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热了起来,闷热的天气,让人直感觉心闷,那些生病的人冯姝都给他们看诊并给了药,好在部队在外军营里留有军医和医药,但常惠他们带的到底是不多的,总归是给部队的军人用的,冯姝这样乱用军队的食物跟药物以及人手,常惠感觉有点心疼,但也仅此而已。
前去刺探敌情的人往居日所在的方向跑去,居日一见那些人过来,心叫不好,立即朝身边人道:“兄弟们,都藏好了,准备好。”可他到底是晚了一步,刺探军情的探子早已经发现了他们。
“这里有匈奴人。”刺探军情的人手中的一人大声喊道,立即便有一队人马向这边围拢过来,常惠所带领队伍的警惕性还是不错的。居日知道躲不过了,立即便叫人道:“兄弟们,准备好了,杀。”说完几个人横刀立马冲出树林,朝往北的方向跑去,汉军的队伍是从南过来的,他们骑马跑的非常快,居日等人判断着也只能往北逃亡了。
但居日到底是没有跑脱的,很快身后的汉军就赶了过来,一行人与居日等人扭打在一起,剑光闪烁,噼里啪啦,身后的弓箭手也很快就跟了过来,一个弓箭手弯弓搭箭,瞄准居日的位置,一箭射出。
居日还在与左右汉军厮打着,完全没有注意身后飞来的一支暗箭,不幸的是,这一箭很快就射中了居日,侥幸的并未射中心脏位置,只是不小心射中了左肩。虽说没有丧命,但到底加大了逃跑难度,居日与人撕打起来更是步步后退了。
“不好。”常惠和冯姝同时朝向居日等人的方向,难民已经离开了不少,虽然搭了两个帐篷,这会儿也准备撤退了,但当看到远处的匈奴探子之际,这两人心里犹然而生一种恐惧。
“不要恋战,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常惠朝人群中喊道。说着手中的宝剑冰凉的被紧握着,常惠立即翻身上马,指挥着向前走,司马熙和刘大人立即骑上马,一行人准备妥当,迅速向南撤退,大家心里都清楚,远处树林里几个人骑着马身强体壮的,被探子发现了看样子像匈奴人,那肯定是有问题的,这里是车师哪里来的匈奴人。
即便这里有难民那也只能是西域人,不可能是匈奴人或者汉人,因为匈奴人和汉人是不会逃难的,他们顶多回家而已。颖儿和嘟嘟格有点纳闷了,这汉人怎么一惊一乍的,但当看到远处的居日那一刻,心中惊的出了一把冷汗。赶紧跑到自己的马边,迅捷翻身,疾驰而去。
弓箭手加上大队伍的围攻最终还是把居日等人围住了,当刀架到脖子上的那一刻,居日等人素手无策只能被汉军擒住。汉军听了常惠的命令立即挟持捆绑他们向南撤去。
居日一脸忧心,这下完了,单于还没派人过来,自己就被常惠抓住了,这回当了俘虏还有活命的可能吗?此刻握也迷的军队正在不远处的三百里处正向这边疾驰而来。
常惠一路疾驰一路在想:常惠啊常惠你何其愚蠢,怎么会犯如此大意之错,竟是从来没想过会被人盯?如果匈奴人在此地盯住了你那从交河城来的匈奴大军恐怕很快就到了,如此一来,这一路人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常惠一路跑一路懊悔,原以为自己聪明的很,当发现匈奴人盯梢的那一刻,常惠心当的一下落在了地上,忽然觉得自己毫无军事政治常识,更害怕全军覆没之后无法回去交差甚至有可能被汉宣帝处罚下狱,搞不好杀头都有可能。
现在想想,回忆到刘大人刚到渠犁之时,常惠接待设宴两人私谈之际,刘大人曾经跟他说过的事情。“苏武大人被抓下狱了。”两个人在堂里吃饭,刘大人向身边的常惠道。
常惠大吃一惊,睁大眼睛道:“不会吧,怎么可能,为什么?”他吃惊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刘大人耐心向其解释道:“听说是参与谋反,其子苏元参与谋反被杀,苏元被杀,苏武入狱。”
“什么?参与谋反?”常惠吓的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回想来车师之际朝廷发生的种种,内心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常惠实在猜不透。
“据说是如此。”刘大人道。
“可有证据?”常惠紧接着问。
“谋反这回事,无非就是皇亲国戚联络一些大臣想要推翻皇帝,皇权争斗,很多事情都是难以说清楚的,如果陛下认定他们是谋反,那他们自然就是谋反了。”刘大人说话的语气中似乎有一种深意,常惠斜着眼看着他,体味他话中意思,结合这么多年朝堂经验加上目前朝堂内的风起云涌,大概猜出了一些。
端端坐在座位上,半张着嘴,常惠一脸的恐惧与不可思议,一句话都没说,到了一杯酒咕咚一口灌了下去。朝廷终归是要来一次大洗盘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否会洗到他的身上。
想到这些,常惠不禁背后一阵寒凉,恐惧从心底蔓延出来,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如何面对。一路纵马疾驰,地上的灰尘都被扬了起来,冯姝抬眼瞧了瞧前面正在飞奔的常惠,大概猜出他此刻定是着急会被匈奴人包围,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歉意。
握也迷朝前面看了看,前去探路的探子回来了,来不及给握也迷行礼,坐在马上道:“汉军已经发现我军,已经开始向南撤走,居日将军他们被抓了。”握也迷眯缝着眼睛望向前方,只淡淡道了句:“对方多少人。”
“大概不到一万。”那人答道。
握也迷立即转身朝身后乌压压一片铠甲武士道:“前军变后军,轻装简从,前进。”说着便挥鞭打马向南疾驰而去。
“常惠,上一次你是侥幸的赢,这一次,我要叫你丧尸他乡。”握也迷骑在马上微微扯着嘴角,一丝冷笑。
没跑多久到了一处分岔口,握也迷抬头向前望了望,一座连绵起伏的高山挡在面前。眼前的山还不算太高,但问题是它不是一座山,而是好几座山连在了一起,横在匈奴士兵面前的大概是群山之中最小的一座了。
如果按照居日他们说的地方,汉军在里我军不到三百里之处,若是向南逃跑的话肯定要经过这山脉,这山从北向南越往南山体越高,反而匈奴士兵面前的山体最低,也就是如果他们一队人马越过眼前的小山脉大概可以感到常惠大军面前将其拦截,而再由一队人马向西绕行进入大路尾椎其后,则很有可能将常惠的部队堵在这群山之间。
想到此处,握也迷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了迷一样的微笑,常惠啊常惠,你是自找死路,可就怪不得我了。“你们,一对骑兵迅速翻越这座山,其他人跟我向西。”迅速向身后做了一个手势,匈奴人常年跟着他打仗的早已熟悉统帅的指挥,一个手势一句话,清楚明白。
立马便有一路骑兵向山中横插而去,握也迷则迅速带领另一队人马向西快速跑去,没跑多久,转折处遇到大路,握也迷一眼瞧见路上密集的马蹄印,内心止不住笑了笑。
当常惠带领大家跑到群山之间的时候,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抬头看了看各个山体,自己所带领的队伍正好在一座小山与一座大山之间,如果敌军此刻在山上埋伏,那后果不堪设想,更恐惧的是如果敌军前后夹击,那恐怕常惠等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怎么会走到如此境地?常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几十年风雨,打过那么多仗从没向今天这样觉得自己愚蠢到家,这不是把大家往死路里带吗?可是再想想,不往这边走他们又该往哪里走呢?
向北几百里就是交河城了,匈奴人控制的范围,汉军肯定是过不去的,不可能再向西返回了,本来就是从西边来的,那就只能向南,向南走道路是有限的,常惠所唯一能记得的就是这条路。
原本以为脱离了匈奴人的控制范围还算安全,但知道被盯梢之后,常惠忽然忐忑起来,多年战场的经验告诉他,恐怕一场血战是避免不了的了。
常惠担心的还是来了,正当一行人在山与山之间小心行走,四处警惕之际,一队人马忽然从左边的山上冲了下来,常惠看的清楚,那是匈奴军队。
虽然是群山之间,但到底还是大路依旧有不少难民往这边去,大概是跟着常惠他们的步伐,也可能是之前经过常惠他们所在之处已经被治愈的难民群体,总之,这一次大家是汇在一起了。
匈奴军队下来就直接砍杀,也不管到底是平民还是汉军,在他们看来都是该杀的一群,常惠迅速判断着组织人手杀出去,一边还在想着怎么保护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