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痴缠三生叹_第五十五章 冯锦不行,白鸢鸢可以送给你

我跟着白唯贤出了厨房,冯锦见我们换鞋要走,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挽着白唯贤的胳膊,“你要去哪儿。”

“出去见个朋友。”

冯锦沉默了几秒,“带着鸢鸢去么?”

白唯贤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她对我有用。”

“我想陪着你。”

“不行,外面不安全,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白唯贤说完又想了想,“如果我回来得太晚,你就自己睡。”

冯锦眼圈有些发红,“我是不是拖累你了,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别瞎说。”

白唯贤拥着她,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你在我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唯贤,其实我特别庆幸,没有把孩子生下来,不然现在,你还要分一份心。”

冯锦说着,就真的哭了,带着哽咽的颤腔,一直穿进心坎里,能柔软得磨出水来,白唯贤不停的吻着她,“过去了,都过去了,孩子还会有的,我不会让你跟我受苦。”

这一出情意绵绵,我站在旁边看得有些麻木,从冯锦回来一直到现在,我几乎看了无数次,深夜的旖旎温柔,白天的郎情妾意,我嫉妒,也难过,但我清楚自己没资格,不要说我是白鸢鸢,即便我现在是程鸢禾,是否还能回去,我都没有把握了。

如果说我是因为自己不再干净了才不愿告诉他真相,那么现在,我更是害怕即使他知道了仍旧选择她,我现在还能自欺欺人,一旦需要面对结果了,我连那点幻想都留不下。

即使选择了我,他又能放下冯锦么,这个为他怀过孩子,在他落魄时候同样不离不弃的女人,他又能割舍么,娥皇女英纵然美好,我却没那么大度。

“听话,等我回来。”

白唯贤松开终于止住了哭声的冯锦,一步一回头的和她道了别,我跟在他身后有些想发笑,不过几个小时后就回来了,却搞的像生死离别一般。

冯锦扒着门框,朝着下楼梯的白唯贤扔了把钥匙,“俱乐部给所有舞蹈老师配了车,不是什么好车,但是你和鸢鸢出去开着吧,总比挤公交强,打车的钱,还是省下来吧。”

白唯贤攥着钥匙,点了点头,“回去吧。”

冯锦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小排量,我不懂牌子,看着很普通,我坐在他旁边,望着他的侧脸,“你的车呢。”

他看着前方的路况,“没了。”

他说完冷笑着,“除了我这套房子,是以冯锦名义买的,能够幸免于难,其他的东西,但凡值钱的,都被董事会拿去补我的漏洞了,我的所有股份都发成了散股来弥补股市因为我这个错误的决策造成的损失和动荡,贱卖,你懂么?”

我抿着嘴唇,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死死的,背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他真的瘦了,不过这十几天不见,他就瘦了一圈,而这些噩耗,是在前两天才知道的,之前一直风平浪静,权晟风派去做这些的人很精明,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留下,完全是给了白唯贤当头一棒,连点准备都来不及做,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一击致命,虽然白唯贤并不像权晟风那么缜密狠毒,可他到底也是个睿智的商人,一旦给他机会喘口气,他不至于败得这么惨,即使做不到短时间的进贡,防守还是不成问题的。

“白鸢鸢,我告诉你,权晟风以为他赢了,迫不及待的来找我耀武扬威,可我不会坐以待毙,我这么多年,包括我父亲积攒的人脉,哪怕墙倒众人推,总能有一两个愿意帮我的,哪怕我只能筹集到回公司做股东的资金,我也有办法推翻现在的局面。”

他这样说着,就仿佛看到了曙光,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动容,“权晟风不可能有大把的精力对我下那么严密的死手,全莞城没有人不知道的,和莺歌燕舞齐名的第一夜总会世纪名流,大老板覃涛被迫交出来了,而篡位的就是权晟风,这证明什么?证明在对付我的同时,权晟风还在密谋部署怎么将覃涛拉下马,覃涛平时对权晟风并不尊重,他自恃是大哥,又是大老板,很目中无人,可惜他没有权晟风能隐忍,他数十年磨一剑,也该得到回报了。”

白唯贤等红灯的时候又点了根烟,我清楚的看到,他香烟的牌子换了,换成了普通的红塔山,我有些唏嘘,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我却错过了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好戏,不知道权晟风在陪我风花雪月的同时,又怎么朝着这边下手筹划的。

男人的权谋争斗,永远比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要好看得多,那是能一朝定论生死的精彩,而女人之间,往往就是得到宠爱和信任的有恃无恐,大把的挥霍那点情分,而得不到关注的,要不潇洒的离开,要不厚着脸皮让那看着割心的一幕把自己彻底刺激得清醒,我就是后者,我其实挺恨自己没出息的。

“白鸢鸢你选择回来跟着我,其实也和聪明,你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我已经这样了,除了嘲讽的目光和背后的指指点点,没有人任何还会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权晟风对我,也势必松口气,他认为我到了这一步,再也站不起来了,事实上,现在我也这么觉得,我只能闭着眼往前摸索,能走到哪儿就是哪儿,而权晟风,他在莞城可出了大名,不管是白道的商人政客还是黑、道的混混大哥,都在盯着他,他要防备和攻击的人太多了,覃涛就能老实么?不会,他干了这么多年黑、道,有的是人为他鞍马效劳,在他身边,危险才多,而我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个功夫,想尽一切办法,偷偷的谋划,我不会轻易倒下,我背负了太多,白鸢鸢,你理解么。”

我看着他,那一刻他在我眼里,除了是一个被权势和地位盲了心智近乎疯狂的商人,还是一个渴望成功为了对白家有个交代的悲哀的富家子孙,白家昔年的风光,让之后的世世代代既得到了瞩目也有不可推卸的压力,将门之后、商门世家,曾富可敌城的奢华,家丁兴旺门楣,我不知道午夜梦回睡不着觉的时候,白唯贤是否会梦回阜城,里面有没有我,有没有白家给他肩膀上压下的这座他根本扛不住了的大山。

我深深吸了口气,“我理解。”

他扭头看了看我,将车停在了世纪名流的大门外,灯火依然璀璨,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只是内部的暗流涌动,又多么杀机四伏。

“你理解?白鸢鸢,我认为没有任何女人能理解男人的世界,包括小锦,她知道我很多,可她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告诉她什么,她应该无忧无虑的在我的保护下,而不是陪我分担我的累。”

我眼睛有些发酸,可能是绚烂的霓虹照的,我用力眨了一下,“白总真是个好男人。”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我现在也要靠女人了,白鸢鸢,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看他的脸,大抵也明白了,他要让我做什么,我哦了一声,“没关系,希望白总一直记得,我不过是个妓、女而已。”

我说完这句话率先下了车,他仍旧坐在车里,他的表情有些狰狞,似乎被我那句话触动了,我故作轻松的趴在车窗上,敲了敲,“白总,再不下来趁热打铁,我要是后悔的话,你可没机会了。”

他抿着嘴唇,又待了一会儿,解开安全带推门下了车。

我们走进大门,两侧的保安和礼仪都认出来了,对于我,他们仍旧尊敬,但是看到白唯贤的时候,他们没有鞠躬,而是有些轻蔑的窃窃私语,白唯贤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跟着一群点头哈腰的随从,他形单影只的站着,将身份证给前台登记,然后说,“我在A包约了刘总。”

前台都没有理他,只是拿着身份证登记,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自己进去吧。”

白唯贤没有说什么,我受不了这些人这么对待他,我站在那里,挽着他的手臂,他的表情有瞬间的错愕,低眸看着我,我笑着对他说,“我是花魁,在这儿工作时候是,走了也还是,他们照样对我毕恭毕敬,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都站在你身边。”

他的脸色有霎那的动容,他慢慢蹙起眉头,却没有说话,我扭头看了一眼那些站着的人,他们的目光落在我挽着他胳膊的手上,更加疑惑。

我看了一眼前台,“你,把身份证给我送过来。”

前台愣了愣,站着不动,我冷笑了一声,“我白鸢鸢,使唤不动你了?”

她不情愿的撇着嘴,绕过桌子走过来,单手将身份证递到白唯贤身前,“拿着吧。”

我上前扇了一她巴掌,“双手,谁教你的规矩?”

前台捂着脸,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双手递给了白唯贤,我转身看了一眼那些围观的人,“我白鸢鸢,被老板打过,被妈咪骂过,因为有段时间不识抬举被人冷落过,但记住,我白鸢鸢是这里唯一的花魁,太多女人羡慕我的美貌和年轻,以后我只要踏进这扇门,再让我看着不痛快,我还扇她。”

他们看着我,我从来没这么厉害过,他们也惊住了,愣了许久异口同声的说了句,“知道了。”

我转身挽着白唯贤的胳膊,傲慢的进了电梯,他站在我旁边看着我,忽然笑了笑,“白鸢鸢,你是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了么,你让我更清楚,我现在混得连个妓、女都不如。”

我摇头,看着电梯内壁倒映的我们两个人的脸,“我不聪明,没什么大能耐,我帮不了你别的,除了这副身体,和我花魁的名号,只要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奚落你。”

他沉默着,双手忽然紧紧握成拳,重重的砸在了一侧的墙上,“白鸢鸢,我是来把你送人的。”

我早就想到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在那一刻,还是疼了,疼得像是在滴血,送我,来换取他口中对冯锦承诺的,让她过上好日子。

我装作满不在乎,撩了燎我的长发,“好,我也想知道,到底自己还能值多少钱。”

我们出了电梯,白唯贤忽然不走了,他站在过道里,刺眼的灯光照在他憔悴的脸上,我看着就更难受,他犹豫着,我笑着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前方,“怎么不走了。”

他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望着我,“在我还有很多钱很高地位的时候,小锦跟我过了很长时间的好日子,她现在留下,我不奇怪,她要是走了,就太忘恩负义了,可是白鸢鸢,你是为什么。”

我不耐烦的摇头,“我报答你那次出车祸救了我的恩德,行么。”

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在我背对他的那一霎那,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白唯贤,你想知道么,我没法告诉你,我脏了,我不配做程鸢禾,我也不配像冯锦那样,站在你旁边,躺在你的床上,温暖你陪伴你,我能做的,就是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不管什么,都为你去做。

就全当我报答幼年时候你对我的好吧。

我走到了A包门口,回头看时,白唯贤才刚刚迈开步子,他走得格外沉重缓慢,我不知道他是否有些舍不得我,即使有,大抵也和爱情无关,只是觉得,他要靠一个女人来换什么,有些嘲讽。

他走了许久,直到终于站在我旁边,他看着我,蹙起眉头,“白鸢鸢,也许他不会要你,对不对。”

我心里一酸,“你想让他要我么。”

他看着门,“等我夺回来属于我的,我会把你接回来的。”

我闭上眼,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我深深吸了口气,将门推开,这个刘总我认识,他来过几次,找的不是我,因为恰好我不是已经有台了就是歇班,他此时就坐在红色的沙发上,手里叼着一根烟,斜目看着我,笑了笑,“花魁白鸢鸢。”

他点了点头,“不错。”

他的目光越过我,停在我身后的白唯贤身上,“白总,自从咱们上次合作完,这是之后第一次见面吧,请。”

我侧了侧身,将白唯贤让进来,然后将门关上。

我跟着他一起坐在对面的凹形沙发上,刘总将烟盒递过来,“白总来一根?记得你烟瘾不小。”

白唯贤笑了笑,“多谢刘总,来的路上抽过了,我今晚找您,有点事要麻烦。”

“哎——按说我和白总的交情,那可是从上一辈人就开始的,别说麻烦点事,就是让我给白总那点资金,这都不是问题。”

白唯贤的脸上有些欣喜,“我就知道,即使别人都趁这个机会打击我,刘总不会。”

他正要端起酒杯,刘总忽然又叹了口气,“不知道白总这次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将你打击得这么狠,我看了近来的报道,简直不留余地,虽然商人之间互相吞并打压是常有的事,但也不至于这么斩尽杀绝,看着似乎有仇啊。”

白唯贤喝了口酒,“刘总不知道是谁么,权晟风和刘总没有来往过?”

“那自然知道,这个权总很神秘,没人了解他,一直在凤城那边,忽然最近到了莞城,接着就把这里搅得地动山摇,现在这个夜总会也是他的了,白总,说句老实话,我真想帮你,但是没办法,你说我帮了你,这不等于公然和权总作对么,何况未必只有他,和白总有生意往来的几家公司非常有默契的全都停了,这背后保不齐还有高人,我也是在莞城混口饭吃,实在不敢硬碰硬,要说给白总个饭钱,我倒是拿得出来,至于这大点的,我也爱莫能助啊。”

白唯贤的脸色愈发难看,“刘总,刚才我进来,你就提及咱们之间的交情,怎么全都是占口话么。”

“交情在利益面前,也分薄厚不是?白总,恕我直言,我也有家人,现在看这情形,谁沾了白总谁就要倒霉啊,我可不希望到了白总这个地步,再四处舍脸找门路,恐怕为时晚矣,想当初白总刚到莞城,白家家底厚,白总从小锦衣玉食,可有一阵子目中无人啊,这仇恨早就积下了,不要说现在有人出手帮你,大家不一起来找你报仇,白总就念佛去吧。”

这个刘总,一口一个尊称,面上笑意吟吟,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刺耳,我扭头去看白唯贤,他的脸色冰到了极点,攥着酒杯,却没说话。

刘总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玩味的笑了笑,“白总带着她来干什么。”

白唯贤吸了口气,“本想投其所好,知道刘总喜爱美人,我需要一笔资金。”

刘总佯装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可是花魁不是世纪名流的么,怎么白总拿她做交易了?”

“我给她赎身了。”

白唯贤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补充一句,“我还有钱的时候。”

“啧啧。”

刘总手指敲着大腿,脸上尽是惋惜,“白总,曾经那般风光,花钱跟流水似的,据我所知,你送房送车博了多少美人一笑,我再爱美人都没白总这么大方,这些钱要是收回来,得够白总怎么收股的啊。”

白唯贤抿着嘴唇,“刘总,我是被人算计的,看在咱们也合作过,原先有大钱可以赚,我没忘了你,现在我手头紧,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觉得我们还有点交情,帮不帮,你就给句痛快话吧,我不需要别人来教训我以前怎么样。”

“瞧,白总还是年轻气盛,这哪里是求要资金的态度,分明是要债来的嘛,当初一起合作,我可没亏了白总一分钱,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明哲保身的本分,难道我就必须把钱奉上才算会做人么。”

白唯贤的脸色彻底冷了,他抬起头,将酒杯放在茶几上,很用力的一声“砰”,“看来刘总今天就为了奚落我,我是找错了人。”

见白唯贤有些急了,刘总直起身子,看着他,“白总,并非我不念及情分,我得保住我自己的财源才能拿出来多余的给你周转,白总得罪了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既然能再这么短的时间内,毫无征兆的把白总逼到绝境,势必不简单,我不想为了这点道义,把我自己陷进去。”

白唯贤沉默良久,终是一声冷笑,“也罢,我早该想到,我白唯贤最大的错误,就是交了一堆酒肉朋友。”

他说完站起身,拉着我,“告辞,也祝愿刘总以后一帆风顺,就没有白某这样登高跌重的时候。”

我们从包房里出来,才走了没几步,刘总忽然从里面跟出来,慵懒的靠着门框倚着,“白总留步。”

白唯贤顿住步子,回头去看他,“刘总让我留步,莫非还要拿着我过去的不是来赐教几句?”

“那倒不是。”刘总抱着胳膊笑得很傲慢,“白总是发自内心的想用女人跟我换一笔东山再起的经费么。”

白唯贤没有说话,刘总摸了摸自己的腕表,金灿灿的,“我这块表,可是白总当年鼎盛时期最喜欢的款式和牌子,如今恐怕是戴不起了吧,白总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哦对了,还有套房子,但是人要吃饭,要活着,白总从小就是豪门世家,突然变成了平民百姓,要是我我也接受不了,心里落差太大啊,看在曾经和白总合作了不少次的份儿上,我考虑一下。”

白唯贤抿唇不语,眼睛却盯着他。我看不懂他的目光里有什么,可能是期待,也可能是被侮辱后的落寞。

“听说,白总身边有个女人,刚刚学成归来,是莞城为数不多的国标舞蹈家,现在在市里的高档俱乐部做老师,是不是叫冯锦?”

白唯贤始终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动了动,“刘总什么意思。”

“白鸢鸢是花魁,这倒不假,可她跟了不少男人,我凭什么花这么多钱把她带回去?冯锦我倒是见过一次,在舞蹈晚会上,还不错,虽然跟着白总,也不值这么多钱,但勉强比白鸢鸢干净,长得也不错,白总要是把她给我,我可以考虑注资给你。”

我看着白唯贤,他盯着刘总,沉寂了这么多天的眼神终于又恢复了凌厉,他冷笑着,“小锦,绝对不行,除非我命都不在了,能给刘总的,只有白鸢鸢。”

我低下头,心在那一瞬间破碎了,碎成了几千几万块,血肉模糊筋脉横生,白唯贤又岂会不知,这交易出去的女人,能原模原样送回来的几乎没有,不被折腾个半死对方都不会松手,我在他走投无路的艰难时刻离开了权晟风回来陪他,他就这么对我。

用生命护着冯锦,视我为粪土,曾几何时,他对我才是那般珍视,原来沧海桑田变得不只是世间万物,还有人心和情恨。

刘总拍着手,似乎很高兴,“看来白总情深意重,既然冯锦不肯给,那白鸢鸢我也不要,白总自己留着享用吧,只希望债主上门的时候,白总还能这般正义凛然临危不惧。”

刘总说完一边笑着一边转身尽了包房,关门的声音响起来,白唯贤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他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向电梯,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我坐在车里,他将车开得很慢,我一直以为他发泄怒火的方式就是把车开得特别快,那种惊险刺激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感觉似乎能让他痛快些,但是他这次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的侧脸绷得紧紧的,明明四十分钟的路程,他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停在小区的存车场,他没有下去,而是趴在方向盘上,不知道想什么,我心里很难受,除了幼年时,提及他父母之间的关系不好我见过他这样神伤,在我眼里,白唯贤一直和权晟风一样,再艰难的事也总能逢凶化吉,他落魄到这个地步,我比任何人都心疼。

“还有办法,再想想。”

我将手搭在白唯贤的肩膀上,他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脸,他似乎笑了一声,“这个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盟友,我父亲当初也瞎了眼,竟然告诉我,这个刘总的大伯,和白家是世交,将来我遇到经营不善,可以去找他,我也算看透了,在你呼风唤雨的时候,他们都像孙子一样跟着你,满口的仗义疏财,当你一无所有了,他们恨不得再踩你一脚,让你永远起不来。”

不得不说,白唯贤三十岁,才明白这个道理,有些晚了,而权晟风,在他跟着母亲艰难讨生活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比他早了整整三十年。

白唯贤,很多时候,其实我真想问问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阜城,如果你还在等着鸢鸢,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到了这一步,遇不到冯锦,你又会后悔么。

我陪着他坐在车里沉默,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我能想到不是权晟风就是黎艳惜,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我的号,响到第三遍的时候,白唯贤侧目看了看我,“为什么不接。”

我抿着嘴唇,他的目光很凌厉,我沉默了良久,拿出来,看了一眼来显,是权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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