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金安的尸身扔进大海之后,李随又急忙跑回了船舱内,开始修补起船板来。
“大哥,你还傻愣着干嘛啊?快帮忙啊。”李随见金时厚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一动,估计还在为自己将金安的尸身扔下大海的事耿耿于怀,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经李随这么一叫,金时厚这才回过神来,他知道现在并不是悲伤的时候,否则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于是,也连忙拿起木板开始修补起船舱上的漏洞来。
这时的海风越刮越猛,海水像猛兽一般凶猛地向小船扑涌而来。
“咔”……“咔”……“咔”又是几声清脆的声响,又是几块船板被海水冲裂。李随二人修补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海水涌入的速度,很快,船舱内的海水已经漫到了二人的小胫处。
小船在狂风巨浪的冲击之下,开始摇晃的更加厉害,小船下沉的速度很明显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此时,再修补船舱已经于事无补了,沉船是早晚的事。
万般无奈之下,李随立刻将金安留给自己的蚩尤剑系在自己的后背,然后拿起一把斧头对着金时厚说道,“大哥,拿好行李,跟我来。”
金时厚不敢怠慢,连忙将包袱背好,然后跟随李随一起跑出了船舱。
一出船舱,李随就举起手中的斧头,瞄准船桅的腰心,狠狠地劈下去。
不一会儿,李随就已经大汗淋漓了,如果此时,金安还在的话,那就好了,凭借他那高超的武功,要弄断这桅杆,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二弟,你休息一会,换我来。”见李随有些体力不支,金时厚主动接住了李随手中的斧头,开始劈起桅杆来。
“轰”的一声,桅杆应声倒地,二人连忙一齐抱住桅杆,跌入海中。
两人知道,如果不快点找到岸边,二人迟早会死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所以二人只得一手扶住桅杆,一手划水,向海的东边划去,虽然不知道海的东边是什么,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待在原地等死强。
现在只能期待不远处有海岛,或者有行船经过了。
就这样,他们在海上漂泊了一天一夜,在这期间,他们简单的吃了一点食物和水。
食物是用防水纸包裹好的,古人出海,为了防止食物受潮,经常会在食物的外围包裹一层防水纸。
这种防水纸是在纸的表面涂一层薄薄的桐油,然后再经过特殊处理而成。
虽然并不能百分百防水,干粮已经潮湿了大半,但此时正是特殊时刻,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而水是装在水壶里的,所以还是能喝的。
可是他们绝大多数的食物已经被扔入大海了,而此时,他们身上携带的份量只够他们两个人支撑三天的。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金时厚已经开始体力不支了。
他双手趴在桅杆上面,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我不行……了,二……弟,我们……歇会吧。”
见他这样,李随也只得停止了向前划水,将另一只手耷拉在桅杆上开始休息。
太阳火辣辣地照着二人,汗珠不断地从二人的额头渗出。
“二弟,你看……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的……的水……快不够了……不吃饭而行……不喝水……我们……支撑不了……几天啊……”忘记水壶里仅剩的不到二分之一的水,金时厚只是浅浅地喝了一小口,然后将水壶替给了李随。
李随望了望水壶里的水,也是喝了一点点,也陷入了沉思。
是啊,水快没了,该怎么办呢?这海水是断然不能喝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途径的行船。
如果没有水的话,自己和金时厚是支撑不了多久的。说不定等待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条。不……自己还有大仇没有报,自己的两个儿子还在故国等着自己。自己绝对不能死。
这时,李随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金时厚。
是啊,水壶里的水已经够少了,分给两个人就更是少之又少,如果此时金时厚不在了,那么自己说不定可以凭借着仅剩的水再多撑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等到附近的行船经过。
“我也不知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说完,李随又将水壶替给了金时厚。
金时厚将水壶放进了包袱之后,也陷入了沉思。他并不知道,此时危险正在向他逼近。
“对不住了,大哥。”李随在心里默念道,然后一只手扶着桅杆,另一只手偷偷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