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在一排发起佯攻的同时,李默雷来了一招“打草惊蛇”他下令步战车集中轰击敌人主地堡。
一阵炮击过后,高地两侧突然响起了枪声,敌人的暗堡也开始向外猛烈的射击,几秒钟的时间就响成了一片,这是他们进入也越南以来,第一次遭到有组织的抵抗。
俗话说的好,艺高人胆大。一听那边打响了,从侧翼包抄的一些战士跳起来就要冲,被主攻连的指导员一把拉住,拽了回来,按在地上,指导员大怒:“你他妈不要命了,以前给你们讲的都当放屁了是不是!”
直到敌军战壕里有人影晃动,开始向两翼分兵布防。指导员回头望着战士们命令道:“别激动,把保险都打开!”
“跟我上,冲啊!”指导员身先士卒,跃出战壕。全排的战士们跟着指导员开始向高地冲击。
李默雷抓住机会,命令步战车向敌人的高地发射烟幕弹,很快高地就被一片白雾所笼罩。敌人的机枪失去了目标,只能漫无目的的吐着火舌。
一排的行动更加迅速,他们搭乘步战车飞似的往前冲。
驾驶员的耳机中不时传来指挥员焦急的呐喊:“前面是开阔地,大家快冲!”驾驶员恨不得把油门踩到油箱里。战车喷吐着灰烟,扬起蔽天尘土。
指导员指挥三排在侧翼也发起了冲锋,他跑在最前面,感觉到子弹呼啸着从耳边飞过,临近敌人的战壕,他投出一枚手榴弹,硝烟还没有散尽,战士们就已经冲过了开阔地,三排长已经接近了战壕。
正当他的右脚刚刚踏上壕边时,突然一个趔趄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战壕下面的一个土坑里。
跟来的二排也开始通过开阔地。战士们估计战壕内还有顽敌。由于烟雾根本看不清人,大家便不停地把一排排的手榴弹投向战壕,用不间断的爆炸来压制敌人的机枪火力。战壕中的越军似乎没有收到烟幕影响,射击依旧精准,前进的部队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就在这时,大家隐约看见烟幕中一个身影突然从战壕中蹿了出来,几步便蹿上了。一把就抓住了敌人的机枪。原来那是刚才负伤的三排长,他紧抓住了敌人一支发烫的枪管,死命地往上举。同时,头也不回地大喊:“同志们……快上啊!”敌人的机枪手也紧抱住机枪不放,跟他来回争夺。只见三排长左手攥着发烫的机枪枪管,右手用手榴弹狠砸着敌射手的脑袋。
敌人也被猛然间冒出来的三排长吓得不知所措。站在机枪手旁边的副射手,顺势抄起一把自动步枪对准三排长准备开枪,就在这个关口,二排长一排子弹将敌人的副射手打成了蜂窝煤,那个家伙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了几下就死了。但不幸的是敌人在倒地的一刹那也扣响了自动步枪“哒哒哒……”,一排长在弹雨中抖动了几下,便一头栽倒在堑壕边上。
战士们们利用三排长打开的口子也冲了上来。敌机枪射手从战壕里露出半个身子准备往回跑,跟过来的一个战士,上去就是一枪托将他砸到在地。一班长端着枪一个点射,敌军顿时瘫软在地上。
此时,一二三排都已经占领敌人的战壕,正全力以赴向核心地堡突进。敌人的炮兵阵地在第一轮冲锋时就被步兵战车的30毫米速射炮干掉了。
硝烟还未散尽,山头上却出现了短暂的平静,这种平静让人害怕。
趁这机会,指导员四处寻找三排长。终于在堑壕下面的土坑里,蜷曲着身子,轻声呻吟着的三排长。他侧卧在地上上衣前襟和一条裤管都被血水浸湿了。
指导员急忙解开他的衣扣,寻找伤口为他止血,敌机枪副射手的子弹打穿了他的一条大腿和前胸。腿上的枪伤倒是不要紧,但看着他锁骨下面的伤口,随着呼吸还不断地涌着血。指导员感到大事不妙。他焦急的大喊:“卫生员!卫生员!”
卫生员匍匐着爬到指导员身边,看到满身鲜血的一排长,他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颤抖着的双手撕了几次才把急救包撕开。指导员想托起他的上身时才发现他的胳膊已经被子弹打折,弹洞周围凝聚着黑乎乎的血块。卫生员用力将纱布压在一排长的伤口上,可锁骨下的伤口怎么也止不住出血。
突然枪声大作,指导员命令卫生员使劲儿按着,一步也不准离开。然后,他提上战壕里敌人丢弃的机枪转身翻出了战壕。
指导员看到前面低矮的磨盘式建筑就是敌人的暗堡了。试图炸毁暗堡的士兵此时已经倒在离暗堡不远的地方停止了呼吸。
二排的两名爆破手在全排的火力掩护下,跃出战壕,敌人依托着地堡,有目的地射击着,两名爆破手相继中弹负伤。
指导员看在眼里,急在心中。第三名爆破手又出发了,指导员端起了手中的机枪,对着地堡的射击孔不停地射击。全排的各种火器,比先前更凶猛地吼叫起来,用火舌舔着地堡的入口和射击孔。
突然,爆破手一个踉跄倒下了。指导员心里咯噔一下子一阵钻心的疼。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匍匐着爬向二排的战壕。
二排长看着战士们负伤牺牲忍不住地流泪,指导员火了:“这他妈的是添油战术,要死多少人才够?”他扯着嗓子哭嚎着:“看什么?给我找一个榴弹发射器来!”
二排长将一支带着35毫米榴弹发射器的95式突击步枪扔给了指导员。
指导员大叫一声:“火力掩护!”翻滚着跃出战壕。
“指导员!”二排长伸手想抓住他,但没有抓住指导员就已经跃出了战壕。
刚刚离开,敌人的机枪顿时怒号起来。
指导员冲着身后的战友们喊:“手榴弹!”
接着又是一阵手
榴弹的爆炸声。与此同时,指导员瞄准敌人的机枪眼,顺着枪眼就榴弹打进了暗堡,高地上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紧跟着又是一次大爆炸,敌人的机枪戛然而止。战士们顶着灼人的热浪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卫生员哭喊着冲向指导员,指导员一看他满手的鲜血,就知道出事了。恰好此时,一发流弹击中了卫生员的头,子弹带着脑浆飞溅出去……
“不!”指导员惊呆了,他看着卫生员像一段被锯倒的大树,直挺挺的向后面倒下去。
眼看着自己的战友死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杀红眼的战士们怒号着攻上了满目疮痍的高地。在战壕和残毁的工事里一共找到32具敌军的尸体和一些令人作呕的尸块。
战斗清点人数有8人阵亡,7人负伤。当指导员带着几个战士去看三排长的时候,原本开朗乐观的脸庞憔悴得叫人难以辨认。指导员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血已经凉了。
每个人都默默不语,两行热泪已从眼眶涌出……
李默雷看着一辆辆军车从高地下的山谷驶过,他心里明白,激烈的战斗,使这些初上战场的毛头小子,开始成熟起来,机警起来。
虽然这支部队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是他们面对血淋淋的战场是第一次。中国自从对越自卫反击战后,时隔四十年没有战争,即便是优秀的士兵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难免有情绪上的巨大波动。虽然战士们中有人会惧怕死亡,但可更多的还是对敌人仇恨。朝夕相处的战友,转眼间便撇你而去,那种感觉可想而知……
战争是残酷的,只有尽快结束战争才能在尽可能少的经历这些生死离别。李黙雷想到这些,命令部队抓紧时间继续前进,毕竟在越南河内,还有上千官兵正在坚守着机场与敌军鏖战。
装甲侦察营一路南下,所向披靡。部队斗志昂扬,大家的情绪很高。随着时间的流逝,第一天战斗的阴影早已经淡化了。
在子弹乱飞、每走一步都可能踏上地雷的战场上,默契是对宝贵的资源,李默雷常用自己的方式战友们交流着,拍拍肩膀,握握手,大家便能从对方那里获得力量。
地面战已经进入了第二天,第五装甲师的主力已经沿着装甲侦察营开辟的路线大踏步的向南挺进。装甲侦察营在第一天的战斗中向前突进了180公里,距离越南首都不到40公里。只要拿下前面的小镇里的清化桥基本上就圆满完成任务了。
位于小镇里的清化桥,敌军手中是通向首都的最后一座桥梁了。李黙雷接到命令这座大桥必须完好无缺的拿下来,否则后续的装甲部队就无法顺利通过。
驻守这里的越军部队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机械化部队,刚刚进入清华镇,李黙雷的先头连就陷入了激烈的巷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