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的情况如何?
不比曹朋预料得好,也没有出现曹朋想象中的局面。
因为刘闯根本没有功夫理睬曹彰,当晚在大战结束之后,他便收到了消息,高顺统兵一万,抵达黄河北岸。
与此同时,伴随着司马孚的出现,河内局势渐趋稳定。
山阳、获嘉和修武三县的抵抗随之减弱,相信用不得多久,三县便会归降刘闯。三县兵马,说穿了也就是三县缙绅私兵。他们希望能够从刘闯手中获得一些好处,故而才奋力抵抗。
如今,刘闯的重心已经从河内转到了虎牢,三县继续折腾,也就没有了实际的意义。最重要的是,司马孚或许声名不显,但司马氏子弟的名头,对于河内缙绅而言,一样是意义重大。
有司马孚出面,接下来只剩下一些旁枝末节,根本不需要刘闯出来……
高顺的压力,随之减轻。
他在司马孚抵达怀县以后,立刻点起兵马,直奔虎牢关。
与此同时,雁门太守郭缊也从雁门抽调出兵马,向河内方向迅速靠拢。刘闯要去迎接高顺,所以暂时也顾不得曹彰的事情。事实上,他现在就算见到了曹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不成告诉曹彰,让他投效自己,和曹操作对?
估计这话敢说出口来,曹彰会立刻和刘闯反目。别看曹彰年纪小,却是一个极有主意的人。刘闯也没有想过要说降曹彰,便让他先冷静一下。而后再做打算。反正。他也不会真的为难曹彰。
高顺在平皋驻留一日。探望了一下曹性。
此前大河渡口,曹性为曹彰偷袭,身受重伤。
好在抢救的及时,曹性并没有性命之忧。在随军医生抢救之后,很快就苏醒过来……
“只是叔龙觉得无颜面对主公,居然栽在一帮子小孩子的手里。呵呵,我在平皋看到他的时候,他是非常羞愧。”
高顺在渡口和刘闯相见之后。便笑着谈起了曹性。
其实,刘闯能够听得出来,高顺其实是在探自己的口风……他担心曹性这次失利,会影响到以后在刘闯心目中的地位。说起来,曹性这几年在北疆可谓是顺风顺水,数次和鲜卑人交锋,也都占居了上风。此次重返中原,曹性是野心勃勃,想要建立起一番事业。哪知道才一出场,便被曹彰等一干小子打得狼狈而走。到头来还差一点在黄河渡口丢掉了性命。
换个人,说不得也会感到担心。
刘闯大笑。“叔龙想多了,有道是胜败乃兵家常事,又有谁能够真正做到百战百胜?他这次不过是大意,才着了曹军的埋伏,若真个面对面厮杀,只怕曹军也未必能在他手上讨得便宜。
我近来事务繁多,无暇前去探望。
孝恭回头派人告诉叔龙,就说我等他伤愈之后重返战场,如今我们逐鹿中原,少不得要有连番战事,我也希望他早些好起来,莫要再胡思乱想才是。”
说起来,刘闯和高顺曹性的关系,也非常密切。
想当初他初至辽东,高顺曹性这些吕布旧将,的确是帮了刘闯很多的忙。
如果没有这些人,刘闯想要迅速在辽东站稳脚跟,也不是一桩易事。而今,刘闯在河北崛起,手下猛将如云,谋士众多,但是对高顺这些老人的感情,却未曾发生过任何的变化。
苟富贵,勿相忘!
这六个字说起来似乎很容易,但真要做到,似乎也不是一件易事。
刘闯当然不可能因为几次失败便小觑了曹性……说实话,曹军此前能够偷袭成功,也是曹性大意所致。否则的话,曹彰他们未必能够讨得便宜。论武力,刘闯麾下十大将骁勇善战,更有马超这等猛将。可若说行军打仗,高顺曹性这些人的才干,未必就真的会逊色于十大将。
刘闯这次之所以从北疆和上党把高顺和曹性找来,也正是想要借助他们的经验。
高顺闻听刘闯这番话,也松了一口气。
“叔龙也是心怀愧疚,他如今更迫不及待想要恢复身体,为主公分担忧愁。”
两人当晚就宿于渡口汉军大营。
高顺询问起虎牢的战况,刘闯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今日一战,曹军的确是处于下风。
然则其实力犹存,荀彧必然会继续向虎牢增派兵马。而曹操已经开始退出清河,想来不日便要返回许都。若不能在曹操返回之前攻破虎牢,只怕又要无功而返……好在,西凉那边的情况得到了扭转。张鲁退回汉中,元直便再无后顾之忧。只要关中之战打起来,我们的压力必然会减弱许多……孝恭,虎牢之战必然会极为惨烈,我还要多多依仗孝恭为我分忧。”
高顺闻听,顿时笑了。
“主公只管放心,某必助主公一臂之力。”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刘闯和高顺率部返回虎牢关外。
只见虎牢关城墙坚厚,关城上曹军严阵以待,已摆出了死守的架势。
刘闯不怕曹朋和他正面对决,但是对于曹军这种摆出严防死守的态势,却极为头痛。如此一来,虎牢之战必然会转变为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哪怕刘闯心里已有准备,心里面也有些担忧。
这一战下来,天晓得要死伤几多军卒……
如果可能,刘闯是真不想和曹军这样死磕。
杀过来杀过去,说到底都是大汉子民自相残杀。历史上,五胡乱华何以出现?这其中或许会有很多原因,但最为关键的一点,恐怕就是汉民在经历百年征战之后,人口骤降,元气大伤。
可是,要想避免那五胡乱华的情况出现,这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
刘闯带着法正和高顺查探了虎牢关的防御情况,也不禁暗自叫苦……
哪怕他手中有天雷火和绞车弩两种武器,要想攻破虎牢,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刘闯三人在城外探查了一遍之后,便返回汉军大营。只是,他才一走进中军大帐,就见张郃急匆匆走来。
“主公,曹家三公子吵闹着要与你见面。”
刘闯闻听,眉头不由得一蹙。
他犹豫一下之后,轻声道:“既然如此,带他前来。”
法正和高顺立刻躬身告退,因为他二人也知道,这已经属于刘闯的家事,他二人也不适合呆在这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曹彰大步流星走进了中军大帐。
这小子毫无半点俘虏的态度,见到刘闯之后,便厉声道:“姐夫,今日我成你阶下之囚,要杀要剐随你便。可是要我投降你,却是休想!”
刘闯一皱眉,看着曹彰,半晌后苦笑摇头。
“子文,你先坐下。”
“我不坐!”
曹彰梗着脖子,毫无惧色的看着刘闯,大声道:“看在二姐的面子上,我唤你一声姐夫。可现在,我代表的是我父亲,而你却是他的敌人。你休要啰唆,究竟要怎么处置我,给我个痛快。”
刘闯也怒了,“若不是看在你姐姐的情分上,老子昨天晚上就拿起人头祭旗,又怎容你在此呱噪?”
他深吸一口气,半晌后苦涩一笑。
“子文,你只管放心,我绝不会坏你性命。
我与你说过,我与丈人之间并非是私怨,出现今日之局面,实乃迫不得已。你父亲退不得,我同样也退不得。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想必你也清楚,我与他之间,总要有人低头才成。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到你会出现在战场之上,而且还接连让我吃了两次亏,甚至险些害我折损了一员大将。我不会坏你性命,但你也休想让我放你走。放虎归山的道理,我不是不懂……所以,我思来想去,决定把你送去燕京。我会派人与丈人书信,把此事告之与他。”
“我才不去燕京。”
“去不去,由不得你来做主。”
刘闯拍案而起,厉声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又以为你是什么人,可以和我讲条件?
若非看在你二姐的面子上,我又岂容你在这里嚣张?
你若是聪明,就给我乖乖听话……你二姐如今也有了身子,你给我去燕京好好陪着她散心。若是你还要给我耍小脾气,充英雄,老子就打断你的腿,然后扒光你衣服,绑起来送回燕京。”
刘闯这一怒,也让曹彰顿时没了脾气。
说起来,他挺怕刘闯。
别看刘闯平时对他都是笑嘻嘻的,和颜悦色。但曹彰却听说了,他这个姐夫去年曾在辽东大开杀戒,杀得辽东血流成河。这是个杀起人来丝毫不会心慈手软的人!他也相信,刘闯说得出来,便能做到。想他堂堂曹家三公子,如果真被扒光了衣服送去燕京,简直丢煞人也。
所以,刘闯一发火,曹彰顿时就矮了一头。
他期期艾艾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二姐怀了身孕,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见了她自己问……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老老实实收拾东西。
我会让阿丑盯着你们,若敢妄动,可别怪我心狠手辣。阿丑若动起手来,到时候吃亏的是你。”
曹彰闻听,顿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