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在东胡胖了很多,胖胖的身子泡在热气蒸腾的水池里面,好像一只荷兰猪。
一左一右两名侍女不时给他递着酒水,美目俏兮不时还向云啸这边飞一个眼儿。
云啸实在没心情理会这些侍女,昨天被榨汁机一样的南宫蹂躏了一个晚上。到现在腿都是软的,让滚烫的温泉水一泡。现在云啸觉得自己都快发起来了。
“武安侯,什么事情。快说吧,本侯可没有您的闲情雅致。南宫怎么说也是您外甥女,您带着外甥女婿嫖妓,难道就一点没有觉得不妥?”
“怎么话到了你嘴里就这么难听,什么叫带着你嫖妓。今天是公孙老板托我请你来的,说是要和你商量一下江南的事情。”
“江南的事情,江南什么事情?”
云啸的心里打了一个突,能请动田蚡这可不是一般的面子。这位公孙先生已经和田蚡这样要好了?还真没看出来,这老家伙公关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他听说你在江南有一批羌人奴隶,他想买一些去开矿。或者你入股也可以。”田蚡慢慢的说道。
“开矿?开什么矿?”
云啸更加疑惑,江南有矿山的地方不多。根据自己知道都是些品相不怎好的贫矿,开发价值实在有限。
“铜矿,公孙先生在江南发现了一处很大的铜矿。听说储量惊人,而且在深山之中……”田蚡冲着云啸挤了挤眼睛。
深山之中,铜矿!莫非是铜陵?江南产铜的地方也就铜陵最出名,那里哪他娘的是深山。离着芜湖就一泡尿远,看来不是田蚡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这家伙也被那老小子给坑了。
大汉的铜矿可不是随便开发的。那得经过朝廷的允许。有了铜矿就能制钱,有人有了钱或许会吃喝玩乐。更多的人是有了钱之后开始招兵买马,刘濞就是他们中间的优秀代表。
有了刘濞的榜样,朝廷对铜矿的开采权不是一般的重视。刚刚跟窦婴闹了不痛快,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若此时参合进这件事情里去。不被言官弹成筛子那都奇怪了。
“卖奴隶我没兴趣,那些奴隶我在江南有用。而且我提醒你,铜矿是朝廷管制的东西。如果这个时候你被弹劾,说不定会连累皇后。陛下正在病中,你就不要给陛下添不痛快了。”
云啸呡了一口酒,规劝着田蚡。王娡怎么有这样一个糊涂蛋的弟弟。老太后转着弯的想抓王家的把柄。田蚡还上赶着将脑袋伸过去让人家砍,这不是做死么。云啸可以肯定,一旦这件事情被太后知道。弹章一定会向雪片一样飞到刘启的面前,在太后的推动下。不但田蚡要没命,而且连王娡说不好都会被废掉。
待刘启挂掉之后,唯一能给刘小猪施加影响的就只有太后一人。还没有成年的刘小猪根本不是老太太的对手。到了那个时候,太后就是无冕之王。大汉的天下说不定都有可能改姓窦。
思度着感觉不对,这里好像有一丝阴谋的味道。难道说太后已经盯上了田蚡?这公孙先生是个套?云啸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一直以来自己虽然游走于两宫之间谁也不得罪。但是相比起来跟未央宫走的算更近一些。
如果一旦窦家成为了大汉的主宰,那么以自己和窦婴的关系。这老小子还不把自己往死里整,抄家灭族都是旦夕之间的事情。不行,这件事情得跟田蚡说个明白,这家伙现在钻进钱眼儿里去了。必须把他拉出来。让他在命和钱之间做一个选择。
“你们都下去,本侯和武安侯有事情商量。”
云啸拍了拍身旁侍女光滑的脊背说道。
几名侍女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幽怨的眼神足够将一个铁汉化成一汪水。
“什么事情弄得这么神秘,还将美人们都赶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被热气熏蒸田蚡的脸很红。
“公孙先生呢?他怎么不亲自来和我讲这事,而是由你来说。这件事情你得了什么好处?”云啸冷着脸问道。
“不怪姐姐说你聪明,什么事情一猜就透。公孙先生不敢和你说,所以由本侯来说。他去了江南勘探那座巨大的铜矿去了,估计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至于好处嘛,他答应给我两成的干股。如果你要是想入股,一样会有两成。”
田蚡眯着眼睛看向云啸。以为云啸已经动心,毫不犹豫的开出了价码。
“这事儿皇后娘娘不知道吧?”
“姐姐现在每天都在汤泉宫侍候陛下,哪里有心情听我说这些事情。再说,她内府的钱财花不完。本侯可是一穷二白。”
云啸现在明白了,这就是这个蠢货一个人中了窦家的圈套。
“你知道不知道。这矿山距离芜湖并不远。根本算不得深山,如果开采很难不被别人知道。还有,窦家的人在江都做江都王的相国。窦渊这个人颇有才干,以他的才智会发现不了自己的地盘上忽然出现了一群羌人?
谁给你出的这个馊主意,这是要弄死你的主意。你想想看,只要窦渊上一道奏疏。朝廷里再有窦婴煽风点火,会是一番什么光景?”
田蚡刚才还红扑扑的脸蛋,几乎瞬间就变白了。云啸的一席话点醒了他,如果真像云啸所说。那自己私采铜矿的罪名可就扣实。刘启对私采铜矿的人早已经深恶痛绝,王娡的枕头风也不一定管用。
那么等待自己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人头落地。田蚡觉得后脊梁开始发凉,滚烫的池水里他居然打了一个冷战。
“还不止如此,太后会借着这个由头,鼓动朝中大臣废掉皇后娘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陛下面年之后,太后可以效仿吕氏把持朝政。坐在幕后监国,太子殿下听话则罢了,若是不听话。发生什么事情可就难说了。”
田蚡惊愕的看着云啸,这件事情极有可能会按照云啸的说法发展下去。到了那个时候,病中的刘启是没有精力与老太后抗衡的。而王娡赖以生存的土壤,便是这个病怏怏的皇帝。一旦皇帝不在了,那……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好个公孙诡,居然串通都假的人来害我。”
田蚡一怕池中的热水,气恼的道。好个时候他还不明白这是窦家的一个阴谋,那他早就被人干掉了。
“他娘的,老子一把活少了这汤泉馆。奶奶的,居然设计来害老子。亏得你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否则我们王家将死无葬身之地。”
田蚡“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身来便要穿衣服,却被云啸拦住。
“看透不说透,你莫要在这里惹事。陛下病中其间,你公然嫖妓。如果有心人添油加醋,这就是个大不敬的罪名。只不过这个罪名很难做的瓷实,而且很难用这个罪名干掉你罢了。
一会儿,你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在这里玩乐。在城门关闭之前,一定要赶紧长安。记得,今后不要谁的话都相信。人要赚自己看得懂的钱,对那些危险的事情尽量远离。孔子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是有道理的。”
云啸从水里爬出来,热水已经将他的皮肤烫得虾子一般通红。
“这段时间,你最好蛰伏起来。坐在家里当寓公,像一个娇小姐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对了。一切都要等太子登基之后才说,窦家的势力可不是年纪轻轻太子可以驾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