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八蛋”
李彪也突地跑了过来,听到刘锡命这么说,他立刻咬牙切齿道:“黄家一再欺辱,此仇必报,咱们这就回去点齐人马杀奔过去吧。”
刘锡命有些无奈地用手中的刀柄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傻逼吗,人家黄家也是累世高管,他家祖宗还做过太子伴读,就这么杀过去,你当四川的官儿都是傻子呢。”
李彪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转头一言不发。
许卫知道他是心疼自己的手下,赶忙转移话题道:“那这帮人怎么办?”
刘锡命闻言立刻将眼睛虚眯起来不说话,既然牵扯到黄家,这帮人就不能再留了,免得到时候走漏了风声。
许卫和李彪等人都看懂了刘锡命的意思,李彪马上转过身子背对着几个俘虏,朝自己身后几个亲卫比了个割喉的动作,这几人也立刻会意,握住刀柄一言不发地朝俘虏走去。
“啊”
“你,你说过放了我们的”,黄麻子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伸出右手死命想刘锡命的方向抓去。
刘锡命眉头一皱,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冲还剩半口气的黄麻子说道:“我说的是考虑考虑放不放你们,现在我考虑过了,决定不能放了你们。”
“你言而……”,黄麻子挣扎了一下,马上又被亲卫从身后捅了一刀,顿时了结了性命。
“呸”,李彪一口浓痰吐在黄麻子尸体前面,“杀了老子们龙骧团的人还想全须全尾的回去,下辈子再想吧。”
“牺牲的弟兄全都送到仙乡暂居,大家将受伤的弟兄们都带好,咱们先去礼乐乡办事,其他事情回来再说。”
此刻亲卫屯已经将战场打扫的一干二净,一干山贼尸体上也没搜出多少财物,己方的马匹也都归拢起来,除了被射死的十匹马之外,战斗之中又惊走了五匹。
好在之前刘锡命多买了十匹,现在还剩下三十五匹,刚刚够用。
刘锡命大手一挥将所有尸体收入空间之中,山坳之中除了遍地鲜血和弹痕之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关于空间的事情刘锡命从来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只不过随着他使用空间的次数越来越多,村子里关于空间的猜测也越来越离谱。
为了起到稳定人心、树立正统的目的,刘锡命对外的口径已经改成自己可以连接紫微大帝仙宫,己方阵亡将士若有需要全都会送入仙宫沾些仙气,敌人的尸身则会先送去地府让判官们定罪。
哎,群众们的眼睛全都被眼屎糊住了,不搞封建迷信真的很难啊。
正所谓搞迷信活动一时爽,一直搞一直爽。
刘锡命嘴里说着要搞唯物主义,身体却很诚实地在封建唯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搞得他自己都有些心焦不已。
从刘锡命等人到达府城再到购置完马匹出城,中间差不多两个时辰左右,想来黄家应该来不及安排第二批人马埋伏。
不过亲卫屯依旧不敢大意,走在两翼的人拿着大盾将两侧护卫得严严实实,刘锡命骑马走在中间不断唏嘘感慨。
“这都是我傻逼了”,听到刘锡命这么说,李彪、许卫等人全都看了过来。
刘锡命叹了口气,露出自责的神色继续说道:“咱们这是记吃不记打,都他娘被人家搞了这么多回了,竟然都没有形成健全的防御警戒制度,除了龙骧团大队行军的时候还知道派出斥候打探,其他人员都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说到这里,刘锡命叮嘱李彪道:“回去以后记得提醒我,咱们得先把刘家村警备条例弄出来,到时候所有人都要训练,亲卫屯经历的这种事情最多,就由你们来担任教官,你和元龙、敬国回去商量一下,到时候拿出个方案来。”
“喏”,李彪垂头耷脑地应承下来,引得张元龙、魏敬国等人一阵偷笑。
一路上果然如刘锡命所料的那样,再没有受到其他袭击,一行人顺利地到达了隐藏在群山之中礼乐乡。
因为地势的原因,礼乐乡的人口比刘锡命以前去过的正源乡要少了许多。
加上整个乡镇都是建在半山腰上,周围也无甚良田,乡民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显得比较颓废,一个个衣裳穿着都比较破烂,大多数人都穿着素色短褐,上面满是补丁。
刘锡命这一行三十多人骑着马匹走进乡里,顿时引起乡中一阵轰动,不少光屁股的总角孩童半是畏惧半是好奇地跟在马队后面。
整个乡上也只有一条街道,周良才家就在乡镇中间,毕竟是秀才相公,亲卫们轻易地便找人问到了周良才家宅方向,一群人径直打马穿过一座座破败的房屋,来到一座布满青苔的一进砖瓦院子前面。
刘锡命下了马便要亲自上前叫门,他手才刚伸到门环上,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露出一个小脑袋来。
这童子正是周良才家的小厮岭秋,他在张氏族学里和刘锡命、许卫等人打过不少交道,知道先生最是看重他们几人,一见到刘锡命的身影,他立刻惊喜地叫了出来:“呀,锡命哥,你们怎么来了。”
“哈哈哈,岭秋你……”,刘锡命看见岭秋也是一乐,往常他可没少逗弄这小子,哪晓得岭秋一副少年人心性,没等刘锡命说完转身就往里屋跑去。
“先生,锡命哥和许卫哥哥来看你了。”
刘锡命和许卫相视一笑,两人和周良才关系非比寻常,他二人径直推门走进院子里。
院子里的石板虽然略有青苔,但是都拾掇得非常干净,整个屋檐下也都井然有序、毫不杂乱,显出屋主良好的生活习惯。
刘锡命和许卫正观察间,堂屋侧边的书房门一下子开了,周良才身着一身青色辍白领长衫、头戴四方平定巾走了出来。
“哈哈哈,锡命、许卫,我观县试不远,估摸着你们也该过来了。”
刘锡命和许卫两人赶紧躬身行了个大礼,“学生拜见先生”。
这时周良才夫人穿着一身青绿色绣花比甲、头挽桃心发髻,也从偏厅里走了出来,刘锡命二人又赶紧口称师母行礼。
见周良才面色有些苍白,刘锡命上前几步扶住他手臂:“学生一直说来拜访先生,却因家中庶务拖累耽搁至今,实在是惭愧。上月先生来信说是受了风寒,学生特意备了些山参用作滋补,还请先生笑纳。”
李彪等人听见刘锡命这么说,赶紧抬了礼物进来,周良才笑着拍了拍刘锡命的手,点头示意自己夫人收下。
“你我师生之间,我便不跟你客气了。咦?你们这是怎么了?”
周良才说完话看见李彪等人一身烟火色,还有好几人身上有伤,顿时有些奇怪地问道。
“老师,咱们书房里叙话吧。”,刘锡命转头四处看了一下,担心隔墙有耳便提议道。
“对对对,走,到书房坐一坐。”
周良才狠狠地发泄了一通,但是末了也只能长叹一声,有些担忧地问刘锡命道:“黄家根深树大,你虽受此大辱,但是也当三思而后行啊。”
“老师放心”,刘锡命此时已经平息了下来,他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反而劝周良才道:“自上次流贼入乡以来,学生常同这些官绅打交道,深觉其中多有名不符实、狼贪鼠窃之辈,如今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也请老师勿要忧虑。”