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从匈奴和亲公主发来的消息是匈奴势弱,正攻击乌桓,汉朝人都看到了这个机会,但由于霍光病逝,刘询亲政,朝内格局发生了很大变化,因此刘询不得不延缓了攻克车师的事情,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这件事,因为这是实现他雄图伟业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汉宣帝刘询时刻准备着,准备着夺回所有他想要的属于他的一切。终于在理清了朝内格局之后,汉宣帝于公元前67年发起了争夺车师之战。
这一年汉朝遣侍郎郑吉、校尉司马憙率屯田渠犁的田卒 1500 人,及西域诸国兵万余人,共击车师。破交河城。因弥贵在交河城北的石城,未能抓到他。后汉军粮尽,退回渠犁。不久,郑吉、司马憙再次发兵击石城。弥贵向匈奴求救,匈奴拒绝出兵。于是弥贵投降汉军。为使汉军相信,他还听从其贵人苏犹的建议,击破匈奴边国小蒲类。
注:因车师王乌贵与乌孙右大将同名,因此将其名改为弥贵。
一年过去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握也迷虽然对冯姝极为宠爱,但却从未在冯姝的帐篷中过夜,大概是那一次冯姝一把匕首要杀他的缘故吧。也许是害怕,也许是还不到时候。
日头正毒的时候,握也迷来到冯姝大帐内,此刻冯姝完全没想到握也迷会晚上到她这来,即便晚上过来了也是坐一会儿便走,因此冯姝完全没做接驾的准备。此刻她正在颖儿的帮助下,梳洗她那乌黑秀丽的头发。其实颖儿原名叫宝嘟其颖,冯姝觉得这个名字实在绕口,索性就像宝儿那样直接叫她颖儿了。
握也迷进入帐内,帐门并没有关,因此外面的阳光可以很好的照射进来,迎着日光,冯姝那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显得更佳秀美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东西才能保养的如此之好。
“好了吗?还要放水吗?”颖儿一手拖着冯姝的秀发,一手拿着湿漉漉的方巾,询问着。
“左边,左边洗一洗。”冯姝头低在盆中,完全看不到上面的样子,颖儿一边帮她洗头,她一边指挥道。
颖儿按照她的吩咐在左边用沾过水的方巾擦拭着,忽然握也迷走到身边,颖儿抬头,吓了一跳,正欲出声,握也迷示意她不要出声,颖儿接到命令与是退了出去。接下来是握也迷接替颖儿在帮冯姝洗头。
他的手法十分温柔,沾了水的方巾在冯姝头皮上撒着水滴,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他那技术就连冯姝都不禁称赞,连连说:“颖儿,你洗头的技术长进不少啊。”握也迷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搭话。
左手五指在水中顺着柔顺的秀发轻轻梳了下来,握也迷像是十分享受的抚弄着冯姝这一头秀发,等到洗完的时候,轻轻扭干方巾,一手拖着秀发,一手轻轻擦拭着,就像平常百姓家的丈夫为妻子洗头一样。
头发洗好了,冯姝终于抬起头,却看到眼前站着的是握也迷,大惊,道:“刚才替我洗头的是单于?”
握也迷微笑道:“怎么样?我的手法不错吧。”没想到堂堂匈奴单于会替自己洗头,除了尴尬,冯姝此刻内心还有一丝感动。
“你看,没擦干,水都滴下来了。”发现发际上一滴水顺着留了下来,握也迷伸出手轻轻的替眼前女子擦干,他的动作十分温柔,冯姝有点猝不及防,愣了愣。
“这么好的秀发,要梳好才容易干,匈奴不像你们汉朝物资那么丰富,没有镜子,就让为夫替为妻梳一次头如何?”他说话的语气及其温柔,冯姝此刻内心感觉暖暖的,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虽然没有见到郑吉时那种心跳和热血沸腾的感觉,但这种暖暖的感觉,也十分让人享受。
握也迷说完将冯姝轻轻扶到梳妆台,捡起一支梳子替冯姝梳起头来,因为刚刚清洗的原因,头发是湿的,所以梳起来特别顺畅。冯姝坐在前面,握也迷站在她身后,一手轻轻扶着头部,一手握着梳子,一下一下轻轻梳了下来。
“好了,梳好了,但是要到太阳底下晒一下才好,这样头发容易干。”握也迷放下梳子,道。冯姝站起来愣愣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握也迷朝她一阵挤眉弄眼而后轻轻牵着冯姝走出帐外,在太阳底下,头发很快就干了。
“报......”远处一个人快步向握也迷和冯姝所在之处跑过来,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握也迷不敢怠慢,自从他当上单于之后,便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何事?”握也迷等到来人跑到近前,皱眉问道。
冯姝也和他一起盯着那报信之人,只听那人道:“西域来信,汉军攻克交河城,车师国破,车师王请求匈奴支援。”
听到这个消息,冯姝握也迷皆是大惊,握也迷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朝那跪地报信之人道:“立即通知众王,众将,王帐议事。”而后便疾步朝王帐走去,头也不回,那属下听后立即起身按照握也迷指示去办事了。
冯姝站在原地,此刻头发已经干了,刚洗过的头发非常舒适,也秀美的很,微风轻吹几缕发丝轻拂,扫过脸颊。冯姝捋了捋头发洗完,朝着握也迷远去的方向望着,此刻,她在想一个问题。
这件事会不会跟郑吉有关,去年郑吉就被派往西域准备,如今车师破国,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一次她也许要帮郑吉一把。其实,也许郑吉并不需要冯姝的参与,但是所有关于或者涉及到郑吉的事情,冯姝都会忍不住关心。
一只飞鸽从冯姝手中起飞,双眼望着远去的飞鸽,冯姝希望它能尽快带给她想要的消息,她实在害怕,害怕郑吉不是握也迷的对手,战场的残酷,她不是没见到过,她不希望郑吉有任何损伤。
王帐内,十几位王、将军、骨都侯等齐聚帐内,他们都是这几天从各地赶过来参与议事的。听说汉朝攻克了车师,车师王派人求救,单于着急大家开会显然是要讨论车师之战打还是不打。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怠慢。
“大家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件事各位怎么看?”握也迷坐在上坐,左手放在斜跨的左腿上,一脸严肃的问。
“打是肯定要打的,没有说人家欺负到我们头上还不还手的道理。”左谷蠡王道。
“车师是我们友邦,没有说人家车师王派人求援我们能坐视不管的。”日逐王先贤掸坐在轮椅之上,道。
“日逐王,你曾经提醒过本单于,本单于特意命你驻守西域,监视西域各国动静,眼下出了这等大事,你有什么话要对本单于说的吗?”握也迷有点恼火,他实在觉得他们是后知后觉的,人家已经攻破了车师交河城,他们匈奴才得到消息,这情报工作实在做的太差了。
先贤掸低着头,此时此刻她实在也觉得自己是有罪的,道:“臣有罪,请单于责罚。”
“惩罚,现在惩罚你有什么用,人家都已经占领了车师。”握也迷怒了,右拳猛地捶击桌面,大声朝先贤掸吼道。帐内众人皆是一惊,还从来没人见过握也迷发这么大的火呢。
“单于息怒,眼下不是惩罚的时候,眼下是要紧急商讨对策夺回车师。日逐王纵使有过,却也可以将功补过。”右大将站出来做和事佬道。右大将这么一和稀泥,握也迷的怒气倒也消了一半。
“既然要打,各位以为我们该如何打,毕竟匈奴的情况大家也是知道的,去年乌桓一战虽说我们小胜,但也是损兵折将,眼下又要大战车师。不知大家还记得否,几年前壶衍堤发兵乌孙之战,结果我匈奴差点灭亡。”众人中也不知是谁在那说话。握也迷抬头朝说话之人看了看,原来是卫律。
卫律说的有道理,这正是握也迷所担心的,他实在害怕多年前的几场惨仗如今又要在他这重新演绎一次,那一次汉匈大战,握也迷可是参与者,在这一场大战之中,他们可是损失惨重,他再也不想回忆起那濒临死亡的末日时刻了。
“大战打的是时机,应该趁汉军现在还沉静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打他个措手不及。”众人中一人道。
“眼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左将军以为该如何打,交河城什么样,多少守兵,你知道吗?”右大将阴着脸朝左将军道。 wωw✿ ttκǎ n✿ c○
“日逐王先贤掸,命你迅速查明敌情,右大将,给你五万兵马,随时待命。”握也迷低着头,任凭帐内一阵嘈嘈,他却在自己脑中飞速思考着,沉思许久,只听握也迷道。他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不是要讨论吗,却没想到单于这么快就下命令了,既然如此,众人也只能服从,皆是:“是”而后单手放在胸前行礼之后一一退去。
握也迷抬头目送众人,其实他心里没有底,但既然要打就要尽快,既然大家的意见都是要打,那就赶紧做准备吧,以免延误军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