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的路上,堪称人间炼狱。血流成河,尸骨皑皑,生灵涂炭。
宝儿望着视野里无尽的血海,眼底染出一抹愤怒。“邪祖犯下如此杀戮,真是人神共愤。此番我就算与他同归于尽,也要将他彻底消灭。”
身旁的阿九听到这话,顿时呸呸呸的吐起来,“呸呸,胡说什么,你可千万不能和那个混蛋同归于尽,你可知你这次死而复生,让你娘,阿娘有多伤心嘛?你娘亲为你哭瞎了眼睛,爷看着你娘每日里唉声叹气的。宝儿,你得活着,必须活着。这是命令。”
轻舞也嗔怪起宝儿来,“是啊,你死倒容易,可是你想过雪儿和永乐没有,你是他们的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她们怎么活?”
宝儿歉疚的目光瞥向一旁的永乐,谁知永乐却十分淡然一笑,“外祖父,外祖母,我爹若是与邪祖同归于尽,若是真能将邪祖的邪恶因子彻底消灭,那是造福千秋万代。永乐对爹爹,不仅没有埋怨,永乐只会敬佩爹爹,舍身取义。永乐相信,我娘也不会怪爹爹的!”
宝儿被永乐一翻深明大义的话给彻底撼动,温煦的望着永乐,叹道,“永乐,你长大了!”
永乐谦逊一笑,“在祖父的玉空间里,永乐与爹爹同修,这点悟性也没有,怎能对得住祖父玉空间的滋养?”
阿九气的跺足,“好好好,你们一个个为了苍生而活,那我,那我……”气得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众人都担心阿九想不明白,有些担心他会捣乱,谁知他竟然吐出一句,“我就舍命陪君子!”
宝儿微笑,心里撼动非常。“阿爹,谢谢你。”
阿九却冷不防自言自语起来,“若是找不到邪祖就好了。”
轻舞对阿九的反复无常很是无奈,“相公,你到底怎么想的?”
阿九道,“我又想你们找到邪祖,又不想你们找到他。我心里堵得慌。”
轻舞便忧心忡忡的望着宝儿,“宝儿,邪祖十分狡猾,而且他的隐遁术无人能敌,要不然这么漫长的时光里,也没人找到他的藏身之处。我们真的能够找到他吗?”
宝儿白发飞舞,眉间倨傲,“任凭他藏在什么地方,只要他还在九州内,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阿九瞪大眼,喜道,“宝儿,你实话告诉阿爹,是不是这次历劫,让你的功法超过你爹了?”
宝儿掐指一算,嘴角勾出邪魅的笑容。“爹爹的法力,我压根就看不到。”
阿九便懵逼了,“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脸上的表情十分黯然,为何爷修为晋升,他身为他的剑使却丝毫不能察觉?
红拂本也是意念剑,看出阿九心里的困惑。红拂也十分好奇,阿九竟然不知道玄冥大神修为晋升的事情?
宝儿拍着阿九的肩膀,安慰他,“阿爹,你别妄自菲薄。你和爹爹,并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主剑关系。说起来,你们的缘分,怕是比普通的剑使更加离奇。”
阿九困惑不已,他其实早就心生怀疑,他和爷的默契愈来愈差,爷修为晋升,他却停止不前,这根本就不是剑使与主人应有的共生之态。可是他和爷究竟是怎么回事,阿九又没有一点点印象。
“宝儿,你告诉阿爹,阿爹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你爹的剑使?”阿九期许的望着宝儿问道。
此言一出,真是惊呆众人。
红拂的眼底更是漫出一抹困惑,她偷偷的紧了紧衣袖里的手,心里的惊愕非常强烈。
也不知为何,最近她的法力剧增。让她根本有些控制不住真气爆棚的流窜。
而她的小主清芷,明明从极寒之地回来后,修为受损,又接二连三为宝儿九儿两个孩子黯然神伤,按理说她身为她的剑使,修为应该止步不前。可是她却晋升了。
所以,红拂几乎肯定,她也不是小主的剑使。可是红拂不愿意透露出自己的疑惑,因为小主待她如亲姐妹,她早已将一颗心奉送给小主,除了小主,她谁也不愿意伺候。
宝儿意味深长的目光瞥了眼红拂,红拂心头一紧,却故作镇静。
宝儿笑意盎然,“红姨,别紧张。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红拂呐呆的望着宝儿,他这么说,必然知道内幕了,不过宝儿的话倒是让红拂彻底安心了。
宝儿唏嘘一声,道,“若是时光回转,让你离开我爹,你可愿意?”
阿九眼里闪过一抹黯然,“我跟你爹这么多年了,吵吵闹闹的过,早已不分你我。让我离开他,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过?不过,你爹是九天下最傲慢的大神,而且他身负重任,我就怕自己法力浅薄,拖了爷的后退。”
宝儿又望着红拂,“红姨,若是让你离开我的娘亲,你可愿意?”
红拂立刻冲口而出,“除非我死,否则绝不离开小主。”
宝儿便道出实情,“你二人无需担心,你们就算回到原主身边,也是秤不离砣。”
阿九和红拂面面相觑,二人狐疑的望着宝儿,“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聪慧过人的永乐洞破先机,“意思就是你们的原主就在你们的身边。这还用说得那么明白吗?外祖父原来是祖母的剑使,红拂姑姑是祖父的剑使,他们姻缘一线牵,你们便错了位。”
阿九和红拂拍着胸脯狂吐一口气,阿九心悸道,“吓死我了。”
不过,永乐道出实情,阿九和红拂便十分错愕,对于真相,虽然不算残酷,可是心里却惊起了一丝涟漪。
阿九道,“原来我是清芷的剑使。”
红拂道,“原来我是玄冥大神的剑使。”
宝儿揶揄二人,“你二人要不要归位,回到原主身边?”
阿九吓得脸色煞白,一个劲摇头,苦着脸道,“不不不,从前我总是刁难你娘亲,你娘亲整蛊我的时候可一点不留情面。我还是待在爷身边!”
红拂笑道,“将错就错,我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