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嫣莞然,这个贤夫人此刻还是那么的温文尔雅,服饰着已经有些劳顿的罹烙。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今天的罹烙看着这个蕙质兰心的夫人,突然有些异样,这种异样让他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了,而且,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一样,蓦然的心痛。
罹烙眉头紧皱,而他这样的异样当然引起了柳晴嫣的注意。
她从位子上站起来,款款走到他的身后,柔若无骨的手一点点替他揉着肩膀,同时她也轻声的问了句,“王上…今天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气吐如丝,细腻的呼吸一点点喷到他的后颈。
罹烙摇摇头,“没事,夫人不用担心,时候也不早了,夫人先休息吧,本王想起些事还需要处理,先回政书房了。”说完,轻轻拍了拍她,然后起身,要出门。
柳晴嫣脸上微微闪过担心,但又压了下去,跟着去送他。
门口,罹烙顿了下,对门外跪着行礼的人交代,“照顾好夫人。”说完便头也不回就走了。
柳晴嫣站在门口,看着罹烙有些失神的走了,然后,之前的笑也冷掉了。
她冷冷的站在那里,然后,将门关上,一个人回到那布满精致饭菜点心的桌子旁,这些东西有的还冒着热气,但味道似乎已经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味。
柳晴嫣脸上没有表情,但嘴角的诡异却让人有些后背发冷,她拿起筷子,随意加起了她费心做的东西,慢慢抬到眼前,再…轻轻掉下…
罹烙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心里会突然难受,不想再在晴嫣那里呆着。
近卫显然也不知道主子今天怎么了,但他却没有资格去问去管,他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今天,很特别的一天,是么?
路过花园,罹烙驻足,心中那团抑郁还没有消失,索性就不回去了,在外面随意转转。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帝璇玑,那个远在凌天的女人。
对于她,他其实十分的矛盾,她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罪魁祸首的妹妹,她也是害死他第一个孩子的人。
帝璇玑还在罹楚的时候,他折磨她,甚至夺了她的身子,大战那天,帝璇玑被刺杀,鲜红的血扎人眼,他见过鲜血无数,但从没有像那次一样,那么触目惊心,当时,他的心也如今天这般好似突然空了一块。
帝决殇把她带走了,那么重的伤,还会有救么?
他暗中派过人去查,那段时间,两国交战后的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他无心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让人去查,但他知道,当他得到帝璇玑没事的时候,他的心确实放下了。
今天的月还是一样的明,但这般的明好像更多了清冷。
他鬼使神差的从手中的戒指中拿出来一个银色的铃铛,这铃铛,十分的小巧,上面还系着一条银色的丝带。
他手轻轻动了动,但让他意外的是,这铃铛,似乎哑了,原本清脆的声音,此时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便是之前明亮的银色,此刻也暗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