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雷林，谭永胜也在因为那三套数据而烦躁。
方元安连夜带着那三套数据到了帝都。
没有给他过多的跟自己接触的机会，拿到数据之后的谭永胜冷冰冰地用一句话打发了方元安：“如果东西有用，少不了你的好处。”
方元安当了多年的采购部经理，自然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也就不再试图表功，按照谭永胜的安排，安安静静地在帝都一个冷僻的小屋子里住了下来，等着事情尘埃落定。
但是谭永胜把那三套数据给了国内那个一直视致胜为平生大敌的公司之后，那个蠢货公司，三套数据的问题全都检测不出来！
谭永胜被气得不知道怎么办好，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口气砸了两套景德镇的茶具，才铁青着脸拿了数据去找祖父。
谭铜鹤正在房间里几十年如一日地喝红酒看书，见他气呼呼的样子，不由得好笑：“怎么了？不是都拿到人家的数据了么？还不高兴？”
谭永胜深吸一口气，勉强忍住自己的羞耻尴尬，谦卑开口：“爷爷，孙儿无能。从致胜拿到了三套数据，每一套数据都有其过人之处。孙儿找的那家公司，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不仅辨别不出真假，还找不到任何一套数据的缺陷……”
谭铜鹤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呵呵直笑：“艾吉啊，你可别忘了，致胜公司负责技术的是小叶少。那是叶家的雏凤，当年杨老爷子亲口说过，小叶少如果早生百年，必是民国的风云人物。你怎么能小看了他呢？现在这个结果才是对的！”
谭永胜一愣：“爷爷，你是说，这三套数据检测不出缺陷，反而验证了它们必定是出自叶卞之手？”
谭铜鹤缓缓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喃喃：“如果我谭家也有这样的后人，别说还是嫡支嫡派，哪怕他是出了五服的亲戚，我也会强拉来主持家族事务……有了这样的一个人才，叶家至少还能再兴盛五十年啊……”
谭永胜被谭铜鹤对叶家赤\裸\裸的羡慕臊得
面红耳赤，狠狠地咬着嘴唇，低着头一言不发。
谭铜鹤回了神，笑了笑，安抚道：“艾吉，没办法。这是天注定的。”犹豫了半晌，谭铜鹤也咬了咬牙，脸色淡漠了下来：“既然国内的公司检测不出来，那就找国外的公司吧……”
谭永胜喜出望外，眼神瞬间炽热起来：“爷爷，您同意啦？！”
谭铜鹤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继续看书，再也不发一言。
谭永胜不想再多嘴，万一自己说多错多，让老爷子改了主意怎么办？！
一个转身，谭永胜跑出了谭铜鹤的书房。
终于可以跟国外联系了！
爷爷点头了！
他想着那个大波美女抛来的媚眼，全身燥热……
……
雷鹰坐在办公室里听电话，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终于火了，冲着电话咬牙低吼：“你就这点儿本事么？你就不能让她好好地歇一歇？”
电话那端的张牟终于也怒了，脸上的苦笑收了起来，换做了淡淡的表情：“你行你上啊！”
然后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张牟哼了一声，看着电话机咬牙：“小样儿的！你有本事你管，也就有胆子吼我而已……”
当天下午一上班，打了一上午电话的雷鹰直通通地奔向采购部，一脚踢开张牟的办公室，冷冰冰地告诉他：“单子上的公司都谈妥了。下周一开始，你去挨家签合同。”
张牟目瞪口呆。
雷鹰恨恨地瞪他，看一眼窗外，发现曹练正在迟疑地往这边移动，低声急速道：“该怎么说你清楚！”就转身出去，面无表情地从曹练身边走了过去，一眼都没有看她。
曹练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硬邦邦的背影，进了张牟的办公室，好奇地问：“张哥，薄情寡义雷威廉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张牟心中一动：“见不得人？你从哪儿看出来雷总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曹练耸了耸肩：“他只要做了什么错事，就会这样装酷
……”
张牟差点儿憋不住笑出来，一本正经地说：“NONONO！这次雷总不是装酷，他是不高兴呢！来勒令我尽快搞定供货商的！”
曹练皱着眉站在门口敲门框：“怎么可能？他上回还亲口告诉我，让我通知你不要再去管供货商……”
张牟马上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什么什么？你说雷总发过话让咱们不要管供货商！？”
曹练呃呃啊啊半天，才嘿嘿地笑了出来：“那什么，他是这么说过……不过，你放心，咱们也绝对没有做错！”
说完就想要跑。
张牟跳起来作势去抓她：“嘿！你这个惹祸的臭丫头，你给我站住，说清楚！”
曹练一溜烟儿跑去了三十层避难。
总裁办关着门。
曹练刚刚看了雷鹰的冷脸，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找上门去挨骂，所以拐了个弯就进了焦一蛟的办公室：“焦哥！”
焦一蛟正是忙得焦头烂额，听见她来，一把抓住：“坐下，销售那边造反了。一开始觉得谭氏的单子够咱们吃许久的，所以他们都懒了下来。但是现在显然谭氏那边有问题，我催他们好好工作，竟然一个个都给我讲起了条件……”
曹练看着焦一蛟面前堆着一大摞文件，就知道他这回又打算裁人了，皱着眉主动伸手把那一大摞都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所以焦哥打算在这么动荡的时候杀鸡儆猴？”
焦一蛟埋头在电脑前面，口中只管发号施令：“把去年的业绩低于十万的都给我。”
曹练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公司的单子十万起，你是说销售部去年还有一次都没开张的不成？！”
焦一蛟低着头，喃喃自语一样：“销售部里至少有四个关系户呢……”
曹练释然，长长地“哦”了一声，再也不吭声，开始整理。
焦一蛟抬头看看聚精会神梳理文件的女孩儿，笑了笑。
要是能把这个丫头留在自己手边当助手，自己的工作不要太轻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