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术表演?对, 是有这么回事。”海伦王后回忆了一下,随后她奇怪地问道,“伊西丝, 你不是一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吗?我记得上次也是, 你硬是赖在床上……最后, 害得你父亲好好训了你一顿。”
“啊——人都是会变的。”伊西丝抱着母亲撒娇道, “况且, 我这次去是有理由的。”
看着女儿藏都藏不住的笑颜,海伦王后已经猜到了一二,不过她还是问道:“那能不能告诉妈妈, 这次让你这么想去的原因是什么?”
“海伦阿姨,她还能有什么理由。”塞西瑞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肯定是为了西泽尔伯爵。”
被说中了心事, 伊西丝倒也不恼, 她转过身问道:“那么堂姐就和我一起去吧,菲丽西亚回家了……你一个人在宫里也是无聊。”
王后已经怀孕七个月, 身子也越发沉了。她躺在软椅上看着两个女孩,笑着说道:“塞西瑞亚,去看看吧。我已经写信给你的母亲了,等伊西丝订婚结束,你就要回国了……所以, 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替我照顾她了。”
“没关系, 堂姐她可乐意了。对不对?”伊西丝抢答道。
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自己堂妹, 塞西瑞亚才微笑着说道:“放心, 海伦阿姨。”
没事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 盼星星盼月亮,伊西丝总算盼来了马术表演的那天。
虽然比赛是由柯利弗德的父亲承办的, 但是依照传统为了表示支持,在这一天国王特地开放了皇家马场作为这次马术比赛的用地。
“菲丽西亚在哪儿呢?”用手遮住阳光,伊西丝睁大眼睛在观众席搜索着。
“伊西丝姐姐,你在叫我吗?”
肩头突然被人一拍,让少女惊了一下,转过头她无奈地说道:“下次麻烦叫我名字就好。”
“好吧,好吧。”小萝莉今天穿了一身樱花色的蕾丝小长裙,配上红润的脸色,显得粉嫩非常。
“呀,快看。”不知怎么的,菲丽西亚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
“看什么?大家都还在进场,你快坐下来。”伊西丝没有理会,“我们这里是主席位,菲丽西亚你稍微注意下。”
受不来了自家姐姐的迟钝,小萝莉垫着脚扭过伊西丝的脸,“伊西丝姐姐,快点看那边。”
仗着自己这辈子好视力的优势,伊西丝很快看清了菲丽西亚说的景象。
那是一匹漂亮的黑马,全身毛皮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马背上的骑手身姿挺拔,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脚蹬着高筒马靴,慢跑的瞬间风吹起他额前的黑发,露出魅惑人心的眼睛。
“靠——”忍不住,伊西丝说了一句粗话,“太骚包了吧。”
“怎么了?”塞西瑞亚闲闲地说道,“瞧瞧你家伯爵,他可是成功地吸引了全场女性的目光。”
经塞西瑞亚这么一提醒,伊西丝才注意到。大家的视线真的都聚集在了男子的方向。
腼腆一点的贵族少女用折扇遮住了半张脸,小心翼翼地不时瞄上一眼,而有些大胆的已经挥动手帕在吸引男子的注意了。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她这个活生生的准未婚妻还在呢,那些如狼似虎的上流社会的淑女们,她们的贵族风范都去哪里了!!
伊西丝咬牙坐下,要不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少女真的很想揍人。
“不行。”原本已经落座的少女再次站了起来,“爱玛,你和我走一趟。”
塞西瑞亚看着伊西丝的举动不赞同地说道:“你要去哪里?现在马场的人又多又杂……”
“放心。我去去就回,不会太久的。”说着,伊西丝就让爱玛在前面替自己开路。
后面的马厩靠着练习场,爱玛眼尖,一下就发现了正躺在草垛上偷懒的亚伦。
在伊西丝的示意下,爱玛上前推醒了草垛上的青年:“亚伦,你家少爷呢?”
“谁呀,没看见人正在睡觉嘛!”蓦地睁开眼,等看清眼前的人。亚伦惊得立马从草垛上滚了下来,“哎呀,伊西丝公主。”
“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少女站在原地淡淡地说道。
这下子反倒让青年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凌乱的短发,簌簌掉下的草屑让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见此情景,一旁的爱玛掩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我已经看见你家伯爵了。”伊西丝轻咳了两下忍住笑说道,“你就继续睡吧。”
“爱玛,你留在这里。”吩咐完毕,伊西丝就向练习场的中央走去。
马术比赛就快开始了,所以练习场地里没有几个人。伊西丝站在离西泽尔几米远的地方,笑眯眯地冲他挥手。
看清来人,男子驱马又向前走了几步,随后他快速地翻身下马,“怎么不好好待在观众席上?”
“哼哼,好意思说我。”伊西丝不满地数落道,“刚刚是谁在前场试马,出尽了风头。”
摘下手上的护腕,西泽尔笑着说道:“伊西丝,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因为昨晚下了雨的缘故,草地上的泥土还有些湿润,为了防止自己的裙摆沾上潮土,伊西丝只好拎着裙摆跟在男子身后。
“我的风格,什么是我的风格?”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种事的。”说着,西泽尔牵过少女的手。
“呀——我的裙摆。算了,脏就脏吧。”拽停男子的脚步,伊西丝正色道,“英俊潇洒的俊俏伯爵,我恨不得怎么挖个坑把你埋了。”
西泽尔扬起嘴角,他将少女拉近怀里,笑着说道:“你想谋杀亲夫?!”
“我还不是你未婚妻呢。”推了推,没有推动,伊西丝索性就放弃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又想了想,少女踮起脚尖轻触了一下男子的嘴唇,“注意安全,我会为你加油的。”
回到座位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大家的注意已经被赛场上骑手精彩的表演吸引住了,所以伊西丝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别人多大的注意。
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了——奥古斯汀上场。男子上场就引起了一阵欢呼,当然大多都是女人的声音。
虽然对奥古斯汀没什么好感,但是伊西丝不得不承认他的马术水平比之前的选手都要高超。
“呼——这是谁呀?长得好帅。”菲丽西亚捧着脸颊陷入了花痴中。
“喂,你不是一直都是西泽尔的忠实粉丝吗?”花花公子的魅力果真是老少通杀,伊西丝有些无语地看着小萝莉。
“粉丝,那是什么?”听清了伊西丝的问话,菲丽西亚辩解道,“西泽尔哥哥已经是伊西丝姐姐的了……难得看见个和西泽尔哥哥不相上下的人,就不许我看看吗?”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拌嘴了。”看了眼名单表,塞西瑞亚压低声音,“伊西丝,下面就是西泽尔出场了。”
一听这话,少女立马坐直了身体看向场内。
表演同样由慢步开始,经过了快步、跑步、后退、过渡、半停止、变换里怀、骑手的姿势和扶助等步伐……
但是无论动作多么复杂多变,场上的人和马都显得气定神闲、风度翩翩。
“我看伯爵表演的很不错。”塞西瑞亚评价道,“你说呢,伊西丝?”
半天没等到应答,塞西瑞亚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啧啧,刚刚还义正言辞地说菲丽西亚花痴,伊西丝这个丫头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等到最后一名选手表演结束,组委会的评审委员们就开始打分了。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场上一些迫不及待的观众已经下到场地里去给自己喜欢的骑手献花。
“塞西瑞亚和菲丽西亚呢?”牵着自己的赛马,西泽尔问道。
因为远离了场地中央,这里的人几乎没什么人。伊西丝指着观众席的方向说道:“她们嫌这里人多,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了。”
“唔,是新买的马吗?”伊西丝摸着马修长的脖颈惊喜地说道,“它好温顺呀。”
“这是前些时候从贩马商人手里买来的。”说着,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糖喂给黑马,“据说它的母亲以前就是一匹出色的赛马。”
黑马的眼睛湿润润地看着少女,温柔又无害的样子,“那它有名字吗?”
“还没有,你喜欢就让你起吧。”西泽尔说道。
“那我要好好想想。”
叫什么好呢,伊西丝在心里排了一串名字。中国古代名马叫什么来着,赤兔,乌骓……还是起小说里的,踏雪、追风。
“伯爵大人,希斯里侯爵叫您过去一下。”气喘吁吁的亚伦跑到西泽尔面前报告道,“他好像有急事。”
“我知道了。你先去告诉他,我马上就来。”看着自己侍从跑远了,男子才无奈地对一旁的少女说道,“我现在有事需要离开一会儿。伊西丝,你要不要先回观众席?”
“我在这等你就好。”少女扬起笑脸,“说不定等你回来,我的名字也想好了。”
“等等。”伸手拽住准备离开的男子,少女努努嘴示意道,“给我几块方糖,我也想喂喂马。”
将装糖的口袋交给少女,西泽尔嘱咐道:“不可以多喂,我很快就回来。”
拉住缰绳,伊西丝轻声安抚有些躁动的黑马,“你粑粑走了哟,我们一起等他回来吧。唔,要不要吃糖?”
快走到赛场中间的时候,西泽尔心底闪过一丝不安。就在这种预感划过脑海的瞬间,终于预感变成了现实。
马的嘶鸣声从赛场边缘的方向传来,伴随着熟悉的惊呼。周围的人群里也发出惊叫声,“那里,那匹马疯了——”
“天哪,那是公主殿下吗?”
转身的那刻,西泽尔看见了让他最为揪心的一幕:黑马高高扬起前蹄,而伊西丝就跌坐在马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