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大小将校,妄取一物者立斩!火速退兵!”
张任此令一下,西川各军,方急回头时。猝然间,田丰号旗举起,立于一土坡处指挥兵马。赵云中军领兵便出,刘辟左边杀来,梁兴右边杀来。西川兵马退得正急,未有提防,被三部西北兵马,杀得大溃而逃。赵云、梁兴、刘辟三将,各舞兵器纵马杀入西川乱军之内,掀起血雨无数。特别是赵云,杀得最快,勇不可挡,西川兵士皆知其厉害,遥远处见到赵云杀至,立即慌忙退走,因此自相践踏而亡者,不计其数。
张任大败急回营寨,一众西川将士被西北军杀得胆丧心惊,刚奔入营寨。惊魂未定,方欲歇息时。
骤然间,两声炮响齐轰而暴,只见两路伏军猝然杀出,左边成公英,右边庞德,尽率骑军,径来冲寨。
西川兵马轰然大乱,争先而逃,张任制止不住。成公英、庞德引军冲杀,在两部骑兵驰骋下,西川兵马被杀得兵败如山倒,周遭尽是腥风血雨。成公英一路飞杀,正见着李严,立即拈弓上箭,望其后背射去。咻的一声暴响,李严反应不及,被成公英射落马下。成公英正欲追杀,李严部署拼死而挡,李严被一队兵士救走得脱。另一边,庞德狮目赤红,乱挥狮头大砍刀正在疯狂劈砍,正遇着严颜,立即拍马杀去。严颜忽觉得一阵恐怖的危机感骤起,猛然翻身持刀一砍,砰的一声巨响,火花迸射。还好严颜及时出刀,否则他此时已被庞德一刀拦腰砍成两半。庞德大吼一声,狮头大砍刀如化作赤红狂风,席卷在严颜面前。严颜见庞德攻势猛烈,不得不一味死守。庞德奋力而杀,与严颜激战了数十回合。严颜渐渐抵挡不住,刀式正显凌乱。
忽然间,庞德一刀砍落,刀式暴烈,严颜仿佛见到一头赤红怒狮,在向其张牙舞爪飞冲而来。严颜吃了一惊,提刀仓促一档。只觉手中刀刃如遭到巨山压落,严颜整个人如化作断线风筝,失势飞落马下。庞德纵马冲前,数十个西川兵士来挡,庞德挥刀猛扫,刀风暴烈,一冲即破,杀到严颜面前,手起刀落,眼见严颜的头颅即将一分为二。
此时一柄银色的长枪倏然飞来,点在了庞德的刀刃上,庞德脸色剧变,狮头大砍刀顿时失去控制。严颜趁机逃开。电光火石之间,那银枪又动,庞德立马回身抽刀抵住,定眼一望,果然见到心中所想之人。
只见马超满脸怒恨,如同见到仇人那般。对于马超来说,对于庞德的恨意,丝毫不损色于文翰。庞德本为西凉部将,却不知羞耻,投于文翰这个仇人麾下。马超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
庞德见是马超,气势顿涨,他心知马超对他的恨意,两人一旦见面,便是不死不休。
“庞!令!明!”
马超咬牙切齿,从嘴中蹦出三字,字音刚落,锦银狮牙枪立即便出,枪式如同暴雨,狮咆声震荡不止。庞德亦挥刀猛击,刀式与马超所施枪法颇为相似,刀劈暴声亦如狮咆声响。两人如同两头狂狮在厮杀,四周兵士见得一阵呆滞,无人敢去打扰。
同时间,张任护着法于乱军内厮杀。猝然间,后方喊杀声震天裂地。赵云、刘辟、梁兴各领兵马杀至,刘辟、梁兴各引兵马冲入寨内厮杀。赵云似乎心有感应般,一眼便看到了张任,夜照玉狮子四蹄一动,迅疾往张任杀来。张任吓得心惊肉跳,单打独斗,他心知绝不是赵云对手,他速令兵士组阵布成三列防线,同时令一队兵马护着法正先逃。张任刚指挥完毕,赵云已经赫然杀至。
只见赵云如同不可敌之无敌鬼神,冲势剧增,枪出如电,勇猛突破。第一条防线,瞬间瓦解,杀至第二条防线时,周遭西川兵士一拥而上。赵云厉声大喝,抡枪猛扫,一片又一片的人马暴飞。只是一阵,赵云又杀破了第二条防线,杀至第三条防线来。周围密密麻麻皆是西川兵士人马,赵云将龙胆亮银枪舞得密不透风,单枪匹马,却杀得西川人马丧胆心惊,渐渐地无人敢前。
张任看得眼切,终于明白他这个师弟,为何能够名震天下。这胆气,这勇悍之风,实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眼见赵云即将杀来,张任舍命而走。正行之间,右边刘辟,左边梁兴,引军挡住去路。张任厉声大呼。
“若不决死战,必为所擒矣!“
张任奋力冲突,心腹部将皆拼死而战,得脱重围。马超见势不妙,不敢恋战,杀开重围,亦是逃去。西北诸军各路猛追穷打,一直将西川兵马杀出锦竹境界,方才收兵。一路间,蔓延遍野皆是尸体、碎肉,丢弃铠甲、枪支,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之味,笼罩着锦竹方圆数十里内。
赵云尽夺西川军营寨,缴获粮草辎重,攻城器械,军备物资不计其数。
经此一役,西川兵马折损兵马近有二万余人,被西北军所俘虏者,亦有七八千人。张任折了大半兵马,逃回安汉,暂不再敢侵犯锦竹境界。
且说赵云大胜回归锦竹城内,犒劳兵士,各记功绩,将所获战利品,赏于众将,军民大喜。众将聚于一堂,对于先前战事,亦有疑问。众将问道。
“张姑义、法孝直皆是西川俊杰,何败之速也?”
赵云听言,与成公英相视而笑。成公英起身出席,向众将作揖施礼,凝声而道。
“张姑义、法孝直皆熟知兵法,谨慎过人。虽能用兵,但却因其所学,过于谨慎,因而固守成规。我反借于此,出奇制胜之。方能得之大胜!”
众将听言纷纷醒悟,皆惊叹成公英之智。田丰在旁听得亦连连颔首,心想这成公英不愧是‘凉州智囊’,谋略之高,实在惊艳。
赵云尽夺西川兵马粮草、军备,且大破其军。此时张任在安汉仅剩四万兵力,其中大多都是新败残兵,对自军已无威胁。赵云暂且让大军歇息,待兵马养精蓄锐后,再做打算。
与此同时,就在东川大战之时。在荆州之地,虽无战事,但亦是风云大变,似乎随时都会有惊天动地地乱事发生。
朝廷忽然下令,重赏刘备,封予其征南将军之职。曹操忽然对刘备封予重职,这令整个荆州上下文武都是一阵诧异。可知在不久前,刘备与曹操麾下大将曹仁方才在新野激战,曹仁大败而回,五万兵马损亡大半。理应曹操应对刘备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岂会反而封予其重职。
就在荆州官僚都在惊疑间,忽然在荆州各郡各县,多有谣言传出,言刘备新得一员旷世之才,卧龙诸葛亮。前番曹军大败,皆因此人出谋划策。刘备得此人,如虎添翼,如鱼得水,欲要聚成大势,在新野招兵买马,准备趁刘表病危,夺下荆州,作为根基,以图大业。而曹操因要顾虑西北之战,唯恐刘备偷袭中原,故而重赏刘备,以作安抚。
当这些荆州官僚,听得昔日那颠沛流离的刘备,如今所成势力,已令曹操这绝世雄主亦有所忌惮,不免个个都是唏嘘惊叹不已。同时不少人,暗地里亦有所期待,希望刘备当能成为荆州之主,抵挡雄主曹操。
不过对于蔡瑁、蔡氏来说,近日的谣言却令这俩姐弟,将近疯狂。此时,刘表已病入膏肓,命在旦夕,商议写遗嘱,与蒯越、蒯良吩咐,欲令刘备辅佐长子刘琦为荆州之主。文书写好,交予二人之手。蒯越、蒯良领命辞去,忽遇到蔡瑁截住去路。蔡瑁怒目而视,问之前事。时下,刘表将逝。蔡氏一族可谓在荆州只手遮天,蒯越、蒯良两人畏蔡瑁对其痛下死手,不敢隐瞒,当即将前事尽告。蔡瑁闻之大怒,先安抚蒯越、蒯良两人一番,然后索要遗嘱。蒯越心中自有思量,争先告道,刘表刚才只是口述,并无写以文书。蔡瑁以为蒯越不敢欺瞒,当即信了几分,随后来寻蔡氏商议。蔡氏得知,刘表竟欲让刘琦为荆州之主,哪里甘愿。当即令人关上内门,使蔡瑁、张允二人把住外门。
时刘琦在江夏,知父病危,来至荆州探病,方到外门。蔡瑁与张允挡住喝道。
“公子奉父命镇守江夏,其任至重,今擅离职守,倘东吴兵至,侵犯江夏,如之奈何?若入见主公,主公必生嗔怒,痛喝责备,病将转增,反因病重,非孝也!公子宜速回,莫要耽误!”
刘琦立于门外,进入不得,大哭一场。刘琦身为刘表长子,四周兵士见此悲凉之景,却视若无睹,无动于衷。真可谓是人情冷淡。刘琦哭罢,于城内寻找重臣,望能相劝蔡瑁,让其相见其父。但这些荆州重臣,却无一例外,皆以各种理由推搪。
刘琦正是无计可施,忽遇到蒯越、蒯良两人,两人暗予眼色,刘琦大喜,先且回去驿站。当夜,刘琦来到一处隐秘荒凉之地。四处无人,夜色正黑。
忽然间,两声跪地声响起,刘琦回头一望,正见蒯越、蒯良两人跪地泣拜道。
“我等兄弟为保家业,助贼为恶,自知罪孽深重,实无眼目相见公子!时下主公危在旦夕,不久将逝!蔡氏欲拢大权,夺取荆州基业。公子快快赶去新野,求皇叔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