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埋头去发起了短信,直到二分钟后,萧函慕才最终松了口气,从晋昊霖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达尔西帮助阎敏逃跑的,两个人一起去了章俞湾。
据达尔西的回报说,覃炙顷的人对阎敏没好脸色,颐指气使的,他应了阎敏的话,这设计了覃炙顷的人,两个人偷偷地溜走了。
萧函慕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脸色好了很多。
开着车子的覃炙顷一看她这样子,顿时感觉有异,男人没多问,拾起手机来朝傅阳拨过去,当着萧函慕的面,毫不顾忌道,“我要看到刚才的通讯记录——所有!!”
他恶狠狠地说完,突然急踩刹车,扭头冲萧函慕冷声冷气地命令,“你来开车!”
萧函慕不知道他又犯什么毛病,可找阎敏是头等大事,也便闷声点头,换了她驾车。
覃炙顷本来以为女人开车,怎么着都会温柔一些的,可哪里想到,萧函慕比他还猛,屁股一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后,脚上的油门一直轰到底,疯了一样朝前飙!
还好是一片长途路段,没什么障碍物,否则覃炙顷恐怕连傅阳发过来的简讯,都不能安心去看。
原来阎敏还有晋昊霖派来的人,在暗中盯着保护他。
覃炙顷收到傅阳发来的简讯,扬眸魅冷地睨着正集中全力驾车的萧函慕的侧脸上。
他缓缓地攥起拳头,暗暗思量,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让萧函慕这样紧张阎敏,自己派人保护他,都不能令她放心;
又是怎样的感情,让萧函慕根本对阎敏的一切不闻不问,却只关心阎敏的人身安全呢?
“叮!”这个时候,他又收到一条简讯,傅阳显然是最贴心的,知道他不方面接电话,直接将想法以文字的形式发了过来。
原来有人查到杜家派来的人在艺术区之内晃悠,而且竟然还找上了阎敏居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冲着阎敏来的。
覃炙顷看了这段话之后,心头突然生一计,微眯起魅眸,冷冷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毫无障碍无的宽阔摆油马路,男人清冷的薄唇,带着戏谑轻轻勾起。
他突然出口,试探而坚定地扬言,“阎敏在杜博诚那里。”
短短的不过十个字,覃炙顷刚吐出来,又觉得仿佛效果不太强烈一样,饶有兴致地又加了一句,“杜博诚还送来了阎敏带血的衣服……”
男人突发奇想到,她抱着杜天奇的衣服时,那分动容。想必把说词改成是带血的衣服,会更能增加萧函慕的信任感吧?
覃炙顷猜测萧函慕会调转车头往回走,哪知道——
车子突然剧烈震动了下,紧接着就听到刺耳又紧急的刹车声,可能是驾车的人太过于紧张,以致于手忙脚乱,本该一直踩在刹车上的脚,不知为何,慌里慌张地踩向了油门。
精贵的炫目银色跑车眨眼间飘移向左侧的车道边缘,野蛮地抢占!
抬头,一辆红色的城市越野,速度也不慢,与他们对行驰来。
萧函慕的车子还在加大油门,嘶吼着朝对方撞去!
千钧一发!覃炙顷脸都跟着白了,此刻心头惟一浮上来的便是,她想跟他同归于尽!
萧函慕仿佛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俏脸冰寒,清眸死死盯着前方,双手猛打方向盘,却是拼命朝着覃炙顷的方向!
名贵的跑
车随着驾驶者的换踩刹车,“嘎”地一声长啸,仿佛战马崛奔到极至,突被死死地掐住了脖子!
惨烈而刺耳的声音响彻,只觉得那名贵而炫目的银儿,漂亮地飘移一百八十度,“吱”地一声,仿佛吐出最后一口气息,绝练地停在当场。
只见宽阔的柏油马路上,擦出巨大半圈焦黑的车胎印迹,锃亮锃亮地,像刚给鞋子擦过的黑色鞋油。
萧函慕抱着方向盘,身子已紧绷到极处。
炫目的银色跑车冒着白烟,蔫蔫地与红色的越野车,以相差半个人身的空隙,擦肩而过!
车子安全停下时,萧函慕像一座石雕一样,一动未动。
历经死劫的越野车司机,铁青着脸骂骂咧咧地跑出来,冲她一顿狂吼后,发动车子,扬长离开。
直到人家将车子开走,萧函慕还没回过神来。她的灵魂仿佛定格在某一时刻般,呆若木鸡地愣在驾驶座上。
覃炙顷惊魂未定,几秒钟后,便冷静下来。
男人默默地看向开车的女人,他的大脑中还在回荡着刚才那一幕。
车子像撒欢的野马,冲出车道,甚至占据了对方的车道,与对向而来的越野车几乎撞上。
如果不是萧函慕朝自己方向狂打方向盘,与越野车相撞的,就自己这边,到时候受伤的就会自己。
那样快的速度,覃炙顷绝对相信,即使系着安全带,他照样会被狂甩出去,车祸而亡。
男人的神色变得极其复杂,魅冷的眼眸流动着难解的激流。他手僵了下,感觉心头涌动着狂喜,他想要将驾驶座上的女人,狠狠地摔进怀中,疯狂地亲吻,甚至恨不得将她整个蹂进身体里面,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可是,只是一刹那间,男人便忍住了,慑眸冰暗,冷沉静问,“为什么要把方向盘往外打?”
在那惊险的时刻,性命为上,人类的本能发挥着最大的作用,萧函慕本来应该把方向往她自己的方向打,护住她自己,才是人类的本能。
可是她却将她自己置身于与轿车相撞的境地……
开了那么多年车,覃炙顷自持连他自己都不可能做到,千钧一发之际,他会护别人。可是,她却做到了。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车祸中,皆是司机生还,而副驾驶座上的人则死于非命。
那是因为,司机师傅在发生车祸的紧急刹那间,本能想到的是他们自己,而不是副驾驶座上的人,无论那是他的至亲还是陌生人。
人类的本能激发着他们,在最危险的时候,首先护住的人,是他们自己。
人类天性自私,覃炙顷认定,这世上,没有不自私的人。可是萧函慕这个女人——
男人扬眸,带着灼灼的热烈感情燃向驾驶座上的女人,她在那最危险的时刻,想到的却是他!
难道她早已经爱上自己了,甚至于超乎了生命?!
不,不。
男人摇头,仍然不肯相信。
可是,萧函慕却做到了,这是他亲自体会到的,这样真挚的感情,即使用金山银山也换不来。
萧函慕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覃炙顷的话上,面对覃炙顷的问题,萧函慕转动了下僵在眶中的早已干涩掉的眼球,声音都带着颤抖,“你说、阎敏被杜博诚带走了?”
她的手冰凉,像
三九天结的厚厚冰层。覃炙顷大掌覆上她握着方向盘的小手,轻轻的婆娑,听到她的话后,男人的动作不由一顿!
“你说什么?”
那幽暗冷慑的冰眸,森寒地射向她。
他问她,刚才有惊无险的车祸,可她,竟然在问阎敏??!
“阎敏……真的被杜博诚抓走了??”
萧函慕反手握住男人的大掌,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他是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她的眼中含着无限的追悔和痛,全心全意的牵挂,刹那定格。
她第一句话所问的竟然是阎敏,而不是刚才那差点踏上黄泉的车祸!
覃炙顷怒了。
他甩开她,一把紧紧地捏住她精致的下颌,狠狠施力,语气专横而恐怖,“甜心,我在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护着我,为什么不护着你自己!”
好像是觉得自己的话还不能够渗透她的思想一样,男人又重掷道,“回答我的问题!”
萧函慕眼珠转动了下,终于回过神来,长长的羽睫抖动着垂下来,喃喃回,“自从阎叔叔为了我,魂断车轮下后,就这样了……”
“自从学会开车后,每每遇到危险,我脑子里面都浮现出阎叔叔被车轮碾成……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萧函慕的声音平静淡极,她总觉得自己早晚会有一天,跟阎叔叔一样死在车祸之中。
可是现在,她还不能死,无论怎样都不能,阎敏有危险,阎敏有危险啊!
这样的信念,让她无论怎样都不会低头,潜力在危机时刻发挥到最大!
萧函慕说罢之后,身子一颤,重重摔回座椅,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一点点坍塌,然后变成黑暗。
覃炙顷换过萧函慕来,继续开车,只是开得有些慢了。萧函慕像呆了一样,被他扔在副驾驶座上,男人则是闷声不响地开着车子朝前去。
不知过了多久,烈日越来越强,升到天际正中的时候,覃炙顷终于听到萧函慕说了句话,“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的声音无望而失力,灰败的世界在她的眼中,再没了颜色。失去了阎敏,她失去了一切,那不仅仅是一张黑卡里面的钻石而已,阎敏代表着阎叔叔,是他死后,自己惟一想要保护的人。
现在,他终于被自己丢掉了么?
连阎敏她都丢掉了,她还活着做什么呢?
“章俞湾,找阎敏。”
“不是被杜博诚带走了……”
她挣扎着让自己从深渊的旋涡里面抽出来,好容易振作精神,打算与杜博诚正面交战了,覃炙顷的话却让她越发迷惑不解。
“杜博诚只是找到了阎敏,并没有抓住他。”
男人不欲多言,俊魅的脸阴沉泛着寒气,明显地贴着生人勿近。
原来是虚惊一场,萧函慕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俏脸上仍然是呆呆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好像恢复过来,终于意识到味道不太对,质疑地看向覃炙顷,“你刚才是在骗我吗?”
他为什么要骗她?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得到什么?
此刻的萧函慕浑身充满乍刺,直勾勾地盯着覃炙顷,就问他要个理由,只要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她就会与他同行。如果不合理……
“想试试,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