪痛。

又留意到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惊喜和激动,李敬文只觉几天的奔波劳累都消失无踪。他竭力稳定心绪,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抱拳笑道:“在下李敬文,此去岷州丰县上任。见过林队长。”

这一本正经的见礼,饶是林聪经历过无数惊险的情境。也有些慌张失措,她急忙还礼道:“李……李县令……不必多礼。在下……这个……幸会。幸会!”

什么幸会,不过几年没见面而已。

昔日的玩伴已经脱去青涩,不知是因为年岁大了,历练老成了,还是因为金榜题名、官威加身的缘故,眼前人持重沉稳、正气昭然。真好男儿风采!

她尴尬地转身,招呼李敬文在铺开的毡垫上坐下,又问起前情,恭贺他大比取得好成绩,光宗耀祖。

李敬文心不在焉地谦虚了几句。只顾看她。

寒暄已毕,林聪就沉默了,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这种对面不相识的感觉,使她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酸涩和伤感。几年光景,真真是物是人非了。

忆起往昔,再看眼前,简直对她是一种折磨。

原来,重逢也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敬文哥回来了,泥鳅自然也回来了,现在是不是已经拜堂成亲过了,洞房花烛过了呢?

正恍惚间,就听玄龟问道:“敬文哥,泥鳅可中了?可回家来了?我走的时候,我三叔正等着他回来办喜事哩,可回来了?”

急切之下,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林聪心中一跳,面上若无其事地淡笑,双手手指却无意识地绞扭着。

李敬文瞥了她一眼,对玄龟道:“瞧你急的。泥鳅会试中了,殿试当然不会落榜,他是二甲第八名。他跟我一起向皇上请旨来西南,已被吏部任为岷州眉山县县令。此次他也跟我一起回乡了。本来我们约好一起上任的,他临时有些事耽搁了,暂落后一步。”

玄龟拍手道:“是不是成亲?嗳哟我们可错过了,没吃上他的喜酒。”忽又欢喜起来,“这小子也要来西南?啊哈哈,真是太好了!我们兄弟又能见面了!我正愁在南边没个亲人哩。”

李敬文却摇头道:“没有成亲。”

玄龟诧异道:“咋没成亲哩?我三叔不都准备好了?”

李敬文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他直觉林聪不想听见泥鳅成亲的事,再说,他也不知其中详情,更不知泥鳅会如何处置这件事,还是等泥鳅自己跟人解释吧。

听他们说这个,林聪不好插话,也说不出话来,只一味沉默着,心中极不是滋味,一时又觉得自己可笑得很。

李敬文见玄龟还要问,急忙岔开话题,笑问林聪道:“林队长,这一路可还顺利?他们这些人初次入军,想是还不能习惯军中的规矩,必定是散漫无序。”

说起公务,还是本行,林聪立即恢复了从容,她笑道:“这个是难免的。在下也等不及归营再操练他们,就这一路之上,借着长途跋涉,一边操练他们,一边解说各种军规。效果甚好。”

一时,军士们扎营完毕,那些清南村的少年都过来跟李敬文相见,恭贺笑闹声传出老远。

麻虾道:“敬文哥。在科场上咱是赶不上你了,这上了战场,怎么也要挣个功名回来,不然的话,不是白生在清南村了嘛!”

众人哄笑,知他是说清南村受神龟庇佑的缘故。

李敬文笑道:“那我可要等着你们荣升将军了。”

夜幕降临。大家用餐完毕,安派了值夜军士,剩余人就围在田五等老军身边,听他们讲战场杀敌的事。

林聪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想着李敬文和泥鳅来西南当官,终究是好事,遂跟他详述西南民情,以及近两年军中和地方官府配合,耕种积粮的举措。

“边关百姓受战争影响。生活困苦,不宜重税压榨,应采用怀柔之策,激励民心……”

李敬文含笑看着她,听她侃侃而谈,有时也插上一句,浅述自己的看法,不知不觉。两人谈了一个多时辰。

伴在她身边,他觉得心里无比踏实。有种莫名的欢喜和兴奋,虽在郊野,却处处都令他新奇,对前途、对未来的日子更是充满期待,似乎世界一下子亮堂起来。

偶一抬头,忽听远处传来水声。抬头看向黑地里,依稀听得有人在戏水笑闹,遂奇道:“这天气还有些冷,怎么他们就洗冷水澡了?这不会出事?”

若是生病不是麻烦么。

林聪微笑道:“不是洗澡,是玄龟他们在游水。”

李敬文听了笑道:“这个乌龟。走到哪都离不开水。”

林聪不语。这是她秘密交代的,让玄龟等十几个水性好的少年,只要遇见水,随时训练划水和潜水的能力,并嘱咐他们不可泄露,只告诉人是在玩水。

又说笑几句,估摸着时辰不早了,遂让军士带李敬文去帐篷歇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用过早饭后,众人立即启程。

林聪完全按行军规矩训练这些新军,一直都派人在前探路,不时回报。

因此才走了一个多时辰,就有两个军士——一个老军带一个新军——来报:前方进入虎岭山区,暂无凶险关隘,只在距离此地十里的地方,有一处险峰峡谷,叫做“蛇盘谷”。过了蛇盘谷,就拐出了虎岭,进入陈县辖区。陈县地形也是多山。

林聪听了点头,命田五挑选了几名新军,换上便装,前去蛇盘谷探路,发现异常立即回报。

当下,玄龟等人领命而去。

李敬文见林聪指挥有素,甚是威严,赞叹地看了她一眼,问道:“在大靖境内,林队长还如此谨慎,是为了操练他们吗?”

林聪点头道:“操练是一,另外,大靖境内也并非无事,这样的山区,要防山贼拦路。”

李敬文点头,暗叹边关不宁,内地也跟着盗寇四起。

正行走间,忽然前面飞马奔来两人,一个是青衣短打的壮汉,一个是下颌留着一缕美须的中年儒生。

看见他们,那儒生猛然控住马,大声喝问:“来者何人?”

林聪皱眉,示意田五上前答话。

听说他们是西南禁军,那儒生便说要见他们头领。

林聪便上前道:“敢问先生拦住我等去路,有何指教?”

那儒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诧异地问道:“你们真是镇守西南的禁军?为何来到这荆州地界?”

林聪不悦地说道:“这是在下军务,难不成要向你一个过路的说明?”

那壮汉大怒,浓眉一竖,就要发作,被儒生喝住了。

他对林聪抱拳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并无他意,只想问准小将军来路。我等同伴被山贼掳去,正要去山阳县请救兵,小将军等既是我大靖禁军,就请施以援手。救命之恩,定当厚报!”

林聪大惊:“山贼?可是在蛇盘谷?”

李敬文也惊诧万分。

那儒生摇头道:“不在蛇盘谷,从前面右拐进去,在一处叫虎王寨的地方。”

右拐进去,那不是进入虎岭山脉深处了?

林聪顿时戒备起来,沉声询问事情经过。

那壮汉焦急万分,不耐烦地挥舞着宝剑喝道:“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去救人。若是晚了,你等担当不起。”

林聪放脸道:“我等乃是西南军,肩上担的是护卫西南边关的重任。此来内地,军务在身,行程急迫。内地的治安,不属我等职责。便是路遇危难,也该问明情由,才好相救,岂能因尔等一句话,就贸然进入深山?”

那壮汉气得大睁双眼,怒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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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有个重要的人要出场鸟。

279章 十一岁的女山大王

那儒生急忙伸手拦住,对林聪道:“小将军谨慎行事,原本应当。然此事非同小可,我二人也是事出无奈。在下先请将军看一样东西,再作定夺。”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面紫黑色令牌,对林聪一扬。

林聪见了一惊:这样的令牌,身为禁军副将军的哥哥如今就有一面,不过那上面雕刻的是虎头,而这人手上持的却是龙头令牌。

她放缓了语气,道:“即便如此,在下也要问明情由,总不能稀里糊涂地跟你们去救人。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正因为你们出了事,我等才要更加小心才是。若是贸然行动,不但人救不出来,反把自己赔进去,那时岂不更糟?”

那儒生道:“小将军说的有理。是在下心急了些。”

当下简单述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那儒生姓王名英,自称是位管家;那壮士乃是护卫头领,名叫潘云。他们一行三十多人从荆州府城经由此地回京,不料遇上山贼,全军覆没,只有他二人逃了出来,意欲去山阳县搬救兵。

林聪听了惊诧万分,道:“照王管家所说,山贼人多势众了?不然你们也不会赔进去三十多护卫。”

看那潘云的气势,绝非一般护卫,加上那令牌,十有八九可以肯定他们是禁军。三十多禁军,怎会对付不了一帮山贼呢?

李敬文更是奇怪不已:“我们一路行来,也派人打探过,并未听说此山中有山贼出没。这是怎么回事?”

潘云气怒加悔恨,愤愤道:“这我怎么知道?”

他们就是探得此路安全,才走这里的;若是知道有山贼。便是能对付,也不会冒这个险。

王管家更是尴尬,羞愧道:“我等不防备之下,落入对方陷阱……”

林聪看他们神情,只觉蹊跷,也不再多问。叫过田五,低声嘱咐了几句,田五便带两个军士纵马去了。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田五等人转头,回禀道:“队长,前方右拐进去二里处,有一座山。山上有个寨子,山寨大门口标识‘虎王寨’。山下树林里好似有埋伏,属下就未贸然进去。”

林聪疑惑极了。问王管家道:“王管家,你们好端端的为何要去这虎王寨?这条路似乎不是通往京城的吧?”

王管家郁闷道:“我们见几人形迹鬼祟可疑,就追了过去,不料就中了埋伏。”

林聪无语:这……这也太奇怪了,真是被袭得莫名其妙。

她不敢大意,命田五带领二十老军并两百新军,留在原地保护那些大夫,又请李敬文在一旁协助。她自带十个老军并一百新军,跟王管家去虎王寨救人。

李敬文不放心她。也要跟着一块去。

林聪对那些大夫瞥了一眼,摇头道:“李县令该知道,他们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李敬文心中也明白,只得仔细叮嘱了她几句,然后目送她带领一百新军拐入山口。

虎王寨,位于虎王山上。

因这座山峰如猛虎盘踞。便被称为虎王山。山上树高林密,山脚下矗立一座木质牌楼,上面歪歪扭扭刻着“虎王寨”三个大字;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蛇行拐入林木深处,山腰处隐见茅檐草舍和木楼一角。

此时。寨中一间茅草棚前,十几个粗糙的汉子正愁眉相对。

一个四十多岁、方脸矮胖的汉子对屋内看了看,小声道:“肯定弄错了。我看还是赶快跟小姐说一声。”

另一个高大的壮汉点头道:“是该告诉小姐。有两个人跑了,怕是搬救兵去了。”又对那胖汉责备道,“胖子,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惹不相干的人来?”

胖子哭丧着脸道:“鲁三哥,天地良心,我根本没惹他们。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就追住我们几个不放,我以为是陆老大杀来了。”

鲁三哥挥手道:“别说了,先去见小姐再说。”

于是,两人吩咐兄弟看紧了屋里人,他们则往草屋后边行去。

穿过几栋茅舍,来到一座竹林掩映的木楼前,只听得一阵朗朗的读书声传来:“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在一株高大的白果树下,三个七八岁的小孩正坐在矮凳上读书。

教他们的则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穿一身白底蓝花衣裤,头上梳着双丫髻,生的细巧干净,眉目灵秀,神情纯真无邪。

她手里捧着本书,婷婷俏立在树下,带着两男一女三个孩子不停诵读《论语》中的句子,嗓音清甜柔嫩,很是好听。

“小姐,咱们抓错人了。”

鲁三上前,恭敬地对那教书的小女孩说道。

那女孩停下诵读,眨巴两下长睫毛,问道:“怎么就错了呢?”

鲁三便将疑虑说了,又说逃走了两个人,怕是去搬救兵了。

那女孩并不慌张害怕,歪头想了想道:“我去看看。”

转身嘱咐道:“虎子,黑娃,你俩把刚才念的句子多写几遍。白果,你跟我一块去瞧瞧。”

“嗳!”

叫白果的女孩应了一声,起身跟在那小姐身后,随着鲁三和胖子往前边去了。

虎子看着他们的背影,不满地嘀咕道:“小姐总是带着白果,就不带我们。”

黑娃侧过圆溜溜的脑袋,低声道:“白果是小姐的丫头,当然要跟着小姐了。咱们是男的,将来学了本事,保护小姐。你要是不好好读书,小姐嫌你没本事,不要你,看你当一辈子土匪去。”

虎子就不敢吱声了,乖乖地用树枝在沙盘里划字。

且说那小姐带着白果,跟着鲁三和胖子来到关人的茅屋前。鲁三命人打开门,侧身让小姐对里面看。一边道:“小姐你看,就是他们。”

草屋内,几十个壮汉被捆绑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身上都带着伤,地上到处都是血。

另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反手被缚。斜倚在墙边。他头戴亮灿灿的紫金冠,身穿金丝织锦箭袖,外罩银色蟒缎长袍,腰束玉带,生得方面大耳,天庭朗阔,剑眉黑眸,直鼻厚唇,一副富贵威严相貌。

少年和汉子们见来了个小女孩。联系之前听山贼说的“告诉小姐”,都诧异不已:难道这山上的女大王竟然是这么个小女孩?

一个年轻壮汉骂道:“狗东西,还不把大爷们放了。等官府派兵来,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小姐眼珠滴溜溜一转,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对鲁三道:“好像真弄错了呢。哎呀,这还有个哥哥——”小腰一扭,抬腿就进了门。来到少年身边蹲下——“哥哥,你怎么到这来了?”

嘴上问着。手下不停,就动手解少年身上捆绑的绳子。

那粗麻绳勒得死紧,她用细巧的手指抠了半天,把指甲抠断一根,疼得一哆嗦,忙缩回手揉了两下。歉意地对少年笑道:“哥哥不要急,等一下就好了。”

白果忙上来帮忙,几下就解开了。

少年见她说话间就把自己给放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是呵斥还是感谢才好。愣愣地看着她。

刚才骂人的年轻汉子听了小女孩的话,怒道:“你这小妖女,把我们捉来,还说风凉话。等救我们的人到了,老子要把你捉了扒皮抽筋……”

正喋喋不休地骂,忽见他少主子站起来了,惊得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少年瞪了他一眼,喝道:“毛凡,闭嘴!”

随即转头温声问小女孩:“小妹妹,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怎么又说抓错了呢?”

他嗓音尚未变声,声音清亮悦耳。

小女孩却不回答他的话,先对鲁三道:“鲁三叔,帮他们都把绳子解了,再拿些布和药来。”

鲁三答应一声,转身吩咐人去准备。

这里小女孩才无辜地对少年道:“我也不知道呢。鲁三叔也奇怪。有人要杀我们,我们就在山下布了陷阱,谁知你们就来了。哥哥,你们是来抓我们的?看着不像呢,哥哥像好人。”

少年听了张大嘴巴,转头看看属下,他们也是一样面色憋屈。

先骂人的汉子——毛凡气得脸色发紫,质问道:“那你们鬼鬼祟祟的,见了我们跑什么?”

胖子正带了人进来,想帮他松绑,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遂后退不敢上前,委屈地摸摸鼻子道:“我们见你们这么多人,以为是仇人找上门了,当然往家跑了。倒是你们,咱们无冤无仇的,又没冲撞了你们,你们干嘛追我们?还追到我们家来了?”

三十多个汉子郁闷地想要撞墙,觉得身上的伤痛格外难耐——这伤受的实在是太冤了!又说不出什么来,因为确实是他们追着人家,撵到人家家门口,然后就落入陷阱了。

小女孩见毛凡又要开骂,就走过去,满脸歉意地帮他松绑,一边道:“毛叔叔,你不要生气了。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叔叔,对不起哟!”

毛凡看着她那纯真的眼神,听着那柔嫩的声音,又见她用细细的手指费力地帮自己解绳子,哪里还骂得出来!

他一口气出不来,见胖子瑟缩站在一旁,立即转移目标,怒喝道:“死胖子,你是死人哪?看着你家小姐动手,也不知道帮忙。”

胖子心中暗笑道:“小姐动手就没事,我们要是一插手,没准就坏事。你呀,忍着点吧!”

面上却做犹豫状,问那小女孩道:“小姐,真的放了他们?”

鲁三也是一样,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小女孩想都不想,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当然放了。都说弄错了。胖叔,你叫胖婶杀几只鸡,准备煮饭。大叔和哥哥他们肯定饿了。”

汉子们再次被怪异的感觉包围:这小女孩真是这里的山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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