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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还是巍峨地耸立着。

这天,容嬷嬷急急地走进了坤宁宫,对皇后低低地禀道:

“娘娘!巴朗回来了!”

“人呢?”皇后一震,“快传!”

巴朗进门,甩袖跪倒。

“巴朗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说话!追到他们几个没有?”皇后急问。

巴朗站了起来,垂手而立。

“回娘娘,巴朗带了手下,追査到洛阳,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紫薇格格的眼睛已经瞎了!”

“什么?紫薇瞎了?怎么瞎的?”皇后一个惊跳,问。

这时,在大厅门外,永璂走来,想要进房,发现房门关着,就跑到窗口去张望,正好听到皇后的话,吓了一跳,呆住了。在永璂小小的心坎里,紫薇和小燕子,是宫里对他最和颜悦色的人,他永远忘不掉玩焰火棒那个晚上!听到紫薇瞎了,他就大大地震动了。

“回娘娘!想是被一路追杀,受伤了!”巴朗说,“奴才打听了消息,发现他们正向襄阳的方向逃逸,就追了过去,在洛阳城外,和他们大打了一场!他们之中,有几个武功非常高强的人在保护,奴才手下,伤了好几个!但是,他们也没有占到便宜!福大人被砍了两刀,已经受了重伤,大概活不成了!五阿哥也被我们砍伤了!至于金琐那个丫头,听说已经掉落悬崖死掉了!”

永璂听得目瞪口呆,大受惊吓。

“然后呢?”皇后追问。

“奴才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动向,派人去均县卧底埋伏了,只要他们到了均县,我们就可以把他们全部解决!现在,他们伤的伤,瞎的瞎,应该走不动,也走不远了!奴才快马加鞭,先赶回来向娘娘报告!也请示一下,是不是还要继续追杀?”

皇后就看容嬷嬷,容嬷嬷深思地说:

“皇后娘娘,你不是要‘斩草除根’吗?现在,他们受伤的受伤,瞎眼的瞎眼,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如果现在不忍心,以后,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皇后还没说话,窗外,传来奶娘的惊呼声:

“十二阿哥,奴才到处找不到你,怎么趴在窗户上?为什么不进门呢?”

皇后和容嬷嬷大惊。容嬷嬷就疾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只见奶娘牵着永璂,正站在房门口。容嬷嬷一怒,劈手就给了奶娘一耳光,大骂:

“你会不会带孩子,怎么让十二阿哥爬窗子,这儿是玩的地方吗?万一阿哥有个闪失,你有几个脑袋来赔?”

永璂见奶娘挨打,又听到许多惊心动魄的事,就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来,对着容嬷嬷,一脚踢去,大喊:

“你好可怕!你要杀五阿哥,你要杀紫薇姐姐和小燕子姐姐,你还打我的奶娘,你好可怕……”

容嬷嬷吓了一跳,连忙后退。皇后脸色一变,震惊无比。

永璂就冲到皇后面前,涨红了小脸,愤然地大吼:

“皇额娘!你不是说,做人要心地光明,要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姐妹,待人要宽厚、要仁慈吗?你派人去杀五阿哥,去杀紫薇姐姐和小燕子姐姐,还砍伤了尔康哥哥和五阿哥你好残忍!我要告诉皇阿玛去!”

永璂喊完,掉头就对门外跑。容嬷嬷急忙飞奔上前,拦腰抱住了他,颤声喊:

“十二阿哥请息怒!十二阿哥听错了,没有这么一回事!千万不要误会了,你皇额娘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被永璂这样一闹,真是心惊胆战,再加上永璂的话,字字句句,竟像利刃一样,刺进她的内心深处。她就冷汗涔涔了,急忙对巴朗说道:

“你退下!暂时什么都别做,等我的命令!”

“喳!奴才遵命!”

巴朗急忙躬身而退。容嬷嬷就对奶娘吼道:

“你也下去!”

奶娘赶紧退出了这个是非之地。容嬷嬷拉着永璂,把他带向皇后。

“皇额娘!”永璂激动得不得了,一路挣扎着,叫着,“你不知道紫薇姐姐和小燕子姐姐对我有多好,别人不跟我玩,她们跟我玩,别人看到我就躲开,只有她们会对我笑!你为什么要杀她们?为什么?为什么?”

皇后震动得一塌糊涂,激动地拉着永璂,蹲下身子,哑声地问:

“永璂!什么叫‘别人不跟你玩’?‘别人躲开你’?”

“我不知道!大家都说皇额娘好凶,看到我就假装看不见!只有小燕子姐姐和紫薇姐姐不会这样!”永瑾嚷着。

皇后震惊极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永璂,痛心地说:

“居然有人看到你,假装看不见?小燕子她们跟你玩?她们跟你笑?她们不会那么好心,那是骗你的!”

“什么骗我的?跟我玩就是跟我玩,跟我笑就是跟我笑!你要杀她们,我都听见了!皇额娘,你这么狠心,我恨你!”

皇后一颤,被永璂这句话打倒了,她痛楚地看着永璂,喊道:

“孩子!别恨我,我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你!如果你恨我,我还斗什么?还拼什么?还跟人争什么?”就把永璂抱得紧紧的,喊着,“永璂!我没有要杀她们!你听错了,我是派人去保护她们!要杀她们的,是皇阿玛!”

容嬷嬷也蹲下身子来,急忙说:

“十二阿哥,你可千万不要去找皇阿玛!上次,皇阿玛要砍两位姐姐的头,你也在场,听得清清楚楚,对不对?两个姐姐好不容易逃走了,如果皇阿玛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一定会把她们抓回来,肯定还要杀她们的!你总不愿意让两个姐姐被砍头吧?刚刚你在窗外,没有听得很清楚,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你的额娘呀!那会害死你额娘的!知道吗?知道吗?”

永璂狐疑地看看容嬷嬷,又看看皇后,困惑了。

“是吗?你们不是在研究怎么‘追杀’五阿哥和小燕子姐姐他们吗?不是说紫薇姐姐瞎了吗?”

“那只是听说,还没有证实!”皇后搂着永璂,心慌意乱地喊,“我保证,不去杀他们,不去杀他们!你也千万别在外面胡说!相信你的额娘吧!好吗?好吗?”

永璂迷惑了,弄不清楚了,确实,上次皇阿玛要杀紫薇和小燕子,所有的事,还在眼前!他糊涂地看着皇后和容嬷嬷,说:

“你们大人是怎么一回事?说一个样,做一个样!我都不知道要相信谁,应该相信谁!”

皇后看着困惑而迷失的孩子,心中就痛楚了起来。眼前,蓦然浮起紫薇受到针刺时,对她一声又一声地喊着:

“皇后娘娘,十二阿哥在窗外看着你呢!十二阿哥在窗外看着你呢!十二阿哥在窗外看着你呢……”

皇后接触到永璂那纯真而善良的眼神,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到了这时,她才明白紫薇喊那句话的意思。她把永璂的头,紧紧地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紫薇小燕子等一行人,这天,流浪到了一个小镇。他们走得有些累了,没有发现追兵,就在这小镇暂时落脚,住进一家客栈。

安顿好了之后,大家在小镇上闲逛,居然看到有人在卖艺。大家的兴致都来了,全部围拢过去观看。

只见街角,有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女孩,在表演特技。她把许多凳子,一个叠一个,叠得好高。一面叠,一面往上爬。爬到顶端还不够,开始危危险险地表演倒立。围观群众,个个为她捏把冷汗,看得目瞪口呆。

凳子下面,一个大汉正敲着锣,大声地吆喝着:

“大家来看啦!最惊险的表演,最卖命的表演!不只倒立,还要顶盘子!”

女孩好不容易倒立成功,大汉就丢了许多盘子给她,她一一用脚接住,摞了好高的一摞,再舞着盘子旋转。

观众掌声如雷。小燕子、尔康、永琪、箫剑、紫薇也急忙鼓掌。

“哇!太难了!太危险了!原来是个同行,她也在卖艺,比我们的难了一百倍!”小燕子惊呼着,大喊,“好!太好了!好得不得了!”

小燕子赞美了还不够,竟然帮那个大汉吆喝起来:

“各位乡亲,各位朋友,各位父老兄弟姐妹们,大家看了表演,

就要付钱!不要让这个小姑娘白白卖命!”

小燕子说着,就掏出几个铜板,丢在地上的碗里。围观群众也跟着解囊。

这时,女孩一个失手,一个盘子掉落打碎了。大汉立刻抬头,凶恶地喊:

“丫头!你给我小心一点!这么多人看着,不要出丑!再敢砸碎盘子,我要你的命!”

女孩一慌,又是好几个盘子落地打碎了。大汉大怒,对女孩挥舞着拳头:

“你是不是故意要拆你爹的台?当心我收拾你!重新来过!重新来过!”又丢了几个盘子上去。

女孩用脚接过盘子,心惊胆战,手脚已软,一个不小心,脚一滑,所有的盘子乒乒乓乓落地,凳子也噼里啪啦掉下来,女孩就从上面摔落。

围观群众生怕被砸到,跳的跳,跑的跑,四散奔逃。永琪大叫:

“小心!”奔上前去,把女孩接住了。

永琪放下女孩,围观群众也跑得差不多了。女孩就非常害怕地对大汉说:

“爹!对不起!我再来一遍好了……”

谁知,那大汉居然拿起一根藤条,一鞭子抽向女孩,大骂:“死丫头!你是故意的!你把盘子全部砸光了,把客人也砸跑了,怎么重来一遍?你故意摔下来,你找死……”

小燕子一看,气坏了,大吼一声,冲上前去,劈手抢掉了大汉手里的鞭子:

“你是哪门子的爹呀?女儿那么小,要她做这么危险的表演,幸亏我们把她抱住了,要不然,那么高摔下来,不受伤才怪!你不安慰安慰她,还拿鞭子抽她?你有没有一点良心,一点爱心呀?”

大汉大怒,对小燕子用力一推。

“我管我的女儿,关你什么事?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教训老子?”

永琪见大汉出手推小燕子,哪里能够容忍,上去一接,把大汉的手用力一扭,吼着说:

“你虐待女儿,拿小孩子的生命开玩笑,我要把你送到官府去治罪!”

“官府又怎样?”大汉大叫,“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管东管西,管不着打儿打女!你们是哪里来的流氓土匪?我管我自己的女儿,要你们来放屁……”

大汉话没说完,尔康扬起手来,噼里啪啦地给了他几耳光,义正词严地说:

“这种无赖,让人忍无可忍!我最受不了虐待孩子的人,嘴里还这样不干不净!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这个社会上还有正义感!有你这样的爹,你的女儿简直是倒了十八辈霉!”

女孩看到众人下手维护她,就突然上前,对小燕子等人跪下了,喊着说:

“各位哥哥姐姐,快救我!这个人根本不是我爹,我爹穷,把我卖给了他!他凶得不得了,每天不给我吃,还要我表演,演不好就打,我好怕……好怕……”说着,就哭了起来。

众人一听,个个血脉贲张了。尔康就对大汉大声一吼:

“这小姑娘是你的女儿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是老子花钱买的,女儿也好,丫头也好,她就要给我表演,给我赚钱……你们管不着!”

这时,散掉的观众又都聚拢了,听到大汉这种话,不禁群情激愤。

尔康怒不可遏,抬头看箫剑、永琪:

“我们试试看管得着还是管不着!”

尔康话没说完,就一脚把大汉踢得飞了起来。

“哎哟!”

大汉落了下去,箫剑再一脚踢过去,大汉再度飞了起来,永琪再接上去一脚,大汉再度飞起,小燕子赶上前去,再一接,大汉又飞了……众人就像踢球一样,把大汉踢来踢去。

观众看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好戏,疯狂地鼓起掌来,喊着:

“好!过瘾!这样的爹,太可恶了!教训他!教训他……”

大汉被众人踢得哇哇叫,这才知道遇到高手了,开始哀哀叫饶了。

“各位好汉,各位姑奶奶,我错了,不敢了……哎哟,哎哟……请饶了我吧!”

大汉落地,尔康一脚踩在他身上,厉声问:

“你还敢不敢欺负这个小姑娘?”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女孩急忙给众人磕头,拜拜,害怕地喊着:

“他还会打我的……等到你们走了,他会狠狠打我的,各位哥哥姐姐,我好怕……”就捋起衣袖,给众人看她鞭痕累累的手臂,“他好喜欢喝酒,赚了钱就喝酒,喝醉了要打我,生意不好也要打我……各位救救我!救救我……”

女孩就一直磕头,一直对众人拜着。紫微弯腰,把她拉了起来,看尔康,说:

“我们这样帮不了她,只会给她惹来灾难,等到我们都走了,谁知道她那个‘爹’会怎么虐待她?就算今天我们护着她,明天呢?后天呢?”

“依你说,怎么办?”尔康问。

小燕子就往前一冲,对大汉嚷道:

“这个小姑娘,我们问你买了!你说,要多少钱?”

大汉眼睛一转:

“买了?不行不行,她是我的宝贝儿,我的乖女儿,我不卖……”

小燕子一脚踹去,大叫:

“你卖不卖?卖不卖?不卖我就把你踢死!”

“哎哟!哎哟……好好好,我卖,我卖!”大汉呻吟着。

“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我是五十两银子买来的,没有五十两银子,打死我我也不卖!”

“五十两银子?尔康,我们大概连十两银子都没有!”柳红说。

“那……我不卖!她是我的金饭碗,卖了,我就没饭吃了,你们打死我吧,我反正不卖!”大汉说。

“我们大家把身上的钱集中,算一算有多少。”箫剑拿出钱袋,倒出所有的钱。

众人就掏出全部的钱,数了数,紫薇再留下了一些生活费,抬头看着大汉:

“十二两银子,卖不卖?”

“门都没有……”

大汉话没说完,箫剑走上前去,把大汉拎了起来,瞪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只跟你说一遍,如果你不卖,我挑断你的手筋,挑断你的脚筋,再挖掉你的眼珠,把你丢到护城河里去喂鱼!那时,别说十二两银子捞不着,你的命也没有了!我绝不虚言恐吓!你卖不卖?”

大汉看着箫剑,但见箫剑眼色森冷,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吓坏了,哭丧着脸:

“卖了!卖了!”

箫剑就拎着大汉,说:

“好!跟我去客栈里,写一个字据给我,免得你赖账!”

箫剑拎着大汉就走。围观群众,不禁疯狂地鼓掌叫好。

紫薇、小燕子、柳红就拥着女孩,往前走去。女孩不敢相信地跟着大家,像是做梦般,带着一脸的笑意。

结果,这些落难逃亡的格格和王孙们,身上的银子越来越少,身边还多了一个孩子。这天晚上,大家先给女孩买了一身像样的衣服,再帮她梳洗,然后,叫了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大家围着餐桌,看着她狼吞虎咽。女孩贪婪地吃着,好像已经饿了几百年似的,大家看得目瞪口呆。小燕子义愤填膺地问:

“那个混账要你饿着肚子表演吗?你几天没吃了?”

“两天都没吃了,”女孩咽下一口饭,说,“爹说,吃了东西会长胖,胖了就不能表演,不给吃!所以我才没力气,才会摔下来!”

“岂有此理!我们还给他钱!应该把他抓过来,也饿他几天再说!”小燕子喊。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紫薇看着女孩,柔声问。

“叫丫头!”

“这算什么名字?”紫薇一愣,“你亲生的爹,也叫你丫头吗?”

“我不知道亲生的爹是谁,从小,我就在学杂耍,被一个爹卖给另外一个爹,卖来卖去,不知道卖了多少回!我没名字,也没姓!不知道哪年生的,也不知道自己几岁。”

小燕子一听到女孩这篇话,就傻了,用手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她,眼中湿润起来:

“没爹没娘,没名字,也没姓!不知道哪

年哪月生,也不知道自己几岁,走江湖卖艺过日子……怎么跟我一模一样呢?”

箫剑不禁深深地看着小燕子,满眼都绽放着同情和温柔。

小燕子就喊:

“柳红,你还是叫柳红,把你那个‘小鸽子’让给她吧!”她拍拍女孩的肩,说道,“从此,你有名字了,我给你一个名字,我叫小燕子,你叫小鸽子!你是我们大家的小妹妹!”

女孩听了,就急忙推开饭碗,起身要拜,说:

“小鸽子拜见各位哥哥姐姐!”

柳红慌忙拉起女孩,让她坐回饭桌上:

“别磕头啦!赶快吃东西,菜凉了不好吃!这认哥哥姐姐,慢慢来没有关系!”忙着把鸡腿夹到女孩碗里,“快吃,快吃!”

女孩见到大家温柔地看着她,亲切地问东问西,殷勤地帮她布菜,感动得不得了,低着头拼命吃。

尔康、永琪、箫剑交换着视线。三个男人,毕竟比较理智,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尔康看看三个忙着照顾女孩的姑娘,不忍扫兴,叹了口气说:

“先让她们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再来讨论吧!”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起身了,忙忙碌碌地把行李搬上马车。小鸽子笑得好灿烂,跟着小燕子转,忙着搬东西,喜悦地喊着:

“我来搬!我来搬!别看我人小,我的力气很大!小燕子姐姐,给我!”抢下小燕子的包袱,搬上车,又跳下车,去帮紫薇搬东西,“我们要去哪里?有这么漂亮的马车坐,真舒服啊!”她快乐地跳上车,东摸摸,西看看。

尔康、永琪、箫剑互看了一眼,就把小燕子、紫薇、柳红拦在马车门口。

“小燕子,紫薇,我们大家要谈一谈!”尔康说,“这可是一个大问题,我们整天翻山越岭,到处流浪,今天不知道明天住哪儿!后面还有敌人在穷追不舍,我们已经在自顾不暇,怎么能够再照顾一个孩子?”

“那……你们要把她怎么办?”小燕子急了。

“听我说,昨天救她,是义不容辞!”永琪诚恳地说,“但是,带着她,是绝对不行的!我们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她留下来!”

“她没有家,没有亲人,要留给谁?”紫薇也急了,“我们就勉为其难,带着她走吧!小燕子已经认了妹妹,她就是我们大家的妹妹了!”

“就是就是!”小燕子嚷着,“如果我们不带着她,她说不定又会被那个坏人弄回去,再让她饿着肚子表演!不行不行,我要带着她!”

“小燕子,你要理智一点!”永琪正色说,“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分析一下我们的状况,想一想,带着她,对她好吗?对她安全吗?我们有实际的困难呀!”

“如果我们后面没有追兵,我一定赞成带着她走!”尔康接口,“但是,我们常常要应付突如其来的打斗……”他看着小燕子,“想想看,那天遇到敌人的时候,我们被冲得四分五散,到现在,金琐和柳青都没有归队。如果我们又被冲散了,谁来照顾她?而且,一路上动刀动枪,连我们自己,都这个伤那个病,万一不小心,让她受伤怎么办?那不是救她变成害她了吗?”

“我保护她!”小燕子说。

“你能保护自己就很不错了!”永琪说。

箫剑就一步上前,建议地说:

“这样吧,我们下面一站,改变路线,我们去南阳!我在南阳有一个好朋友,姓贺,夫妇两个人,为人好得不得了,家境也好得不得了,可惜到了中年,还没半个子女,我们正好把小鸽子托付给他们,我保证,贺家会把她当自己孩子一样爱的!等到我们将来不需要逃亡的时候,安定下来的时候,再来接她,怎么样?”

小燕子看着三个男人。

“反正,你们三个已经计划好了,就是不要带她,是不是?”

“不是‘不要带她’,是‘带不起她’!”永琪说。

小燕子就对永琪一凶:

“那我一定要带她,你预备怎么办?”

永琪一愣,说:

“你又开始不讲理了!大家已经跟你分析过了,有困难嘛!你怎么永远这样任性呢?想要怎样就怎样,你要顾全大家呀!”

“我就是要带着她!我一定要带着她!”小燕子生气地、任性地喊,“如果你们不要带,我跟她一起留下来!”就对着车上喊,“小鸽子!下车!”

小鸽子急忙跳下车来。小燕子眼泪一掉,过去握住她的手,说:

“小鸽子,他们大家都不要你,你只好跟着我!我们两个去闯江湖,你的表演,加上我的表演,我不相信我们会活不下去,我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回头对众人说道,“再见!”拉着小鸽子,就往前走。

紫薇和柳红急忙拦过去。

“不要这样子,大家再研究一下嘛!生气解决不了问题!”紫薇说。

“小鸽子!”柳红就一把拉住女孩说,“你赶快叫小燕子姐姐别生气了!大家先上车,一面走,一面讨论好不好?”

“不好!”小燕子大声说,“讨论来,讨论去,一定会把她留下的!我不要讨论,我带她走就是了!”

小鸽子看到大家这副样子,非常害怕,顿时眼泪汪汪。

永琪有些生气了,对小燕子嚷着:

“你明知道我们不能丢下你不管,这样矫情是什么意思?”

小燕子回头对永琪喊:

“我矫情?你才自私呢!你才霸道呢!你只管自己,不管别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顾全她的安全,就是嫌她累赘!她是我的,我带走,也不行吗?”

箫剑急忙走上前来,对小燕子投降了,嚷着: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投降,我们带她一起走!管他是福是祸,总之大家在一条船上,要沉一起沉!好了!不要生气了,上车吧!”

小燕子一听,还是箫剑够义气!就走过来,挽住箫剑的手,把眼泪擦在他的衣袖上,热情地嚷着:

“箫剑!还是你对我好!还是你了解我!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永琪一看,小燕子居然用箫剑的衣袖擦眼泪,亲热成那个样子,立即气得眼冒金星,一拂袖子,掉头就走,喊着:

“你们上车!该留下来的不是小鸽子,是我!我走!”说着,就向前急冲而去。

尔康摇摇头,急忙追了过去,对永琪说:

“永琪,你沉住气好不好?救下小鸽子,是件好事,闹得我们自己四分五裂,就太不值得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现在不是制造裂痕的时候,无论如何,要忍!”

“换了是你,忍得下去吗?”永琪怒不可遏,“我坦白告诉你,不论那个箫剑对我们有多大的恩惠,再这样过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我了解,但是,你现在负气一走,岂不是把一切都拱手让人了?你服气吗?”尔康拉着永琪往前走了一段,远离众人,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守住小燕子,守得牢牢的,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永琪傲然地一甩头,说:

“一个和我走过大风大浪的女子,一个和我有山盟海誓的女子,如果还需要我去‘守’,我宁愿放弃!或者,大丈夫的定义是‘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我这点骄傲还有,她如果把箫剑看得比我重,我成全他们!”

在马车那儿,大家看到尔康和永琪越走越远,都知道永琪这次气大了。

紫薇看看小燕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推了推她,低声地说:

“你还不去把永琪拉回来?”

“他爱生气,让他去生!”小燕子色厉内荏地说。

箫剑看到这种局面,脸色暗淡了下去。他深深地看了小燕子一眼,再看看越走越远的永琪,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他眼里闪过了一丝不舍,就潇洒地扬扬头,纵身一跃,飞身落在永琪和尔康的面前,拦住了二人,毅然决然地说:

“大家请上车吧,不要再耽搁了,万一追兵追到怎么办?我再送各位一程,到了南阳,我把小鸽子安顿好,就和各位告别了!”

永琪和尔康听了,都大大一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