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打得实在毫无还手之力后,萧函慕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忍!
忍一时风平浪静!
如果她呆在这儿还需要一些日子,那么她就先要学会忍,而不致于被先打死。
浑身都疼,意识朦胧,神致像隔了一层白纱一样,不明识。
对身边的一切事物,都不清楚。
她就近在咫尺,凌乱的头发,被撕扯得裂开的衣服。
狼狈地垂着肩头,憔悴削弱的靠在铁门上,仿佛下一刻就会摔下去!
覃炙顷背在身后的手,蓦地狠狠攥紧!
这就是刚才那个毛寸头女人说的“合适”!
已经瘦弱成这样,连站都站不稳,这就是她说的合适!
覃炙顷一瞬间气血上涌!
恨不得捏死那个毛寸头女人,他更想捏死眼前这个女人!
她在考验他的底线!
她在检测他的耐性!
早晚他会亲手杀了她!
早晚,她会把他气死!
萧函慕手靠着抓住牢房门口的铁门栅栏,才支撑住自己。
迷迷糊糊地抬头,突然看到铁门外面,站着神情冷峻,浑身散发着霸气狂傲气息的覃炙顷!
她立马认出了他来!
所有的意识都在瞬间汇聚,因为陡然窜上的愤意,使萧函慕黯无神彩的眼眸蓦然发亮。
仿佛两把利刃对在一起,瞬间窜出的耀眼锋芒!
“你进来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该叫你什么,萧函慕、萧总、小慕还是萧萧?”
覃炙顷整理着狂暴的神情,冷冷地走近。
仿佛魅世的撒旦,他所经过之处,都带着寒彻心骨的暗黑!
“随你。”
萧函慕强自抑制着激动愤怒的神经,压着冲天的怒火,从牙缝里勉强迸出二字!
覃炙顷与杜家联手,终于把她打入地狱!
杜天奇刚对她下完手,覃炙顷又紧跟着来!
来干什么?
看她的笑话,还是来挫她的锐气?
是了是了,覃炙顷是什么人,杜博诚又是什么?
一个想要自己变成禁脔,另一个想要她从这个世上消失!
现在,很好,他们不谋而合了!
萧函慕泠泠吟笑,冷艳肃杀的苍色唇角,溢出鄙薄的弧度!
“萧萧,只要你低头,一切照旧。”
覃炙顷不动声色,音调冷淡,仿佛是在唤路边一条可怜的流浪狗。
“萧萧?”
萧函慕歪着头,柔弱可怜的身子虽然在微微发颤,可她启唇时明净而倔冷的笑容却显得那样刺眼,
“覃炙顷,你是在叫我吗?不好意思,我不是畜生。也不屑跟畜生说话。”
即使山穷水尽,也不要与虎谋皮!
当年她还幼小,妈妈曾经告诫过她的话。
萧函慕知道,因为妈妈遗骸的事情,自己在覃炙顷的眼中,早已经一分不值。
对于一个轻易得到手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多看两眼?
即使被带着夜夜枕欢,萧函慕深深知道,自己对覃炙顷来讲。
不过是床上的一个玩具而已,与充气娃娃相比,她顶多会喘气。
如今她若低头,恐怕得到的下场,连充气娃娃都不如。
转身,她往自己的牢房床而去,却听到身
后男人低沉略带着磁性的嗓音,缓缓告来。
“萧函慕,乖乖回来做我的萧萧,你身上流的血和杜家的恩恩怨怨,我都可以装作不知情。”
“这就是你要杜天奇来的原因!”
萧函慕猛地回身,羞愤地瞪着铁门外傲然而立的男子。
他占尽风流,权势在手,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他还要逼她!
往她身体需注射药物,又抽出去一管血,现在明目张胆地威胁,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随便你怎么说。”
覃炙顷禁不住狐疑地挑眉,虽然不知道她说得什么意思,不过,这一次他来、势在必得!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老死在这里;第二,老死于国外;当然,选择呆在这儿,你还是有机会出去的,只要帕瓦罗蒂不放弃你。
“帕瓦罗蒂总部高层那群绿眼金发的老家伙们,之所以会在意你,还是因着亚太区的实际利益,你自己心里清楚。”
离开中国,就意味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
连清明忌日给妈妈烧香焚纸,都将成为奢望,更别提报复杜家!
一想到这,萧函慕忍不住地暴怒起来。
她扑上去,想要一把抓住覃炙顷,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可是身子撞到铁门,只传来一阵眩晕。
萧函慕天眩地转着,仍不忘死死地盯着覃炙顷。
“萧萧,在我的手心,会让你这么痛苦?有多少女人想跟在我身边,都没那机会,如今你却将这看成毒药!”
覃炙顷惨笑。
“告诉我,你会回到我身边,告诉我。否则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妈妈因为你而死,你要回来替她完成遗愿,现在你做了吗,你做了多少?
“你根本没做,你还差一大截,你只顾着你自己,连这个身体你都这么爱惜,你配得上你妈妈对你的爱么……”
蛊惑的声音响在耳边,萧函慕身子一软,歪了下去,唇边划过一抹痛苦。
“我不选,我永远不会选……”
妈妈的脸,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她八岁那一年,妈妈死了。
她放学回家,就看到她死不瞑目。
她没命的跑,跑到树林,跑向山洞,跑到没有人的地方。
妈妈说过,有人会杀她,她必须躲起来。
“开门!”
望着地上失去意识的萧函慕,覃炙顷侧头。
棱角分明的坚狠轮廓透着股嗜样的寒气!
门打开,他俯身,轻轻地把地上的女子拥进怀中。
坚实的猿臂透过薄薄的衣料,触到她形如销骨的轻薄身子。
覃炙顷一贯维持着的冷峻寒容,煞时间崩塌沦陷!
“是谁干的?!”
此时赶过来的狱警早没了刚才的那股别扭劲儿。
覃炙顷进来后,他就被叫去告诫一番,在知道正主的真正身份后,他战战兢兢小心侍候着。
惟独对这最后一句话回答不上来,只好尴尬地解释。
“顷少这个……人进来这儿,没个不这样的,您、您消消气。”
“这口气,我绝不会消!”
覃炙顷凶神恶煞地瞪了一眼狱警,回头对上赶上来的毛寸头粗壮的女人。
“喂,告诉萧函慕,把老娘也弄出去!”
“你叫什么
?”
“樊娅!”
黎园在微熹的日光中迎来了躁动的一幕,覃炙顷气势凛然。
“跟萧萧呆在一起的就樊娅那几个女人?”
“没错。”
傅阳道。
“起初萧小姐被关进去后是自己一个人,可是……”
他看看上首的人,咂咂嘴犹豫道。
“但顷少您又下令把案子压下去后,上面已经决定重点审理了,于是把萧小姐就关进了四个一间的房子,所以才会——”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覃炙顷阴冷地眯着魅眸,目光扫向正忙着手术的司宏。
“她不是骨头硬得很么,这一次怎么不硬了?”
即使已经重度昏迷了,那薄冷的唇依然紧紧地抿着,咬着牙不吭声。
“司宏,不要给她使麻药。”
覃炙顷想了想淡淡地说道,目光触到萧函慕手臂上肿起来的一个大红疱时不由蹙眉。
“她那是怎么回事?!”
“极有可能是她曾注射过什么。”
司宏解释。
“顷少,她断了根肋骨,骨头之间相互抵着,痛不欲生。这接骨的话,如果再不用麻醉剂,恐怕她会受不过去。”
“没关系,反正她也早打算好了要在监狱里面呆一辈子,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覃炙顷说着摆摆手。
“手术完后,把她弄醒!”
他起身慢慢地往外走,边走边对跟上来的傅阳道。
“去查查,到底是谁把她伤成那样?”
“顷少,查出来要怎么做?”
覃炙顷扭头看看小脸疼到几乎扭曲的萧函慕,寡淡道。
“还能怎样,她受多少罪,我要伤她的人,十倍抵!”
萧函慕由铺天盖地的疼痛之中,悠悠转醒。
记忆里面干冷孤寒,充满暴力的牢房不在。
换成了眼前这间瑰丽奢华,到底弥漫着暗金色调的套房。
头顶是华丽五彩的施华洛士奇的水晶吊灯,占据了整间房子二分之一的版面。
墙皮上铺着暗金色的壁纸,仿佛度了层金一样。
萧函慕静静地转动着眼珠,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汪温泉一样灵秀的眸子带着几点脆弱的温柔。
她脸颊因为发烧而绯红,连带着唇瓣都带着红艳艳的热度,迷蒙中眼前一阵阵的眩惑,好像一切不是真的。
“呃……”
她试着发出一道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裂到嘶哑,呜哑哑的发不出声音。
“渴了?”
头顶上方突然爆出一记冰寒磁性的男音,萧函慕眼前一花。
一个黑影凑到自己眼前,接着是张放大的毫无温度可言俊美的脸。
“想喝水?”
覃炙顷眯眯眼眸,坚硬的脸部轮廓似乎有点温柔。
可那双寒冰般的眼睛,却连半点柔情都没。
“你……滚……”
昏迷过去前的一切倏然回到记忆中,萧函慕恼恨地挣扎着。
猛地扭过头去,试图脱离开他。
意外的是,覃炙顷竟然端着杯子,利索地站起来,远远地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甜心,你今天能走出这里,我就放过你!”
“覃、覃炙顷,你最好,说话算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