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更是一愣,道:“难不成主公要先打文丑,可是我军歼灭淳于琼之后位置在南,向北而攻的话必定首先遭遇颜良部,如要想绕过颜良而打文丑的话,只能是回师平原再向北进,但这一来一回,战机必定会延误掉,只怕我军尚未攻击到文丑部,颜良已经兵临平原城下了。”
根据情报显示,颜良文丑两军平行并进,相隔在百里之距上,颜良文丑没有同淳于琼一样冒险突进,而是每日只行军五十里,而后扎营安寨,高栅深壕,严防死守,若想半夜袭营完全没有机会。
“颜良文丑熟读兵书,懂得步步为营的道理,这倒比淳于琼强上不少,不过为将者需要审时度势灵活运用战术,一昧墨守成规拘泥于兵法,离败也就不远了。我的计划如下:全军击破淳于琼的时间不能多于两个时辰,而后挥师北进,抢在颜良部之间通过下青镇,在松庄附近完成对文丑部的攻击,同样也是速战速决,最后便可以回师南下,尾击颜良部。”刘泽边说边用旗子在沙盘做兵棋推演,通过下青镇的道路是唯一一条北击文丑的直线道路,此役的关键所在就是抢在颜良部之前通过下青镇而且不能为颜良所查觉。
贾诩担忧地道:“按照兵棋推演,以我军的最快速度,也只能抢在颜良军三十里也就是半日路程之前通过下青镇,三十里的范围之内颜良肯定会派斥侯兵刺探,我军想要瞒天过海并不太容易。而万一颜良军加快行军速度的话情况会更糟。我军只能在下青镇与颜良打遭遇战了。”
刘泽倒是把握十足地道:“斥侯的问题很简单,锦鹰卫已是全体出动,清除掉袁军的斥侯兵不是难事。至于加速行军的事,颜良这个人喜欢墨守成规,依目前情况看,每日行军五十里极其严格,绝不多行一里,只要我们派一支疑兵,散出风去准备半夜劫营,颜良必然会行军得更老实。”
“依主公的推演。我军要在三天之内连打三场恶战。总行军路线五百余里,属下只担心士卒们的体力是不是吃得消?”
刘泽面色也凝重起来,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成败便在此一役!”
刘泽训练士卒的方法一如在凤凰谷时的训练法。同汉时的练兵法完全不同。首先强调的便是体能,负重六十斤日行百里是每日的常训课目。象徐荣陈到在汉军中服役过的将领初接触刘泽的训练法很是奇怪,步兵操练基本上是以战阵队列为主。每天清晨士卒负重长跑累得半死不活很是影响接下来的战阵训练。步兵打仗完全是结阵而战,跑得快有什么用?难不成是打了败仗能跑得快点逃命吗?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刘泽训练体能的目的,士卒们的体能提高了,格斗能力也就大幅提高,优胜劣汰,许多体能不合格的士卒被淘汰了下去担任城防一类的兵卒,真正能野战的士卒都是精兵悍将,所以刘泽才有足够的信心以两万多人迎战敌方十万大军,这种自信不是盲目的,完全是来自于刘泽所奉行的精兵策略。
但他们不知道,刘泽更大的自信来源于这支部队的速度,兵贵神速,在突击和奇袭战时,部队需要的便是速度,早一刻到达战场,你便拥有比敌军更早一步的先机,胜利的天平必然会向你倾斜。一支可以与敌方骑兵速度相媲美的步兵,那对敌军而言绝对是一场噩梦。
关羽、张飞、赵云、徐荣、陈到等人都站了起来,拱手郑重地道:“主公放心,我等誓死悍卫平原!”
刘泽下令道:“诸将听令,全军结集,于今夜子时在灵县西南围歼淳于琼部。”
淳于琼的心思很简单,那就是抢在颜良文丑之前攻下平原城,这份首功,他可是当仁不让。淳于琼早已派人打探清楚了,平原城刘泽的守军,不过才两万多人。区区两万多人,袁绍居然要派十万大军去对付,淳于琼直觉得袁绍畏敌如虎,小题大做。
更让他来气的是,居然袁绍派颜良为主将,让他做副手,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想当年,在做西园八校尉的时候,袁绍任中军校尉,他淳于琼可是右校尉,与袁绍是齐肩而立的。只是袁绍后来混得风声水起,先是做了关东诸侯的盟主,后来又篡了冀州刺史韩馥的位子当上了冀州牧,淳于琼在朝中没有了靠山,只得投奔了袁绍,在袁绍手下为将。
在袁绍手下,淳于琼并没有得到重用,这让淳于琼很郁闷,心想这袁绍一点面子都不给老朋友,看来只有自己去争取了。这次进攻平原,虽然淳于琼是做为副将,不过他却是单独统领一路人马的,在合兵之前,并不受颜良的辖制。这让淳于琼很兴奋,认为他立功的机会来了,只要他率先拿下平原城,此番头功便自然落在他头上,回到邺城袁绍肯定会大加封赏的。
于是淳于琼令他所属的军队倍道而行,每日行军至少八十里方才下寨,探听到颜良和文丑每日只行军五十里,淳于淳暗自窃喜,看来首功非我莫属了。
每日行军近百里,缺乏训练的袁兵又如何能承受如此高强度地强行军,士卒们苦不堪言,抱怨连天,每日宿营时累得精疲力竭,安营扎寨自然早早了事,别人夜间驻军时是高垒深壕,淳于琼的部队却是胡乱地支起帐蓬,随便扎几根树枝当栅栏,至于壕沟拒马等防御工事,压根就没搞。
都尉韩莒子提醒淳于琼,夜间须防敌军袭营。淳于琼大笑道:“我十万大军压境,刘泽早吓得屁滚尿流了,现在估计龟缩在平原城里半步也不敢出来,你们就放心睡大觉吧,我手下三万雄兵,就算刘泽敢来袭营,不把他杀个落花流水我不姓淳!”
一路长驱而进,淳于琼的兵锋已是直指灵县。灵县与平原不过相隔百十余里,淳于琼决定明天一鼓作气地就攻到平原城下,胜利已经似乎在向他招手了。
如此长途跋涉,淳于琼也累得够呛,草草地吃过晚饭,淳于琼便一头扎在了帐子里,呼呼睡去。主帅都是这付德行了,手下的兵卒更是东倒西歪,鼾声如雷了,就连营门口站岗执勤的士卒也抱着长枪在那儿打盹。
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帐外杀声四起,人叫马嘶,淳于琼打了一个激灵,睡意全消,刚爬起来想看个究竟,中军官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道:“淳将军,大事不好了!平原军前来袭营!”
淳于琼也慌了神了,连盔甲也顾不上穿,提起长枪便冲出帐外,一看情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袁军大营火光四起,平原军如神兵天降一般,向袁军大营肆意冲杀而来。平原兵卒手中尽持一个瓦罐,顺势往火中一投,瓦罐碎裂,顿时火焰暴窜,竟有一丈之高,烈焰腾腾,大营之中,营帐、车辆、辎重、器械皆是引火之物,一旦被瓦罐击中,火势便立刻蔓延开来,整个大营此时已是一片火海。
这瓦罐之内所装的正是汽油,刘泽用瓦罐盛汽油制成燃烧瓶,袭营之际,比柴草硫磺等引火之物省事的多了,而且效率可以提高数倍。
刘泽率军在子夜时分到达了灵县袁军大营附近,派出去的斥侯回来禀报,淳于琼全无防备,刘泽大喜,如果淳于琼有一丝警警惕的话,此役还是要费一番周章的,但没想到淳于琼居然睡得象一头猪,活该他倒霉!刘泽一声令下,关羽、张飞、赵云各率一路人马出击。
平原军的进攻相当地顺利,低矮的栅栏根本就不足以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许多昏睡中的袁军士卒被一阵喊杀声惊醒了,还没来得及爬出营帐,就被锋利的大刀砍去了脑袋。更多的袁兵跟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营里乱冲乱撞,争着想逃出一命,自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淳于琼刚出营账,一只瓦罐便飞了过来,碎在了他的营帐之上,淳于琼闻到了一种刺鼻的味道,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呼”地一声,整个营帐都被烈火给吞没了。暴燃的火星飞溅到了淳于琼的后背上,引着了他的衣裳。淳于琼惊魂失措,身边的中军官倒是眼疾手快,拍灭了他后背上的火。
“淳将军,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中军官催促着淳于琼。
淳于琼很是不甘心,大叫道:“诸军听令,立即集合,准备反击!”
在他眼前的袁兵倒是不少,但对淳于琼的命令却是置若罔闻,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有半个人理睬他。许多的袁兵身上被火引着了,爬在地上满地打滚,想扑灭身上的火,但地上到处是汽油,一旦沾上一点,火焰立即将他们全身包围。许多袁兵在火海中发出凄厉地惨叫声,最后烧成了一截截的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