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营救和自救

杨彦恨恨地盯着凌云,声音冷得仿佛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你,把详细情况再说一遍!”

“是,昨日午后,赵姑娘和赵家少奶奶一起出门去了东市……”

凌云单膝跪在地上,眼睛通红,声音沉痛地将事情的起因,护卫暗卫的安排,以及安然被骗最后被掳的经过讲了一遍。

独孤凯在赵家安排了十二名护卫,凌云又安排了四名暗卫专门保护安然安齐兄妹。今天安齐来平王府,随马车就跟着四名护卫,两名暗卫。下午安然姑嫂出门,也是四名护卫跟着。因为安然的身份是保密的,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应该危险性不大,最危险的是安齐才对,谁知道竟然真的有人将目标对准了安然。

安然出门,护卫能名正言顺地跟着,可是暗卫毕竟不会隐身,也只好化妆跟随。到了医馆,两名暗卫一人在外警戒接应,一人进去守着,谁知道那被救的妇人竟然是假装的?虽然暗卫及时出手了,但禁不住对方早有准备人多势众,完全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安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

后来,为了保住赵姑娘的名誉,他们临时想了个借口。说皇家派了教养嬷嬷去王家,王家来人将安然和玉兰一起接走了,因为事情紧急,所以直接出城了,只将顾庭芳松了回去。

“那家医馆查清楚了没有?对方是什么来头可有线索了?”

“那家医馆之前一直都很正常,出了这事以后,医馆里的人便全都不见了。经过调查,那医馆应该是崔家的人秘密开的,而且从他们掳人的手法来看,多半是康王殿下的人……”

“命令我们所有的人,详细排查康王和崔家在长安的各处据点府宅,尽快弄清楚人在哪儿!”

“是!”

凌云出去安排找人去了,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杨彦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宇文耀和元逸韬都不知道说什么,安齐和王锦文的脸色更加难看。

很快,安齐打破了这片静谧道:“属下先回去了。妹妹出了事,娘亲会着急的。”

杨彦点点头,没有说话。

安齐大步离去,王锦文忽然道:“康王的暗势力一直是由崔义在负责,要不我们直接将崔义绑来?”

杨彦缓缓摇头,沉重道:“绑架崔义,我们还没有那个实力。崔义为康王经营了将近二十年,有清河崔氏和范阳卢氏两大家族的全力支持,不是我们这几年的发展能比得上的。”

杨彦很坦然地道出实情,让所有人再次沉默下来。

是啊,平王最大的不足就是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母族。王家虽然支持平王,却无法像崔卢两家对康王的支持那样几乎毫无保留,能像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而独孤凯原本是独孤家的弃子,这些年看平王势大才慢慢在家族中受到重视。元逸韬和宇文耀都是嫡支次子,当初送进宫参选三皇子侍读也不过是家族想脚踏几只船,留一条退路而已,他们都只能代表个人,无法说服整个家族做出跟随平王的决策。

而凌云本是赵家外室子,自幼都是跟母亲姓的,名字都没写进族谱,自然也无法影响赵氏家族。

如今平王府所有的一切,都是靠他们几个自己一点一点挣回来的。

杨彦忽然想起凌云调查的资料里面,崔义对安然也是有情的,倒是略微放心了一点。既然是掳人,而不是直接刺杀,那安然现在就应该无恙,他们无非就是想用她来威胁自己而已。既然那崔义喜欢安然,就应该不会很为难她。

这一刻,杨彦无比期望崔义多爱安然一些,这样才能保证安然的安全。

元逸韬和宇文耀对视一眼,都很理解自家殿下此刻的心情。一个女子被掳,往往还会面临另一种情况,而那崔义又是喜欢赵姑娘的,只怕赵姑娘贞洁不保啊!

宇文耀叹息道:“实在不行,殿下去求皇上出手吧!”虽然几位皇子都有自己的暗势力,但如何能与皇帝的暗势力相比?如果皇帝肯出手,相信能很快把人救出来的。

元逸韬和王锦文没有说话,其实心里也是赞同的这个意见的。

但杨彦却摇了摇头:“不行,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即便把人救出来,我们的婚事也完了。父皇不会让一个曾被人掳走的女子做儿媳妇的。”杨彦没有说,为了让他死心,父皇甚至有可能会让人杀了安然。

杨彦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的无助,也是在这一刻,原本的善良原则全都离他远去。如果他之前就想办法将老大老二弄死弄残了,又怎么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他前世就明白的,想要成为人上人,如何能心软?可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容忍老大老二对自己的挑衅,只是不断扩大自己的力量,他以为这样就够了。可事实证明这不够,这样的被动防御远远不够!他要主动出击才行!

大哥,你很快就会知道,彻底惹怒了我会有什么后果!

……

安齐回到赵家,顾宛娘就向他抱怨说王家太不通情理,不过在门口问了一声,知道女儿不在他们竟然门都不进,直接去大街上把女儿接走了,还看不起他们赵家的东西,说王家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用带,甚至都不让她们母女道别云云。

安齐帮着开解了几句,说王家势大,主子还好些,那些下人难免有些狗眼看人低,让她不要担心,而后就赶紧回房去。

顾庭芳看到安齐回来了,立即便扑过来认错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好奇,让玉兰去看热闹带走了两名护卫,妹妹就不会出事了。”

安齐轻叹一声,将顾庭芳拉到自己怀里抱了一会儿,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事情都发生了,自责也没有用。既然已经跟娘说了妹妹是去王家了,你就别说漏嘴,免得她担心。对了,你和妹妹一起遇险的,你伤到哪里没有?”

“没有,我很好……”顾庭芳摇摇头,眼睛又红了。她本以为最爱安然的丈夫会骂自己一顿的,没想到他反而安慰自己,还担心自己有没有受伤。顾庭芳只觉得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起,嫁到顾家这么久,她从未感到如此幸福过。

“别哭了,眼睛都哭红了。”说着安齐就叫侍女送来热水,给顾庭芳洗脸。

安齐对顾庭芳虽然说不上多么爱,但他一直是个有责任感的人,自己的妻子,他不关心谁关心?现在,他不敢让自己静下来,他需要找些事情来做,因为只要一静下来,他就会忍不住想,妹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受苦?

这天晚上,长安城很多人都没能睡着。

平王杨彦一直在书房等消息,没有回后院去。他脸色阴沉地从自己的书案上抽出一张白纸来,用鹅毛笔写着一个又一个名字,然后将这些人按地域不同划分成几拨,之后便看着这份名单沉思着。

等把人救回来,他再好好跟他们算帐!

忽然,他好像下定了决心。只见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铁匣子来,又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三把钥匙来打开,将里面几张纸细细地看了一遍,而后依旧将铁匣子锁好,却将三把钥匙也一起放在铁匣子上面,而后低声唤道:“初一!”

“属下在!”

“带着本王的令牌,去工部找军器监的刘主簿,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帮本王将图纸上的东西造出来!告诉他,注意保密。”

“是!”

……

却说当康王和安王得到消息,并看到第一本大隋之音的时候,脸都气绿了!

他们也不蠢,自然知道这书一出,平王的声望便彻底将他们盖了过去。

于是,第二天的早朝,康王一系和安王一系的人便出来弹劾平王办大隋之音获取民心图谋不轨,请求查封平王的印刷坊,并没收散卖出去的大隋之音全部销毁。

杨昊冷声道:“大隋之音四个字是朕亲笔题写的,里面的内容平王也是先给朕看过的。你们不要危言耸听。”

有御史还想再说,却被杨昊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也是个有眼色的,便暂时按捺下来,决定等散朝后请示了主子再说。

然而,平王虽然交代了凌云要隐秘小心地找人,但不管怎么隐秘,还是难免惊动了康王和安王的暗势力。安王康王不明白平王到底想做什么,担心他会不会也弄一个刺杀什么的,便示意自己的人明天继续弹劾他。

第三天,康王和安王的人再次在朝堂上弹劾平王,说平王办这个大隋之音是为“收敛人心”,又攻讦他“用心叵测,蒙骗君王”,仍然要求查封平王的印刷坊,并没收散卖出去的大隋之音全部销毁。

就在这时,忽然有小太监禀报道:“皇上,平王殿下求见。”

“他的伤不是还没好吗?来早朝做什么?”杨昊抱怨了一句,赶紧让宣进来,又让华恩准备一把椅子,等会儿好赐给平王坐。

没过一会儿,就见杨彦面色苍白地缓缓走进大殿里。他穿着黑色的亲王朝服,反而更显得他身体更加的单薄虚弱。

只看他的样子,满朝文武就知道他这次真的伤得很重。从前见平王,他什么时候不是将腰背挺得直直的,满脸的自信,英姿勃发。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彦一手捂着胸口,缓缓下跪,头上很快冒出一通冷汗来。

杨昊立即道:“免礼,平身。你伤还没好利索,来上朝做什么?华恩,给平王赐坐!”

杨彦却没有顺势起身,反而缓缓跪下,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而后,就听他沉痛道:“前日儿臣主办的‘大隋之音’在长安发行,有幸得到百姓的喜爱,不想却有人污蔑儿臣有不臣之心,儿臣实在惶恐……恳求父皇给儿臣一个辩驳的机会……”

杨昊早料到老大老二看了那大隋之音坐不住,对这两日的弹劾也早有预料,他本来打算先拖几天再说,想不到老三却坐不住了。

于是,杨昊当即便准了杨彦所求。

杨彦只问了那几名弹劾自己的御史一句话就洗清了自己,坐实了几名御史污蔑的罪名。

他说:“敢问几位大人,本王的大隋之音里面,可有不实之言?”

几名御史一怔,细细回想大隋之音的内容,最坏事的就是平王那首新诗下面的访谈。可是那篇访谈里,并没有过分夸大平王的功绩,甚至平王本人的言论一直很谦虚,反而将功劳都分给了那些普通士兵。

他们上哪儿找“不实之言?”

最后,一名御史道:“那个飘渺之旅,可不是妄言?真有修真的神仙,平王殿下倒是出来给我们见见?”

杨彦轻笑道:“那是一本连载小说,第一句就写明了,‘本文纯属虚构’的。”

那御史一想,似乎真有这么一句,可叹后面的故事实在太离奇太逼真了,让他把那第一句纯属虚构的话给忘了。

杨彦见几名御史都说不出话来,随即便红着眼睛面色苍白,伤心而愤怒地向杨昊恳求道:“父皇您看,几位大人根本找不出大隋之音的不实之处来。既然儿臣的报纸上说的都是实话,父皇您也看过的,怎么就成了儿子有不臣之心的罪证?几位大人这样随意的攻讦儿臣,给儿臣安上这样大的罪名,儿臣实在承担不起,还请父皇给儿臣做主!”

杨彦一副万般委屈的样子,再加上他“重伤未愈”,让杨昊这个当爹的难免有些心疼。

杨昊知道自己要是今天不严厉处罚这几名御史,只怕后面天天都不得安宁,便沉下脸道:“污蔑皇子,罪不可赦!来人,将他们三人革职查办!家族三代子弟,不准参加科考!”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御史弹劾是臣等的职责啊!”三名御史急了。若只是将他们革职还好,家族之内三代子弟不准参加科考,那影响可就大了。如果真的这样,他们的家族就全完了。

杨彦的人立即出列道:“皇上,三位大人身为御史,弹劾确实是他们的职责,但这却不能成为他们毫无理由毫无原则地污蔑皇子的理由!臣认为,只有从严处置,才能以儆效尤!”

杨彦在朝堂中也有不少人,但他并没有安排所有人全都出来为自己说话。有些话,一个人说一次就够了。

杨昊看着仍旧跪在殿中不肯起身的儿子,连查办就省了,直接将三名御史革职,重打三十大板驱逐出长安,并下明旨剥夺了这三个家族三代之内参加科考的权利。

平王叩谢父皇英明睿智为自己做主洗脱冤屈,而后才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起身,告退出宫。

虽然在朝堂上取得了胜利,又将康王安王的人拉下来几个,杨彦却半点喜色都没有。

都两天两夜了,还没有安然的消息。她还好吗?被关在哪里?是不是很害怕?

回到平王府,平王又指点凌云,让他在安然平日里喜欢吃的点心以及去过的金银铺子、成衣坊等地方安排人盯着,或许能有所收获。

如果大哥识趣,赶紧把人给他放回来就罢了。如果不放,他朝中的人手一个都别想留下!有了大隋之音做宣传,只要这些官员有一丁点的污点,大隋之音就能给他放大无数倍,成为长安甚至整个天下百姓的众矢之的!

两天过去了,杨彦发动了平王府所有的暗势力,却依然没能找到安然一点蛛丝马迹。他让人盯着崔义,细细查探了崔义去过的所有地方,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而更加诡异的是,并没有人上门来找他谈判。难道他们抓了安然不是想威胁他吗?难道他真的弄错了方向,安然不是大哥的人抓走的?又或者这次完全是崔义的私自行动,目的只是想抢走安然?

既然如此……

杨彦忽然匆匆写了一行字,吹干,叠好放进信封里。

“初一!”

“属下在!”

“你将这封信交给崔义,然后……”

杨彦小声对初一吩咐了几句,而后便背负双手站在窗口,远远地望着天边的晨曦。

安然,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哥哥来救你……

当安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地躺在一张床上。

她一时间有些茫然。

她是谁,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安然皱眉,正要细细回想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却发现脑子里乱糟糟的,前世今生的记忆交织在一起,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她想将自己的记忆整理一下,却觉得头疼得很。于是,她立即停止思考,很快又昏睡过去。

再一次醒来,头疼得不那么厉害了。安然勉强理顺了记忆,想起了在那医馆里发生的事情。

她努力感知了一下,从身体的反应来看,自己应该没有受到侵犯。可是,到底是谁如此煞费苦心地绑架她?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有人吗?”安然开口,才发现不但只浑身无力,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她很快就听到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掀开帐幔探进头来。见安然正看着自己,立即笑道:“姑娘您醒了?”

随即那丫头就转头冲外面喊道:“兰儿,快告诉太太,姑娘醒了!翠儿,快去给姑娘端吃的来!”

不等安然开口,那丫头又继续说道:“姑娘,您可算醒了。饿了吧?太太让厨房给您熬着您最喜欢的鸡丝百合小米粥,一会儿就送来。您现在觉得怎么样?头不疼了吧?要不要去净房?香儿扶着您去。”

安然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丫头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太对啊!

“我,这是哪里?”香儿一怔,疑惑地看了看安然,奇怪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这自然是家里呀!您看,这月白色的绞纱帐还是您亲自选的呢!才挂上去不到半个月,奴婢打算过几天再换来着。”

安然懵了。她忽然有一种荒谬的想法,难道她又穿了?不过,她倒是真的想去入厕。

“扶我起来。”安然说句话都吃力,自己自然是动不了的。香儿立即将安然扶起来,半扶半抱地将安然扶到屏风后面的净房去。安然自己浑身无力,连裤子都是香儿给脱的,让她觉得很是窘迫,一张脸涨得通红。但随即她就震惊地发现,这个叫香儿的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圆圆的眼睛,鼻子上还有几颗小雀斑,笑起来左颊上还有个小酒窝看起来极为可爱,却是会武的,不然不会有这样大的力气。

“香儿你练过武功?”安然问道。

香儿疑惑地看着安然道:“香儿兰儿翠儿玉儿我们四个都练过武啊,姑娘怎么忘了?当初还是您不肯学武,老爷才让我们学了好保护姑娘的呀!姑娘你怎么了?奴婢怎么觉得您今天说话怪怪的?”

这回换安然无语了。难道她真的又穿了一回?不会这么狗血吧?刚才她注意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恍然还是自己的手,只是更白嫩了些,而最诡异地是她发现自己居然留着长指甲。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因为要写字作画,她从来不留长指甲的呀!

香儿伺候安然洗了手,扶着她回床上躺下,又打了热水来给她洗了一把脸,还没来得及让香儿找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变没变,刚才香儿口中的太太和一个提着食盒的丫头就到了。

“你这孩子,总算是醒了!”那位三十来岁的夫人满脸慈爱地嗔怪了安然一句,又摸摸她的头道,“现在还难受吗?以后看你还这样不听话!”

安然看着那位太太眼睛里的慈爱,心里的恐惧却在不断扩大。“我,我这是怎么了?”

那位太太眼睛里闪过一道惊疑,不由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撞到头了?芙儿,难道你不记得自己不听劝阻乱吃东西,结果中毒摔倒的事了?”

乱吃东西?中毒?摔到了头?

安然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吃了什么?”

那位太太一瞪眼,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额上一点道:“你还好意思问?也不知道你从哪本书上看到的,说吃了花就能长得漂亮,体香如花香,见到花就吃……都跟你说了那花没见过,不能吃,你就是不听!竟然抛下丫头自己偷偷就去摘了来吃,看看,这回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这样任性不?”

“我,我,我是谁?”安然瞪大眼睛看着那位太太,觉得自己真的要晕了。

那位太太一听,脸色又是一变,又怒又急道:“你,你竟然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你还记得娘吗?”

“太太,今天姑娘醒了变得好奇怪呢!”香儿在一边说,“姑娘刚刚还问香儿这里是哪里来着。”

“那还不快去请大夫!不是说身上的毒都解了吗?怎么会这样的?芙儿,你还记得娘不?”

安然风中凌乱了。难道她真的又穿了一回?

吃了饭,安然很快又疲倦地睡去。但当她再一次醒来时,却留了个心眼儿。她放缓了呼吸,跟睡着的时候差不多,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期望能听到点什么。

可是外面安静极了,也并没有小说上写的,女主醒来听到丫头在说八卦,一下子就将穿越后的事情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安然无奈,又试着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看着那变长的指甲,却怎么都看不出是假的。而后,她又慢慢卷起袖子,终于在右手肘内侧找到一颗小痣。

这颗痣还在!

安然心中惊喜,只要不是狗血的再穿越就好。不过到底是什么人想出来的主意?安然想起自己吃了东西就昏睡,醒来却是一副浑身无力的样子,看来,要弄清楚到底什么状况,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香儿,香儿……”

安然主动唤人。香儿随即便跑了进来,欢喜地问道:“姑娘,您醒了?可好些了?”

安然满脸虚弱道:“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想就疼。你跟我说说,我到底是谁?这是在哪儿?除了娘亲,我还有别的亲人吗?我爹爹呢?”

香儿柔声安慰道:“姑娘别担心,或许是您摔倒的时候撞到了头,过几天也就好了。姑娘您姓齐,小名叫芙儿。老爷十年前就过世了,太太就您一个女儿。”

安然点点头,忽然又问:“那,那我们家靠什么过活?”

香儿笑笑,柔声解释道:“姑娘忘了,我们太太出身清河崔氏,嫁妆丰厚着呢!更何况还有表少爷照拂着,您别担心。”

“表少爷?谁啊?我怎么好像不记得了?”安然满眼疑惑道。

香儿见了,笑得更甜了,取笑道:“姑娘忘了别人还好,忘了表少爷可不应该呢!”

“啊?为什么?”“因为,表少爷是姑娘的未婚夫啊!呵呵,表少爷对姑娘可好了,您喜欢什么,他就给您买什么。您都忘了?那梳妆台上抽屉里的首饰大部分可都是表少爷给您买的呢!”

听香儿提起首饰,安然这才发现她浑身上下,以前带的首饰全都不见了。别的东西不见了倒没什么,但外公给的那个扳指和玉葫芦可不能不要。

“香儿,我好像记得我以前戴过一个白玉扳指,用红色绳结挂在胸前的。啊,对了,那个白玉扳指下面好像还有一只碧玉葫芦对不对!那个白玉扳指可是表哥送我的?”

“呃,那个,是啊,可不就是嘛!姑娘总算还记得一点,也不枉表少爷这样疼您。”

听到这里,安然就算心里有数了。

一定是崔义那个小人!怎么,难道他也想另外给她安排一个身份,让她乖乖嫁给他吗?可是,他怎么能保证自己会乖乖听话呢?安然想起刚刚醒来时脑子里一片混乱,又晕又疼,不禁暗自后怕,崔义一定是给她吃了什么药!

“唉,可惜我都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子了。香儿,表哥他长得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了!表少爷可是长安城有名的美男子呢!”香儿捂着嘴笑着,怎么看都是一个和主子极其熟稔的丫头。

安然满脸憧憬道:“我真想见见他。对了,表哥送我的白玉扳指和碧玉葫芦呢?我要戴着。”

香儿立即道:“姑娘别急,许是让兰儿收起来了,等会儿奴婢让她帮您找出来。”

安然面带羞涩的笑容安静地想了一会儿,忽然又小声问道:“香儿,我今年多大了,表哥什么时候来娶我?”

香儿捂着嘴笑了笑,回道:“姑娘您忘了,您和表少爷的婚期就在下个月初六,太太给您准备嫁妆就准备了三年呢!”

“是吗?等会儿带我去看看!有很多漂亮首饰吗?有多少成衣和布料?家具用的什么木料?”安然一口气问了很多,仿佛对婚事很期待。香儿轻笑道:“姑娘别急,等您身体好了,奴婢就引姑娘亲自去看看。”

而后,安然去了净房,又洗了澡,但吃了饭,她又很快昏睡过去了。

就在安然昏睡过去以后,香儿让兰儿守在床外,自己则去找太太商议。

那位三十来岁的太太听香儿禀报了今天安然清醒后说过的话,不由疑惑道:“你说,她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呢?”

香儿笑道:“公子那药可从来没有失效过。虽然公子怕把她药傻了,减轻了分量,但以她的年龄和阅历,也足够她脑子混乱一阵了。咱们管她记得不记得呢?反正我们就当她不记得了,哄着他嫁给公子就行了。”

那位太太点点头:“你说得很对,她要什么,只要不过分,就随着她吧。反正她也不会武功,是跑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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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一章,不知道修改了多少遍,删除了几千字,总算勉强能见人了。偏偏遇到家里的电脑出问题,登录不了,好不容易杀了毒,总算上来了,不知道咋回事,word的文字复制上来就成了没有分段的一大篇,筝不得不挨着看,一段一段的重新分段,真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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