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汴京城,人声鼎沸,车来人往,呈现出一片太平盛世的繁荣景象。
这日天气晴朗,出来摆摊设点的摊贩也众很多,熙来攘往间,街旁可见古董铺、蔬果摊、热食点、布庄字画行……等等,胭脂铺前挤满了调弄朱粉的妇女和大娘们,而街头一摊耍猴卖药的的杂技团却最是热闹,吆喝声不断,人丛里闪着耍刀弄枪的光影,一派喧嚣,好不热闹。
一位年约十七八的翩翩美公子,眉宇高傲地环视这眼前的一切之后,他步履昂扬地向街旁较为冷清的命理批卦摊走去。
他身穿天青色衣衫,胸前佩戴着以黄金打造、尾端系着一只温润清湛玉佩的链子,腰间垂挂着扇套和香囊。
他的打扮与其他富贵人家的子弟没两样,唯独那一身的贵气咄咄逼人。虽然年纪不大,但那双黑亮如星的眸子里却闪着目空一切的光芒。他的唇虽然偶尔会勾起一抹笑意,但那冷凝。高傲的气质却令普通人等不敢直视。
街道上的人见了他不平凡的气质,皆不由得自动让出路来,又胆怯、又卑微地好奇地偷窥他。
他的身后是两名身着便装的,看似普通的随从,其实不然……他们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随着少主人走向那街边的算命摊。
“少爷,那两个人终于摆脱掉了——叽叽呱呱问了小的半天关于少爷您的情况,小的半句都没说……呵呵,又派人跟踪我们,大概是想知道我们去向何方吧……”一个随从小声地将头附在他耳边说。
他高傲而轻蔑地一笑——
“嘿嘿,想要打听到本少爷的底细和住址,没门!除非是大内密探……不过,好玩!挺好玩!”
说话间已来到了算命摊旁,只见一旁长布条上写着“铁口直断怪闹老仙”七个挺拔飞舞的草书大字,而持卦筒的人竟是一名形容枯槁的瞎眼老者。
少爷撩起长袍下摆,径自坐在了简陋的椅凳上,微微眯起狭长的黑眸望向算命的老者,问到:“你目不能视,如何为人批命卜卦?”
算命老者微微一笑,手持花白长须,侧过头,缓缓地说到:“心眼能见肉眼所不能见者,盲与不盲实无分别!”
少爷闻言霍地扬声大笑,道:“好!好!那就现出你的真本事来给我瞧瞧吧!”
老者轻轻点了点头,问到:“不知公子想要卜卦哪一方面的?”
少爷略一沉疑,开口说到:“有很多人都想打听到本少爷家住哪里,是什么出身,是什么来历?你就算算本少爷的家世和渊源吧。”说完,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地笑容。
老者又点了点头,伸手覆上少爷的手掌,细细地摸了一摸,又伸手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摸了一遍,突然手抖了一下,放低声音,小声说到:“惶恐,小老儿这邋遢的椅凳实在是皇子不该坐的地方啊!”
“啊!”
少爷大吃一惊,这样瞎着眼一摸也能摸出个名堂来啊!看来这个算命瞎子不简单呢!
他一向不信命理、卜卦这类哄人的玩意,要不是刚才被人跟踪,他和随从穿街钻巷一阵乱晃,他也不会心血来潮走到这算命摊子来,说什么也不会乖乖地做着,任由一个瞎眼老者为他批命。
他是谁?他是当朝堂堂皇太子——明月,除了当今皇上,他的父皇能为他批命外,谁还有这个胆来左右他的命运?
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瞎子老者,居然还看出了的尊贵身份,这更加勾起了他的好奇。于是,他满是兴趣地问到:“那你再算算本少爷何时能遇到我的少爷妻?”
瞎子老者又拿起了他的左手,在上面仔细地摸了一下纹理,又问了他的生辰八字,这才胸有成竹地说:“皇……少爷的少爷妻早已经出现了。”
“出现了?在哪呢?我怎么不知道?可见你这是一派胡言了!”少爷说到。
老者捋了捋胡子,笑着说到:“非也,非也,你命中的少爷妻已经出现了,只是你未曾知道而已。时机未到,你只管等着就是。”
“哦——”
少爷又陷入了沉思中。
“不过——”老者突然又开始说了,将少爷的思索打断了,他只得抬起头,继续听老者说下去。
“只不过,你这未来的妻子会强过你头去——少爷您若是不珍惜,恐怕会劳燕分飞——”老者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放肆!”一名随从,实则是太子侍卫,低声喝到:“少爷是何等尊贵的人,岂会被一个女子强过头,好你个江湖术士,全是满口胡言!”
“不许对老先生无礼!”少爷瞪了那名侍卫一眼,侍卫随即便恭恭敬敬地立于一边。
“好吧,少爷我记住了!”
少爷起身,对身边的随从说:“给赏银。”
一名随从赶紧从包袱里掏出一锭银子来,放到了老者的手中。
少爷微微看了老者一眼,说到:“本少爷走了,改天再来拜访。”说完便大踏步走了。
他虽然对这位算命老者心生佩服,但实在又觉得可笑!想自己乃堂堂一皇太子,有那个女人会强过自己的头去?这不是天大的笑谈吗?纵使这样女人再强,她也不过是未来的皇后,难道皇后会强过自己这未来的皇帝吗?
可见此话荒唐!
再说“劳燕分飞”这话就更可笑了!我堂堂大汉国的太子爷,未来的皇帝,想要嫁给我的女人多的是,她们求我还求不到呢,凭什么要我去好好珍惜?
哈哈哈,荒谬之极!
不过,看在算命老者有一套的份上,而且还是个瞎子,本太子就不与他计较了。
你道这少爷、皇太子是谁?
他就是宝珠眼里的黄公子,和冠玉、文翰玩成一处的黄子龙。
可是,他因何又“流浪”到了民间,成了无根无底,调查不到家世渊源的新科状元郎黄子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