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最新消息,华裔美籍车手秦炎在X市完成三连冠,赛后车手秦炎当众宣布退役,成为职业生涯最短且最年轻的大满贯车手。”电视里播放着中文国际频道的新闻。
新西兰,南岛的海岸线上,有一座外墙刚被翻新成云白色的灯塔,湛蓝的天空和大海互相映衬着它,甚是引人瞩目,而这灯塔里面是方宁远一家人的定居之所。
灯塔中的客厅窗明几净,到处干净地舒心,唯有方宁远在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蓬头垢面,一本还盖在脸上的杂志随着下一条新闻的播放开始缓缓滑落,正好砸落到了沙发下面,地板上坐着的禾方头上。
露出眉眼的方宁远听到了他身旁禾方的抱怨,“你看看小舅,再看看你,还新车神的师傅……”别看小朋友口吻还带着稚嫩,底气倒是十足。
本只是瞄了一眼电视的方宁远连眼皮都没舍得睁开,枕着自己的双手就继续午睡,可禾方的这一句抱怨让他情不自禁地抬起脚掌,不偏不倚地踢开禾方,“看什么电视,找你妈拿菜去。”
拍拍屁股走人的禾方在门口时转身,给方宁远摆了一副鬼脸,“烦人。”
Rola在一楼的琴坊里上课,禾方下楼后在琴坊门口看着里面拉琴的Rola,他顿时间就入了迷,年纪小小,不到六岁,就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态。
“今天先到这,下课。”Rola小心翼翼地收着她身前白色的大提琴,微笑着给琴坊里的中学生道别。
学生有新来,也有调皮的,一位黑发的华裔女学生突然就凑近到Rola的跟前,用着确认的口吻问道:“老师的琴听说是您的爱人所打造的,为什么偏偏只有在今天才拿出来用啊。今天一定是个非常有意义的节日吧。”
Rola还是蛮喜欢这位学生的,她能回味到属于这个年龄的乐趣,就像当初的她也这般大的时候,不见得会比这位学生老实多少;所以,Rola笑着点头,耐心地透露出了秘密,“今天是这位画家的生日。”
学生们看着Rola亲昵地拍了拍琴上的她自己,都误认为是方宁远的生日,大家伙基本上都在众口一词,“哦……原来今天是老板的生日啊。”
Rola笑容不减,只是这些中学生们无法体会她眸底里的怀念,也只能怀念。
禾方等学生们都走了,他才进入,来到Rola的身前,“妈妈,今天不是爸爸的生日啊。”
Rola摸着禾方的脸蛋笑道,“我们的禾方长大了,以后也能记住了,今天是你干爸的生日。”
“干爸……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禾方对琴上的画一直都很有好感,认真地问着。
“你的干爸走了,他是妈妈最感谢的人,也是你爸爸最最最重要的伙伴,我们只给他过生日,不给他过忌日,因为他一直活着,活在关心着他、想着他的那些人的心中,从不曾离去。”Rola已经收好了琴,拎起一早就准备好的篮子,也牵着禾方的手准备上楼。
禾方听进去这些话,他一同Rola的口吻说着,“嗯,禾方想着干爸。”
Rola迎着午日里的阳光慈爱地笑着,周身微光盈盈,如受到了祝福一般,让禾方在冬日里如满面春风般地笑着。
到了灯塔里,客厅里的方宁远还在沙发上,Rola放下菜篮后,燕步轻盈地跳到了沙发里,娇小的她就这样窝在了方宁远的怀里,“今天刷外墙辛苦你了。”
可突然,画风骤转……
“你个懒猪,还没刷牙呢,不能亲。”Rola在方宁远的怀里躲避着索吻,显得游刃有余,竟然让方宁远没能得逞,仿若绝地反杀一般。
方宁远的精神顿时充沛了,全力下也不顾禾方的存在,双臂牢牢抱起Rola朝着楼上的浴室走去,“反正你也上课累坏了,咱们一起去洗个澡吧。”
Rola朝着方宁远捶胸,娇怒地压低声音骂着:“禾方还在呢,你是想教坏你儿子吗。”
全然不顾地方宁远可不听Rola的话了,刹那间抱的更紧了些。
禾方皱着眉头,嘟起鼓鼓的嘴,破口嚷嚷着:“我饿了!”
上楼梯前,方宁远回眸,“你个臭小子,就知道吃,没看见你爸也饿了。”
禾方顿时就恼怒了,“你敢吃我妈妈,我打你,我打你。”说完就冲着方宁远挥拳跑过来。
一只脚能就卡住禾方的方宁远是一脸的不屑,“你小子敢再给我作对,以后别想见到你的婉姐姐。”
有了儿子后,方宁远才算明白了,当初方磊为什么那么喜欢给自己也说着这样的话,‘以后别想见到你的木姐。’
禾方才不肯,反而只会让他更加生气,“凭什么,我不许,我不许。”捶胸顿足,浑身都在生气。
Rola还在方宁远的怀中,满眼爱意地去责怪,口气是在商量了,“好了好了,大冬天的,我给你刮刮胡子吧,时间不够了。”
方宁远色迷迷地看着Rola,他继续上楼,冷哼哼地回击着禾方,“你气有什么用?你爷爷当年也是这样气我,我说什么了?还不是自己努力,你个臭小子哪里像我一点?”
禾方在楼下生闷气,Rola则在浴室里得到了自由,她说:“还不像你啊!从小就迷恋姐姐,跟你一个德行。”
“我那是误入歧途,那咱儿子也要误入吗?”方宁远一边洗头一边刷牙还讲着话,一刻功夫不得闲般。
“有用吗?”Rola准备着热水,也不知道说了几遍。
灯塔顶层的花房里,方宁远倒躺在一张太妃躺椅上,而Rola则在躺椅的尾部坐下,让方宁远的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头发都没吹干就着急忙慌地上来。”
“这里暖和,舒服。”方宁远惬意地扬起了下巴。
Rola熟练地给他剃着胡须,“以后不能在禾方面前不注意了,毕竟他也大了,懂事都比同龄的早。”
“我不管,我吃了这小子这么多年的醋,可不能让他再得逞。”方宁远自从在这里住久了,就越发地喜欢这里,尤其是和Rola在这里。
Rola还在剃着胡须,没好气地反击着,“跟你儿子争风吃醋,除了你方宁远当真是没有谁能这么小气了。”
“我就小气。”方宁远得意地仰头,享受惬意地生活。
禾方跑上来送毛巾,Rola对着方宁远夸赞着禾方,“你看看你儿子,多孝顺。”
方宁远一抬眸,冷冷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Rola捶向方宁远的胸膛,“你还算计你儿子的心思吗!”Rola说完就把毛巾丢在了方宁远的脸上让他自己去擦,而她自己则是抽出身不再伺候。
方宁远的头没了枕的地方,半个脑袋都悬在了躺椅的尾部,此刻禾方凑近捧住方宁远的头,还准备给他擦拭脖颈上的胡渣。
“臭小子,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爸爸,我刚刚在电视里又见到小舅了。”禾方激动地说。
方宁远却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发布会吗。”
“小舅要结婚了。电视上说的。”禾方很兴奋,给方宁远擦的是格外认真。
Rola开始找手机,才在微博上确认了,她说:“秦炎要在我们这里举办婚礼。”
禾方撤掉毛巾,向方宁远确认,“是的吧?爸爸。就在咱们后面的湖边,对不对?”
方宁远的眼珠沉静地思虑一周,双臂朝着禾方揽去,坐起来的他已经把禾方架在了半空中悬着,他讥笑着问:“你个小崽子,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禾方刚刚和解的态度又让方宁远搅散了,此刻开始瞪着方宁远,冷冷哼气,“反正你又阻止不了小舅娶新娘。”
方宁远继续揭露着禾方的心思给Rola听,“这小子,知道秦炎结婚在我们这里,那么小婉就会和琴姐一起来,到时候就能见到他日思夜想的婉姐姐了,而且琴姐一来,小婉必定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
禾方得知了这种可能性,是藏不住欢笑了,忍不住再去确认:“真的吗?”
方宁远放下了禾方,坐正身子,指着禾方的鼻头,一顿训骂:“你个臭小子,要是再偷偷跑婉儿的床上睡,我打烂你的屁股。”
禾方即刻就逃跑,很兴奋地回头反击,“婉姐姐都不介意,要你管什么。”
方宁远火冒三丈,找鞋子才发现自己早先是迫不及待地光脚上来的,此刻的他扑到Rola的脚下,抱着Rola的脚抽出拖鞋,随即就朝着已经下楼的禾方丢去。
“哎呦,怎么每次都能打到我。”禾方在楼梯拐角的方向也被砸到,真是把他气坏了。
“跟我斗。”孩子气的方宁远不见得会在这里长大多少。
Rola叹气,她光着一只脚看着得意中的方宁远摇头,“好玩吗?”
方宁远站起来的时候,就顺着Rola的腿,一并把她抱起来,朝着楼下找鞋去了。
一个小时后,一份红烧肉,一碗长寿面,已经被方宁远做好,他们一家三口在二楼露台的壁画前围成一桌坐下。
“来大海,你干儿子说了过生日要吃长寿面,今年开始,他给你过生日了哈。”方宁远望着深处的海说着。
两个月之后,秦炎的婚期确定了,即将在新西兰南岛的皇后镇举办私人婚礼,这里有梦幻般的仙境,庄园教堂,牧羊人石屋教堂,圣彼得堡教堂,甚至雪山婚礼都很令人向往,这里是最浪漫的,传说只有童话里的皇后才能居住在这里。
方宁远西装革履,蹲下身子给禾方打扮,“给你小舅当花童高兴吗?”
“婉姐姐也会和我一起,对吗?”禾方期待的眼神看着方宁远。
“想什么呢,你婉姐姐都比你高一头了,你们不合适。”方宁远故意诱导,但却说的是事实。
禾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着方宁远,“爸爸,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这个吗……你爸以前是个厨子,能吃。”有些往事真的不必再提,方宁远打着马虎眼。
南阿尔卑斯山为背景,脚下是嫩绿的草坪,不大不小的庄园教堂还有像宝石一样的湖泊做伴,一场浪漫的小型婚礼即将开始。
方宁远受邀新娘林楠的邀请主持婚礼,又收到新郎秦炎的请求作为证婚人,他还被赵妍儿揪着耳朵逼迫去接受主持,更少不了禾木和何木一起推他上台。
在场的并没有很多人,但都是亲人,方宁远拿着话筒轻轻问好,“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哥哥姐姐,都是亲人啊,哈。我是被这三位女人推上来的,一个比一个狠,不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叫我说差一个就能打麻将,他们就是嫌我打牌太好,让我来给她们找牌友了,那就是咱们的新娘,她可是被这几位美女教会的。”
秦炎在场上的边缘开心地笑着,方宁远的身上承载着他太多的回忆。
林楠在另外一端等待着入场,陪伴她的是周依依,如今能让国际影后周依依做伴娘的新闻早就成为了娱乐版的头条。
婚礼在方宁远的主持下很幽默,欢声笑语中,不知不觉就进行到了牧师的环节,也是催泪的环节。
交换戒指,拥吻的一幕,让在座的各位都感动地鼓掌,唯有距离最近的方宁远还笑着,他继续说,“看着徒弟成家立业为师的也是很兴奋,几度要落泪,可是一想秦炎叫Rola为师娘,那楠楠以后不也得管她最好的闺蜜Rola叫师娘吗?我就忍不住地笑啊。”方宁远用玩笑,打破了温馨催泪的画面,氛围又变得活跃了起来。
林楠拿着手中的鲜花捶着方宁远,“想的美你。你得叫我嫂子。”
Rola在台下对着方宁远不禁地摇头,“这都不忘了欺负我。”
既然是马上要结束了,身为新郎的秦炎势必要说一些话,方宁远把话筒交给了秦炎。
“我秦炎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楠楠,一个是赛车。”秦炎拿着话筒一本正经地说不正经的话,台下的人却又都祝福地笑着。
秦炎继续说着,口吻渐渐伤感了起来,“我最佩服的人也只有两位,一位是我师傅方宁远,把我塑造成一位真正的车手,另一位是我室友,庞大海,鼓励我追寻幸福的好兄弟。”
秦炎几度哽咽地开口,“……我见过我嫂子的婚纱照,是大海亲手画的,我很羡慕;而大海即便是病重的期间,还想着我和楠楠,他在生前留给了我和楠楠最后的礼物,就是亲笔画的我和楠楠的婚纱照,大海太厉害了,画的就和我们现在一样……我一直很幸福,希望你也能幸福。”秦炎说完这话的时候,已经抬头看向了蓝天的白云。
“我也很骄傲,在我师傅,也就是我妹夫的鞭笞下,让他的这位小舅哥徒弟完成了人生不敢想的成就,师傅也说了,没有登不完的高峰,所以总有一天我也会退役,我想明白了,趁着年轻尚在,该多陪着家人,去完成我们一起期待的下一个梦想,也请大家祝福我们,见证我们,今后一定更加美满,幸福一生。”秦炎说完这些后,再度抱紧了林楠,在阵阵掌声中再度拥吻。
后来秦炎真的退出了体育界,转身和林楠一起投入到了林长庚的公司里,林楠做回管理层,秦炎则是在林长庚的影视公司里做起了制片人,他投资的第一部作品就是动漫版的《后街英雄》。
而婚礼结束后,方宁远对秦炎说:“没想到你还能记得大海。”
“这话说的,大海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大海,我们都记得。”秦炎拍着方宁远的肩膀笑着告别,“别以为你是我师傅,就欺负我妹妹,那我和我哥可不放过你。”
Rola气冲冲地指着秦炎,“你个死秦炎,过来喊声师娘。”
禾方已经被小婉带回灯塔,方宁远和Rola就此手牵着手漫步在回家的小路上。
“怎么了?不高兴,是吗?”Rola能从方宁远的手温里感觉出他的伤心。
“你说,如果我从小就没耳疾,那我们还能见面吗?”方宁远慢吞吞地说着。
Rola安慰道:“当然能的,我还是你小师妹,咱们早晚都能见面。”
方宁远打破愁容地笑着,“对,会见的。”
夜里,Rola枕着方宁远的胸口入眠,方宁远抚着Rola的秀发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段美梦就此开始。
梦境里,回到了1990年,10月里的某一天,那是北京的南郊,方家的老宅子。
宅子里传来一阵喜讯,“方校长啊,当爷爷了,恭喜恭喜,母子平安,大胖孙子,好得很呢。恭喜恭喜,老方家后继有人了。”这是邻居,也是医院的院长,他回来告诉方晔的喜讯。
方宁远在梦中没有了耳疾。
三天后,方磊开车带着宁静和孩子回了宅子里。
宁静请方晔起名字,“还是爷爷来给孙子取名吧。”
方晔沉思了片刻,“父亲方磊,三石为磊,就是希望他沉着冷静,光明磊落。母亲宁静,平稳静谧,也是指心境沉着冷静,所以宁静致远。你们都这么出色,孩子也会更加优秀,就叫他方宁远吧。”
方磊称赞点头,“好,就叫方宁远,有我,也有静儿。”
梦中,转眼就十八年后,方宁远在北京城里小有名气,举办了多场演奏会,但是他从小的志愿却是和方磊一起玩摄影,像他父亲一样,成为当今影视界的大导演。
宁静,已经在北京生活了十八年,想带着方宁远去欧洲进修钢琴,“小远啊,妈妈在巴黎收了个徒弟,以后你就有小师妹了。”
方宁远扭过头还是不肯离去,“我不去,我就要学摄影。”
方磊出来敲打方宁远的头,“你也就只会弹琴,就你那点天赋,还导演,出去了只会丢我的脸。”
梦中的方宁远原来是没有天赋学摄影的,也是的,即便是有天赋学摄影,未必就能成导演啊。
“妈妈,我不去国外上学,我就留在北京,通知书我都收到了。”方宁远摆出通知书,死活不肯去欧洲。
最终还是进了摄影系的方宁远在北京上完了大学,大四要毕业的时候,美国国家地理摄影师,人文纪录片获奖者刘炀,应邀来京交流。正好就是方宁远的学校。
方宁远有幸结交了他在梦中的偶像,刘炀,两人高谈阔论,相交甚欢。
“方小友,我觉得你很不错,我介绍我的女儿禾木给你认识吧,相信你们一定谈得来。”刘炀很喜欢方宁远,一见如故的忘年交,舍不得这孩子。
方宁远即刻点头,“有机会一定见见。”
梦中又过了两年,方宁远参加了一次摄影活动,来到了夏威夷,记录原始的夏威夷烤乳猪过程。
只身来到夏威夷的方宁远,在这里结识了一位爱心使者,她说她叫Rola。他们又一起去了一座村庄,那里有一位掌握夏威夷原始烤法最正宗最久远的老人。
在老人这里,方宁远和Rola经历了很多的趣事,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穿着长裙在午后的芭蕉林中回眸,那一瞬间他觉得喜欢上了她。
“Rola,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活动结束了,方宁远知道自己护照的时间不能长时间停留这里,而Rola却是美国人,没有顾及。
“如果有缘,会的。”Rola也喜欢这种感觉。
梦中过的很快,一转眼,又是一年的时间。
方宁远经过自己的努力,签约了一家摄影杂志,工作的他需要赶赴意大利,跟拍圣吉米那诺的向日葵花海,这一次的方宁远,在他的镜头中,拍到了最美的Rola。
“是你,你还记得我吗?”方宁远靠近Rola后,心跳不已。
“是你,我们又见面了。”Rola捂着嘴,同样心跳不已。
“这一年,我很想你,能做我女朋友吗?”方宁远迫不及待表达爱意。
Rola低下头,伸出手,让方宁远牵住。
他们在意大利度过了最幸福的一个花期,方宁远告诉Rola,“等我,我回国办签证,去美国找你。”
Rola点头,“好。”
巴黎,刘炀应宁老的邀请参加了一组拍摄,遇到了宁静,得知了这是方宁远的母亲。
于是,刘炀给Rola打电话,“Rola,爸爸和你姨妈,是等你结婚了就能在一起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认识了一位小友,也是很喜欢你,我感觉很不错,你们认识认识好吗?”
Rola刚刚从圣吉米那诺离开,“爸,我有自己的打算,不想相亲。”
“你就过来看看,相信爸爸的眼光,就算是为了爸爸,爸爸好有借口接你姨妈回来。”刘炀这样邀请着,让Rola不得不答应。
宁静也给方宁远打了电话,“小远啊,你姥爷很想你的,你也过来看看他老人家啊。”
“好,我正好在意大利,是得过去看看了。”方宁远暂时改签,去了巴黎。
到了巴黎以后,宁静把相亲的事情告诉了方宁远,“小远,我和你姥爷觉得这位小姑娘很不错,人家喜欢你的,你就去认识认识。就算是没白浪费了我和你姥爷的心思。”
“妈妈,你喜欢的徒弟,未必我就喜欢啊。”方宁远知道,宁静说的是禾木。
“她可是你偶像的女儿,怎么不相信妈妈?你不相信妈妈,总得给你偶像刘炀个面子吧。”宁静最后下了通牒。
“好好,我去还不行吗?”方宁远最后缴械投降,毕竟他曾经答应了刘炀。
“就在你爸的酒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把自己打扮帅一点。”宁静给了方宁远车钥匙就离开了。
Rola也来到了巴黎,在刘炀的住的酒庄里,陷入了困境。
方宁远驾车到了方磊的酒庄,也就是刘炀住的酒庄,他绝不能辜负心爱的Rola,就刻意剃秃了头,在方磊的影棚里找了身和尚的海青服穿上,带着墨镜赴约。
Rola毕竟大姑娘了,刘炀也不好跟着,酒庄是方磊的,他又是导演,戏服这里也有,Rola摸了身道姑的服装挂在了身上,故意披头散发,生怕让人认出来,再传到方宁远的耳朵里喽。
就这样酒庄的餐厅里,和尚装扮的方宁远等到了披头散发的道姑Rola。
“敢问阁下你是那位高手?”Rola后退了两步,故意粗劣的声音做丑。
“贫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法号,宁小远,不知道友尊姓大名?”方宁远也是吓了一跳,以为同样是个表演班里的女子呢,他也大大咧咧地说着。
Rola侧步警惕地来到方宁远对面的桌边,“贫尼,叫…,不,法号,禾小沐。”
“你就是,我母亲的徒弟?你不应该是拉琴的吗?怎么这么low!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方宁远觉得没意思,演不下去了,坐在椅子上摊牌。
Rola收着乱发,也不在故意乱改腔调了,“没想到我师傅的儿子,就是你这样的不学无术,谁稀罕你。”Rola也坐在了椅子上。
餐厅的长桌一边坐着一位,谁也不理谁。而侧屋看笑话的宁静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谁?”方宁远和Rola不谋而合。
刘炀和宁静一起出来,刘炀强忍着笑意,宁静是一路都憋不住,尽管只有五六步的距离。
“爸?”
“妈?”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方宁远和Rola又在一起说一样的话。
“妈。我不会和你徒弟在一起的。”方宁远即刻罢演了,摘掉了眼镜,十分生气地扭头。
“师傅,这是您儿子吗?您故意跟我闹着玩的吧?”Rola气的跺脚,又看向刘炀,“爸,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宁静憋不住了,推着方宁远走向Rola。
Rola还背对着他,宁静招呼着,“Rola,Rola。”
方宁远诧异道:“什么?”
Rola回身,看着光头的方宁远,“方宁远?”
方宁远马上就拨开Rola披在脸前的乱发,看清楚了Rola的容颜,“Rola?真的是你?”
两人明白了之后,同时质问着宁静和刘炀,“你们串通好了,故意的!”
宁静解释,“真的没有串通,我只是知道了Rola的父亲就是刘炀,而你偶像不就是刘炀吗,所以才觉得有戏。难道你们已经认识了?”
刘炀点着头,“真的只是觉得,你们挺有缘分的。”
Rola和方宁远彼此看着对方的丑态,忍俊不禁。
宁静故意问道:“那你们还在一起吗?”
Rola和方宁远异口同声:“当然在一起。”
美好的梦境还在持续。
方宁远和Rola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他们和宁静一起来到了X市探望老友,没想到Rola的嫂子竟然就是宁静闺蜜的女儿何木。
方宁远就和Rola一起多住了几天,何木告诉方宁远,不远处有座湖心岛,那里风景不错,可以带Rola转转。
梦中的方宁远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听从了何木的建议,带着Rola来到了即便在梦中也觉得熟悉的湖心岛。
栈桥上,方宁远看到了湖边杨柳下婷娉玉立的赵妍儿,风柳牵绊,不失为一幅美景,如画一般。
又见到一位比自己不知道帅多少的男子,他坐在栈桥上,身前是一画板,画中是赵妍儿的倩影。
Rola也发现了,偷偷地跟方宁远耳语,“你看,他在画那位漂亮姐姐。”
梦境中的线条开始明了,男子的背影越来越清晰,他画中的赵妍儿在笑,他也回头了,露出了方宁远命中难忘的灿烂笑容。
“大海!”现实中的方宁远在美梦的最后一刻惊醒了。
依偎在方宁远怀中的Rola也被惊醒,“怎么了?又梦到大海了?”
满头大汗的方宁远,喘着气,“是他,是他,大海在湖心岛画着妍儿,他们很幸福的,很幸福的。”
Rola给方宁远擦着汗,“会的,我也知道。”
“Rola,如果我没有耳疾,也许就不会遇到大海和木姐,他在湖心岛一定能遇到妍儿,也一定会幸福下去的。”方宁远怕极了,像是迷失在黑暗中的小孩。
Rola抱紧方宁远,“傻瓜,何必这样自责。”
方宁远抱紧Rola,开始缓缓讲述他的梦境。
“你这剧本不错吗!太搞笑了,都能写部小说了。”Rola听完之后,幸福地笑着。
方宁远心境明了些,叹气道:“宁愿此生不会遇到大海,让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心地生活,遇到他所真心爱的人,好好活着。”
“好了,别难过了,我们这里都有大海活着。”Rola摸着方宁远的心房,投身在他的身旁,依偎。
“就让大海活在我的梦中……”方宁远缓缓闭上眼睛,吻着Rola的额头再度入眠。
白色的梦中。
方宁远说:“你好。”
庞大海笑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