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贤王若是要别的东西,她不会有第二句话,可此物关系重大,她还真是不敢轻意应下。她实在不明白,八贤王对朝政之事一直都是淡淡的,怎么突然要她去沈望那里取边关图?
真的是防患于未然?
孟夏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虽不懂朝政之事,但她知道皇室中人善于谋略。前世,她读过太多权利相争的历史,那个位置对皇室中人来说有多重要,她很清楚。
八贤王此举,她不可能不怀疑。
不过,他是自己的大恩人,他又贤名久传,她唯有做两手准备。
一拖,二查。
实在不行,她还有一手。
三假。
洪兴面露为难,但很快就有了答案,“夫人,咱们可以给大晋的边关图,但前提是知道八贤王的用意。”他见过不少权利相争,此事关系两国百姓,他觉得不能全信了八贤王。
孟夏起身往外走。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把纸条烧了。你给八贤王回信,请他耐心等候消息。”
“是,夫人。”
……
大门外停着三辆马车,林曲儿抱着孟晨曦上了马车,孟夏站在大门下叮嘱洪兴,“海棠和沧城这边我就交给你了,我昨晚交待你的事,你记得亲自跟进。”
“夫人请放心!一有消息,属下就传信给夫人。”
“不要传信,你亲自来找我。”孟夏一脸严肃。
洪兴点头,“是,属下恭送夫人,夫人一路顺风。”
“行啦!这里有你,我也放心!”孟夏领着青杏上了马车,秦宝林和穆大夫一一和洪兴辞别,分别上了他们的马车。
青杏放下车帘,“出发吧。”
“是,姑娘。”
马鞭扬起,马车徐徐朝沧城城门走去,不远处的墙角下,有人匆匆跑远。
城门外,榆林,几十个黑衣人如猴儿般隐身在茂盛的树叶里,偶有山风吹过,长剑在阳光下,银光闪闪。为首的男子举目望着不远处徐徐而来的马车,学着鸟儿叫了三声,提醒众人,猎物正在靠近。
马车上,林曲儿取出披风细细的盖在孟晨曦的身上,每次,他上了马车不久就会睡着。不过孟夏看来,这样的习惯挺好,不用感受途中的无聊。
“夫人,你也小憩一会吧。”青杏在一旁轻劝。
“不用!”孟夏头也不未抬,目光仍旧停在手中的书上,“青杏,前面就是榆林了吧?”
青杏凑到窗前往外看了看,轻道:“是的,夫人,咱们已在榆林外了。”
“你让他们打起精神来。”孟夏勾了勾嘴角,对一旁的林曲儿,道:“曲儿照顾好少爷,别让人吵醒了他。”
“是,夫人。”
青杏和林曲儿同声应道。
青杏撂开车帘,朝马车打了个手势,又闪进马车内。她的手不自觉的放在腰间的软剑上,随时准备恶斗。孟夏瞥了她一眼,笑道:“别紧张!”
“夫人,你就和少爷在马车里,别出来了。”
“呵呵!可是我的手也有点痒,这可怎么办?”孟夏放下书,往孟晨曦身上轻点了一下,脸上虽带着笑容,可眸底尽是寒意。
敢在这里动手的人,应该是祝王府的人吧?
也是,自己的确是让人难受了,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让曦儿难过了。
这不能怪她!
树林里,连鸟叫声都没有,孟夏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昨晚看了一下路线图,发现也就这个地方适合动手,又不会离沧城太远。
愚蠢的家伙。
“夫人,小心!”
突然马车骤停,车外,马夫大喊一声,紧接着孟夏就能感觉到几十人举着剑朝她的马车刺来。微微勾唇,孟夏身形一闪,人已到了马车外,素手一扬,银光如花,紧接着就听到砰砰砰的巨响。
孟夏站在马车上,看着地上哀嚎的人,嘴角溢出一抹灿烂如花的笑容,“竟是这么不经打,一点都不过瘾。”说着,她扭头问一旁的青杏,“青杏,你有好玩的办法吗?”
青杏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夫人,好玩的办法有很多,拿眼睛来当弹珠,这个主意如何?”
地上的黑衣人打了个冷颤,恶狠狠的道:“恶毒的女人。”
“恶毒?”青杏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你们都结伴来杀人灭口了,怎么还好评论别人恶毒呢?难道让我们站着不动,任由你们宰割?”
“兄弟们,杀了这个臭娘们。”一男子冷声吩咐,很明显他是这些人的首领。
一抹杏色闪过,那人的胸前已被长剑冷冷抵住,青杏笑看着他,道:“说好要玩游戏的,你别急着死啊。”说完,她的剑尖一偏,一剑刺进了那人的肩膀。
“你?”黑衣人痛得冷汗涔涔。
青杏弯唇笑了笑,骤然抽剑,剑尖直刺他的脸,“啊——”黑衣人大叫一声,身子不由的往后倒。
“叫什么叫,你姑奶奶还没玩够呢。”
黑衣人一愣,看到青杏剑尖的蒙面布,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青杏的剑直接抵在他的脑门前,划破他的额头,血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黑衣人不吭声。
青杏笑道:“想不到还有点骨气。只是,你这么做,相信那祝王也不会感激你吧?”
“你?”黑衣人一脸惊讶。
“原来我家夫人猜得没错,真是祝王府的人。”青杏狡黠的笑了,抽回剑,转身就往马车走去,“回去告诉祝王,请他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杀了她们,一个都不能留。”
黑衣人大喝一声,路两旁的树林里又冲出了一批人,树上还有不少人拉着弓,如雨般的箭朝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的只朝孟夏的人射了下来。
“夫人,小心!”
青杏以剑挡去箭雨,她冲向黑衣人,随手抓起一个,直接把他当成箭靶,替她挡下那些箭。
风吹过,淡香飘过,黑衣人全都软软的倒了下来。
一抹青色闪到了孟夏面前,“属下青梅,见过夫人。”
“青梅,你来的正是时候。”孟夏笑看着地上那些已无力反抗的人,眸中闪过丝丝冷光,冷声吩咐,“流风,你出来吧。把他们绑起来,通知洪兴,这批人全送往那个地方。”
“是,夫人。”树林里,无人出来,却有人应话。
黑衣人一个个面如土色,可他们现在就是想死,也没有自杀的力气。
祝王妃?
很好!真的好极了。
沈正德那只老狐狸在没有查清晨曦的身份时,他一定不会动手,所以,她不难猜出这次半路埋伏截杀的主意是那个祝王妃私下的手笔。
秦宝林匆匆赶来,“孟夏,你没事吧?”
“没事!”孟夏笑道:“不过,有人要倒霉了。宝林哥,恐怕你要失去沧城的生意伙伴了。”
秦宝林冷冷的道:“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如此,那小妹就不客气了。”孟夏转身钻进马车,“宝林哥,出发吧。”
秦宝林看着孟夏的马车离开,许久,他才转身返回自己的马车,“跟上去。”
一路上,除了榆林外,其他地方再无异样。从沧城到栾城只需一天的时间,所以,当孟晨曦醒过来后,马车已到了栾城的城门下。
“请问,车上是孟三少吗?”
一个灰色长袍的男子拦下了孟夏的马车,在外拱手,客气的问道。
孟夏青杏撂开车帘,看着那男子,笑着点头,“正是。不知阁下是?”
闻言,那男子立刻就露出了笑容,伸手指向城门下,“三少,我家公子已等三少许久了。”孟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城门下的慕云墨已笑着朝她点头。
孟夏回以一笑,点头致意。
“三少,我家公子已命人打扫好了院子,请三少随我家少爷的马车来。”
青杏放下车帘,孟夏婉拒:“请替孟某谢过慕公子,孟某已安排好了住处。”说完,她吩咐马夫,“走吧。”
“是,公子。”
孟夏又恢复了男装,她身边早已习惯了称呼上的变换。
慕府下人有些不高兴的返回慕云墨面前,“公子,那孟三少好大的架子,他居然拒绝公子的好意。”
“她若是答应了,我才会觉得意外。”慕云墨笑看着从面前过去的马车。
慕府下人一听,心里就更是不高兴了,“公子,竟然你知道他不会去,为何还让小五去请他?”公子也真是闲的,拿着热脸去倒贴别人的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