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啸云正思量间,忽闻一阵马蹄声,听着甚为急切。紧接着“嗖”的一声,似乎是一只羽箭破空之声,之后又听到健马长嘶还有人坠马之声。料想是有人中箭坠地了!马啸云探出头来,但见不远处地上躺着一人,似乎胸口中箭,尽管那人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伤势甚重,挣得几下复又跌倒了。
紧接着又有马蹄声传来,马啸云心想必是后边放箭之人了!果然,后边有两骑,俱是天南教的黑衣打扮,手持弓箭,看他们刚才所发之箭力道强劲,必然是江湖上的高手无疑!
只听得来人喊道:“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招,简直不自量力,哈哈……”两人勒马而立,看着地上挣扎的那人哈哈大笑。
地上那人身着白色劲装,尽管要害之处中箭,但眼中毫无惧色。冷冷的回应道:“就你们这样的九流货色也敢自称老子,你们天南教暗算害人,算的什么英雄好汉?”
马啸云心道:“原来他两确是天南教之人,这白衣汉子甚是硬气,看来是要救他一救了!”
天南教那两人听到白衣人反唇相讥也不以为然,大大咧咧道:“成者为王,败者为蔲,你若有种也不至于栽倒在我们兄弟手里”
那白衣人胸口中箭伤势已然不轻,加上刚才情绪激动,嘴角沁出许多血来;但还是硬朗的道:“就是因为你兄弟两知道打不过我才暗算伤人,别人不知道你们的面目,我却清楚你们的为人,'厚颜无耻,辽东双子'是不是?”
马啸云暗暗心惊:原来这两黑衣人居然就是'辽东双子',这'辽东双子'在辽东一代也算是有名气的侠客,怎的就投靠了天南教呢?天南教真有如此大的势力?
马啸云正思虑间,辽东双子中一人道:“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名字了,我们也不能让你活在这个世上,免得你污了我们的名号”
那白衣汉子冷笑一声道:“你们要杀便杀,不必找些借口,再说,人的名号是别人叫出来的,你堵得住我一人之口,可堵不住千千万万人之口!”
那黑衣人道嘿嘿冷笑道:“你放心,你死了之后就没人知道了,再说我们天南教克日独霸武林,你们这些所谓的高风亮节之辈也得尊我一声爷爷”
白衣人呸了一声道:“你妄想,自古名垂武林之人都是狭义之士,像你们这样的也想称雄武林?笑话!”
另一黑衣人突然道:“二弟,不要和他废话,一箭结果了他”
适才那人答一声是,举起手中的硬弓狞笑道:“我今日就送你上西天”,说着一箭直飞那白衣人喉咙!
箭已射出,没人能理解这一箭的可怕,或许这就是死亡的速度!大概看到这一箭的人都觉得那白衣人死定了。可是生活中毕竟会有奇迹,那样的生活才有趣味,不是吗?就在辽东双子的箭快要射到白衣人喉咙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那支羽箭。
箭,在马啸云手中;箭尖,离喉咙只有似乎一毫的距离!
所有的人都是一惊,没人见过这么块的箭,更没人见过接的住这么快的箭的人!
马啸云拿着手中的羽箭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道:“辽东双子的箭?”
其中一黑衣人道:“是又怎样,这与阁下有关系吗?”,同是回话,语气似乎平和了很多,面对这个不知名的人,他们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这种气势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了。
马啸云淡淡道:“我只是一个过路之人,碰到这位兄台看着十分亲切,想请他喝杯酒,你们不能动他!”
那人道:“凭你一句话就带走他恐怕不行!”
马啸云还是淡淡道:“那要怎样才能带走他?”
那人道:“除非你拿命来换”
马啸云突然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麻烦”话语刚落,他已冲向说话那人,这一冲再回来的时候那人已在马啸云手中了。
马啸云还是淡淡道:“我现在拿你的命换他的命,可以?”
那人似乎慌了,战战兢兢道:“可以,可以……”
马啸云将他推开道:“回去转告你们教主,就说马啸云谢谢她这些天的款待”,话音未落,人已在十丈开在,携着那白衣人飘远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辽东双子”。两人对望一眼,飞也似的消失在山巅,仿佛转眼就会碰到魔鬼一般!
马啸云带着那白衣人转过一个山头,想先帮他止住胸口伤势,但见那白衣人脸色惨白,伤口流血不止,眼看是没得救了!他叹息一身问道:“兄台你为何被天南教追杀,事已至此,还有何事牵挂,在下力所能及之处自当效劳”
那人听到此处,挣扎着起来道:“我与兄台萍水相逢,兄台又救我一命,原本不该再烦劳兄台,只是此事关系武林命运,我恳请兄台报信到洛阳南宫世家,告诉南宫老家主……”说到此处,那人已是气若游丝,但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告诉南宫老家主天南教老巢就在此处,兄台想必也了解天南教的事了,还请……还请转告”,那人说到此处已是油枯力竭。
马啸云对着尸体道:“兄台放心,马啸云必然不负所托”。过得片刻,他将尸体掘个坑掩埋之后便寻着山路走出去。原来囚禁马啸云之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君山脚下,离洞庭湖畔不远的深山里,上次他被囚禁在小湖湾青云寺,本以为那就是天南教老巢,谁知道真正的总坛却藏在深山之中!
时值夏日,江南天气炎热异常,山林深处花红柳绿,风光无限。要在平日里,他定要在此驻足片刻,观察山川之色,可如今心中牵挂极多,居然无心赏玩。
当然,他心中牵挂最多的还是东方娅,自从上次在济南被天南教所擒,一直囚居于深山之中。自玉面公子说了东方世家被天南教屠戮之后他就一直心有不安,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东方娅的下落。
按照他自己的想法,首先要去济南东方世家打探东方娅的消息,现如今钟人之事,只得先去洛阳报信了!
突然,他摸摸怀中,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这才想起来那玉面公子在他逃出魔窟的时候丢给他的是一本小册。他心道:“不知里边写着什么?或许会有他老人家未了的心愿,如果这样,我应该替他完成才是!”于是顺手打开册子,一行隽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老夫生平有三憾事,剑术虽有绝学却未胜追风剑,纵横江湖却未善终,万年受辱于宵小”马啸云再往下看是却没了下文,后面俱是回风剑的剑谱!看那笔迹苍劲有力但又不失大家气度,足见写字之人功力之精湛、为人之恢弘。虽只有短短十余字,却能看出玉面公子当时定是满腔愤慨。
马啸云草草的收拾一下行装,翻过十多里山路,终于找到一个小村庄,想到自己此刻身上别无他物,便悄悄地偷了农家一件破衣衫披在身上。走在市集之中,穿着农家衣服的他同别人并无其他区别,只是在黑暗之中呆的久了脸色不免苍白,他便胡乱往脸上涂些烂泥之类的,乍一看之下确是一个庄稼汉!问清道路便直奔北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