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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亮迎接定哥进宫,并不合礼仪地为她举行册封大典

到了燕京,完颜亮便颁旨改燕京为中都,析津府为大兴府,汴京为南京,上京为北京,并改元为“贞元”。张浩进为平章政事,赐金带、玉带各一,赐宴鱼藻池。

迁都之后,完颜亮不食前言,随即便为唐括定哥举行了册封贵妃大典。按理说册封贵妃也用不着举行什么“大典”,但完颜亮珍爱定哥,怕她感到委屈,他是把定哥当作皇后娶的。金宫原本就没有什么礼仪制度,推行汉制后,从宋宫照搬照抄了一些,像不像,三分样,学的只是皮毛,图的也是热闹,哪里还有人能够分得清等级的差别?所以别说后宫的嫔妃,就是朝中大臣也没有人提出异议来。

册封大典,是在燕京新宫室举行的,条件比上京不知好了多少倍,所以除了礼节不同外,那排场一点不比册封中宫时逊色。在悠雅的宋乐声中,定哥头戴九龙四凤的花珠冠,身穿红罗敷金礼服,在几十个持扇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而来。完颜亮头戴通天冠。身穿绛纱袍,行奉迎之礼,接受众嫔妃的朝贺。

定哥拜见过太后皇后之后,与完颜亮同登七宝辇。

完颜亮搂着定哥的肩膀,温情脉脉地说:“爱妃,朕赐你坐的是大宋皇上为太上皇做的七宝辇,大宋皇后也不曾坐过呢。”

“谢皇上恩宠!”定哥心里暖融融的。

二人乘辇,来到定哥所居的明德宫。

完颜亮知道定哥的厄宁是汉人,而且她还向往南方,所以新房是按照汉人的风格布置的,房中大部分用品都是从宋国宫廷中缴获来的。

只见二门上高卷着凝雾留香帘,迎面是一架秀水珍珠屏,每屏配以薄绫夹层,一面天蓝色,一面月白色;一面画着山水人物、花鸟鱼虫,一面是唐宫秘戏图。屏宫中央放一架红玉床,以黄金镶绿珠作为床柱,上面悬一顶浅红色的鲛绡帐,皱纹中隐隐约约显现着江南山水的形象。床上放着如意六安枕,合欢云锦被,床边是碧纱厨,青玉案。厨内放着玳瑁箧、珊瑚箱,案上放着芙蓉镜、莲心盏……

完颜亮告诉定哥:“这些都是宋宫的奇珍异宝,有郑皇后的、刘贵妃的、刘淑妃的、王美人的,还有皇太后的。朕把这些东西拿来给我的爱妃享用的,就是想补偿爱妃数年所受之苦。”

定哥感动得泪花盈盈:“皇上待臣妾天高地厚,臣妾九死也难报答一二。”

“爱妃言重了,我们是恩爱夫妻,何谈报答二字?”

完颜亮携着定哥走进卧室,并肩站在床前,一宫女手托描金大红托盘,上面有两只桂子杯,来跪请皇上、贵妃饮交杯合欢酒,二人举杯,相视一笑,交杯饮尽。又一宫女过来跪请更衣,二人脱去外衣,换上便装,轻轻松松地坐在床上,手拉手,肩并肩,多年的相思,今日了,世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是夜,二人更是如胶似漆,说不完的情话,道不完的恩爱。

第二天,定哥穿一套新样的靓装,高髻盘云,长眉入鬓,一双秋波似的眼睛,黑白分明,含有倾城倾国的媚态。完颜亮一身淡而带艳的便服,目不转睛地看着定哥在妆台旁梳妆。定哥拿起一块胭脂,在唇上轻轻一点,那樱桃小口顿时红艳欲滴,完颜亮情不自禁,将她抱起,深深一吻。

这时,各宫的嫔妃都过来贺喜:“皇上大喜!”

完颜亮喜滋滋说:大家同喜!

众嫔妃又向定哥祝贺:“贵妃大喜!”

定哥施礼答道:“多谢诸位姐妹!”

完颜亮说:“爱妃,今天朕无事,我们到若瑶池游玩游玩可好?”

定哥说:“多谢皇上。”

完颜亮又叫众爱妃一起陪同游玩。一小底推过七宝辇,完颜亮和定哥一同乘辇,众嫔妃步行,在后跟随,共赴若瑶池游玩。

到了若瑶池,完颜亮拉着定哥的手走下七宝辇,两个人亲亲密密,总有说不完的话,众嫔妃只有跟随的份,连一句话也插不上。

阿里虎若无其事地跟随着,她原本就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拘于礼节不得不来,来了也是一副例行公事的姿态。萧淑妃心里却不平衡,她想:“都是一样的嫔妃,凭什么她就应该受那样的恩宠,而我们只能像侍女般的跟随?”她小声对阿里虎说:“那七宝輦原是宋国的皇上给太上皇制作的,我们的皇后娘娘也不曾坐过,她倒先坐上了。”

阿里虎说:“那是皇上的恩典。”

萧淑妃妒忌地说:“凭什么?就凭她是……”

阿里虎急忙制止她:“吁,小心!别叫人听见。”

逛完若瑶池,完颜亮又用七宝辇将定哥送回明德宫。

这时,慧明、慧园听说定哥真的当上了贵妃,连忙跑来贺喜,见此情景,偷偷地对定哥说:“看来,大小姐真有当皇后的命啊!”

定哥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她笑着说:“当不当皇后,我不在乎。我只求能像唐朝的杨贵妃那样,三千宠爱独一身,做女人做到这个份上,就是死,也值了。”

在宁德宫,皇后徒单惠是妒火烧心,皇上无视她的存在,把一个妃子当作皇后来看待,叫她难堪,更叫她气忿难抑的是:她向皇太后大氏诉苦,大氏不仅纵容皇上,还说:“国母要有国母的风度和气量”,言外之意就是说她不贤德了……还有那些嫔妃,一个个争着前去祝贺,明明就是想讨好贵妃……

“难怪娘娘生气”,奶娘说,“哪有册封妃子的大典比册封中宫还隆重。那些大臣们也不劝谏劝谏。”

“劝谏?他还得听?皇上叫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什么国体礼仪都不顾了。你没听说人家还要学唐朝的杨贵妃,要“三千宠爱独一身”呢。”

“这样下去,皇上还不得一意孤行,封她为皇后啊!”奶娘无比担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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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有悼平后的前车之鉴,徒单惠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但是不表示反对,还怕他们得寸进尺,她真是无计可施了。

“昭妃娘娘模样也不比谁差,怎么就得不到皇上的欢心呢?”奶娘不解地说。

“呸!快别提她。”徒单惠恨得咬牙切齿,“她不但不去讨皇上的欢心,反而和胜哥打得火热,她还叫胜哥扮成小厮,两人出来进去的,像夫妻似的,我恨不得把她打入冷宫。”

“那淑妃娘娘呢?”奶娘问。

徒单惠无可奈何地说:“我现在就指望她了。”

正说着,萧淑妃进来了,她来给皇后请安。

“你们陪皇上去游若瑶池了?”徒单惠含酸带醋地问。

“哪是陪皇上啊,是皇上陪贵妃,两人亲亲密密,有说不完话。我们都是随从,只有跟随的份,连句话都插不上。”萧淑妃不无妒忌地说。

“皇上和贵妃坐的是七宝輦?”徒单惠又问。

“可不是嘛,那七宝輦,皇后还不曾坐得,她倒先坐上了。”

“那算什么!”徒单惠冷笑道,“你没听说人家还要学杨贵妃,‘三千宠爱独一身’呢!”

“皇后好性儿,容得她这样张狂。我们都忿忿不平呢。”

“那有什么办法?皇上宠着她呀!”徒单惠故作无奈地说。

“我就不信,皇上能老宠她?”

“那倒不能。”徒单惠说,“男人嘛,哪个不喜新厌旧?她呀,也就像那萝卜汤,新鲜两天半罢了。”

“我也能得到皇上的恩宠。”萧淑妃很有自信。

“论条件,你也不差啥,就怕你没本事。”徒单惠火上浇油。

“哼!”萧淑妃被激动起来:“我一定要与她争个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