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是器物事故科,二楼是生物伤害科,三楼是奇异病菌感染科,四楼是魔药及植物中毒科,五楼是魔咒伤害科,六楼是茶室和商店。
赫敏细细回想着。
为了避免他们的担忧,麦格教授并没有过多的透露亚瑟·韦斯莱的病情,赫敏也只能自己猜测了。
当时哈利的蛇化也并不明显。
所以赫敏才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她选择一路向上,随着楼梯蹭蹭蹭的走了上去。
直到五楼。
她推测应该是魔咒伤害,因为麦格教授透露出来的是一场袭击。
她没有护士在过道中穿行着,也许是因为所有的病人的病情都很稳定。
走廊上有些空当,一些白色的帘子遮挡着她的视线,过道中还摆了一些不知作何用途的铁架。
两侧洁白的墙壁的空白处也挂着一些名人的画像,赫敏记得,这些都是对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做出过杰出贡献的人士。
在正中央,悬着一个亮晶晶的气泡,起到照明的作用。
她身边的几个房间,都没合上门,微微的虚掩着,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赫敏就很快排除了。
赫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走到走廊尽头,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扇贴着“重病看护”标语的木门,门上除了标语以外,还卡着一对莫名其妙的鲜艳花束,散发着淡雅的香味。
在另外一边也有一扇门,只是那扇门的材质是铁制的,门栓上面被挂着一只大大的铁锁,不像是医院,反倒像是监牢,那上面写着:“未经允许,禁止入内。”
赫敏当然不会去主动进去,而是先选择了没有上锁的这一边。
“有人在吗?”赫敏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木门,探过头去,先问了一声,然后脚朝前跨了一步。
只是,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她就知道自己走错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里应该是有一大家子人的。
肯定是自己推断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抱歉,打扰了,我很快就走。”赫敏连忙鞠躬,只是,在抬起头,余光看见了床上的病人以后,那满是歉意的脸上突然僵住了。
她看见了一个熟人,意想不到的人,既陌生,又熟悉。
吉德罗·洛哈特,正在穿着一套线条简单的白色病号服,靠坐在洁白的病床上,看着最新的一期预言家日报。
熟悉是因为他曾经担任过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赫敏的记忆力本来就好,就算是以健忘著称的纳威,也不可能忘记教过自己的老师。
而陌生感,则是因为他的苍老。
苍老得让人恐惧。
那金色的,波浪式卷曲的一头金发已经掉光了,在天花板吊着的水晶泡泡的光芒照耀下,显得尤为刺眼,那对勿忘草蓝色似的眼睛下承载的满是疲惫,仿佛褪色了一样。
“呃,格兰杰小姐?好久不见?我偶尔想换个发型。”男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光溜溜的头,然后朝着赫敏招了招手。
“洛哈特教授?”赫敏惊奇的望着这个病人,低呼了一声。
赫敏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那个帅气的教授如今居然变得这么苍老了?
眼角的皱纹深沉密布,眼窝深陷,微笑的时候,脸上的肌肉相当松弛,缺乏活力,强撑笑颜。
最主要是眼中蕴藏着的东西。
死气沉沉,毫无活力。
赫敏的父母都是牙医,她偶尔也会去父母工作的地方老人看看,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患者,从儿童,到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其中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
儿童常常天真无邪,老人的眼眸中往往带着洞悉生活哲理的睿智,也都有些得过且过,知晓天命的释然与淡然。
而这位曾经担任过他们黑魔法防御课教师的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落到了这种下场?
那是眼神里,是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的神采。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一个高瘦的男人将虚掩着的门彻底推开了,发出嘎吱的响声,突兀的站在赫敏身前,居高临下的质问着她。
他挂着一副严肃的表情,再加上一副平光眼镜,赫敏一时间居然没分清他的真实年龄。
他身上穿着和楼下治疗师一样的制式服装,应该是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
白袍子上卡着一张昭示身份的卡片,手写体——主治疗师:希伯克拉特斯梅绥克。
还没等赫敏开口解释,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奥古斯都!你又偷了我的衣服来骗人了!”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闯进门来,把那个名字叫奥古斯都的人吓了一跳,然后赫敏就亲眼看见他把那张卡片从袍子上拽下来,别到了自己的身上,对了,还有那副眼镜。
然后他对着赫敏微笑了一下。
“我才是这里的主治医生,我叫希伯克拉特·斯梅绥克,希望这个实习生并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然后赫敏就看见那个被叫做奥古斯都的男子不知又从哪摸来一件白色的褂子穿上了,胸牌也带好了。
笑嘻嘻的望着她,浑然没有恶作剧被发现的自觉。
“呃…只是这位先生。”主治医生看了洛哈特一眼,有些踌躇,“很少有人来看望他。”
“哦,他是我的学生,我并不介意。”床上的洛哈特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轻快地说。
“那就好,你们聊聊吧。我也只是例行查房。”希伯克拉特随后就带着那位实习生走到另外一扇,刻有49号数字,挂着铁锁的门前了。
一边小声嘟囔着:“真是奇怪,明明原来都一直叫我们保密的。”那个中年男人皱着眉头,随即摇了摇头,决定不再考虑这件事情。
赫敏这才有空闲,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前任教师身上。
一个风华正茂的中年人,在短短的几年间变得垂垂老矣?
他中了什么恶毒黑魔法?
“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洛哈特疲惫的点了点头,似乎这个点头不是他能控制的,而是因为劳累。
“我没有几年好活了。”他悲伤的说。
从面相上就看得出来这个现实。
“您,是中了什么诅咒吗?”赫敏小心翼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