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郡王妃之事,析秋低落了好几天。
在她滑胎的第二天析秋又去了一回。虽彼时她已经好了很多,整个也看开不少,可眼中积攒的阴霾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析秋在那只略坐了坐,便起程回了府。
如今雪已经停了下来。大部分灾民已经住进了灾民棚里。因着这次的暴雪下得实在太大。部分民田里的粮苗,已经有了冻坏之势。
除此之外。下一个要面对的就是这雪化问题。旱地里的苗床上积了厚雪,若一天晴出了太阳。一开化,那旱苗差不多全给泡在了水里,这一泡,苗根指定十有八九就会给烂掉,这样一来,就算你盖帘保得一时不死,后面也会被水给淹死。
如今的京都百姓,个个脸上哀戚不已。只盼着老天介时能开开眼,哪怕能保一半也是好的。
镇国侯此时正在前院书房跟亓三郎商量着此事。
亓三郎也在说着情况,“如今苗已经育出来了。虽不能让他们收成不减,但保一半还是可行的。”
镇国侯点了点头,“如今圣上也正为此事急迫不已。你既然有育了粮苗,明日你我父子便去说了这事儿。”
“是!”
亓三郎正在拱手之际。外面守着的贴身小厮却快快的敲了门,“侯爷,管事说军营管军粮的陈师爷来了。”
镇国侯惊了一下,跟亓三郎两人疑惑对望了一眼。
随后赶紧的起了身,向着屋外走去。
彼时的陈师爷正拿着一本帐册,身后跟着两个兵丁走了过来。跟着镇国侯汇合后,便说了这亓容锦以干草换米粮之事。
镇国侯听罢,气得脸色铁青不已。立时着人去了婷雪院,唤了亓容锦过来对峙。
亓容锦在下人来通传时就已经知道坏了事。在去前院之前,他又着了董氏去唤了蒋氏。
彼时镇国侯已经气得快犯了心病。看到亓容锦前来,直就恨不得上前将打他一顿为好。指着他,脸色难看之极的低吼,“你既敢私换粮草,犯了军纪,你可知这事儿的后果?”
亓容锦亦是吓得不知所措。赶紧的跪了下去。只说了这粮是被恒王借去了。并得恒王允诺,介时定会将粮给送还回来的。
正说着呢,门房管事跑来禀报,说是恒王爷运了粮食上府了。
亓容锦一听大喜。他高兴的对着镇国侯大唤,“爹爹,恒王爷送粮来了。这回好了,粮能补上了!”
镇国侯一脸铁青,却不得不领了他们去大门处迎了恒王。
彼时的恒王刚一府,待众人给他一一拜了礼。还不待他开口,又听得门房来报,说庆王爷也来了。
镇国侯听得心已凉半截,却听得庆王跨进府时,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听闻令公子将军粮对调,去救了我大越百姓。如今本王正好着人刚从南方运粮回来。倒是可借给侯爷顶顶”
恒王眼深一下,“庆王兄消息够灵通的。”
“哪里哪里!比不得恒王老弟来得快!”
两人别有深意的话语,让镇国侯深了眸子。亓三郎亦是皱眉不已。亚农长亡。
亓容锦更是急得不行。快速的拱手给庆王赔了礼。想留了恒王爷的粮。
镇国侯却看得一个低吼:“这个府中何时由得你来放肆逾越了?”
“爹爹!”亓容锦眼红起来。
镇国侯却并未相理,只拱手给两人作着揖,“小儿不懂事闯下的祸,本侯自有会让他去领了罚!”
“爹爹!”亓容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镇国侯。怎么也想不到,自家老爹这是想让他去领死!
而恒王只笑着上前,抬了镇国侯弯身的礼,“此事由本王而起,本王自是要跟侯爷共同来担。如今米粮已全数奉还。侯爷补上便是,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镇国侯眼深一下。这时蒋氏亦是赶了过来。
听到此话,对着恒王就是一福,“多谢恒王及时出手。此粮我们要了!”
“住口!妇道人家,这何时有了你开口的地方?”
“侯爷!”蒋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留粮。难不成让亓容锦去受军罚处置不成?
镇国侯脸色铁青,见陈师爷笑着上前劝道:“既是有粮补,侯爷补上就是。我这就勾去这笔错帐,一切当从未发生过!”
一切当从未发生过?镇国侯看了看‘诚心’陪礼的恒王,再看了看真心‘相帮’的庆王。心中过了几遍。
最后只一抱拳说道:“还请两位王爷厅中上坐稍等。容臣再细想想!”
恒王爷和庆王爷自是说好。只是在走时,皆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
镇国侯直接命着亓容锦前去招呼。等着几人走后,又叫来了亓三郎,低语一句,“去将你夫人唤来!”
亓三郎虽有些不愿。倒底知这事事态严重,拱了手,转了身就去往了后宅。
蒋氏看得心惊,快走几步上前,拉着镇国侯的衣袖。就眼露乞求,“侯爷如何能将锦儿的命运,交给了一个乡下未见过世面的泥腿子?以着二房的心思。难保她们不想将我们这房至于死地。”
镇国侯冷笑,看着她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陌生,“你生的好儿子,早已选好了靠山。如今若你再不知了好歹,休怪了本侯不顾了往日情份!”
“侯爷!”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惊呼。
镇国侯却转了身子,声如冷冰的吩咐着身边的管事,“从今日起,将大夫人给本侯禁了足。没有本侯允许,不得放她出院门一步。若有违背,全府中人,无论是谁,皆给本侯五十大板伺候!”
“侯爷!”蒋氏在那惊恐,一个快步过来就抓了他手。摇着头,满脸是泪的说道:“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了我!你忘了不成?你忘了答应过爹爹的事了不成?你如何能这样对了妾身?”
她大哭不止。镇国侯早已满脸铁青,对着愣了的管事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给本侯拖走!”
“侯爷啊!”听到这,她大哭出声。开始不停的扭动身子,想挣脱掉被管事着人架住的胳膊。在那不停的唤着,“侯爷,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了妾身啊!是爹爹用命救了你,你也承诺过要护妾身一世的,你不能啊!”
她不断扭动大叫的声音,引得镇国侯心烦不已。怕介时惹来正厅里两位王爷的好奇,随命了管事直接将的她嘴给捂了。
直到人拖得没了踪影,镇国侯这才一脸深沉的转向一旁,看着自跟来就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董氏。
脸色铁青,低沉一吼,“还不快滚!”
董氏白了脸。只来得及匆匆一福,就见镇国侯已转了身,向着前院书房走大步走远。
董氏面上慌乱之极,心下却不停的暗叫着: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