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宣帝其人:刘询,原名刘病己。出生于公元前91年,他的祖父是汉武帝的太子刘据,在刘病已几个月大的时候,发生了“巫蛊事变”,祖父刘据、父亲史皇孙、母亲王夫人都被害而死。襁褓中的刘病已受祖父“反叛”之罪被关进监狱,一关就是四年多。
公元前87年,汉武帝刘彻的得了重病,方士说长安监狱有天子气,使汉武帝致病,应该把犯人都杀掉,病才能好。汉武帝为了保命,深夜下令杀掉长安所有监狱的犯人。当执行官来到刘病已的所在监狱时,遭到狱官邴吉的拒绝。他说皇曾孙在这里,必须要安全,而其他犯人也不是死罪,不能乱杀无辜。这使汉武帝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悔悟,也使刘病已死里逃生。在刘病已五岁时,经过大赦出狱,邴吉护送他到他的祖母史家。不久,他又被列入皇室宗亲中,由朝廷发放生活费用,过上了富足悠闲的生活。
刘病已自小住在监狱中,出狱后在生活在民间,他聪慧好学,喜欢结交朋友,使他对民间疾苦、吏治得失、世间不平等都有深刻的了解。在他出狱被列入宗室后,管理他们的官员张贺对他十分关心。
张贺原是刘据的旧部,他不仅自己出钱给刘病已请老师,使他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而且在他十四五岁时给他娶了许广汉的女儿做妻子。尽管如此,皇位离他还是很遥远,他的登基,实在很侥幸。
公元前74年四月,年仅21岁的汉昭帝去世,因没有子嗣,皇位继承人成了问题。当时,汉武帝的六个儿子中仅剩下广陵王刘胥,许多大臣都倾向于刘胥,但霍光认为刘胥内行不修,不能为帝,最后决定由汉武帝的孙子昌邑王刘贺继位。刘贺到了长安于六月登基,他饮酒作乐,大封自己的旧部,冷落了抬举他的朝臣,犯了政治上的大忌。因此,以霍光为首的朝臣联名上书皇太后,废掉了只作了27天皇位的刘贺。在废掉刘贺后,谁来继位是统治集团面临的问题。经过反复对比和慎重考虑,他们选中了刘病已,因为他来自民间,政治上没背景,也没势力,当上皇帝后,自然感激推举他的人,而且仅18岁,没有政治经验,易于控制。于是,霍光和大臣们将刘病已接进皇宫,先封为阳武侯,即而谒祭祖庙,举行了隆重的即位大典,成为君临天下的皇帝,并正式更名为刘询。
刘询即位之初,朝政大都掌握在霍光手中,当时除了霍光权倾朝野外,他的儿子霍禹、侄孙霍云是统帅宫卫郎官的中郎将,侄孙霍山担任奉车都尉侍中,统帅禁卫部队胡越骑兵,两个女婿担任东宫和西宫卫尉,掌管整个皇宫的警卫,其他亲属、亲戚也在朝中担任重要职位,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势力网。霍光的权势和声望在废除刘贺、拥立刘询之后,达到了无以复加、登峰造极的地步
,成为西汉朝廷实际上的统治者。
在民间时,刘询对霍光的权势和威风就有所耳闻,在成为皇帝后,更领教了霍光的权威。在即位谒见祖庙时,霍光陪他乘车前往,他就感到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有着丰富生活阅历的刘询明白,自己刚即位,势单力薄,不能和霍光抗衡,要克制自己,发展自己的势力,寻求有利时机,夺回最高统治权。当霍光表示要还政时,他非常“诚恳”地回绝了,并明确表示非常信任霍光,请求他继续主持朝政,事无大小,均先奏报霍光,论定策功,增封霍光一万七千户。每次霍光上朝,刘询都给予极高的礼遇,在霍光的妻子霍显毒杀了许皇后之后,刘询也不动声色,立霍光的女儿为皇后,消除了霍光的猜忌和提防,缓和了朝廷内部潜在的政治危机。
公元前68年,霍光去世,刘询亲临丧礼,按皇帝规格埋葬了霍光,并加封霍山为乐平侯,以奉车都尉领尚书事。刘询开始亲政,他深知霍家的势力还很大,掌握着重要的各部门和军权,他采用明升暗降的方法,任命霍禹为大司马,剥夺了他的屯兵权。霍光的其他亲属也被调离原职。同时,刘询重用御史大夫魏相,让他以给事中参与朝中机密决策,后来提拔他作了丞相,任命邴吉为御史大夫,以张安世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分去霍氏部分权限,又封为卫将军,掌管了两宫卫尉和城门、北军,并改用许、史子弟安插在各部门。他还对上书制度进行改革,吏民上书可不经尚书,直送皇帝阅览,把霍山、霍云领尚书事的权力架空。经过一系列的策划,霍家的权力逐步缩小,大权已经掌握在刘询的手中。霍氏惶恐不安,阴谋废除刘询,但事情泄露,被刘询镇压,霍云、霍山自杀,霍显、霍禹等被杀,连同亲戚范、邓等家都被诛杀,霍皇后被废,统治了西汉十几年的霍家被消灭,刘询确立了自己的绝对统治。
在彻底消灭了霍氏集团以后,刘询掌握了政权,进行整顿改制。鉴于霍氏专权的教训,刘询亲政后首先加强君权。自汉武帝以来,尚书成为掌管机要的中枢机构,吏民上书和诏令发布都经过此处经办,所以朝臣领尚书事就会掌握机要大权。刘询对尚书制度进行改造,扩大了由宦官控制的中书的权限,吏民上书和诏令拟订发布,都由中书负责,不经过尚书,从制度上保证了君权的独尊。
其次,刘询对吏治进行了整顿。刘询曾生活在民间,深知老百姓吏治的好坏决定着百姓的生存与社会的稳定。他特别重视刺史和郡守的选拔,要求新任官员要写出任期责任状,以便今后对他们的政绩有针对性的考核,这就是“循名责实”。对不合格的官吏降职或免职,对优异的官吏给予表彰或破格提拔。刘询在任用地方官时,不仅使用精明能干的
能吏去镇压不法豪强,还任用循吏去治理地方,改变了吏治苛严和破坏的现象,缓和了社会矛盾,安定了政治局面。刘询做的第三件事情是平理冤狱。刘询的政治特色是“霸王道杂之”,就是一方面强调法制,主张执法严明,惩治不法官吏和豪强;另一方面又废除苛法,平理冤狱,缓和社会矛盾。他亲政后不久,亲自参加了一些案件的审理,为执法公正做出表率。
公元前67年,增加了四名廷尉平一官,专掌刑狱的评审和复核,从制度上保证了执法的严肃性。公元前66年,他下诏废除了首匿连坐法,又下令赦免因上书触犯他名讳的人。公元前54年,派24人到全国各地巡查,平理冤狱,检举滥用刑罚的官员。刘询在位期间,先后颁布了十次大赦令。刘询还继续执行轻徭薄赋、发展生产的政策。他多次下诏将公田分给流民和农民耕种,部分地解决了农民和土地分离的问题;为防止农民破产,保证农业生产的正常进行,采取了一系列减轻徭役赋税的措施;公元前67年,他下令降低天下盐价,纠正了由来已久的盐价偏高、百姓负担过重的问题;公元前55年,他下令减少天下口钱,鼓励流民返乡定居,返乡者免除当年的算赋和徭役;公元前51年,他又下令减少全国百姓算赋的1/4。在刘询的大力倡导下,各级官吏都将劝科农桑、发展生产作为首要政务。刘询还派农业专家蔡葵为“劝农使”,巡视全国,指导农业生产。经过这些措施,大大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大发展。经过这些措施的调整和改进,使国计民生状况有了较大的改观,形成了西汉史上的中兴时代。在刘询统治的后期,国内经济繁荣,农业连年丰收,谷价创造了汉代的最低价。为防止谷贱伤民,刘询还设立“常平仓”,以国家力量来干预粮食价格。在思想学术方面,他主张经学各派兼收并蓄,并亲自召开经学大会,使文学方面汉赋的创作也达到比较繁盛的时代。
在疆域方面,刘询在汉武帝的基础上巩固发展。公元前72年,匈奴侵略乌孙,刘询派田明广等五将率兵共计20万,出塞2000多里,联合乌孙夹击匈奴,自此匈奴衰弱,边界安定。公元前61年,匈奴日逐王归附汉朝,汉军将匈奴逐出西域,设立了西域都护,确立了西汉对西域的统治;同年派名将赵充国平息了西羌族的叛乱,屯兵湟中,设置金城属国,加强了对西羌的控制。公元前51年,匈奴呼韩邪单于入朝觐见,表示归服西汉,结束了汉匈150多年的战争,密切了塞北各族和汉族之间在政治、经济、文化上的联系。之后几代,北方边境安定,牛马布野,人民蕃盛,一片和平。
公元前49年,刘询去世,在位17年,终年43岁,谥“孝宣皇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