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看着走到跟前的朱瑾,伸手帮她散落的头发别在脑后,拍了拍自己的手臂,示意朱瑾挽住他胳膊,看朱瑾没反应,自己拉过朱瑾的手挽住自己的胳膊,带着她下班,“我们父女好久没好好吃饭了,今晚爸爸去你那,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菜…”
苏木原本要解释的那些话,看到朱瑾,再说不出口。
朱瑾看着苏木亦咽下了所有的话。
最终苏木不可避免的提到重楼,“…重楼怎么还没消息,看他之前的样子,我和你妈妈之前还以为你们会很快结婚呢…”
朱瑾最后没回答,等送走苏木,睡前朱瑾还是忍不住给重楼发了条信息,第二次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不管是知道情况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同样的煎熬,重楼什么都不说,朱瑾就处在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煎熬中,如此导致的就是朱瑾不懂事的追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在明明知道如果他能回来就一定会早日回来的情况下。
重楼,是她最后的任性。
第二天,朱瑾睁眼就查看了手机,看着屏幕片刻后无力缩回被子里,好半天才起床,差一点迟到。
赫连真三天后来复诊,比起上一次,赫连真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连带着苏木气色也好了很多,来陪赫连真来还带了一大个恒温箱,却是拿给朱瑾的。
“这些都是爸爸这两天做的。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差不多吃完爸爸再给你做,你这两天早出晚归的。爸爸就直接送到你这里了。”苏木也不要护卫帮忙,自己兴冲冲地抱着递给护卫姐姐,看着赫连真和朱瑾安安静静做在一块,他看着就高兴。
纵有万千矛盾,到底骨子里是亲姐妹,趁这次机会如果她们关系好起来,也是好事。
苏木想得高兴。没注意到朱瑾给赫连真把脉时轻轻皱起的眉头,朱瑾诊脉的时间远超平时。完了又换了一只手,罗勒眼里疑惑立现,有情况?
苏木和赫连真不知道朱瑾平时诊脉的情况,倒是没觉得奇怪。
“可以继续吃药。我这次直接给你开半个月的量,如果中途有什么情况来医院找我。”朱瑾看着这段时间被网友喻为最‘纯洁’王室公主的赫连真,想到之前连翘的事,知道她若说了猜测受到的一定是怀疑,且时日尚早,并不能完全确定,最后犹豫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继续开药。
虽然之前的药方对身体也不影响,不过朱瑾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换了几味药,适当调整,将药性控制在绝对温和的状态。
因为重医生每次也会这样说。赫连真并没反应过来朱瑾在苏木面前没说出的‘有什么情况来找她’几个字背后的定义,只是惯例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语气里的感谢倒也有几分真心实意,如果之前一直觉得或者没有面对朱瑾的医术,那么这三天下来。赫连真倒真的接受面对了。
那又苦又怪的药汤下去,之前或睡不着或噩梦连连的状况立刻改善。就这两天,连胃口也在慢慢变好……赫连真第一次无比清晰认识到,她这个姐姐有着如此厉害的立足之本,她知道,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依照朱瑾的本事,这辈子,她完全可以走得很远很远…
朱瑾并不知道赫连真的想法,倒是因为苏木的表现,想笑又忍不住叹气。
等上午接诊结束,罗勒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已经将魔抓伸向了恒温箱,边透过可视窗看菜色边向朱瑾说道,“师傅,今天给我们加菜吧,你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吃完这么多,我不能错过亲王殿下亲手做的菜,如果错过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嗯,师傅,就这个和这个吧…”
罗勒语气隐藏着兴奋,偏偏还拼命装做淡然,朱瑾摇了摇头不管他,“你可以拿两个菜,过了今天就没机会了。”
等罗勒流着口水抱着菜追上朱瑾时,一个不小心还‘擦’倒了一个女孩子。
“嗯?嗯?我只是碰了一下啊…师傅…”听到异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罗勒迟钝回头看倒地的女孩,深深不解了,将手里的菜放下,罗勒忙回身去查看,不忘叫朱瑾。
“糊糊,糊糊你快醒醒…别吓爸爸呀…”朱瑾先扶因为少了一截小腿而拄着拐杖,面对女儿晕倒而紧张得坐到地上的父亲到一边,才去看已经先行看情况的罗勒。
“没什么危险。”罗勒抱起昏迷的女孩,就抱着她让朱瑾看,“师傅,我怕我诊得不对…地上凉,我抱着她,师傅你快看看。”
“诊断出什么就说什么。”朱瑾扶起中年男子,等他站稳看了眼罗勒诊脉。
几秒钟后就手放开了,一边安慰中年男子没事示意他往临时病房走,一边看向罗勒,“说说。”
“师傅,我诊出她是因为痛经而晕倒。”这个时候罗勒不敢作怪,老老实实回答,这是个困扰水蓝星半数女性的持续性要人命的病症,作为医生的罗勒很清楚。
“对,一会帮她缓解缓解。”朱瑾嘴角微微翘了翘,罗勒对各种病症把脉的准确度已经在逐步上升,看了看身边还依旧焦急的中年男子,朱瑾轻声解释了,并建议要是可以最好让糊糊到她那里看看,调理一下身体。
第二天,朱瑾倒是真迎来了姓焦名叙的糊糊爸爸,回去看了不少朱瑾新闻的焦叙,想请给糊糊把过脉的朱瑾开药调理女儿身体,朱瑾正疑惑为什么糊糊自己没来,罗勒就给她看了一份医院内部流程的特殊名单。
那是水蓝星各大医院综合整理后的名单。里面是欠了很多医疗费却因为患者处境实在艰难,无奈基本放弃收回治疗费的人员名单,焦叙赫然在列。
焦叙一看到罗勒的动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朱瑾看完再看向他尴尬一笑,从包里拿出了旧钱包解释,“我今天带了钱的,绝对不会欠账,朱瑾医生您就帮糊糊开药吧,等开了药回去不能退,她总会吃的…”
“真的很抱歉。虽然我诊过她的脉象,可要治疗必须她本人来…”朱瑾看着焦叙的表情样子。眼底柔软,却还是拒绝了。
焦叙强笑着失望离去,而朱瑾想不到的是,不过半个小时。她这里就迎来了面色依旧不大好的‘糊糊’,糊糊是她的小名,朱瑾看到候诊名单上的名字也想不到糊糊就是她。
“朱瑾医生,我昨晚查看了好多您的资料,想请您帮我爸爸看看他的腿,这是他的病例资料…”糊糊将包里的纸质病例资料一股脑拿出来请朱瑾看,“您昨天有遇到他,应该还有印象,他的腿伤了有两年了。因为是被不知名的能量辐射到,伤口一直不能痊愈,这两年跑了好多医院。试了无数方法还是不管用…”
说到这里,才满十八岁,面上稚气未脱的糊糊一咬牙突然转了话锋,“朱瑾医生,你这里肯定有消息,我爸爸是现在各大医院都拒诊的病人。昨天你们遇到我们时也是被拒之后,不过今天我是带了钱来的。绝对不会欠账,这些钱不是偷的抢的骗的,是我兼职攒起来的,绝对干净…”
该说不愧是父女吗?糊糊做出了和爸爸焦叙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旧钱包,同样热切焦急的动作,同样的心情……
朱瑾没接话,糊糊语气低落了下去,“我爸爸以前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以前很帅很能干,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治好他的腿,他的伤要是一直不好,他也会一天比一天不好的…”
朱瑾的眼睛从糊糊身上移开,表情像笑又像哭,一旁的罗勒笑得比哭还难看,而护士早已红了眼。
“朱瑾医生,您就帮我爸爸看看吧…”糊糊还待说,就见朱瑾突然收了桌上的资料,在她惊喜的目光中,又奇怪的拉住她的手…诊脉。
对诊脉,认真研究过朱瑾的糊糊很清楚。
“朱瑾医生,是帮我爸爸看,不是帮我…”
“也帮你看,半小时前,你爸爸刚拜托我帮你开药调理身体。”朱瑾看了看她,“你的身体再不调理,这辈子怕难摆脱痛经的毛病了,等年纪大了更是有各种妇科疾病轮流找上你,更严重的是孕育艰难,身体也越来越差…”
糊糊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朱瑾毫不影响,“我受你父亲挂号要求,给您诊脉治疗,你的治疗费会和你爸爸联系收取,等你父亲来了,我也会因为你的要求,给你父亲诊脉,能不能看好我不能保证,不过保证会认真对待。”
“谢谢…”糊糊最后说出来的也就这两字。
朱瑾这一晚回去,吃着苏木做的因为有恒温箱还保持着才出锅的香气温度的菜,总忍不住想起相依为命的糊糊父女,也想起了苏木对她的点点滴滴,最后,联系了苏木。
苏木因为她难得的联系,兴奋得不能自己,话很多很失态,最后甚至说到朱瑾的刑期即将正式结束,在她的刑期正式结束那天去她家庆祝的事。
通了许久的电话,主要是苏木说她听,朱瑾挂了电话后忍不住笑,这真是个爱庆祝的时代。
历史电视剧拍摄进入尾声,苍术导演几天前就嚷嚷要去庆祝,天南星听到消息用尽一切办法来说服她再上一次节目,说说古代服饰的事,顺便帮历史电视剧预热,强调了无数次如果她能穿古代衣服最好。
朱瑾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直觉她和石韦一样属于长岁数不长心的特例…
石韦这段时间见到她一次念叨一次生日礼物,说了无数个怎么过生日的办法,朱瑾听一次牙疼一次,石上柏倒是见怪不怪,淡定表示,他已经习惯了,且听过无数更牙疼的。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不要命,当天南星的说服上升到石韦的牙疼级别时,又有苍术导演帮腔,朱瑾最后也就不得不做出妥协。
趁休息天,朱瑾决定一次性解决牙疼根源。
公元3702年3月7日,石韦生日,晚间才过十二点朱瑾就给石韦送了她的生日礼物。下午,朱瑾去参加天南星节目,穿苍术导演强烈要求预热历史电视剧的古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