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更晚了,对不起了~~~~~~~~~~~~~
=============海棠自言自语中=========================
文婕母女走了半个多月,海棠成天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嘟嘟倒好,就安静了几天,继续干着他的祸害大计,从棠园到俞园,每天都有几个丫头得跟在他身后收拾残局,老夫人只差拍腿喊祸害得好了,硬是惯着这小子搞破坏。
前几天太太、姨太太们好不容易逮着了打牌的机会,却发现少了一张牌,把个俞园翻了个遍,最后在嘟嘟的宝贝包包里找到了,就在海棠教育他“不问自取便是偷”的时候,老夫人已经遣如意来把他抱了过去。才过了两日,嘟嘟在他爷爷的书房里看到了笔墨,整个身心都被这可以改变世界的玩具给迷住了,于是墙上有了他的特色题字,衣服上有他的创意水墨画,最离谱地是桔子脸上的黑色爪痕,这丫头居然还不肯洗去,气得海棠扭着她的耳朵提到水盆前亲自动手。隔日清早,老夫人在老爷、夫人的搀扶下,逛进了棠园,美名其曰来欣赏宝贝曾孙的墨宝,指着墙上鬼画符时的得意劲,看着就恶寒。
众人坐定,只见如意俯身轻轻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两句,老夫人就发了圣旨,“嘟嘟他娘,听说你这园子里的吃食味道不错,也给咱们娘儿几个来点。”
海棠心里一阵腹诽,肯定是桔子多的嘴,认命地去了厨房,亲自下厨做了顿早餐,冰镇豆花、油炸珍珠烧卖、煎鸡蛋,末了还煮了一大碗排骨浓汤面。
老夫人一边吃一边称赞海棠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海棠一边喂儿子一边犯嘀咕,这以后找机会来园子里蹭饭吃的时日怕是会多了。
果不其然,端午节前几日,老夫人便让如意带了一大堆食材,说是今年端午要在棠园吃饭,要海棠和何嫂好好准备,海棠一时间傻了眼。方楚亭看着发愁的海棠无奈地摇摇头,心想回头让自己园子的厨子来帮忙。却不知让海棠最犯愁的倒不是这顿饭,而是棠园的正厅又如何能摆下这两张大桌子。
方楚亭听完海棠的牢骚话,唤来成瑞,找来小厮,在一边指挥众人将正厅里的家具一一摆进书房,空空的正厅刚好能摆下两张桌子。
这端午节要吃的东西还真麻烦,花了一天的时间包了各种馅儿的粽子、包子;让桔子他爹送来一大蒌黄鳝,养了两天吐了泥沙,然后捡了些小的单独养着,准备油炸小黄鳝;让成瑞帮着去湖边摘了些新鲜荷叶,包着糯米排骨上了蒸笼;何嫂用卤水卤了一大锅,有蛋、鸡腿、鸡翅、牛肉、豆干,卤水拼盘有了。
端午节的上午,老夫人和夫人便带着几个大丫鬟来了棠园,让丫鬟们帮着做些活儿,丫鬟们以菖蒲、艾条插于门眉,悬于堂中,用菖蒲叶泡水,洒在庭院里,用艾草点燃将屋里屋外熏了个遍,引得嘟嘟跟在她们身后看热闹。嘟嘟今天很帅气,换了身新衣裳,小晴还给他挂了一串香囊,内有朱砂、雄黄、香药,外包以丝布,清香四溢,再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作各种不同形状,结成一串,玲珑可爱。
午时,如意去井里打来午时水,用指尖挑了些雄黄,让众人洗眼,说是能保一年不得眼疾。众人入席坐定,丫鬟将饭菜端了上来,头盘是卤水拼盘,醋泡花生米、脆萝卜皮、凉拌木耳、拔丝藕片四样凉菜,凉菜一上来大家都傻了眼,海棠心里暗自乐着,保准你们没吃过。接着上,蒜苔炒肉、黄瓜焖黄鳝、油炸小黄鳝、蜜香红烧肉、荷叶蒸糯米排骨、咸蛋黄炒玉米、面皮卷烤鸭、红油鸭蛋、清蒸黄鱼、土豆烧鸡、皮蛋煮苋菜、鱼香茄子煲、莲子素肚汤、点心是各式馅的粽子和包子,酒是上好的女儿红调制的雄黄酒,满满一大桌。
老夫人亲切地拉着海棠的手,“嘟嘟他娘,辛苦你了。来,坐下吃饭,今儿可是海棠亲自下厨做的,大伙都尝尝。”一顿饭下来有人得意、有人失意,苏岚儿冷着一张脸,刚想挑刺儿,就听到老夫人赞海棠手艺好,也不便发作,只是闷头哼了声。
秦姨娘有些忍不住了,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大少奶奶,今儿这菜就这些?我可是听说,老夫人送了好些上品鱼翅、燕窝过来了,怎么不见上啊?”
海棠微微一笑,咽下一口汤,“秦姨娘你不知道吗?这端午时节邪毒容易入侵,所以要吃些时令菜驱邪避毒,这些菜虽然不起眼,有些可能还是平常人家吃的菜式,但是却有着驱邪避毒的功效。至于老夫人送来的鱼翅、燕窝,都还搁那屋呢,你要是喜欢,我正好做个顺水人情。”这人就是爱找人麻烦,本小姐做给你吃已经不错了,还挑三捡四的。
夫人笑着打了个圆场,“我看这菜不错,鱼翅、燕窝平日里又不是没得吃,海棠做的菜可是难吃上一回。”
二夫人顺着夫人的话来了句,“就是,这府里的厨子都比不上海棠的手艺,赶明儿把厨子都遣了回去,就让海棠做得了。”海棠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还真成你们家厨子了,要不是小姐我心情好,谁会做给你们吃。
“庭柏媳妇这话我可不爱听,要说把厨子遣回去也成,以后过节你们几个,一人给我置办一桌酒席来。这话说回来,当初你们嫁进来的时候,我可是听说擅长厨艺的。”老夫人小啜了一口酒,有些不高兴的扫了她一眼。
二夫人立即闭了嘴,老爷看场面有些僵,便去逗嘟嘟,“嘟嘟,你在吃什么,这么开心?”嘟嘟正高兴的吃着黄鳝,包口包嘴地答着,“蛇。”老爷有些发愣,海棠不好意思地笑着,“昨天他看到养了黄鳝,便要去抓,我就告诉他是蛇,会咬人的。”儿子听到咬人两字,就越发的来劲,“我咬蛇。”小牙齿用力的嚼着,惹来大家的一阵哄笑。
饭后,老夫人带着众人都离开了,正厅里留下几个小厮、丫鬟收拾,海棠累得趴在了方榻上,忙了几天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哎哟,我说儿子啊,你没看见你娘已经累得动不了吗?”嘟嘟一屁股坐在了海棠的腿上,好痛。“捶捶。”儿子听到她说累,便伸出小拳头在她腿上卖力地敲着,“哎,这有儿子就是好啊,嘟嘟你以后要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看娘不打断你的腿。”
一旁收拾的小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小姐,你要说到做到啊。”白了她一眼,“你放心,我儿子可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我会杜绝一切可能的发生。”
美美地睡了一觉,再起来已经是掌灯时分,方楚亭已经来了一会儿了,正陪着嘟嘟在书房画画,小晴看到海棠起了床,便传了夜饭上来。现在桔子她们已经习惯方楚亭来棠园吃饭了,同桌吃饭也不再是难事,就连成瑞也时常一起用餐。别看成瑞长得高高大大地男子汉模样,但是在桔子面前却只有吃亏的份,桔子总是大声使唤着他做这做那,被桔子欺负了,就喃喃自语,“好男不与女斗,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吃个饭也不敢抬头,偏偏这桔子就爱坐他对面,害得他只能捡面前的菜吃。
用过饭,散过步,海棠懒懒地枕着靠垫休息,方楚亭给儿子讲完了故事哄着他睡着了,看着海棠这么舒服,便伸手抢过她的靠垫也学着她的样子倒在方榻上。海棠恼怒地挠着头,算了不和他计较,跑到里间又拿了个靠垫出来。
“这东西靠着挺舒服的。”方楚亭扭过头对她说。
“喜欢啊!行,拿钱来买。”海棠伸了个懒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我用这东西和你换。”方楚亭起身出去转了一圈,拿了一坛酒进来,在她眼前晃了晃,“陈年竹叶青,怎么样?”
竹叶青?前世唯一喝过的一种白酒,其实说起来好像也不是白酒,有点像果酒的味道,海棠抢过来,指着他身后的靠垫,“那个归你了。”揭开酒坛上的泥封,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香味比前世还要清醇一些,拿过案上的茶杯倒了一杯,小啜了一口,柔和爽口,带着淡淡的苦味,不亏是陈年好酒。
“哎,你就不知道给我倒上一杯?”楚亭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独自品尝,郁闷地给自已倒了一杯。
“想喝自己倒呗,要不叫你园子里的小老婆来给你倒酒。”
方楚亭放下酒坛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小老婆?”摇了摇头,“也不知你这大小姐从哪里学来的?粗俗。”
海棠不以为然地努嘴,“粗俗什么?该不会是你没听过这个典故吧?”
方楚亭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念了两句,“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老藕;禾黄稻熟,吹糠见米现新粮。”
海棠斜着眼看了他两眼,原来他并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只是不知道每天在外面都混些什么,好像也没听说他在当官什么的。
知道这具身体对酒并不抗拒,海棠有些放肆起来,一口接着一口,“喂,从这里到余杭要多久?”
“四、五天的样子。”
海棠放下手中的酒,有些气愤地拍了拍茶案,“才四、五天!你说文婕这丫头都走了半个多月了,怎么也不见写封信来。”
方楚亭有些好笑地看着海棠,这女人气鼓鼓地模样还真是可爱,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来了信啊,你不知道?我娘没告诉你吗?”
“我怎么没看到?”
“昱鹏前些日子送了封信来,报了平安,说是文婕她们娘俩身体有些不适,还在恢复当中。”
海棠更气了,“还是许昱鹏写的,这丫头连封信都不肯写给我,真是白疼她了。”
“小声点,别把嘟嘟吵醒了。她们刚刚到余杭,家里还说不定有多少事儿呢?再说这次跟去的人又不多,安顿都得忙上些日子吧。”
海棠撑起身子看了看里间,“你放心好了,你儿子睡着了,就算把他卖了,他也不知道。”
“你乱说什么呢?”方楚亭有些不高兴。
海棠睨了他一眼,“说说而已,又不会成真,你们啊,就是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