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襄虽然聪明,却毕竟年幼,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心中全是驱虎狼雄霸天下的大事,自然就想不到军中的那些小事情了。
“阿琅,你来我军中担任司马吧,比你在羽林军中担任司马要好的多。”
曹襄觉得云琅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就张嘴招揽。
云琅撇撇嘴道:“我之所以会当羽林军的司马,完全是因为当了这个司马,我可以不去军中管事,就能领取一份不错的俸禄,当了你的司马,这样做能成吗?”
曹襄怒道:“自然是不成的!这支军队初创,自然有很多的事情要干,我只管领军,其余的事情我不管,都要司马来处理.”
云琅笑道:“既然你的军队全是骑兵,别的忙我帮不上你,改造一下你的骑兵我还是能做到的。”
曹襄摇头道:“怎么改造?马蹄铁已经装上了。”
云琅怒道:“一个个蠢得可以啊,知道有一边马镫很容易上马,怎么就没有想过给战马装上两只马镫?
这样一来不就能空出两只手了?
用双腿控制战马用两只手拿着武器作战怎么也要比一只手有力气吧?
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天啊,知道给战马装单边马镫,难道就不知道装两个,有了两个马镫,骑兵就能站在马背上作战了,也能在马上开弓射箭了,你们总说匈奴人骑着光背马都能开弓射箭,就不想着改变一下?
总是把一条腿垂在马肚子上,你们就不难受吗?”
曹襄,李敢被云琅说的面红耳赤,他们发现事情好像真的是这样的,知道方便一边的腿,却不知道方便两边的腿,确实有些愚蠢。
“一个个傻不拉唧的,让我怎么能低下身子给你们去当司马?老子丢不起那个人啊……”
曹襄咬着牙道:“我先去找人试试你的双边马镫,如果不成我们再算账。”
云琅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笑道:“:如果成了呢?”
曹襄怒骂道:“我知道你看上我的那套掐丝金棋盘了,要是能成,他就是你的。”
云琅大笑道:“你就是一个识情知趣的家伙,放心,以后有了想法继续便宜你。”
曹襄拉着李敢直奔云家的马厩,他们的战马都在云家养着,只是最近不太骑。
坐在二楼的平台上,云琅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
有一个猥琐的家伙守在小路尽头等待与贵人偶遇,有一个傻子正跟老虎搏斗,一次次的被老虎压在地下,依旧乐此不疲,还有两个把别人战马身上的单边马镫解下来,往自己的战马身上装。
妇人们散在田野里愉快的劳作者,有的还唱着歌,乐府的那个糟老头韩泽如果来这里,一定会记录到很多好听的曲子。
半大的小子们更是勤劳,有的在烧石灰,有的在接收野人送来的煤石,有的在山坡草地上放牧,有的跟着孟大孟二侍候家禽,家畜。
至于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的小虫跟红袖估计穿着连体游泳衣去阿娇家的池子里显摆去了。
如果可能的话,云琅很想就这样生活下去,带着一群本来没什么希望的人,慢慢的变得有希望,慢慢的变得富足,变得有人的模样,这很好。
只是看到那座高大的封土堆,云琅的鼻子就酸涩的厉害,太宰一向怕冷,也不知道他现在躺在那个冰冷的台阶上,会不会感到难受。
云琅觉得自己还必须去一趟始皇陵,找到彻底关上始皇陵的办法,如果不能,他就准备配点火药,把整座陵墓炸塌陷算了。
小虫一拱一拱的在水池子乱刨,白皙的屁股蛋大半露在外面,很有看头。
阿娇现在就盯着小虫的屁股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小虫身上的游泳衣很好看,就那么几片布,就把女人最美的身段显露无疑。
这也就是穿在小虫的身上,她还是一个孩子,没胸没屁股的跟男孩子差别不大……如果……
阿娇低头瞅瞅自己高耸的胸脯,从一只大鹅状的羊皮囊上跳下来大声喊道:“大长秋!”
大长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咻的一声就出现在阿娇的身边。
阿娇指指小虫身上的游泳衣道:“拿着我的尺寸也做一件。”
大长秋眯缝着眼睛瞅瞅小虫依旧撅着的屁股蛋子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
“给陛下看吗?”
阿娇怒道:“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些狗奴才有点出头的机会,你以为我会这么没羞没臊的吗?”
大长秋连忙躬身道:“谢贵人怜惜奴婢。”
大长秋招招手,立刻就过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宫女,在他的示意下从水里把小虫捞出来,然后就抬着去了小楼。
穿着一身纱衣的阿娇重新爬上那个天鹅状的羊皮囊,划着水来到一片荫凉处问道:“云琅他们在干什么?”
大长秋蹲在岸边道:“云琅在喝茶,东方朔守在小径处准备与奴婢来一场偶遇呢,霍去病在跟老虎较力,曹襄跟李敢躲在马厩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贵人,东方朔……”
阿娇睁开眼睛道:“他怎么了?”
“听小黄门禀报,东方朔口口声声说有一些有益于我长门宫的谏言奉上。”
阿娇嗤的笑了一声道:“又是一个大言炎炎之辈,这些人哪,嘴上说起来头头是道,办起事情来往往会缩头缩脑,无非是一些要我克己守礼,知晓尊卑的话,宫里鹌鹑一样的女子还少了?也没见有谁笼络住阿彘的心。
他们的废话不听也罢。”
大长秋犹豫了一下又道:“卫青去了右北平。”
阿娇的神情立刻就变得有些黯然,一只白皙的手轻轻地撩拨着身下的清水,叹口气道:“终究是要用实力来说话的,卫子夫运气好,有一个能打仗的弟弟,就处处占尽了便宜。
呵呵,你说说,我那些哥哥弟弟们怎么就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呢?”
大长秋笑道:“咱们家隔壁不就住着四个不错的少年郎吗?虽说霍去病,曹襄跟卫子夫干系很深,可是啊,云琅跟李敢却与卫子夫没有任何的干系……
就奴婢看来,这四人中间,当以云琅的才能为第一,霍去病勇猛刚毅次之,曹襄狡猾多智再次之,李敢落的一个忠谨勇猛最次之……
放眼整个大汉国,超越他们四人的才智少年不多。”
阿娇叹口气道:“以前我总觉得云琅似乎在有求于我们,自从他大病一场之后,这种感觉就不见了,这是何故?”
大长秋笑道:“自然是出了变故,还是打变故,奴婢初见云琅之时,他的眼底还有紫色血斑,这可不是什么病痛导致的,应该是中了剧毒。
他归来之后,日日以胡萝卜清水为食,老奴以为这是一个解毒的过程。”
阿娇皱眉道:“云琅身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大长秋点头道:“很多,比如他的来历,这件事就连陛下都没有弄明白,绣衣使者去了中山国,蔡地,那里的云氏已经因为战乱星散不知所踪。
他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骊山,在这之前,没有人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他,他一出现就非常的引人注目,蜀中卓氏,长平公主,乃至于旁光侯刘颖,丞相薛泽都对此子有很大的兴趣,只是此子后来进入了陛下的视线,那些人才偃旗息鼓,不敢拉拢云琅。
陛下之所以同意将骊山的三千亩土地给他,也是为了就近观察,毕竟,以元朔犁,水车,水磨,马蹄铁这几样东西的贡献,值得陛下为他冒险,忘记他可疑的出身。”
“这么说,阿彘把他安排在长门宫附近,就是为了方便护卫我们的羽林军就近监视他?”
大长秋笑道:“不是这样的,云氏现在保有的这块地,是云琅亲自挑选的,看样子,他完全是为了利用温泉,才挑选这里的,与我们做邻居,应该是一个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